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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七章 他還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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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座雄峰之下。

  黎衫攜著一眾三仙教弟子,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他們看著那道被仙光縈繞的身影,沈儀師兄懸立蒼穹當中,無盡的黑云不再洶涌滾蕩,而是化作了空靜的寰宇,而對方手提長槍,猶如此方天地的主宰。

  分明不再是以金仙修為欺負年輕一輩的弟子,而是參與了同等層次的斗法,乃至于面對的是大自在菩薩中名列前茅的存在。

  但這位三仙教首徒的氣勢卻沒有半分削減,反而相較于先前的那場斗法還要盛出許多。

  菩提教想盡法子逼其下場的舉動,好似替一柄利劍除去了劍鞘。

  師兄往那里一站,便有漫天的鋒芒,讓人看得雙眼生疼。

  「嗯?」

  東極帝君挑了挑眉,他全然沒想到,沈儀居然還能給自己一個驚喜。

  即便蓮珠和尚為了堵住旁人的口,不讓三仙教有反悔的機會,方才的出手太過著急,

  毫無準備,以赤手空拳便殺了過去,在對方一身的靈寶面前吃了不小的虧。

  但別忘了,沈儀也沒有選擇修士最慣用的斗法方式,而是給了蓮珠和尚一個硬碰硬的機會。

  能在這種情況下,一擊重創那和尚,已經足矣說明這青年的強橫實力。

  先前東極帝君替其出面時,還因為被算計了而感到幾分屈,現在看來,頗有些賺大了的意思。

  同樣身為帝君,后土娘娘的臉上除了驚訝以外,還蘊著些許擔憂。

  很明顯,沈儀并沒有把自己那天的勸告聽進去。

  當然,后土娘娘不至于因為這種事情感到憤怒,畢竟這年輕人直到前一刻還在隱瞞實力,所言所行,必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又怎么可能因為自己一句話而改變。

  她還沒那么大的臉。

  真正讓后土娘娘心憂的,乃是周遭漸漸緊張起來的氣氛。

  從大自在蓮珠菩薩被轟落天際的剎那,菩提教就再無任何退路可言,他們想方設法逼出了沈儀,如果不能將其鎮壓下去,恐怕連須彌山深處那位佛祖都會動怒。

  這場大劫好像沒那么簡單就能收尾了。

  大自在蓮珠菩薩渾身顫抖著從黃云間爬起來,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是如此滾燙,灼得他如墜煉獄。

  他瞳孔微微擴散,看向自己發麻的雙掌。

  這是天道鑄就的法軀,凝聚了自己畢生的苦修,卻在剛才,被一個弱不禁風的修土給悍然砸飛了出去。

  他的呼吸愈發粗重,不僅是因為徒兒妙音的大仇,還因為他心中清楚若是自己敗了,會迎來怎樣凄慘的下場。

  將蓮珠菩薩籠罩進去的諸多目光內,那道屬于歡喜真佛的注視,已經泛起了絲絲冷意。

  上一場論法,讓太虛真君橫壓了菩提教年輕一輩。

  好不容易揭穿了對方的真面目,如今論法重啟,難道要讓這尊混元大羅玉虛寰宇金仙,再意氣風發的鎮壓一回眾位大自在菩薩嗎!

  「就憑我!」

  大自在蓮珠菩薩修然抬頭,五官掙獰,爆發出一聲長嘯。

  那枚紫金缽盂從天際暴掠而來,落入了他的掌中,禪杖僧袍,佛珠法輪,數件洋溢著浩蕩劫力的佛寶齊齊具現。

  十二只眼睛同時被金漿占據,那顱內像是藏著一輪烈日,頃刻間便要噴吐而出!

  回應他的乃是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

  鏘一那柄大槍再次橫空貫出,所過之處,焰海四起,六淬靈寶中蘊含的劫力在此刻盡數進發。

  它驟然撞在了大自在蓮珠菩薩的胸膛上,卻沒能如上次那般將其轟飛出去,又是一道沉重回蕩之音。

  蓮珠菩薩手持紫金缽盂,攔在了身前,巴掌大的小缽,卻宛如無底深淵一般,將那滔天焰海盡數吞沒了進去。

  他臉上多出一抹暴虐的笑,眼眸中的金漿已經滿溢出來。

  就在這時,只見那玄裳身影掠空而行,長靴猛地踏在了槍身上,不僅沒有遁入寰宇,

  反而是如那兇獸般欺身而來。

  玄裳華服怒卷,沈儀探出右掌,修長五指猝然扣在了大自在蓮珠菩薩凸起的額頭上面。

  啪嗒。

  兩者的身軀看上去都算不得強壯,但在相觸的瞬間,卻是爆發出了讓人難以想象的震撼偉力。

  沈儀薄唇緊抿,兇悍的將那和尚按的倒翻過去。

  與此同時,蓮珠菩薩眼中的金漿終于是化作光束沖霄而起,宛如十余柄鋒銳的仙劍,

  隨著他身軀的后仰,攜著毀滅氣息,輕而易舉的撕開了這片天幕!

  如此駭人的氣息下,沈儀卻是不避不讓,五指愈發用力,死死摳入了和尚額頭上的眼眶。

  在那金漿中,他的指尖瞬間便溶解,但又在頃刻化作了白玉質地,如此往復,直到場間響起了一道凄厲的嘶鳴。

  「吼—」

  大自在蓮珠菩薩步步而退,滿臉皆是眼眶中溢出血漿。

  他就像那被激起了兇性的野獸,緊紫金缽便朝著身前的青年揮砸而去,可在這之前,沈儀已經撤回了手掌,一記狠厲的鞭腿重重劈在了和尚的肩膀上,將其抽飛了出去。

  寶光濃郁的僧衣直接炸碎開來,讓人看得心驚肉跳。

  沈儀抓住那柄大槍,再次踏步跟上,雙掌緊槍身,一雙漆黑眼眸中泛起森寒,他咬緊牙關,猛地將長槍捅進了這尊菩薩的心口,以磅礴巨力,強行將其推下了天幕,牢牢釘死在了原地。

  蓮珠菩薩眼中的金漿終于黯淡了下來,他臉上帶著幾分不解。

  他不明白,自己親手淬煉的佛寶,為何在這青年面前顯得這般不堪一擊。

  大家同為二品,就算是道途間有所差距,也不至于形成如此荒謬的一幕。

  蓮珠菩薩強忍劇痛,死死緊胸口的長槍,欲要將其拔出,然而卻是看見了身前青年滿臉的煞氣,還有那干脆利落襲來的拳峰!

  咔唻!

  生滿十二目,猶如蓮蓬般的頭顱,徑直在沈儀拳下炸開。

  破碎聲中,刺眼的金光宣告了一尊大自在菩薩的隕落。

  無頭的戶首掛在長槍上微微抽搐,讓在場所有人都是眼皮發跳,而沒等他們細想,下一刻便是看見了更為驚悚的一幕。

  沈儀回身一腳抽在了槍身上。

  這柄被焰浪覆蓋的長槍,帶著蓮珠菩薩的尸身,猶如長龍般爆射而出,掠出黃云間,

  驚得幾位大自在菩薩連忙起身避讓。

  未等他們反應過來,沈儀已經側眸看了過去,那俊秀臉龐上還殘余著幾分兇戾,嗓音泛著冷意:「輪到你們了,上來。」

  幾位大自在菩薩先是震撼于蓮珠師兄的法身被毀,下一刻便是聽見了這般挑畔的話語。

  踏身二品的修土,擁有不死不滅的神通,真發起狠來,似赤云子那般,連帝君都不懷,更別提一個小輩了。

  頃刻間,方才被那長槍焰浪波及到的大自在菩薩們,整整八位,皆是徑直縱身躍起,

  落至黃云間,滿臉殺意的將青年圍在了當中。

  「這是要干嘛?」

  靈虛子渾身打了個冷戰,他到現在還不能接受,那位蓮珠菩薩居然就這么輕易的隕落在了自己徒兒的手中。

  他現在越看那道玄裳身影越覺得陌生恐怖。

  兩位帝君到底給了這小子多大的好處?!

  「喵·—.」

  赤云子的眼中也是涌現濃郁困惑。

  他方才親手跟蓮珠和尚過了一招,深知對方的實力強悍,就算自己沒有將靈寶送出去,大概率也不是這位菩薩的對手。

  而沈儀所用的東西,全都是那袋子里的靈寶,甚至連無為劍都沒有祭出。

  那些東西固然是自己的畢生積蓄,但很明顯比不上蓮珠和尚的底蘊,這到底是怎么勝的?

  不過無論如何,在看到那和尚頭顱炸裂的瞬間,赤云子堵在胸口的那縷執念,終于是消散開來,這位三仙教首徒,當著兩教的面,在眾目之下替楚夕徒兒報了仇,替赤云洞討回了公道!

  但也正因如此,他反而更加無法解惑。

  連自己的執念都消解了,為何沈儀身上的殺機卻更濃郁了起來,乃至于做出這般不理智的行為。

  既是帝君真佛主持的論法,那肯定不能以多欺少。

  問題在于,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這分明是沈儀主動挑畔的結果,三仙教眾人就算不服氣也沒個由頭去指責那群和尚。

  場間或許只有玄微子猜到了一絲端倪。

  他面露苦笑。

  曾經在天道中感知到的那枚道果,里面摻雜了不少菩提教的氣息,再聯系上沈儀出身南洲,那是三仙教勢力最薄弱的地方。

  對方的修行道途中,大概率是被迫參考了不少佛門手段,推演出了一條獨特的道路,

  故而方才的斗法中,相比起仙家,這年輕人分明更像是一尊行者。

  但這種事情就算是猜出來了,玄微子又怎么敢說出來。

  要知道現在可是大劫,挑選的是往后掌管仙庭的天帝,要是讓旁人看出了沈儀的底細,豈不是白白給了菩提教說辭,以這群和尚的厚顏無恥程度,直接說這位三仙教首徒乃是菩提教弟子都有可能。

  當然,這理由只能說明沈儀為何擁有斬殺蓮珠和尚的實力,仍然無法解釋他接下來的冒然舉動。

  念及此處,玄微子和赤云子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先前的一幕。

  在北洲的仙殿上,這青年曾經說過一個原因。

  只是連這兩位最欣賞沈儀的金仙都不敢相信,在其眼中,那「滅門之仇」,居然真的比唾手可得的仙帝之位還要重!

  「最后讓他放縱一次吧。」

  玄微子嘆了口氣,朝著赤云子傳音。

  雖然極為不舍,但心中也清楚,這偌大的優勢,本就是靠著沈儀一己之力打出來的,

  對方現在為了復仇,欲要葬送掉這優勢,旁人也沒資格說三道四。

  此子就算陷入沉睡,單憑論法上的行事和表現出的實力,待其重塑道軀以后,照舊是十二金仙之一。

  「這算怎么回事?」

  場間最急的反而成了東極帝君,眼看著局勢一片大好,那小子出手雖然狠辣了一些,

  但有赤云子的事情在前,勉強也算情有可原。

  但現在這明顯是自毀前程的舉動,著實讓這位帝君有些坐不住了。

  他緊緊眉,徑直朝對面的兩尊真佛投去目光:「這就是爾等所謂的論法?」

  歡喜真佛回以冷淡目光,自己的徒兒剛剛被打回了天道,他此刻哪有什么好臉色,漠然道:「這不是他自己所求的么?」

  「你!」東極帝君臉色修然一沉,轉頭看向了遠處的后土,卻發現這女人神情平靜,

  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沒了另一位帝君的支持,又是在東須彌的地盤上,他深吸一口氣,除了在心中暗罵一句外,也只能就此作罷。

  「娘娘」石母輕輕喚了一聲,就算這青年并非娘娘想象中的存在,但至少也是個天資卓絕的仙教晚輩,難不成真要看著這群和尚以多欺少?

  后土娘娘并未回話,只是搖了搖頭。

  哪怕不似玄微子他們那樣,比較了解沈儀,但光從眼下的一幕,她便看出了個大概。

  這位眾望所歸的首徒,壓根就不是來參與大劫的,只是借著這次論法,去做自已想做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此事并不受旁人看重,遠比不上仙帝之位重要,故此玄微子臉上才會顯露出那般震驚的神情。

  也難怪自己先前會猜錯這種時候,出手阻攔才會令那年輕人不滿,人家選定的路,又不涉及旁人,即便是帝君又有什么資格插手。

  「不是—」

  場間在長時間的沉寂后,諸多弟子終于是反應了過來。

  就連黎衫都滿臉難以置信的站起身子,朝著一眾長輩和帝君們看去,在如此多巨的眼皮子底下,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那群和尚圍攻自家晚輩?!

  一時間,不滿聲此起彼伏,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可那黃云上,無論是八位大自在菩薩,還是形單影只被圍在其中的沈儀,卻全都仿若未聞一般。

  「你殺性太重,已經當不得那個仙字了。」

  大自在菩薩們不約而同的合掌,真佛們沒有制止,便是默許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他們條然取出了佛寶,以渾厚佛光驅散著周遭的黑云。

  就在這時,近乎所有人都發現了不對勁。

  那浩蕩的佛光無論再怎么濃郁,卻始終無法真正讓東須彌重歸白晝,蒼穹中看似淡薄的黑云,竟是無邊無際。

  「還不夠重。」

  沈儀掃了幾人一眼,隨意邁步,身形緩緩消散在原地。

  下一刻,場間自光齊齊匯聚上方。

  只見金簪玄裳道君盤膝坐天,安靜的閉上了雙眸,道紋在黑云中涌動,無為劍化作白虹圍繞在他的周身。

  一抹令人心悸的氣息開始漸漸溢散,

  那是天道被牽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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