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色玫瑰”夜總會。
這是一幢一百多層的高樓,一朵巨大的玫瑰,架在大廈的天臺,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能讓人從很遠的地方就能一眼看到。
一輛布滿涂鴉、臟話、火星文的飛行汽車從遠處疾馳而來,在非常靠近大廈正門的地方猛然急剎,歪歪扭扭的停在了臺階下。
很快,汽車停下,周震跟吳瑞杰走了下來。
可能是之前被周震打怕了的緣故,吳瑞杰此刻完全沒有了一開始囂張跋扈的模樣,他走在前面,非常為難的說道:“立哥經常來這里,但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
周震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兩人很快走上臺階,迎面是一個金碧輝煌風格的大門,上方有醒目的招牌,龍飛鳳舞的寫著“風色玫瑰夜總會”七個大字。
門前站著兩排西裝革履的保安,為首的一個抬手將他們攔下:“吳瑞杰,他是誰?”
吳瑞杰立刻解釋道:“大飛哥,這是周建強的兒子周震,是來找立哥還錢的。”
這名叫做“大飛哥”的保安這才點了點頭,說道:“立哥現在有點忙,不過,既然是來還錢的,那我就帶上去問問。”
吳瑞杰連忙說道:“那就麻煩大飛哥了,我今天的活還沒干完,我先走了!”
說著,他轉身就走,自己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發生什么,就不關他的事了!
大飛哥沒有在意,直接對著周震說道:“立哥在108樓,你跟我來。”
周震平靜的說道:“好。”
大門打開,露出內部的景象。
門后是一個巨大的正廳,挑高的空間顯得格外開闊。
左側靠墻的地方,有一座圓弧形的大理石柜臺,柜臺后面站著一名穿著西裝套裙的前臺,她打扮精致,披著一頭栗色長卷發,正對著一個小鏡子補妝,看到有人進來,轉頭看了眼,見不是什么大老板,便不再理會,收回視線繼續用口紅涂抹自己的嘴唇。
右側則是室內水景,從墻壁的高處落下來,形成參差的瀑布,一直流淌進下方的三座不規則水池里。
水池畔,非常整齊的站著幾排西裝筆挺、高大壯碩的保安,他們清一色背著手,雙腳分開,背對著水池而立。
在這些保安前方,還有一名穿著便服的中年男人,手持甩棍,來回徘徊,似乎正在檢查隊列。
大飛哥帶著周震從空蕩蕩的大廳正中走了過去,就在大廳靠內的位置,左手邊的墻上,有五道電梯門。電梯旁邊站著兩名穿著白襯衫、紅馬甲,打著蝴蝶領結的服務生,跟外面的保安不同,這兩名服務生高挑清瘦,一舉一動都顯然經過培訓,顯得彬彬有禮。
看到大飛哥后,他們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大飛哥。”
大飛哥頷首:“我去找立哥。”
服務生立刻按下按鍵,很快,電梯趕到,兩人走了進去。
這里的電梯非常普通,里面什么都沒有。
很快,電梯抵達108層,門無聲打開。
大飛哥帶著周震走出電梯,電梯外是一條鋪著大理石磚的走廊,落地窗顯得明亮又寬敞,走廊上沒有擺放任何家具,只在盡頭有一扇復古雕花門。
剛剛出來,周震立馬聽到了棍棒敲擊的悶響,以及兇狠的叫罵聲,從里面傳來……
“我**尼瑪!”
“啊!!!”
“立哥的錢,你們也敢欠!”
“**尼瑪!**尼瑪!”
“啊啊啊……”
緊接著,就是一陣重物落在肉體上的動靜,伴隨著斷斷續續的慘叫。
帶路的大飛哥面色平靜,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已見怪不怪。
周震跟在后面,神情同樣波瀾不驚。
兩人很快穿過大廳,推開了那扇雕花木門。
門一開,最先看到的,就是兩個被吊起來的人。
這兩人滿頭滿臉都是血,頭發都被血漬凝固住,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樣子,雙手被繩子纏繞著綁住,吊在了天花板上。
周圍站著三名穿黑西裝、白襯衫的保安,手里拿著鋼鞭,正對著這兩人狠狠抽打。
不遠處,有一張玻璃茶幾,上面擺著一個非常漂亮的果盤,旁邊還有一把水果刀。茶幾后,一名體型偏胖的中年人姿態悠閑的坐在沙發上,手里夾著一根雪茄,翹著二郎腿,神色從容。
這名中年人圓臉,濃眉小眼,口角含笑,穿著條紋polo衫跟西裝短褲,看起來似乎非常隨和。
在他身側,坐著一名穿著綠色旗袍的女子,長發綰在腦后,斜插了一支翡翠簪,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她手里用折疊起來的白毛巾,小心翼翼捧著一瓶紅酒,正朝茶幾上的一只高腳玻璃杯緩緩傾倒。
沙發后,站著一排六名彪形大漢,都穿著黑色無袖T恤,藏青訓練褲,個個肌肉發達,一看就是練家子。
這個時候,大飛哥快步朝中年人走去。
察覺到有人靠近,中年人回過頭來,淡淡問道:“大飛,什么事?”
大飛哥走到他身旁,彎下腰說道:“立哥,這小子說他是周建強的兒子周震,來還錢了。”
一聽到“周建強”這個名字,中年人放下雪茄,轉頭看向周震,然后咧嘴一笑:“原來是周老哥的公子!”
“坐!快坐!”
說著,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周震平靜的看了中年人一眼,立刻知道,對方就是那個所謂的“立哥”。
想到這里,周震走到沙發前,非常自然的坐了下來。
“啊!!!”
“啊啊啊……”
此刻,不遠處再次傳來兩聲凄厲的慘叫。
周震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卻見一名西裝筆挺的保安,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拿了一根狼牙棒來,正對著被吊著的兩人的肚子狠狠砸去!
“小周,不要緊張,這兩個人,都是老賴,一直欠錢不還。”
“我也是實在被逼得沒辦法,只能稍微教訓一下。”“立哥”笑呵呵的解釋,端起面前的酒杯呷了口,然后站起身,朝被吊著的兩人走了過去。
看到老板過來,旁邊的保安立刻停手。
“立哥”走到左邊那名被吊起來的人面前,一把揪住對方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只見這人臉上縱橫交錯,全部都是鞭打、煙頭燙傷、刀傷的痕跡,尚未干涸的血漬,還在緩緩流淌下來。
“立哥”轉了轉手里的酒杯,注視著酒液滑過杯壁時的濃郁色澤,笑瞇瞇的問道:“姓王的,你的錢,打算什么時候還?”
這名姓王的男子連忙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立哥,那50……50萬,我一定還!”
“我才借了一個星期,再給我兩天……不,一天!”
“明天早上,我一定可以湊齊……”
“立哥”反手一巴掌扇在這名姓王的男子臉上,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說道:“我蔣立說的話,沒有人可以改!”
“當時說好一個星期,一個星期都必須給老子還上!”
“要么今天把錢湊齊,要么就把你老婆女兒賣了還!”
說著,他松開這名姓王的男子的頭發,走到右邊那名被吊起來的人面前,開口問道:“你呢?”
右邊那名被吊起來的人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立哥,我、我欠了80萬,現在已經還了快100萬……”
蔣立一拳打在這人的肚子上,對方立時痛得竭力蜷縮起來,好像一只下了油鍋的蝦米。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立哥”冷冷說道:“你還的那100萬,只是利息!”
“80萬本金,老子今天必須拿到!”
“不然,伱就跟這姓王的一個下場!”
處理完兩人,蔣立暴躁的回到沙發上坐下,頓時怒道:“一個想要拖債,一個想要少給利息,真**的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說著,他立刻又換了副笑呵呵的面孔,望著周震,和善的說道,“小周啊,讓你見笑了。”
“對了,你爸欠的那一千萬,打算怎么還?”
周震神態悠閑的躺靠在沙發上,淡淡說道:“我爸欠的錢,我來還。”
“不過,今天是肯定還不了,要明年。”
“另外,我不想給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