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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一門三太微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趨吉避兇,從天師府開始

  第529章(二合一章節)

  學習和模仿自然是兩個概念。

  模仿并不表示一定有錯。

  但對于安不錚而言,他各方面雖然與雷俊有部分相似之處,但雙方不同的地方,差異亦是極大。

  何況,正如卓抱節所言,安不錚所見雷俊,只是管中窺豹。

  甚至很多時候都不能說是“窺”。

  更多是耳聞傳言,在其腦海中描摹出一個師祖的形象。

  然而這個形象,同真實的雷俊可能相差甚遠。

  一如卓抱節自己,在安不錚面前,從來也都是得道高真的模樣。

  在外界絕大多數人眼里,針對卓抱節最不堪的想法,也充其量是斥之為雷掌教的坐騎。

  但即便是這樣的人,也承認他作為靈獸,根基深厚,仙蘊悠然。

  卓抱節如果自己不提,安不錚一輩子都想不到那陰陽筆上的破損殘缺,是被自家師父啃出來的。

  而且還不是當初未入道未開啟靈智懵懂無知的時候。

  卓抱節啃陰陽筆那陣子,修為境界甚至比眼下的安不錚還要更高。

  安不錚也永遠想象不到,自己入門前,師父跟師祖是如何相處的,更不可能完整地了解自家師祖。

  而他欲要全面模仿自己的師祖,最終的結果便是有幾分……擰巴。

  這跟他當前年紀尚幼,人生閱歷有限亦有關系。

  隨著他未來閱歷見聞增長,可能愈演愈烈,也可能反而自己漸漸有所明悟。

  但卓抱節不打算繼續等下去了。

  先前不言,希望孩子能自己邁過這道門檻,但眼看對方要去沖擊一重天到二重天之間的天塹劫難,卓抱節思前想后,終于還是跟對方挑明。

  安不錚向卓抱節拜倒的同時,背后隱約已經被冷汗打濕道袍。

  “靜心。”

  卓抱節微笑:“所謂入道修行,這本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到這一刻,安不錚心神確實寧定下來,俯首道:“是,師父。”

  卓抱節喚他起來,然后笑道:“沐浴更衣,然后直接就去渡一重天到二重天之間的天塹劫難吧。”

  雖然身上冷汗尚未干透,但聽師父如此安排,安不錚沒有反對。

  感受到卓抱節語氣中的勉勵與期許,安不錚面上也隨之露出笑容:“是,弟子遵命。”

  雖然大境界之間的突破,被稱為天塹。

  但對去除心中塊壘的安不錚來說,至少一重天到二重天之間,如履平地。

  他本已積累相當深厚。

  便是卓抱節今日不提相關事,他也有很大概率平安渡過。

  只不過卓抱節一點風險都不想冒,也不欲看著弟子不斷郁積罷了。

  無需多等待。

  便在當日,卓長老親傳弟子安不錚成功筑基。

  晚些時候,卓抱節來到三清三寶洞天中,向師父雷俊陳述事情經過。

  雷俊面上露出淡淡笑容:“做得好。”

  卓抱節并無得意之情,輕聲說道:“虛吾性情好強爭勝,如今不過初露端倪,他雖及時醒覺,但未來勢必還會有更大更多的考驗,需要他時時把握自省。”

  雷俊面上淡淡笑意比方才更明顯些許:“你能考慮到這一點,便更好了。”

  卓抱節:“多有賴師父過往教導,弟子如今初為人師,亦是常常自省。”

  爭強好勝與無爭無為,無疑后者更合玄門道法之妙,但好勝者也未必就不能有一番大成就。

  不用說別人。

  龍虎山天師府當前便有前任天師唐真君這個現成的例子。

  但當前的安不錚同唐曉棠相比,有很大不同。

  唐曉棠不論什么情緒,都是來得快去得更快。

  都知道唐真君愛記仇,但唐真君記仇不耽擱平時其他事。

  都知道唐真君好勝,但即便當初剛了解趙蟾陽情況的時候,她破防歸破防并不影響她之后繼續按自己的步調行事。

  早年頻頻輸給許元貞,不影響她近年來漸漸將下風扳回來。

  而安不錚接下來要面對的考驗則是……

  池海峰。

  對龍虎山天師府來說,同時得兩大天之驕子入門,自是雙喜臨門。

  對立志成為雷俊第二的安不錚來講,池海峰的存在,固然是難得道友,卻也可能是一重考驗。

  某種程度上來說,卓抱節甚至會感覺,外在上哪里都跟雷俊不像的池海峰,內里的芯子反而更酷似自家恩師。

  無爭無為,一心向道,熱衷探索自然天地和道法世界的未知道理與無窮奧妙。

  當前安不錚與他修為境界相近,天資亦是相仿,雖然池海峰略快一步,但根骨資質更好的安不錚在修行中前期未必沒有追趕甚至后來居上的機會。

  可如果池海峰根骨再進一步由萬象圣體升華至森羅仙體,而在那之前安不錚悟性、根骨沒有后天變化的話,情況便不同了。

  縱使因為自家恩師雷俊的緣故,龍虎山天師府在某種程度上算是掌握了清靜悟性到自然悟性,兩儀仙體到太極道體的提升路徑,但種種機緣談何容易,很難復現。

  相較之下,從萬象圣體提升到森羅仙體的方略雖然也艱難,可難度卻又略微低一些了……

  而森羅仙體和兩儀仙體之間,亦存在競爭。

  雖說當前討論將來的事還太早,說不定未來會有更勝二人一籌的曠世天驕入門,將他們二人風頭全壓下去,但僅就目前的情形推斷,未來天師之位,或許便在他們二人之間決出。

  池海峰自己或許不甚在意。

  雷俊、卓抱節師徒同樣不介意龍虎山門戶由自家宗承以外的門人弟子接掌。

  但安不錚,以他的好勝心、自尊心能接受自己不是最好的那個么?

  如今他雖然意識到不能單純模仿雷俊,可龍虎山天師府內外已經開始有呼聲,儼然將他漸漸架起來了。

  而這些呼聲與期待,絕大部分并無惡意。

  有個分外成功的師祖固然風光無限,但同樣有些擔子,打從他入門那一刻起,便已經背起來。

  “從你接引他回山時起,你便也該料到今日情形。”

  雷俊淡然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但既然做人師父,也多提點自己弟子,對你這個當師父的來說,同樣是修行。”

  卓抱節行禮:“是,弟子謹遵教誨。”

  本次傳度大典過后不久,輪值道童院總教習的徐瑞卸任。

  卓抱節教導徒弟安不錚之余,走馬上任,成為新的道童院總教習。

  正常一任,三年時間,在下次傳度大典之后視府里安排決定是否卸任交接。

  從那次傳度大典之后,卓長老對外的形象就有所改變。

  其他人也都似安不錚一樣發現卓抱節如今身量變高如常人一般。

  有些人猜測,這可能跟卓長老正式為人師表有關。

  不僅僅是正式開門納徒,也包括他擔任道童院總教習,再非先前那般客串。

  也有另一部分人則猜測,雷天師傳掌門之位給自家大弟子的風向,越來越明顯。

  本就已經養成體氣,有淵渟岳峙宗師之象的卓長老,雖然始終不化人形,但氣度愈發威嚴了。

  對于外界議論,卓抱節并無反應,不急不躁,寵辱不驚,專心于自身修行和府內差事。

  雷俊雖然還沒有卸任天師之位,但府中絕大部分事務已經不用他再親自過問。

  待卓抱節等人主持府中事務上了正軌,雷俊便再次前往無間,針對時之淵,做更進一步的揣摩研究。

  在此期間,大矩那邊有消息傳來:

  繼此前蜀山派南峰沈溪成功登仙后,大矩方面靈山巫門頂尖高手巫咸趙謙然,也于近日成功推開仙門,登臨仙境。

  雷俊聞訊,吩咐門下弟子攜禮道賀。

  晚些時候,則是成就巫王境界的趙謙然,親自前來無間回禮。

  對雷俊和王歸元,他滿是謝意。

  若無雷俊、王歸元從娑婆中拆出鏘鳴琳瑯,趙謙然自忖還無法在近年便成功推開仙門,渡過那重天塹劫難。

  這趟過來,除了道謝之外,趙謙然另一方面明確表態,若無變故,自己無意再入人間,愿效仿雷掌教,避免干涉人間事。

  在趙謙然離去后,王歸元慨嘆:“正如先前所議,咱們這方大千世界,仙人漸多,開始恢復幾分漢末大劫前的氣象了。”

  雷俊輕輕頷首。

  沈溪、趙謙然之外,蕭玉門、木淳陽當前都在閉關靜修。

  類似事不好說有絕對把握,但他們二人同樣積累豐厚。

  如果功成,這世間將再添一位經學儒圣和丹鼎元神仙人。

  其中木淳陽將是真武觀一脈自誕生以來第一位仙境高手,對真武觀而言,意義更加非凡。

  “希望這樣的太平年景能一直持續下去,可惜……”王歸元搖頭。

  雷俊則平靜目視時之淵。

  在那里,他的一具尋聲赴感太乙帝身,已經維持良久。

  雷俊揮手,黑白太極圖籠罩下,那具尋聲赴感太乙帝身飛出時之淵,然后自然消散于無間天地內。

  緊接著,他再營造一具全新的法軀。

  碧落、黃泉一起震蕩間,新的尋聲赴感太乙帝身端坐蓮花,這趟沒有直接落入時之淵內,而是停留在無間,與王歸元面對面。

  “你決定親自過去一趟?”王歸元問道。

  雷俊:“儒林大千世界那邊戰況越來越激烈,鄭白榆又太安靜了,我有心過去看看情況。

  九天十地大千世界這邊,雖然仍有些滯澀,但法軀當可維系一時。

  這里有師兄你和昆吾派趙道友、蒼寰風明圣主他們在,短時間內當無大礙。”

  經過這段時間的祭煉與揣摩,雷俊的尋聲赴感太乙帝身越發精妙。

  眼下雖然前往儒林大千世界,但如果九天十地大千世界這邊發生驚變,雷俊亦趕得及返回。

  另一方面,他腦海中光球當前沒有新的簽運提示,從以防萬一的角度來看,自己這趟離開,至少九天十地大千世界這邊,應該不至于出現大的意外。

  “窮家富路。”

  王歸元見他心意已決,唯有嘆息一聲,攤開手掌,有點點金光向雷俊這邊飄來:

  “儒林大千世界那邊,魔佛一脈也正插了一腳,雖說大滅如來、大滅菩薩那般人物才對師弟你有重大威脅,但咱們小心無大錯。”

  雷俊接過金光:“我就知道師兄你最靠得住。”

  王歸元卻道:“限于當前修為境界,我自己卻是半點信心都沒有,只希望有心算無心之下,聊勝于無吧。”

  雷俊沖他揮揮手。

  黑白太極圖上空,雷帝城再現。

  雷俊步入其中,太極十二雷門開啟,浩瀚雷光吞沒周邊四方。

  太極圖下方,點點光輝灑落,籠罩時之淵。

  整個雷帝城連同龐大的黑白太極圖,都仿佛化作波光,如水傾瀉,一同落入時之淵內。

  倒是時之淵在這一刻,竟似有逆流沖天而起,同樣化作玄妙的光輝,落在同王歸元對坐的那具尋聲赴感太乙帝身之上。

  雷俊眼前景象變化。

  當他眼前天地萬物重新寧定之際,已經到了另一方大千世界內。

  和蕭春暉先前一樣,雷俊并未直接從時之淵中步出,而是出現在另一方天穹下。

  符箓光輝淡淡閃爍,但不見大師姐許元貞的身影。

  來之前雷俊便聯絡過她,知道她和小師姐唐曉棠當前在其他地方,好在許元貞于儒林大千世界這邊已經提前做好準備,令雷俊可以悄無聲息“偷渡”過來。

  頭一次來這邊的雷俊,給許元貞、張晚彤分別傳訊后,沒有立即趕去同她們匯合。

  雷掌教負手行于天地間,蹤跡不顯。

  沒費什么功夫,他便已經適應這邊的天地靈氣變化,令自己仿佛同天地自然融為一體。

  雷俊四下走走看看。

  目光環顧眺望之下,便能看見有沖天靈光,仿佛光柱,似虛似幻。

  光柱或粗或細,或明或暗,立于各地。

  縱使是雷俊目力不及之處,亦可遠遠望見朦朧光輝。

  都是這方大千世界儒家舊學名門望族傳家立世的根本。

  文華才氣沖霄之象,比之九天十地大千世界那邊早年五姓七望者要更加濃郁得多。

  這里名門世家的文脈當中,更融入許多特殊的道理意境。

  想必他們能憑血裔傳承儒家修行根骨的奧妙,便蘊藏其中。

  有個別文華才氣凝聚成的靈光光柱,這時正動蕩。

  雷俊悄然前行靠近。

  在那個方向,當前正爆發大戰。

  雷俊不動聲色靠近。

  儒家新學方面,正組織針對一戶儒家舊學名門世家祖地的進攻。

  按照許元貞、張晚彤等人傳回的訊息,當前儒林大千世界這邊,以整體論,仍然是儒家舊學方面實力更為雄厚。

  新學方面能與之較量的一大關鍵因素,在于攻敵之必救。

  對儒家舊學而言,各自文脈乃是不容動搖的重中之重。

  如果文脈被毀,想要重聚難上加難。

  因域外天魔而族滅沒落的不少世家,一而再為后來者做出警示。

  各大世界文脈祖地的相關防護自然極為堅固,頂尖高手坐鎮其中,更是易守難攻。

  但終究需要有人才行。

  這就難免在一定程度上攤薄牽制儒家舊學頂尖高手。

  反之人數相對劣勢的新學方面,行動起來更加靈活。

  當然,所謂靈活,亦是相對而言。

  新學書院被搗毀,影響雖然遠沒有舊學文脈崩毀那般嚴重,但如果被逼得一直無法立足,無疑也不利于新學招生、教學與傳承。

  而關于舊學世家文脈祖地的攻防,雙方便更是各出奇謀,調虎離山、聲東擊西屢見不鮮。

  眼下雷俊所目睹的大戰,便是一戶看似有些空虛的舊學世家祖地,遭新學修士突襲,看上去已經岌岌可危的時候,忽然間周圍伏兵四出,專門打對方的埋伏。

  新學方面顯然也是經驗豐富早有戒備,挺有高手從別的方向反包圍上來。

  雙方里三層外三層,呈犬牙交錯狀激戰不休。

  頂尖儒家高手見字如面聯系方便,大家各自拉人助拳,很快圍繞那戶世家祖地,便爆發一場大會戰。

  有其他舊學世家的修士來援。

  結果雷俊遠遠望去,赫然看見新學修士另有人在外圍設伏,赫然一派圍點打援的模樣。

  很多舊學世家彼此之間,同樣有矛盾存在。

  雖然眼下因為樂原先生吳海林等人主持協調,各家有聯合之勢。

  但當中也不乏渾水摸魚、見死不救甚至借刀殺人者。

  雷俊靜靜看著,暫時不言不動,只細心觀察。

  看過一片地區的混戰之后,他便再換另一片地方。

  除了舊學世家根深蒂固的地方之外,如今新學活躍的江東、兩浙、燕趙之地,雷俊同樣到訪。

  舊學世家中人并非只被動防守。

  同樣有少數頂尖高手,以集合之勢沖入新學活躍的地區。

  對方沒有文脈加持的情況下,頂尖高手踩過來,更是秋風掃落葉一般。

  兩浙地區,湖州一帶,當前便正在激戰。

  一個仙境二重儒圣引起雷俊的注意。

  對方實力自是不俗,而讓雷俊關注的是,其根骨看上去像是儒家神來之筆中的感天懷地。

  在儒林大千世界當前這個時間節點,有如此根骨者,必定姓霍。

  袁州霍家。

  當初被唐曉棠報銷掉的霍營等人,便是來自這個世家,在湘贛一帶乃是有數名門望族。

  此刻親自遠征至此的仙境二重儒圣,赫然正是袁州霍家的當代家主,霍振。

  在他的攻勢下,湖州最大的新學書院,正轟然垮塌。

  此地新學修士,不得不且戰且退。

  直到有被人尊稱為微雨齋主的另一位儒圣到場,方才遏制霍振的攻勢。

  霍振沒有過多糾纏,見好就收,率眾撤離。

  他忌憚者,并非微雨齋主游越寧。

  而是儒家新學在兩浙的領軍人物,仙境三重的儒家素王,會稽焦飛陽。

  焦飛陽當前不在兩浙,而是北上同儒家舊學方面的仙境三重儒圣較量。

  但誰也不知他會不會突然殺個回馬槍,霍振自是謹慎為上。

  只是霍振等人此番既然攻入兩浙,自不會輕易退卻,他們進退不定,時刻關注四方消息,尋機出手。

  儒家新學方面這趟雖然將他們逼退,但湖州損失亦不輕。

  雷俊腳步不停,繼續觀覽四方。

  他面上不見喜怒,始終不曾暴露自身行藏,大致走過一圈后,前往唐曉棠閉關之地同許元貞、唐曉棠匯合。

  山嶺間,初看空無一物。

  但雷俊雙瞳中天通地徹法箓光輝流轉。

  他沒有驚動任何地方,身形徑自向前,最終仿佛消失在群山間。

  但雷俊眼前景象豁然開朗,外間不可見的一座高大三層法壇,當前就正立在山嶺中。

  三層法壇上不見唐曉棠,只有許元貞立于一旁。

  “大師姐。”雷俊上前。

  許元貞正饒有興趣打量眼前的三層法壇:“來了?”

  雷俊:“尋聲赴感太乙帝身更進一步完善,短時間內過來這邊無大礙了。”

  他素來有心游歷四方,沒有親自踏足過的儒林大千世界更讓他頗有興趣,這趟索性過來看看。

  總體來說,別具一番奧妙。

  唯一只有一點小問題。

  他不喜歡這里的儒家舊學。

  不過事涉鄭白榆,雷俊當前沒有暴露自己也趕來儒林大千世界,權且先隱于一旁觀察。

  “小師姐將要成功了。”雷俊微微點頭,然后看向許元貞:“大師姐何時開始?”

  這趟過來儒林大千世界,有尋聲赴感太乙帝身,是方便他應付九天十地大千世界那邊有變。

  但對于儒林大千世界這邊來說,雷掌教卻沒法帶自己的三洞三天太上龍虎仙陣過來,也無法在這邊臨時布陣。

  即便有成,相較于九天十地大千世界那邊也不可能同日而語。

  故而雷俊此番過來,如有變故,依仗者便是自身神通法力。

  他雖是仙境二重境界,對上苦海大尊等仙境三重高手亦無妨。

  但如果是類似高天隨那樣的人尖子,沒有大陣加身,雷俊當前還是吃修為境界上的虧。

  只不過雷俊既然過來,自是另有準備。

  許元貞卻道:“我不急,等曉棠出關后,馬上就好。”

  雷俊揚了揚眉梢,有些驚訝。

  大境界之間的突破,安危角度來看,有天塹劫難。

  但從修行上來說,并非一步快出越過門檻,卻直接一蹴而就。

  相較于一個節點而言,更像一段路程,是以往往需要前后溫養時間。

  似雷俊當初登仙時那般模樣是極少數特例。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登仙前回溯再復起的兩年時間,便是類似突破所需的過程。

  眼下許元貞,則像是另外一番情況。

  她身懷太始道體,精通時間與空間的奧妙變化不假,但就雷俊所知,應該還不足以全然無視大境界難關,瞬息渡劫如呼吸喝水。

  “時之淵方面的收獲?”雷俊:“感覺還差點意思……”

  許元貞:“確實不單只時之淵,我在這方人間還另有旁的收獲。”

  說話間,她隨手將一個小瓶拋給雷俊。

  雷俊接了,揣摩其中道理意境的同時,腦海中浮現一個名目:

霎瞬神水  “數量少了點,之后再沒找到。”許元貞言道:“但這應該不是全部,此前流散了。”

  雷俊揣摩那如波光般流水中所蘊含的道理意境,心下了然,將之還給許元貞:“確實好東西,不愧是你。”

  二人在原地只等了兩日,那座三層法壇便大放光明。

  下一刻,龐大的法壇整體快速收縮,最后只化為一道淡淡清氣。

  清氣中有個身材高挑的女冠從中現身,大笑道:“洞玄太微,我成了!”

  現身者正是唐曉棠。

  見了雷俊,她笑道:“咦,你居然過來了?”

  雷俊:“時間趕巧。”

  許元貞看著唐曉棠:“倒不如說,都在等你。”

  唐曉棠雙手叉腰,翻了翻眼睛,看上去已經知情。

  許元貞說話同時,已經取那瓶霎瞬神水打開,如光水流化作薄薄水幕將她籠罩。

  短短瞬息之間,雷俊、唐曉棠視野中,仿佛有做晦暗的三層法壇將許元貞籠罩,但轉瞬不見。

  許元貞本人重現二人眼前。

  但她法力氣息已經同先前截然不同。

  雷俊微笑的同時,自己的道景玄垣·玄黃宇宙已然出現,規模不大,悄然懸于頭頂上空。

  唐曉棠撇撇嘴,道景玄垣·太初法界隨之出現,與雷俊的道景玄垣生出平等的共鳴,果然已從洞玄一重的天市垣化為洞玄二重的太微垣。

  而許元貞頭頂出現的道景玄垣·終焉深空,亦是與二人相同的太微垣。

  短短片刻前還是仙境一重修為的她,此時儼然已同雷俊、唐曉棠一樣臻至仙境二重境界。

  “恭喜大師姐、小師姐洞玄太微。”雷俊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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