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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國王的游戲 終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美利堅從流浪漢開始逆襲

  愛琴海,位于巴爾干半島與小亞細亞半島之間,北鄰黑海,南鄰地中海。

  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海之一——以人類命名并開發使用的角度而言。

  坐在2019年的沙灘上回望過去,成總似乎能看到遙遠的天際邊那時隱時現的諸王的戰船。

  從凱撒到亞歷山大,從君士坦丁到默罕默德,這片海見證著諸王們對世界島中心的爭奪。

這里是除東方以外的世界的中心,三大洲,六片海,諸多的文明,不同的人種,迥異的信仰  這里有著永恒的矛盾與紛爭,但也如看似混亂可笑的法國一般,蘊藏著無限的可能。

  周期是最公平的東西,與沉淪對應的,是沉淪后所孕育的干脆而又獨特的新生——比如華國。

  “你似乎很有感觸,有那么好看嗎?”

  坐在成大器身邊的黑發富婆輕輕抬腳,踢了他一下,問道。

  狗男人,也不知道看我,哼哼!

  “我不是在看海。”

  被踹了一腳,但成總懶得和忒彌爾計較,他把身體放平,松弛著讓自己整個人放空。

  走馬觀花的在歐洲轉了一圈,成大器累壞了。

  明明是來度假,但兩人都是閑不下來的性子,結果。這些天比在美利堅過得更兵荒馬亂。

  “怎么,霸道總裁先生是又想起哪位不在身邊的心上人了?”蜜兒藍色的眼睛閃了閃,揶揄著。

  “哈哈哈,我在想,人類歷史幾千年,其實就是個圈,美利堅崛起純屬意外,均值回歸才是必然。”

  成大器想到了阿基里斯,當諸多跨國資本集團把未來的籌碼押在非洲、南美時,阿基里斯選擇親自上陣布局中東,甚至常年呆在中東。

  非洲的產業,直接送給蜜兒,后來更是在美利堅劃分產業給蜜兒,只求這個能搞事的妹妹安分點。

  他和牛森、成大器是一類人,他們不在意具體的哪怕上億刀勒的得失,只看中勢。

  牛森對格威爾的訓斥,核心在于格威爾把他拖進了更為復雜的利益格局中。

  兩億刀是很多,可牛森更擔心自己因為這些錢被成總套牢——他對格威爾的叮囑恰恰就說明了這一點。

  阿基里斯的恐怖在于,這位卡拉馬克里斯家的繼承人沒有重生者的信息優勢,但愣是打出了成大器想打但沒實力打的局面。

  世界島的中心在歷史中被無數王者視作一生最偉大的征程,阿基里斯現在正在塑造屬于自己的傳奇。

  面對他,成總輸的心服口服。

  蜜兒被成大器出乎意料的回答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想了想,說道。

  “歷史的發展在大部分時候都是緩慢的,甚至是靜止的,沉迷于宏大敘事而忽視這種客觀的靜止,會讓你迷失。”

  她的意思是:少想那么多,別折騰,差不多得了。

  “這就是我們的區別,蜜兒,我們是完全兩種不同的人,你更現實一點,我更愚蠢一點。”

  躺下后,太陽照的有些刺眼,成大器拿起寬延的圓帽,隨手蓋到了臉上。

  “你也知道蠢,為什么還總這樣?”

  “可能被軀體控制了吧,作為碳基哺乳動物的一種,男人和狗一樣,總是有種源自于基因的征服欲。

  只是,狗的征服欲是多上幾條母狗,男人的征服欲是統治世界?”

  這話可太損了,屬于開了地圖炮,蜜兒被成總搞的很無語。

  兩人就這么并排在沙灘上躺了許久,直到成總的保鏢與一些奇怪的接近者發生了爭執。

  成大器還在躺平,蜜兒撐起胳膊,看著遠處的來人,臉色一變。

  “Chan,他來了!”

  嶺南,鷺島,山海關的新總部。

  董則成在接待‘家家好物’的董事長,山海關的推廣效果太好,‘家家好物’足足四千萬的推廣預算愣是被山海關兩個月多干完了。

  怎么說呢,由于馬太效應的存在,也得益于‘家家好物’的干脆打款,這波山海關愣是造了十幾個百萬富翁。

  雖然百萬富翁在鷺島也就買得起兩個廁所,最多帶個陽臺,但如此快的造富速度仍舊讓山海關的眾多網紅眼睛綠了。

  是,知乎上的大佬個個年入百萬、人在美東、剛下飛機,但那里是互聯網。

  現實的世界中,百萬現金仍舊是大部分人一生無法企及的高度,當十幾位百萬富翁站在那里時,他們什么都不用說,就足矣給那些后入局者開狂暴了。

  山海關的形勢前所未有的好,可它的掌門人董則成卻笑不起來。

  在成總的要求下,四千萬的錢分下去了,山海關拿小頭,網紅們拿大頭。

  成總很開心,董則成不開心。

  ‘家家好物’的錢花完了,下一步怎么辦呢?山海關要去哪找另一個結款這么干脆的合作方?

  “董總,‘家家好物’的瀟瀟總來了!”董則成的秘書打斷了他的遐思。

  “好,陪我去接一下。”總經理先生笑了笑,說道。

  山海關樓層的電梯門口,王瀟瀟正在和趙虹錦扯閑天。

  “還是太可惜了,讀了半年就回來,你們這些年輕人想法確實大膽,哈哈哈。”

  王瀟瀟是那種從底層殺出來的女強人,如果不理解的話,可以把她看做某種意義上低配的成總和孫東鑫。

  現代人類社會體系中事實上存在著對女性的偏見,任何一位能夠贏下一個又一個競爭對手,從底層一路實現財富自由的女性,都不是凡人。

  “學歷只是一種標簽,像王總您,您雖然是高中畢業,成就一點卻不比那些名校高材生低,您就是最好的例子。

  其實,我能做出這種決定,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從您身上得到了力量。”

  反正壞人有董則成、成大器演,不需要小趙來扮,說兩句好聽的話可太簡單了,趙虹錦小嘴一張,王瀟瀟聽得心里那叫一個爽。

  “王總,小趙,我專門交代秘書,讓他看您什么時候過來,我親自接您,結果還是沒來得及,招待不周啊。”

  董則成快步走了過來和王瀟瀟握手,還就是老套的客套話。

  “這次來是想談談后續的推廣問題,你們的推廣速度太快了,我們所有高管都沒想到,四千萬只花了兩個多月就燒完了。”

  王瀟瀟開口就是微微帶訴苦的示弱話術,董則成可不會中招,這時候給點口,等下王瀟瀟敢直接要飯。

  不要高估女強人的嘴臉,成總不也從格魯手里扣錢嗎?

  該省省該花花是大老板們的共同特質,畢竟,不會做現金流管理的小笨蛋早就進去踩縫紉機或者上天臺了,做不了大老板。

  “哈哈哈,這幾十萬新增用戶起碼能讓你們的估值再翻一番,甚至兩番都不是問題,王總,你們下輪融資時,那些投資人肯定搶著給伱們送錢!”

  別廢話,別賣慘,你們有錢!

  四千萬燒下去,買來海量新增用戶,每一個都是錢啊!

  “對了,我們進去談,我們進去談,前兩天一個朋友給我送了一包武夷山大紅袍,我還沒舍得開,這次王總過來,正好把它開了。”

  聽到董則成提大紅袍,不知道為什么,趙虹錦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某個躺在沙灘上的靚仔或許要承擔全部責任。

  悶熱的船艙中有股鯡魚罐頭般的臭味,那是‘人味’,這種味道由兩百多名擠在狹小船艙夾層里的人所貢獻,聚集了黃泥味、啤酒味、嘔吐物味、汗臭味等,算是臭味的極致。

  可是,還是有人從這是臭中聞到了‘芬芳’——自由的味道,自由的芬芳!

  王偉恒是一位想要偷渡到‘世界文明燈塔’之地的華國小登,簡稱,潤人。

  他從小向往偉大的美利堅,向往偉大的自由、平等的土地,所以,他借遍了所有能擼貸款的口子,花了五十七萬,給自己買了一張通向自由的船票。

  這艘承載著王偉恒自由夢想的船一點也不好坐,和十八世紀行駛在北大西洋上的運奴船相比,它唯一的優點在于不會被海盜打劫,其他的和運奴船別無二致。

  但心中有光,王偉恒就不怕黑暗!

  黎明前的黑暗怎么會痛苦呢?

  ‘況且,我還不是最倒霉的人,’這位心懷自由的男人想道。

  因為體格子比較大,王偉恒搶到了一個貼著船艙壁的位置,這里的空間不足以讓他坐下,但卻能使他避免四面被大漢包夾的窘境。

  人在任何時候都是分階級的,哪怕是昏暗、狹窄、惡臭的運奴船夾層中,也分出了三六九等。

  作為最高等的潤物,王偉恒自以為自己算個強者,他閉著眼睛,不去看滿眼污濁的困境,選擇暢想于未來落地美利堅后的美好生活。

  大HOUSE,白色的大奶奶,豪華的跑車,獨立的泳池,嗯,再雇兩個印度保姆。

  不行,印度人連蜥蜴都不放過,為了自己的痔瘡,還是雇菲律賓人吧。

  如果菲律賓人比較貴,華人也不是不行,但華人素質太低了,放在最后備選。

  汽笛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這個小傻瓜的幻想。

  “滴唔滴唔滴唔”

  隔著船艙的鐵板,王偉恒心中一沉。

  “海岸警衛隊查我們了!”

  “臥槽,臥槽,臥槽,十分之一的概率讓我們撞上了,完了,全完了。”

  “沙比,根本沒有十分之一那么低,全是中介騙我們的!”

  運奴船中的潤人們瑟瑟發抖,不安的議論著。

  他們不怕苦,不怕臟,不怕危險,選擇花重金買身份來美利堅,都是有所求的。

  有人為了‘自由平等’,有人為了多掙點刀勒,有人為了給孩子一個‘更好’的未來,總歸,他們是心懷希望的。

  非法偷渡看起來不靠譜,但只有非法偷渡才能拿到真正‘合法’的身份,只用錢就能拿到的‘合法’身份,所以,他們選擇了非法偷渡。

  可現在,海岸警衛隊來了,他們的美利堅夢,眼看著就要碎了。

  “夠了!美利堅不會驅逐我們,這是個偉大的國家,哪怕被海岸警衛隊抓了也不用擔心,你們不要吵了!”

  “而且,開船的人也不想我們被抓,坐夾層為的就是能躲過檢查,你們越吵,越容易被發現!”

  王偉恒以前是個軍隊的文藝兵,會點運氣技巧,氣息很足,他的安撫或者說威脅,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每個人都開始祈禱,三清、佛祖、耶穌甚至是ANLA,都收到了他們的電話。

  但回應他們的,是此刻正在愛琴海左岸沙灘上曬太陽的成大器!

  “吱呀”

  鐵質的夾層艙蓋被拉開,強光手電筒照的艙內的每個人都眼睛一疼。

  幾日不見陽光,突然被這么一照非常不好受,有人甚至罵起了娘。

  一個穿著便衣的紅脖子海警趴在鐵蓋子邊,對里面說道。

  “都出來,我要數人。”

  跟著大部隊,王偉恒爬出了船艙,他注意到,運奴船的船長正縮頭縮腦的站在幾個大漢身邊。

  這些大漢似乎是海警,畢竟偷渡船旁邊就是正在游曳的海警船,可他們又沒穿制服,這簡直奇怪極了。

  很快,人就數完了,期間,摸不清楚情況的王偉恒還想和這些陌生的大漢套近乎,結果被扇了一個大鼻竇。

  偷渡客被趕回了艙室,其他四散查有沒有多余夾帶的海警們也回來向領隊開始匯報,聽完后,領隊寫了一個條子,對船長說道。

  “我們驗收完畢,接下來小心點,出事了不要慌,你不慌,就不會有大事,你慌了亂說了,那就必須讓你出事了,明白嗎?”

  “明白,明白,長官,這是一點小特產,你看.”

  “好好好,之前沒見過你,你是第一次跑這個?”

  “是,我是日本人,日本、美利堅,盟友,關系好!”

  “哈,無所謂你是哪里的人,你只需要記住,我們的渠道是上達參議院的。

  哪怕大統領來了,只要你能頂住不亂說,一切都好解決,不要怕,大膽做就行。

  當然,不要違反規矩,違法的生意最講規矩,你違反一次,就是死!”

  在船長那激動到顫抖的目光中,海警們坐著沖鋒艇回到了海警船上。

  這是一項偉大的事業,其偉大之處甚至足矣寫一篇五萬字的論文,成大器也很用心的完善了流程,犯罪大師格魯以及他的兄弟們也深度參與了該過程。

  游曳的海警船其實是有心設計的產物,在每一個細節里,都隱藏著無數的心思。

  海警船不動,就要匯報,不動的次數多了,問題容易暴露。

  引潤入美,既能緩解華國的社會壓力,又能給美利堅帶來忠誠移民,定點投放后還能擾亂圣洛都治安,未來這些人還會成為牛森的票倉。

成總的運人大業、身份生意完美的實現了多贏,公務員們拿到了刀勒,格魯拿到了永無止境的影響力,牛森的某種可能性得到了增加  這生意看似不上臺面,但只有成大器這樣的人才能運作起來,才能運作到這般規模!

  換一個人來,他們早死的渣都不剩了!

  這也是國王的游戲,人是一切的基礎,成大器正以最不起眼的棋子撬動著最根本的大局。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種現象是有其必然性的,以格魯為例子。

  他的第一把火就是會議上殺西里斯,那個西洲物流內墨西哥人的領袖。

  這把火是為了讓西洲高層見識自己的風格,對自己獻上尊重,更是為了打破這個陌生團體內的固有利益格局。

  作為西洲的新任總經理,格魯的手段雖酷烈,但從破局思路到落地方式,其實都沒有大的問題,成總事后也沒反對。

  問題是,格魯的第二把火還是殺人,端著自動步槍崩了那么多囚犯,只為讓囚犯們心甘情愿的成為他的奴工。

  他甚至只為了一句話,殺了監獄的典獄長。

  這里就能顯露出格魯的可怕之處了,牛森當初為什么要把貼上來的格魯踢開?

  緣由就在于此,這位黑警是如此的桀驁而又兇悍,唐克斯愣是被他燒成了人干!

  “不錯,格魯,沒想到你還能在監獄體系中有這種影響力,只是這個特殊的囚犯勞動模式是否合規?

  無論是西洲,還是新時,都是受監管的非盈利機構,我們身上的小問題很容易被人放大看,所以要注意手段。”

  金發白妞還挺欣賞格魯的,如果拋開格魯過程中的問題,他辦事兒總能辦出結果——這是領導者最喜歡的那一類下屬。

  “Chan其實和我關系不錯,當然,我提這個僅僅是希望您知道,Chan曾經說過,做事總會不可避免的被人盯上,那些聒噪的人永遠不會閉嘴。

  要么接受,要么殺,但無論選哪個,我們該做事時總是要做的,大不了塞給他們點狗糧,讓他們吃,吃飽了就不亂說了。”

  麗莎被氣笑了,她用筆敲了敲桌子,強調。

  “Chan和你的這個想法沒問題,是的,沒有問題。

  格魯,只是剛剛我說的很清楚,西洲和新時需要有足夠的合規性,體系的搭建和規則是兩碼事。

  如果我們任何事都‘讓他們說去吧’,那我們最后只會自絕于人,OK?”

  麗莎:你說得對,但太混蛋不行。

  以往,黑警哥不是太認可這位年齡比自己小兩輪的姑娘,但今天他才意識到,成大器把麗莎放在新時總經理位置上不是盲目決策。

  人家姑娘出身優渥,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大學還沒畢業就創業有成,在OC和MAS都做過高管,最初甚至還干過銷售。

  麗莎這種人,哪怕放在全球最優秀的公司中,都能靠能力成就非凡人生,怎么做不了新時的總經理呢?

  “好吧,我會解決這個特殊勞務派遣的合規性問題,但需要一點點時間,額,關于西洲的債務,我還有一個想法。”

  格魯警長揮斥方遒的樣子似乎消失了,他此刻穿著西裝打領帶,說的話也終于有了幾分職場人的樣子。

  “說,債務問題我們知道你有壓力,所以也沒催你給我解決方案的時間點,但你能這么快動起來確實出乎我的意料,我們本以為你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

  麗莎這話聽起來沒問題,深想全是細節。

  麗莎總:格子,你還行不行?

  格魯警長是誰?

  LAPD的領袖,兩千人幫派的老大,西海岸有史以來最大的黑警,差點按著牛森讓他口的出生,他能說自己不行?

  “額,已經適應了,西洲的問題很簡單,短債搞得太多了,我們可以短化長,甚至是債轉股,當然,這是最差的情況。

  我的計劃是,你出面或者忒彌爾、Chan出面和銀行、機構談一談,八十億刀的債務,談一談的必要還是有的。”

  我很行,我也有方案,但你們不能只讓我一個人沖,OK?

  有幾分把皮球踢回來的意思,筆在金發白妞的指尖飛速旋轉。

  格魯滿不在乎的點了根煙,靠在椅子上等麗莎的回復。

  他又開始瞧不起麗莎了。

  這種決定都下不了,呵。

  你就是立刻拒絕我的提議,我都能高看你兩眼!

  畢竟只是個女人!

  “是這樣的,Chan和蜜兒去歐洲了,他可能忘了和你說,有一個項目其實已經準備拉你進來了,如果做得好的話,可能還不止一個。”

  麗莎大概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成總是那種極其縝密的性格,他離開美利堅前不和格魯提前勾兌私人監獄的事情,說明他是把這個給糖訓狗的任務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所以,她在想清楚后,直接開口聊到了在西洲物流之外,格魯能從成大器的勢力所拿到的利益。

  “一個新項目?”格魯詫異。

  金發白妞已經寫了一個初步的落地方案,她操作著打印機,把自己準備的初版方案打印出來,遞給了格魯。

  “嗯,新時旗下有很多不良資產,需要一點點化解,直接打包賣太虧了,我們準備一個一個啃。

  這塊地市值大概在一億左右,但賣的話,可能只有八千萬刀,然而它的賬面資產價格是兩億刀,連帶上面的建筑物兩億刀。

  我們計劃搞一座私人監獄,項目大體上三個階段,初步整理評估、正式開放融資、上市,最后,把這兩億變成真金白銀套現——不然太虧了。”

  格魯警長的表情很精彩,五顏六色的那種精彩。

  他剛才在踢球,麗莎不接球反而說有機會給他,這種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其實就是答案。

  我們給你利益,那你就要給我們提供價值,證明你值得。

  麗莎總不是一般人,這完全是不把格魯過往的地位放在眼里。

  你狂任你狂,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成大器那時候認可麗莎的方案,就是相信她能做好。

  “額,我注意到,正式開放融資有三個關鍵前提,其中兩個都和我有關,一個是證明圣洛都需要更多的私人監獄,一個是搞定市議會.”

  格魯語塞了,他已然明白問題的關鍵在哪。

  “.麗莎女士,我想,額,我是說,我能搞定債務問題。”

  金發白妞笑著點頭,調侃著問道。

  “合規的搞定?”

  “合規的!”格魯苦笑著點頭。

  他算是想通透了,他給成總交了投名狀,然后成大器就給了他報酬。

  諸多報酬中,拉他入隊是最昂貴的一個,但入隊后,他需要為團隊做貢獻。

  前兩天BEC崩盤成總看似坑了他一把,卻也像是一種忠誠考驗。

  成總:格魯,我拿了我該拿的錢,你有意見嗎?

  格魯表示沒有意見,忠誠測試,通過。

  而西洲物流的麻煩,算是與忠誠考驗相對應的能力考驗。

  他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除了做臟活以外的價值,只有這樣,才能體面的站在成大器身邊。

  這里有個前提,是成總有能力自己解決西洲的麻煩,在見識了成總的諸多手段后,格魯不會對此有任何懷疑。

  與格魯對應的是厄里斯,厄里斯甚至沒有這種證明的機會——他弱到沒有證明自己的機會。

  如果把現在的格魯看做資本的工具,那厄里斯甚至連成為工具的資格都沒有。

  在資本的體系內,厄里斯沒有不可替代性,他身上的唯一的特殊之處在于,其在諸多成總事業中的特殊角色——抗雷的角色,用過就扔的角色。

  “你的年薪是一千萬刀,為了給你這筆薪水,我們要付給聯邦巨額的稅,格魯先生,LAPD的工作經驗雖然是政府體系的經驗,但你的能力是Chan認可的,也是我期待的。”

  麗莎目光炯炯的注視著這位走進政商旋轉門的黑警。

  去吧,格魯,做給我們看!

  “OK,監獄的事情,等需要我的時候你聯系我就好。”

  此刻,格魯也終于徹底的認可了麗莎這位上司。

  私人監獄項目是新時化解不良資產的開始,成總、蜜兒還是很重視的。

  無他,這玩意兒做好了,解決不良資產之余,未來前景會很大。

  但橫亙在項目落地前的難點非常多,比如,怎么讓人相信一所舊學校可以被改造成監獄。

  成總思來想去,考慮到用克魯索家的工程隊伍會有風險,故而找到了老李——就用從華國來的潤物們做黑奴,把舊學校的建筑好好捯飭捯飭。

  便宜是最不重要的因素,成大器主要考慮的是,這類不太合規的建筑改造需要嘴巴嚴實的工人。

  于是,在一系列的機緣巧合下,王偉恒這船人就在碼頭見到了圣洛都華人圈最有實力的教父,李海平。

  今時不同往日。

  成大器第一次遇到李海平時,老李只是個平平無奇的中登,他一輩子沒遇到什么機會,蹉跎于社會底層。

  中產也是底層,不要和資本家共情。

  在成總的加持下,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當老李的巴掌落在賈會計的后腦勺上時,就預示著他的人生徹底走向了狂飆的路上。

  如果把格魯看做圣洛都版高育良,那老李就是圣洛都的祁廳長,只是他不用擔心勝天半子的問題了。

  因為,在資本的世界中,成總已經成為了天的一部分。

  碼頭上,李廳長,不,圣洛都教父老李的人熱情的接待了剛剛下船的潤人們。

  “好了,現在帶你們去住處休息,不要用手機,美利堅的監控無處不在。”

  老李坐在車中,默默看著小弟在外面招呼潤物,這是成大器交代的任務,他做的很用心。

  這些潤物大部分都沒有美利堅的電話卡,但總有例外,所以老李今天過來,還帶了一輛改裝的信號屏蔽車。

  被人群裹挾著,王偉恒大口喘著粗氣,艱難的爬上了大卡車的車廂里,運奴船上吃的太差了,連豬食都不如,他現在渾身無力,腳都是軟的。

  老李乘坐的黑色商務車打頭,兩輛引著海岸警衛隊標志的后勤大卡車跟隨,信號屏蔽車押后,車隊離開碼頭,一路把王偉恒等人送到了舊學校。

  老李已經安排人簡單改造過了這里,至少能保證地下室不會關死人。

  他擔心自己完不成成大器交代的事情,所以,給成總搞了一個特殊的方案。

  先把這些潤物關起來餓上三天!

  潤到美利堅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對美利堅有幻想的,不給他們上點強度,他們總會有幻想。

  其實,教父老李的從業經驗疑似有些不足。

  因為他善——他太善良了。

  這事要是敢交給格魯做,格魯能先玩一把十抽一的中獎小游戲,給那些幸運的孩子們獎勵一顆大號的花生米。

  哪怕讓厄里斯上,這位運營著兩家黑幫的狗東西也敢剁手跺腳、掏心掏肺。

  王偉恒不懂老李的善,只是懷疑自己是否真到了美利堅。

  在國內,他已經買了一張美利堅的電話卡,可現在他的手機沒有一點信號。

  “好了,大家跟我過來,等身份下來需要時間,這段時間你們出去就有被發現是偷渡的危險,所以暫時需要集中管理。”

  潤人們懷著期待從卡車上下來,發現外面是荒蕪的建筑與草叢,頓時大失所望。

  “這是哪,中介說住宿標準精品酒店起步,這可不像精品酒店!”

  “是啊,我們最少的都交了五十多萬,你們不能不認賬啊!”

  花了錢,交的貨卻貨不對板,潤人們對著老李的小弟們開始鬧。

  老李臉色不太好看,他放出去的價格是一個人四十萬,結果外圍的中介一層層加,愣是把這個價格加到了五十多萬。

  教父下了車,王偉恒們立刻安靜了,他們一早就注意到這輛克萊斯勒商務車了,知道上面的人才是關鍵人物。

  “這個鏈條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任務,你們交了五十多萬,但我只拿到了一萬。

  你們也看到這兩輛大卡車上的標志了,我這一萬刀還要給海岸警衛隊的人分一大部分,所以,沒有酒店。

  我建議你們在我發怒前進去,你們現在都是偷渡者,美利堅人人都有槍,不聽話亂跑不僅會要了你們的命,還會給我帶來麻煩。”

  隨便扯了個理由,老李總歸是把這群小傻瓜忽悠進了地下室。

  “咔!”

  落鎖,齊活。

  王偉恒們傻眼的看著老李的小弟離開,王偉恒反應最快。

  “臥槽,他們要跑,我們被關起來了!”

  這所舊學校的地下室空間極大,放滿了雜物,有人從雜物中找到了破門工具,只花了一小時不到,就破開了門。

  可是,門外是兩個端著槍的越南人。

  黑色的槍口泛著冰冷的寒光,澆滅了潤人們奔向自由的喜悅。

  “回去,等!”一個越南人說道。

  王偉恒想要交涉,結果越南人一槍打在了他的腳下,子彈彈射,打到了他身后一人的胳膊上。

  “我的胳膊,啊,我的胳膊!”

  在死亡的恐懼中,王偉恒感受到胯下一陣溫熱,他濕了。

  這一刻,這被槍指著,被子彈穿襠的這一刻,他終于明白,原來美利堅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征服者的王座需要骸骨鑄就,坐上去的國王聽不到,那些在他身下哭泣的白骨。

  資本的體系和人的體系是不兼容的兩套系統,核心的差異在于,人的價值與資本的機會,哪一個是第一位的。

  以人為先是口號,但也是每個生而為人者最初的刻在內心刻在潛意識中的需要,或者說,本能。

  以資本為先不是口號,但又是所有資本共同遵循的原則,默而不宣的普遍性準則。

  成大器聽不到王偉恒的哭聲,如果真的聽到,即便王偉恒只是一個可憐可惡可悲的潤物,成總都會痛苦。

  他知道有人在哭,但他更需要盡快往前走。

  電車難題,成總的答案是,走最快的那一條,無論那上面躺了多少個倒霉蛋。

  這是王者該有的雷霆手段,但并不意味著成大器沒有善良的心。

  成大器身高一米八幾,蜜兒身高一米八左右,兩人的個子都不算低,甚至蜜兒還被成總的老公粉罵過‘高的像個怪物’。

  可和阿基里斯擁抱時,場面尷尬的就像小矮人抱巨人。

  阿基里斯屬于卡拉馬家歷代基因優化的最佳詮釋,聰明、強壯、精力充沛(可能也是被推著),任何人無論男女,都會為他那旺盛的生命力而動容。

  “你們過來應該和我說一聲,我好安排人接待。”

  阿基里斯一點都不見外,他的態度屬于那種真把成總、蜜兒當家人的態度。

  “怕麻煩你,而且我也熟悉這邊,不需要導游,不過還是謝謝了。”

  蜜兒到底有沒有放下與阿基里斯爭繼承權的心思,成大器不知道,阿基里斯也不知道,但此刻她表現得倒還挺友好。

  “阿基里斯先生,最近你不忙了?”成大器問道。

  “哈哈,你們重要點,正好我在Israel,離你們不遠,就過來見見你們。”

  阿基里斯帶著成總、蜜兒離開了海灘,眾人一路向卡拉馬家的城堡駛去。

  “我這次是想看看爺爺,待兩天就走,哥哥。”

  和自己的兄長坐在一起,黑發富婆不知道怎么找話題,所以把兩人共同的爺爺拿出來做擋箭牌。

  阿基里斯深深的看了蜜兒一眼,又若有所思的看向成總,答道。

  “我們一起去,晚上我們再一起吃個飯,我其實也好久沒回來這里了,哎,爺爺去世已經十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哪怕成總現在已經是超級富豪了,仍然會時不時的羨慕卡拉馬家這類狗大戶。

  超級豪華且現代化的城堡,愣是就放在這里,維護人員和仆人天天拿著工資什么也不干,他們也不在意。

  “不,十一年。”

  蜜兒的提醒讓阿基里斯有些尷尬,這老哥哈哈一笑,把話題引到了成大器身上,他玩味的說道。

  “Chan,這次你們是來提前度蜜月嗎?”

  大舅哥喜歡催婚,在阿基里斯的角度看,一旦蜜兒結婚了,就百分百失去了作妖給自己添堵的空間。

  “不是,商務考察,然后陪蜜兒來希臘休息休息。”

  黑發巨人沉默了一下,沒有繼續追問成大器的意思,而是順著問道。

  “考察有什么心得么,我很期待你能給我分享些有意思的東西,畢竟,嗯,聰明的年輕人總是比我這樣的中年人有創造力。”

  他是懂幽默的,這個冷笑話冷的不能再冷。

  成大器倒是能笑的出來,他聊起了在法國的見聞。

  “這次感觸最深的就是法國,他們那邊的左翼黨派執政多年,這里面有美利堅的影響嗎?”

  成大器沒說觀點,反而先提了個問題。

  “有,CIA沒少在歐洲煽風點火,不過黨派執政權的變更美利堅沒能力直接干涉,最多是一些資本家、機構暗中引導。”

  有干涉,但不多,阿基里斯倒是挺坦誠的。

  歐洲的綠黨、各種NGO背后大部分都有美利堅的影子,對于帝國而言,把他們攪到竄稀,才能讓這些盟友更聽話。

  “法國的右翼勢力現在聲勢很大,在我的判斷中,未來幾年右翼會發展到沖擊法國政局的地步。”

  右翼可以簡單的理解為民粹,在法國這種GM老區,右翼想起勢其實很難,甚至可以說非常難。

  極左、中左、偏左、中立偏左、左右混合才是法國的大多數。

  “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對我們來說,你懂的。”阿基里斯繼續問,他其實有幾分考校的意思。

  “稅太高了,換誰都一樣,如果不是做全球性的集團公司,就沒必要再法國搞大額的投資。

  其他的……就太遠了,中央政府權力不夠強的國家總歸不會掀起大浪,單單他們自己內部的問題就夠他們忙活了。”

  經濟意義,政治意義,成總回答的非常簡短——他怕阿基里斯看出自己的想法,非常怕的那種怕。

  “MAGA、法國國民聯盟、德國選擇黨,哈,你也感受到了變化,是嗎?”

  一般的資本家,產業只位于一國甚至一地,不需要考慮太多的政治。

  大一點的資本家就要考慮政治了,但與其說是政治,不如說是政策。

  阿基里斯和沃爾夫關注的就不同了,他們看的是大勢。

  阿基里斯能看到動蕩的開始,沃爾夫能看到超級富豪從政的可能,他們都很厲害。

  “經濟差了自然會有不滿者出現,但上了臺都一樣,而且,右翼民粹屬性的政治人物往往壽命很短。

  這種短是從兩個方面理解的,一個是,極端沒有極限,總有更極端的人出現,去搶奪生態位,最典型的是南韓,內部矛盾過大會熔斷民主的理智。

  另一個是,極端政治人物在質疑時往往有號召力,因為人們的怒火需要傾瀉,可真坐上了大位成為了國王,他們就不得不開始妥協——上了臺都一樣嘛。”

  考我是吧?

  我能讓你難到?

  “不說這些了,Chan,我們快到了,你看那片湖,我小時候很喜歡在那里游泳。”

  蜜兒感受到了話題中的沉重性,她選擇打斷。

  “所以,沃爾夫是真的打算從政嗎,我一直以為那是他自保的一種策略,保持曝光度什么的。”

  無視了蜜兒話,阿基里斯問的很刁鉆,他問的看似與話題無關,其實是成總那句‘總有更極端的人出現’的延伸。

  沃爾夫現在是美利堅的反墮胎明星,他本身就是醫學博士,更是醫藥集團的總裁,這樣的人反墮胎,又喊著‘墮胎就是不愛國’的口號,還真的挺有聲勢的。

  “沃爾夫有錢,我們的大統領也有錢,他從大統領身上看到了機會。”

  其實這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沃爾夫的表演型人格,但成總懶得說。

  “是超級富豪,同時又成為政治人物,從整體的利益考慮,這其實是一把雙刃劍。

  象黨內的意見是,以后不會給任何超級富豪上位的機會——那樣會損害黨派的形象。”

  阿基里斯也沒說完——超級富豪不缺錢、難控制!

  損害的也不是黨派形象,而是建制派利益。

  “沃爾夫估計不會同意,阿基里斯先生,我和他都很認真,不過他也不一定要去參選大統領,他們家的爛事太多了。

  有戴安的例子在前,沃爾夫心里會有答案的,畢竟,當戴安初一競選,差點原地轉生成為惡魔。”

  成大器罵另一個老妖婆,不僅阿基里斯笑了,忒彌爾也從被無視的煩躁中緩解,不自覺的笑了。

  “惡魔是故事里的東西,而戴安不是故事里的,所以說,惡魔沒她壞啊。”

  阿基里斯是真的惡心驢黨的一些人,蘿莉島他又沒上過,自然能毫無顧忌的罵。

  某種意義上,他和那個男人是同一類,都喜歡金發大波且十八歲的。

  “阿基里斯先生,加州幫背后的金主當初為什么坐視我們在圣洛都攪風攪雨?”

  見聊的開心,氣氛不錯,成大器也終于問出了心中的問題,這問題他不太確定答案。

  “哈哈哈,沒有那么多原因,最核心的是我們和那個人站到了一起,他們怎么動都沒有必贏的把握,僅此而已。

  大家都是體面人,很少有人和你似得,把人欺負成那樣。

  你現在做事要注意手段,已經不缺錢了,就沒必要把敵人逼得太急。”

  成大器不太認同阿基里斯的話。

  體面?

  呵,扯淡呢!

  斗爭哪有體面?

  矛盾激烈時哪有體面?

  不過他理解阿基里斯為什么會這么說,而且,大舅哥后面的話確實有誠意。

  忒彌爾感受到了阿基里斯那種誠意,這前所未有的誠懇代表的是他那如淵如獄的深不見底的內心。

  這個巨人一如既往的強大,像是一堵在她面前的城墻。

  她有點后悔來希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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