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民粹,毫無疑問的民粹,先生們,在我們這類學者的角度看,所謂的MAGA和NC沒有任何根本上的差異。”
“他們的區別只是換了一個名字,換了一個口號,但總歸是多數人的暴政。”
“如那個男人一類的政治領袖,非常具有哄騙性和煽動性,他上臺前高呼讓美利堅再次偉大的口號,可從結果看,現在的美利堅沒有任何偉大之處。”
UCLA的教授正在給成總幾人上課,作為一名扎根于加州的教授,其政治觀點帶有明顯的左派傾向。
沃爾夫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思考,但科特等不及的問道。
“教授,美利堅多數人的意志不就是民意么,這和多數人的暴政是兩碼事。”
教授推了推眼鏡,鄙夷的看著科特,調侃道。
“科特先生,你無法指望普通人的群體決策會是英明的,絕大多數普通人都是好逸惡勞,且貪得無厭的,人類天性如此,我.”
“精英主義?”沃爾夫出言問道。
教授連連擺手,態度堅硬的反嗆了沃爾夫一下。
“不不不!二元對立的觀點兩千年前就被淘汰了,否定多數人的‘正確’并不等于我贊同少數人的‘正確’,從這一點看,我更像一個悲觀主義者。”
“多數人的決定并不意味著其是正確的,要知道,元首都是選上去的,嗯。”
絕殺,殺得科特腦袋發暈。
聽到教授說起元首,本來昏昏欲睡的蜜兒忽然來了精神。
“教授,在你的敘事邏輯中,似乎我們的大統領和元首的區別只差一場戰爭?”
“樣本的差異太大了,他們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根本上的差異又很顯著,所以,這位女士的想法還是過于大膽了。”
“叫我忒彌爾,嗯,我還有一個問題,教授,你有沒有興趣成為加州喬爾·德古拉研究所的特聘研究員呢?”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沃爾夫笑著搖了搖頭。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來自UCLA的教授臉上笑開了花,趕忙應了下來。
有人說,美利堅的科學家不用敬酒,其實屬于純純的臆想。
學閥哪里都有,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壟斷資源上游的人群必然會大量滋生學閥,這是人性使然。
喬爾·德古拉研究所屬于成總、蜜兒、沃爾夫等人一起出資成立的智庫,為紀念那位沖向一百歲的老喬爾而成立——這是對外說的。
實際上,這屬于他們幾人的智囊團。
沃爾夫想征戰美利堅的政壇,他需要智囊;成總、蜜兒的事業觸碰到了規則創新的領域,在和不同的利益主體打交道的過程中,他們也需要智囊。
今天的‘授課’算是特殊的面試,帶著科特來,是成總特意囑咐的,他想讓金發老兵來長長見識。
教授整理著文件準備離開,成總終于出言發問了。
“教授,我聽說過一種說法,‘聯合起來的人民是無敵的’,這種概念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國家,不同的社會意識下,都有類似的表達。
而此觀點似乎和你的意見是相悖的,你有什么可以和我分享的獨到見解么?”
蜜兒徹底不困了,她抿著唇,悄悄看向成總,眼神深沉而又憐惜。
她知道成大器的人生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她心疼自己的男孩。
科特沒察覺到什么問題,但他位置旁的沃爾夫卻放下了手機,這位德古拉家的掌門人詫異的看向成總,但也沒多說什么。
教授被成總的問題問到了,或者說,他愣了一下。
旋即,這位UCLA的知名政治學教授感慨著說道。
“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先生,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
“聯合起的人是無敵的”,這句話本身沒有問題,但無敵不代表無所不能。
他們聯合起來可以凝聚共識,可以反抗壓迫,但也可能造成真正的無法阻擋的暴政。
比如,混亂、專制等等,多數人的權力終究要找到代行者,而代行者的行為就如元首等,他們的行為無法被監管,是不可控的。
沒人可以真正的偉大,專制主義的科學性有一個必要的前提——擁有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可上帝似乎拋棄了他的信徒。
所以,我才會對美利堅的現狀感到悲觀。”
沃爾夫有些意興闌珊,他對成總吐槽道。
“又回到了精英主義的范疇里,我認為他更適合給驢黨做智囊,而不是給我們。”
教授頓時急了,這可是年薪十萬加,經費百萬級的職位,他可太想給眼前幾人做狗了。
“不是的,沃爾夫先生,我”
“好了,不至于,有些其他的異見做參考還是很有必要的,沃爾夫,他還算不錯。”
成大器拍了板,蜜兒則是示意下一位進來。
誠惶誠恐的教授離開了,新進來的面試者繼續兜售起了他的觀點。
成總幾人每人都出了一個問題,這些面試者會給出不同的解答思路,用以展示他們的智慧。
由于這個智囊機構是立足于在美利堅頂層的政治博弈、經濟發展方向為創始人提供應對方案而設立的,因此,成總幾人的問題都還算刁鉆。
“.加密貨幣的推動者是復雜的,從公開的表態來看,一部分的華爾街大亨有所表態,一部分的貿易行業推出的政治領袖有所表態,但更多的是一些學者。
當然,這里我忽略了小的投機主義者,他們只是為了投機而發聲,沒有太多影響力。
從收集來的信息而言,加密貨幣的最初起源只是技術圈的一些極客們的游戲,后來成為了國際資金逃避監管流通的某種方式。
在資金的需求下,它的流通被強化了,13年和14年是個關鍵時刻,在此之前,加密貨幣只是一種小圈子里的游戲,在此之后,它成為了真正的資產標的。
核心的因素有兩個,一個是大規模的非法資金流動需求,嗯——華國資金出海,另一個是大規模的交易為它賦予了價值。”
“考慮到比特幣最近幾個月的走勢,各位,我必須做出一個聽起來或許有些冒犯的推論:隨著不同主要國家收緊了監管力度,加密貨幣所興起的兩個核心因素都會受到沖擊。
這種時候入局是個充滿勇氣的決定,,長期來看,所謂的去中心化甚至是把雙刃劍。
即,能做到去中心化的無法大規模推廣,能大規模推廣的無法做到去中心化,這是一個真正的偽概念,考慮到其市場價值的需要以及學術價值的需要,因此很多和我持有類似觀點的專家選擇了沉默。”
第二位教授的說法有些繞,科特是完全聽不懂了,但蜜兒、沃爾夫之類的人當然不會不懂。
只是吧,這位的誅心程度比上一位還狠,他倆一時間被懟的無言以對。
可憐天見,這位只是了解到沃爾夫出席了BEC的ICO儀式,所以才做了點小提醒。
他不知道,美利堅現在最知名的加密貨幣交易平臺就是眼前的成大器運作的,所謂的‘重新定義’加密貨幣的BEC中,在座幾位都有大筆投資。
“我覺得他可以,你們呢?”
成總沒多糾結,他認為這位的觀點可太有趣了。
尤其是關于加密貨幣‘去中心化’屬性的論述,非常有趣。
“同意。”
“同意。”
三位大佬被他的洞若觀火說的心里毛毛的,光速通過了他的入職面試。
“還有其他人么?”成大器問沃爾夫。
“還有六位,怎么?”
成大器點頭回道。
“我臨時有些事,你和蜜兒繼續面,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意見,‘喬爾·德古拉’研究所可以多做幾個牌子,從不同的大洲找些掛名的教授,把聲勢做起來,你們考慮一下。”
說完,成總就要離開,不過他突然想到了點東西,回頭調侃道。
“BEC和LCE不會有問題,他剛剛說的都很對,但他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問題——越掙錢的東西監管越嚴密,監管越嚴密收益率越高。
沒有風險就能盈利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有,但其前景相當堪憂,關于加密貨幣方面的布局等,適當的冒險是值得的。
伱們放寬心,我先撤了。”
蜜兒和沃爾夫面面相覷。
“他現在有點忙啊。”德古拉先生吐槽道。
這算什么,他費心組的局,你成大器呆到一半跑路了,這么不給我面子?
是,這是小事,但我還是不爽。
黑發富婆莞爾一笑,幫成總解釋了起來。
“看了兩個都很不錯,沃爾夫,你選的人很靠譜,Chan才會這么放心。
至于忙不忙的,你估計也有同樣的感受,他現在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對于忒彌爾,沃爾夫觀感復雜。
這姑娘有時候像賢內助,有時候像腦殘的沙比女人,他看不懂成總是怎么和蜜兒相處的。
“你們的NEWROUND最近瘋狂發OFFER,我手下零售事業部采銷部門的副總都被你們雇的獵頭找上了,蜜兒,你們這是要招多少人啊?”
科特有些復雜的坐在一旁聽著大佬們的聊天。
成大器這不是走路登山,他是坐著火箭往上飛,飛的太快太快,以至于科特踮起腳尖都看不到成總的背影。
“幾十個吧,主要是搭建管理公司的框架,需要一些高管和有經驗的人,這次單單雇獵頭的預算都準備了兩千萬刀。”
沃爾夫笑著嘆道。
“再多點都能趕上那些互聯網巨頭了,能不能悄悄跟我透露一下,新時重組成功后能有多大規模?”
新時的總部位于加州,所以獵頭最近在加州亂竄,整的很多人都知道加州要出一家新的大企業了。
“兩百多億吧?不太確定,一個是西洲物流的資產核算比較復雜,另一個是BEC、LCE的估值太虛了,你知道,我和Chan都是小角色,哎。”
這話沃爾夫不知道怎么應對。
你倆?
小角色?
要臉嗎?
哪家小角色按著牛森的頭打?
真不愧是能搞到一起的狗男女,一個比一個狗。
MAS,總裁辦公室,成總正在接待一位期待已久的客人。
他是真的忙。
“谷女士,我屬于做MCN起家的,你可以理解為網紅的服務機構,無論是在美利堅還是在華國,都有我的MCN公司,愛玲之前簽約的是好萊塢背景的經紀機構,這和她的屬性不太匹配。
她是個職員運動員,如果是簽約運動員經紀機構,那也算正常,但又不能充分挖掘她身上的價值。
所以,我才是你們最好的選擇,您覺得呢?”
其實一月初的時候,手下的員工就聯系上了谷圣的母親。
但之前這位谷女士一直在陪自家女兒冬訓,沒時間過來談,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
“成總,我知道您的山海關和MAS,都屬于在行業里有影響力的MCN機構,只是你們的商務資源好像不太嗯,我不是說你們不好,只是如果我女兒在冬奧奪冠,那她就.”
谷女士不太會說話,她畢竟只是個中年婦女,哪怕養的女兒很出色,但總歸在溝通能力上有所欠缺,尤其是在談判方面。
“哈哈哈,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
“是這樣的,MAS和山海關都有專門的‘冰雪達人’營銷部門,主要負責滑雪相關的網紅的營銷,在這個專業細分領域,我們抓住了20年冬奧的營銷熱點,提前做了布局。
另一方面,之前我們談過,愛玲的違約金是三百四十萬刀,如果解約不順利,那我可以支付這筆違約金。
當然,商務資源領域,您的觀點我理解,但您要注意到,愛玲畢竟還沒有真正的奪冠,這時候去看商務資源好不好,其實有點早了。
考慮到愛玲的利益,嗯,我想我們的簽約條件已經夠優厚了。”
有禮有節有大餅,慷慨解囊看成總。
這句話的重點是‘簽約條件夠優厚’。
谷女士還在糾結,因為成總說的優厚是真的優厚。
“簽字費我很滿意,但我還想再確認一遍,這個簽約時間三年,三年后我們可以無條件解約,這個無條件具體是什么樣的無條件?”
一般人可能會好奇,為什么谷女士會問‘無條件’是什么‘無條件’,但這種問題其實挺正常的,畢竟商業合同上的無條件可太有說法了。
“哈哈,我明白了,是這樣的谷女士,MAS、山海關的盈利不是圍繞某一個人展開的,我手下簽約的冰雪達人已經有三百多人了,涵蓋了歐洲、亞洲、北美、南美等七八個國家和地區。
這種海量的達人是以整體的方式做營銷、接商務的,所以,任何一個簽約的合作者有好的發展機會了,我都會放手,這算是我的自信。
你可以設想一下,愛玲奪冠了,我們都能掙更多;愛玲不奪冠,在我們的運營下,她憑借自身的話題度和特質,也能有很大的收獲。
為什么我說那個好萊塢背景的經紀機構不適合她,這里有一個您可能不喜歡聽,但我們必須考慮的問題——如果她沒有奪冠,那她下一步怎么走?”
成總還沒提的一個是簽字費,一百萬刀的簽字費可太慷慨了,這才是谷女士今天來的理由。
“叮!”
谷女士還在猶豫,成總的電話響了。
“喂,多默”
看著打電話的成總,谷女士還是下不定決心。
她不知道給女兒換簽約經紀機構是對是錯,這個選擇是如此的重要,給了她極大的心理壓力。
“是的,名字是喬爾·德古拉研究所,以沃爾夫的父親命名的。”
“哈哈哈哈,老喬爾還沒死呢,只是癱瘓在床動不了,你別亂說。”
“不缺錢啊,我們五百萬,沃爾夫一千萬,馬格努斯為了感謝我,也出了五百萬,這就是兩千萬了,這點錢夠研究所運作兩三年了。”
“嗯,是這樣的,喬爾研究所就是個智庫,沒什么其他特殊的地方,你沒必要破費,咱們是朋友,我不會騙你的。”
“辦公場所就在德古拉集團的一處物業里,已經定下來了。”
“我理解,但這太客氣了,多默,要不你先和你父親談一談?”
“好,不過租金還是要付的,商業歸商業。”
“哎,你看你,你一年出兩百萬,又把那么大的地方兩百萬租給研究所,這算什么,繞一圈給國稅局增加收入嗎?”
“行吧,嗯,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最近太忙了。”
成總放下電話,對老克魯索的評價又悄悄的提了一分。
這位老狐貍的嗅覺相當靈敏,這邊喬爾研究所的架子剛搭起來,他就聞著味也要進來坐上桌。
他的意思很明顯——我是和你一起上桌的,你想吃什么要帶我一起吃!
又老又妖,不愧是能薅大統領羊毛的存在。
“好了,谷女士,考慮的怎么樣了?”
成大器放下電話,問道。
“我現在就約那邊的人談一談,考慮一下和平解約,然后就和成總簽約。”
“噢?能談判解約?”
由不得成總不好奇,實在是這種東西就像分手時的男女,總會忍不住的撕一撕。
癡男怨女撕來撕去沒什么意義,但這種經紀機構是能從解約的人身上咬下來肉的!
“是,愛玲的經紀人是我的同學,那成總,您等我消息。”
看著谷女士離開的背影,成總搖了搖頭。
他不認為這件事會像這女人想的那么順利。
不過不重要,這只是小事。
成大器按了下語音按鈕,交待道。
“小孫備車,丹澤帶人跟著,我要去東區的莊園。”
走到今天,成總一如既往的謹慎。
越往上走,牽扯的利益越多、越大,所面對的壓力和視線也更多了,由不得他不小心。
天下的英雄如過江之鯽,上次玩的那么大,沒給阿基里斯做嫁衣,但后來一算,TM的給沃爾夫做了嫁衣。
總歸是被沃爾夫搭了把爽局順風車,可成總還必須和沃爾夫繼續扮演好兄弟。
世上的事情萬難處處如意,成總清楚這個,所以在自己能控制的地方,他都很謹慎。
比成總更謹慎的是格魯。
明明已經從LAPD警長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可格魯愣是他娘的在自家莊園的門口開了一家LAPD的新分局。
裝備拉滿,人手安排的是最精銳的,時刻有人值班。
最重要的是,這個新分局距離格魯的那個如同塢堡一樣的莊園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這棟由郵局改建來的違章建筑有三層高,第三層還是臨時加蓋的,不過沒有腦袋大的沙比來亂管。
三層高的分局樓頂,有個小型的臺子,臺子上,時刻有人帶著槍值班。
看似值班,實則是為格魯警長站崗。
路過分局門口時,成總想到了格魯那個變性人妻子。
格魯警長從來都是個猛人,毫無疑問的猛人。
為了權力和地位,他可以娶一個變性人回家。
離開了關鍵的位置,他反手就在自家門口安排了一個聽命于自己的‘屯兵點’。
手法一個比一個不像話,但管用是真管用。
美利堅有實力管他的人,不會去碰這坨臭狗屎。
那些對他心有不滿的人,大部分沒實力給他添麻煩。
要不人家怎么敢在市議會上開狂暴呢。
格魯啊格魯,成總有時候想到他也頭疼。
和牛森那樣的人合作,成總哪怕輸了也能多少求個體面。
和格魯這樣的人打交道則不然,必須小心應對。
該強硬的時候必須強硬,該妥協的時候又要捏著鼻子妥協。
格魯現在不是LAPD警長了,甚至已經交投名狀加入了成總的勢力,可成總還是要給人家尊重。
畢竟,這是位能娶變性人做妻子的猛人。
“賈克斯,你怎么在這里?”
看著站在門口接自己的熟人,成總有些莫名其妙。
現在是白道黑幫的關鍵時刻,賈克斯應該謹慎點才對。
“進去說吧,Chan,哎。”
小賈的臉色有些苦,成大器心下一動,沒有繼續問,點頭進了門。
跟在他身后的賈克斯站在門口處掃視了一圈外面,而后關上了門。
在煙霧繚繞的房間中,成總見到了抽的快倒沫子的格魯警長——前任警長。
“所以,你現在的毒癮快要控制不住了嗎?”
成大器皺著眉頭問道。
“咳!咳!等一下,我們出去聊。”
格魯警長咳了兩聲,悻悻的說道。
對于成大器,他是真的瑞思拜。
賈克斯跟在后面,成總和格魯并排走在前方,幾人來到了莊園的后院。
看著被改造成靶場的后院,成總直接問道。
“你說西洲物流的財務狀況不太樂觀,具體是個怎么不樂觀?”
被趕鴨子上架的西洲物流總經理先生苦笑著嘆道。
“欠了八十億刀,Chan,它的現金流甚至覆蓋不了下個月到期的債務,也就是它沒上市,不然下個月就破產!”
成大器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看著遠處那人形的鐵靶子,成總想把阿基里斯放在那里,然后拿AR15好好陪阿基里斯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