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東西,多少鎮壓一時的豪杰都頂不住歲月的摧殘,到老了被人當做墊腳石玩弄。
老克魯索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幾位小年輕,心底下意識浮現出的想法居然是無力。
沃爾夫·德古拉,三十出頭,德古拉家的掌門人。
忒彌爾·卡拉馬克里斯,二十多,財富量級和自己差不多,還出身名門。
成大器,嗯,不說也罷。
總之,被三個小登拷打的老克魯索心底多少還是有些唏噓的。
他也年輕過,他也意氣風發過,他也曾有無限的野心。
“你們的信心來自于哪?”
沃爾夫沒說話,他的視線在成大器與蜜兒身上移動,觀察著這對狗男女的動態。
“克魯索先生,格魯警長是我們的人,你的兒子是我下令讓格魯抓的。”
黑發富婆上來就是個炸彈,炸的老克魯索嘴巴都張大了。
好家伙,你們還真就一點也不見外!
英雄出小登是吧?
“不僅是你的兒子,沃爾夫的助理厄里斯也被抓了,不信你可以問問沃爾夫?”
蜜兒繼續輸出,不過克魯索知道這個。
只是黑發富婆言語間流露出的意思太過震撼,這個老東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有些驚愕的問道。
“格魯是你們的人,但你們那天明明所以,這是提前策劃好的計劃?
敢在加州幫的地盤里這么做,是你的哥哥安排的?”
這位老登終于上道了,成大器心中繃著的弦微微一松。
老克魯索在加州折騰了這么多年,身價億萬,還是有點眼界的。
“不,是我安排的。”
蜜兒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絲寒意,她總覺得老克魯索還是在輕視自己。
是,她向阿基里斯低頭了,但她與阿基里斯現在的關系是合作關系,沒有什么從屬的性質。
兩百億刀的產業不是饋贈,蜜兒給出的代價是不和阿基里斯爭繼承權!
她的男孩費盡了心思把兩人推到現在這一步,為的不是給某個人或者某些人做嫁衣!
他們的頭上沒有所謂的上帝,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們冒著極大的風險搏來的!
“伱,你怎么”
“克魯索,你最好想清楚再開口,我們愿意給你一個機會,不代表你有資格亂說話。”
成大器的胳膊碰了一下的沃爾夫心不甘情不愿的做起了工具人。
他心情有點差,成總和蜜兒這對狗男女行事手段比他還狠,現在更是想遙控他成為他們在加州象黨中的代理人。
我沃爾夫千億身價,你們也配?
這是沃爾夫內心深處的妄念,但他仔細一想后發現,成大器是真的配。
格魯這把刀是他們的,加州象黨需要象黨的支持,阿基里斯又搞定了象黨,蜜兒是阿基里斯的妹妹。
算來算去,沃爾夫悲哀的意識到,自己好像暫時只能做個工具人。
尤其是,成總時不時就會拽一下狗繩——那個叫厄里斯的倒霉蛋,這種脖子上懸一把劍的感覺太令沃爾夫無奈了。
狗男女!
“沃爾夫,你是在開玩笑嗎?
我以為格魯亂搞是牛森的命令或者加州幫什么人的命令,結果是你們這兩個愣頭青搞得。
哈,年輕人,美利堅還輪不到你們來做主!”
克魯索說的‘你們兩個’,指的其實是蜜兒和沃爾夫。
老頭子一定是聽懂了沃爾夫的威脅的,但他還是這么說了,他這是在表態。
克魯索家也是加州本地知名的富豪家族,以往克魯索面對牛森都敢開噴,他有這個底氣。
可惜,成總和蜜兒不是被規則捆起手腳的牛森。
面對老東西的傲慢,蜜兒冷笑一聲,看向成總。
在老克魯索疑惑的目光中,成大器點了點站在門邊的丹澤,又指了一下老克魯索。
“讓他搞清楚情況。”
對于老克魯索這種資本家,小黑哥可一點都不手軟,不到兩秒鐘,在老克魯索還沒反應過來時,小黑就給這位資本來了點小小的底層震撼。
“砰!”
第一拳,打在老克魯索的左背肩胛骨下——丹澤怕亂打把這老東西打死了。
“砰!”
第二拳,打在老克魯索的胸口,丹澤就像料理一只待宰的飛豬,動作瀟灑又流暢。
“No!不要,不要打了!”
“砰!”
又一拳,成大器又沒喊停,丹澤當然不會停。
作為一名迷茫的戰士,他在痛擊資本家的過程里找到了久違的快樂。
黑發富婆饒有趣味的示意沃爾夫給自己倒酒,她現在可不會給這個兩面三刀的狗東西面子。
打克魯索就是打給沃爾夫看的。
暴力,在此刻它無關于是否違法,只是展露決心和膽魄的手段。
不尊重我們是吧?
打給你看!
成總和蜜兒對沃爾夫是有些不夠意思的地方,但整體上沃爾夫賺麻了。
你憑什么想背刺我們?
憑你姓德古拉?
那就給我看看,看看我們是怎么處理這個狂妄的老東西的!
沃爾夫面無表情的給蜜兒倒酒,黑發富婆面帶笑意,飽含深意的和他對視了一眼。
“好了,你瘋了嗎,丹澤,快住手,快住手。”
老克魯索被揍的叫都叫不出來了,成大器終于如夢方醒般從震驚中緩了過來。
小黑退到了一邊,成總走到哀嚎著的老東西身邊,滿臉歉意的把他扶了起來。
“哎,克魯索先生,你怎么和丹澤打起來了,丹澤,你有沒有受傷?”
老克魯索一臉恨意的看著成大器,又惡狠狠的看向丹澤。
丹澤本來面無表情的在裝什么都沒發生,見老克魯索看過來,他靈機一動,決定給這位資本家再來點震撼。
“咔!”
熟練的扭斷了手指,小黑露出白牙,笑瞇瞇的應對著老克魯索那仇恨的目光。
那聲骨頭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雪茄室內是如此的清晰,在一邊默默觀察的沃爾什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成大器本人、他的手下,一直都這么不擇手段,一直沒變過。
“手上受了點輕傷,但我頭疼的厲害,不知道怎么了。”
老克魯索想吐血,這是擺明了欺負人!
“克魯索先生身體強壯啊,丹澤,沒事,沒打過不算什么,回頭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把賬單寄給克魯索先生,他不差這點小錢。”
成大器把克魯索按到了沙發上,笑著調侃道。
“是!”
丹澤那潔白的牙還挺有趣,看的蜜兒笑出了聲。
一時間,房間中沉默了下來,只剩下蜜兒的輕笑聲在飄蕩。
“所以,Chan,你現在是他們兩個的打手?”
事已至此,老克魯索壓下心中的怒火,裝作服軟的樣子,問道。
“鵝鵝鵝”
蜜兒蚌埠住了,笑的很不體面。
老克魯索疑惑的看向她,但沃爾夫的舉動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沃爾夫·德古拉面色僵硬的哈哈笑著,眼神卻瞟向站在老克魯索,老克魯索知道沃爾夫看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身邊的成大器。
“其實吧,我不是打手,我只是個普通的生意人,克魯索先生,嗯,是這樣的。”
老克魯索再傲慢,現在也該明白情況了,他有些難以置信的問沃爾夫。
“你是他的人?”
很沒水平,看來確實被丹澤打懵了。
“不,我們都是朋友,克魯索先生,今天找你過來,也是想和你更進一步的接觸一下,大家一起做朋友。”
沃爾夫不會回答這種問題,成大器作為當事人,親自給了老克魯索答案。
老克魯索徹底確定了,就是成大器在搞鬼。
可這太瘋狂了,他清楚成大器以前是個流浪漢,這是他兒子親口說的。
短暫的組織了一下思路,老克魯索選擇順著成大器的話發起反擊。
“這就是你招待朋友的方式,用拳頭?”
“哈,您如果不滿意的話,可以報警,格魯警長和您關系不錯,不是嗎?
您可是超級富豪,我想啊,只要您提出要求,他一定會幫你的。”
成總的挖苦太幽默,這次不僅是蜜兒,連沃爾夫都蚌埠住了。
“法克,你們那天在演我,你們知道格魯一定會拒絕幫我,所以才攛掇我去替加州象黨找他!”
蜜兒嘲諷道。
“得了吧,克魯索先生,格魯和我說的明明白白,你就沒提一句其他人的事,你只關心自己的兒子。”
老克魯索的嘴唇無力的動了動,但他很快意識到,現在沒有扯淡的空間了。
矛盾激化升級的后果是,他要么選邊站,要么現在立刻去死。
財富可以帶來權力,但這種權力就像無根的水,缺乏組織性的財富在暴力的沖擊下會像泡沫一般碎裂。
格魯明明是牛森的人,但被成大器這幫小登控制著來了波大的,他們的目的絕不簡單!
“所以,你們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老克魯索拿出手帕,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問道。
黑發富婆放下了酒杯,看向沃爾夫,低沉而嚴肅的說道。
“我要圣洛都!”
沃爾夫眼眉低垂,他現在已經確定了,自己賣成總、蜜兒的事這對狗男女絕對是清楚的。
而此刻,蜜兒可能已經拿到了象黨核心圈的支持,她今天就是在警告自己!
‘沃爾夫,不要亂動!’
“LA的GDP有一萬億刀,是僅次于NY的世界第二大城市,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蜜兒?”
老克魯索已經來不及驚訝,他只是有些發暈。
現在的小年輕都這么狂的嗎?
“別叫我蜜兒,叫我忒彌爾女士!”
舊金山,牛森的宅邸外警衛森嚴。
SFPD的警員們三三兩兩的靠在一起,給州牧大人搞出了比大統領特勤局還豪華的安保服務。
宅邸中,在牛森的辦公室里,這位剛逃離魔爪的州牧大人正劈頭蓋臉的罵著SFPD的警長。
“預算!預算!預算!你們缺那幾千萬嗎?
每年都哭窮,每年都哭窮,每年都哭窮,我少給過你錢嗎?”
州牧大人的眉毛都是憤怒的樣子,他太缺安全感了。
“不就是給我安排個五十人規模的安保團隊嗎,你們有上萬警員,安排五十個人保護我很難嗎?
這么多年,每年我都增加了你們的預算,是我讓你做到這個位置,是我給你錢讓你安排手下,你現在告訴我沒錢!
信不信我把你撤職,換一條狗上去!
至少狗還能對我搖搖尾巴,而不是像你這樣總是抱怨預算!”
SFPD的警長欲哭無淚的說道。
“牛森先生,我對您是忠誠的,可一萬名警員里一大部分是文職,還有一些年齡比較老的或不適合參與一線任務的,剩下得力的人手也就兩三千。
五十人規模的團隊要長期保持,至少要把整體規模設置到三百人左右,這”
牛森打斷了他的話。
“四百人!再安排二十人保護我的家人,今年的預算只有這么多,明年我繼續給你漲!”
SFPD的警長疑惑的問道。
“您是擔心什么嗎,如果有人威脅您的安全,我可以派人去”
“你的人,哈,你的人不開槍打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把安保團隊盡快建立起來,我想想,名義就用舊金山交通警的,還能順便擴充一下我的車隊規模!”
州牧大人的話說的已經夠清楚了,SFPD的警長只能應下。
不過,在離開州牧府邸的路上,警長先生遇到了匆匆趕來的南希與愛笑女孩。
作為舊金山的老牌政治領袖,南希的地位不可謂不高。
警長先生想攀談兩句,可南希只是對他說了句‘抱歉,下次約’就離開了,只留警長先生一人站在原地,于風中凌亂。
他在想,加州幫到底遭遇了多大的麻煩,牛森嚇得嗷嗷待哺,南希急的從國會山飛過來,這未免太嚇人了。
愛笑女孩注意到了被南希的冷遇搞得有些‘低落’的SFPD警長先生,她甜甜的對警長先生笑了笑,說道。
“嘿,你好,辛苦你們了,這里的SFPD都是些棒小伙。”
警長先生瞥了她一眼,不屑的擠出一個鼻音。
“嗯。”
參議員?
不,做小三上位的阿三妹罷了!
誰也想不到愛笑女孩未來的人生之路能有多狂野,那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的那種狂野。
所以,她只是又哈哈大笑了一下,便快步跟上了老妖婆南希的步伐。
這次,眾院議長女士是回家滅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