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借此機會給你們一些建議。”
“在你的一生中,你會發現不是任何時候都是公平的,瞧瞧我現在是怎么被對待的,特別是媒體。”
“你不能被他們擊倒,你不能被唱反調的人,反對你的人,阻擋你的夢想之路。”
“逆境使你更強大,不要放棄,不要退卻,同時絕對不要停下腳步,堅持正確的事,那些有價值的東西,絕非輕易就能達成。”
“當伱為正義而戰時,你會面臨更多的反對。”
“各位,看看吧,看看我面臨了多少反對吧。”
“作為大統領,我就那么的邪惡,那么的失敗嗎?選我上來的那一億名美利堅選民就那么的愚蠢嗎?”
“不,當然不是,先生們,女士們,當然不是的,你們不愚蠢,我也不邪惡,但他們需要把我們污蔑成惡棍,他們高高在上的躲在幕后,想把我變成人偶。”
說到這里,大統領停了下來,他抬起雙臂,模仿著人偶被操控的樣子,開始了活靈活現的表演。
“微辣串!微辣串!”
“微辣串!微辣串!”
“串噗!串噗!串噗!”
隨著人們的怒吼與贊頌,站在人群最前排的成大器甚至能感受到大地在震動。
這里是加州圣洛都,資深的藍色選區,可當他到來后,這里似乎成了他的主場。
短短一天內,兩萬人聚集了起來,甚至有人專程從亞利桑那、內華達、俄勒岡等州跨州而來,只為聆聽玉音。
成大器身邊都是些加州象黨的重要人物,金主、政客等等,沃爾夫、老克魯索都在列。
嗯,還有斯科特,這孩子現在已經激動的面臉通紅了。
而成總之所以會出現,因為他是陪著蜜兒來的,至少表面上是因為這個。
哈,又一次蹭了卡拉馬克里斯家的名號,可能這也是最后一次了。
“沃爾夫先生,克魯索先生差不多了,你們準備一下。”
大統領的團隊成員在人群里給不同的人安排著上臺順序。
“好的。”
“我的榮幸。”
今天不是為了選舉拉票,純粹是象黨支持者的聚會、大統領的發聲會,借此機會,大統領先生不介意為加州象黨的各位好漢捧捧場。
他是大統領,但就像他說的一樣,很多人希望他聽話。
美利堅的頂層權力太分散了,分散到聯邦政府停擺近一個月還沒有人愿意挑頭解決,大統領的政令甚至不一定能出DC特區,更別提直接控制加州了。
這場風波塵埃落定后,加州的事終究要加州人解決。
“Chan,沒想到這件事和你預料的一模一樣,是阿基里斯提前和你聊過么?”
沃爾夫側過身子,輕輕斜向成大器這邊,在成總的耳邊低聲問道。
黑發富婆厭惡的看了他一眼,眉頭緊縮,成大器則是笑著回答。
“沃爾夫,阿基里斯也控制不了事情的每一個環節,你以為他無所不能,其實他也是戰戰兢兢。”
這話聽起來有些狂、有些蠢,但沃爾夫是誰?
“從哪里看出來的?”
成大器想了想,沒有多解釋,而是用了一點引導。
“他最近一直在加州,但沒和你們接觸,佛伯樂那邊也沒動,你猜他來干什么了?”
有些東西不方便說的太清楚。
“鵝鵝鵝,哈,沒事兒,你們繼續。”
黑發富婆好像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笑的很沒有品。
她想到了成大器昨晚和她復盤時說的那句話。
‘阿基里斯算什么,他該舔屁股的時候還是要舔!’
拋開阿基里斯有沒有真的去舔某些人的內啥這個事情不說,蜜兒很滿意成總的比喻。
沃爾夫沒有繼續問了,他只是點點頭,轉而看向臺上打著紅色領帶的金發老男孩,默默地思考著。
“有人說,噢,大統領不管聯邦政府關門,只想著來加州查舊案子,說所有的問題全怪我。”
“大家可以想一想,是我讓聯邦政府關門的嗎?”
“二十多萬億美元的債務,是我欠下來的嗎?”
“你們以為我作為大統領是怎么工作的?”
“那些人阻止我的法案,阻撓我簽署的命令,想要我低頭,卑躬屈膝的向他們求饒。”
“我應該這么做嗎?”
“請回答我的問題,大聲點,我應該這么做嗎?”
短暫的安靜后,場上的情緒再一次蓬勃的爆發了。
等了半分后,那個男人雙手虛壓,連連示意安靜。
“我是在為美利堅人而戰,為讓美利堅再次偉大而戰,為千千萬萬個支持我的美利堅家庭而戰,我永不低頭,我永不低頭,讓他們見鬼去吧!”
“因為我知道低頭的代價,是的,我知道那多么可怕,我們美麗的國家生病了,看看我遭遇了什么吧,你們都知道的。”
“建墻法案一定會通過,非法移民的入境會被限制,通過阻止大量的非法移民擠占工作崗位的情況,美利堅工人的就業機會會大大增多。”
“別說美利堅聯邦政府停擺一個月,就是停擺半年,我也不會以撤回建墻預算做妥協!”
“他們污蔑我,抓我的私人律師,哈,以為這就會讓我屈服?”
“他們應該來這里,來這里看看你們,多棒啊,我認識你,哈,你是個美麗的女士,參加了我很多場集會,謝謝你們的支持。”
“微辣串!微辣串!”
他最近很累,但此刻卻笑的是那么的溫柔。
美利堅很大,這里有很多野心家,他也是其中一個。
可站在這些支持自己的人面前,他有時候會有一種虛幻的使命感——我應該做些什么。
就像當年在盧錫安的晚宴上,他被盧錫安騎臉輸出的時候,想過自己會走到今天嗎?
這位打著紅色領帶的金發老男孩不是善類,從來不是善類,但他卻也曾多次于鏡頭前流露過真誠,人畢竟是受困于肉體的動物,沒有人可以永遠絕對利益至上,任何人都有弱點。
他不是完美無缺的利益動物,作為大統領,他屬于人的部分被延伸和擴充了,那里面被迫或順其自然的混入了許多雜七雜八的東西,這是美利堅的歷史習慣使然。
他有時候像人,有時候像假人,有時候像無情的工具人。
今天來圣洛都,他就是來做工具人的。
不過大統領先生不在意,走到他這種地位的人,不怕被人利用,因為利用這玩意兒是相互的。
你阿基里斯氣吞山河,我大統領也精打細算得很。
“好了,好了,他們應該來這里聽聽你們的聲音,這才是美利堅人真正的聲音!”
“很多人說加州是藍州,我來這里一定會被冷遇,可能我的集會連一百個人都湊不齊,他們說,我的支持者都是沒有腦子的傻瓜。”
“哈,這些人可恨不可恨?”
他精通挑逗情緒的玩法,這話說得很高明,一如既往的高明。
“微辣串!”
“yeah,我知道,我知道,加州有很多支持象黨的人,幾十年前這里還是紅州呢,哈哈。”
“這里有很多非常棒的象黨人,下面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來,讓我們有請加州象黨的老爹,加州大委員會主席先生,他.”
聚會進入下半段,那個男人開始了明晃晃的站臺。
老克魯索表情復雜的看著臺上意氣風發的大統領,搖了搖頭。
他才是加州象黨MAGA派的領袖,但他之前太雞賊了,出工不出力的行為被人看穿,現在大統領來了后,就顯得稍稍有些尷尬。
象黨建制派與MAGA派已然合流,他這種投效晚出力少的MAGA萌新就失去了價值。
“克魯索先生,等會兒晚宴結束后您有沒有時間,今晚奧芬劇院有場很棒的話劇表演,我和蜜兒以及沃爾夫,還有其他幾位朋友都會去,您有興趣來看看嗎?”
成大器注意到了克魯索的失落,這位老哥和大統領同為地產商,所以他很瞧不起大統領,這一點加州象黨中稍微資歷老點的人都清楚。
尤其是克魯索打著MAGA派拉自己小圈子的行為更是讓他與大統領相看兩厭,是,大統領也邀請他上臺了,但他的順序甚至在科特的后面。
牌面?
羞辱!
“哦?什么話劇?”
克魯索聽到成大器的話,有些驚訝的下意識的問道。
“什么話劇來著?”
成大器看向蜜兒,這場局是他攢的,蜜兒是負責場控的那個,奧蘭劇院那邊是她在對接。
黑發富婆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同克魯索說道。
“《天使在美國》話劇版。”
從成大器的那句話中,克魯索已經琢磨出味道了,他笑著點頭。
“一定會去的,哈,Chan,蜜兒,你們這些年輕人很有想法,我喜歡和你們交流。”
小登,是不是想做什么大事?
成大器愣了一下,他選擇拿沃爾夫做擋箭牌。
“沃爾夫想在下一次眾院改選中競選,您知道的,我和他關系不錯。”
克魯索默默的點點頭,恍惚著繼續看向舞臺。
是啊,成大器、忒彌爾與沃爾夫的關系不一般,應該說,是非常不一般才對。
蜜兒捏了捏成大器的手,成總對她笑了笑,示意她放心,說道。
“科特上臺了,你看他笑的多開心,哈哈哈。”
很多不理解政治,不理解美利堅政治的人可能無法想象,成總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把自己的代言人送到了大統領身邊。
但這玩意兒放在美利堅其實很正常,這是個參議員位置可以家族傳承的地方,政治規則極其簡單。
得益于美利堅強大的生產力和極大豐富的物質財富、媒體的輿論控制,可以大大緩解政治壓力,這種簡單的模式在過往的大幾十年里愣是沒出大問題。
每一位大統領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安插家人到高位,無一例外。
祁廳長安排同村的狗當警犬是笑話,但登子的狗可是咬傷了一大票特勤,愣是沒人敢管——幽默!
那些可憐的特勤們不僅要被狗咬,還要捏著鼻子喊這條狗‘指揮官’,是的,這狗的名字叫‘指揮官’。
美利堅有多魔幻?
大統領被人限制的嗷嗷叫,愣是逼得聯邦政府機構停擺幾十天。
大統領的狗無敵了,連續咬傷七人,英姿勃發且無人敢管。
大統領是吧?
必須狠狠的限制!
大統領的狗是吧?
咬,隨便咬!——
登子的狗會亂咬,但成總的狗不會。
科特激動的走上臺,和大統領親切的握手,大統領甚至還攬著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虛抱。
“你們可能不認識他,哈,斯科特,我認識,他.”
但斯科特遠比大統領想的知名,臺下的觀眾們紛紛出聲。
“加油,老兄!”
“我們認識!”
“老兄,你沒錯!”
斯科特尬住了,拜托,這種知名度有點令人尷尬啊!
金發龜男當初可是震撼了美利堅,斯科特的曝光度給了他一個很好的起步平臺。
大統領笑的更開心了,他說道。
“科特是一名為美利堅而戰的士兵,嗯,他的經歷大家也知道,現在他決定站出來,為老兵發聲,為美利堅千千萬萬個無家可歸者發聲。”
無家可歸者的票也是票!
以往這里是驢黨的勢力范圍,但驢黨不可能找出一個像斯科特一樣后天機遇極佳的牌坊了——這才是大統領重視斯科特的原因。
大統領的位置是不好坐,但權力也真的大,他還想連任呢。
聽著大統領的介紹,科特笑的有些尷尬。
以往他是個大頭兵,那時他無所謂戰爭的問題,不過是份工作罷了。
但人的視野或者說能力是隨著位置的變化而變化的,趨勢可上可下,但科特已經接觸了加州象黨圈子一段時間了,他如今考慮的問題比以往多很多。
老兵這個身份可以拿出來說,戰區服役的榮譽也可以拿出來說,但不能提具體的地點,這是成大器對他的告誡,他是慢慢才想明白其中的奧妙的。
而剛剛,大統領客氣又尊重的介紹他,給他站臺,可大統領說的話是什么呢?
巧了不是嘛,大統領也沒有提具體的戰區,甚至沒有提他服役了多久。
這就是政治智慧,可這種政治智慧讓斯科特那因為被大統領執手相談而激動的心冷靜了下來。
就像是熾熱的巖漿遇到了冰冷的海水,科特的心中,有些東西從此刻過后,被徹底的打破了。
他以往不是個MAGA派,或者說他沒有什么明確的政治光譜,但對于大統領他是有些佩服的,因此他今天才顯得很激動。
“今年年中,他會在圣洛都選區競選加州州議員的職位,正式踏入政壇,支持他,他是個好人,是個優秀的人。”
大統領頓了頓,看向科特,語氣沉重的說。
“科特很善良,但他的善良被人利用了,現在,他決定把自己的善良帶給美利堅更多的人,大家可以相信他,沒人比我更懂他,他真的很棒。”
科特笑著向臺下揮手,他聽到了那山呼海嘯般的激動地吼聲,他看到了面露微笑的象黨同伴們,他看到了鼓掌的成大器。
成大器對他點了點頭。
科特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
這是在做夢嗎?
他潛意識想要掙扎一下,但他又想就此放棄那些荒謬的想法,徹底的沉溺其中。
因為。
此刻,這里的山與海在呼喚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