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夫·德古拉紅溫了,忒彌爾有些緊張,她跟成總這把玩的太大,她怕玩脫。
這位象黨新秀的地位比厄里斯、斯蒂文高很多,但沃爾夫同樣沒多少選擇的余地。
人總是有選擇的權力,唯一無法選擇的事情就是是否要做出那個選擇。
一般世俗意義上的自由指的是有權不做什么,沃爾夫當然有實力也有理由拒絕成大器和忒彌爾的綁架,但可以和應該是兩碼事。
他可以自由點不受成大器的威脅,但他更愿意冒險搏一搏,早點把德古拉這艘船開到自己所關注的方向。
越往上走,大家都越不自由。
“你們露著牙像是饑餓的郊狼,你們鼓動我弒父的過程是如此的理所當然,我只想問一句,Chan,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沃爾夫的憤怒忒彌爾感受到了,她的眼神中帶著些擔憂。
“樂意為您效勞,我的朋友。”
成總甚至還有閑心對蜜兒笑了一下,他好像不太關心沃爾夫的態度。
“朋友,好吧,朋友,你和你的馬子被阿基里斯堵在了墻角,我和你們搞到一起,未來是不是還要和你們去面對阿基里斯?
Chan,我研究過你,伱做生意做事都喜歡以小博大,這很好,沒什么問題。
可離開了忒彌爾你還有什么?離開了卡拉馬克里斯你還有什么?
你以為讓厄里斯坑我可以和我魚死網破,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么玩會把自己坑死,你覺得我會站在這里做你們的靶子?”
沃爾夫·德古拉就像蜜兒所預料的那樣,搬出了阿基里斯。
成總威脅他,他就威脅成總,沃爾夫一點都不愿意退。
“阿基里斯,阿基里斯,阿基里斯,你們每個人都尊重他、忌憚他,他確實不一般啊。
可是,我很好奇,沃爾夫,當你想到這個人的時候,是不是腦子里都是一副趴在他胯下嗦了蜜的景象呢?
如果是的話,那我很遺憾,我的朋友,阿基里斯沒你變態,他喜歡女的!”
成大器沒有直接回答沃爾夫的問題,而是先罵了一頓。
“還有,離開了忒彌爾我就一無所有這種話你可以隨便說,沃爾夫,我只問你一句,我們還是阿基里斯,選一個!”
很多事是沒法承認的,哪怕事情沒有按預期發展的時候也不能承認,反而需要裝出一副事情一切順利的樣子。
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大器總不能低頭對沃爾夫說我錯了對不起什么的,那太荒謬了。
選吧!
成總把選擇的權力交給了沃爾夫,沃爾夫只是坐在成總對面注視著他,而忒彌爾已經緊張到額頭冒出細密的汗。
‘不對,他也是這么對我的吧?’
身在局中后知后覺的蜜兒終于察覺到了不對,成總這段時間從來沒給她什么選擇的機會。
誘導、畫餅、恫嚇,成大器在傾盡全力的拉著她和自己一起走。
黑發富婆想清楚了這個,心中的思緒更復雜了。
另一邊,見成大器面不改色且從容到還能笑的出來,沃爾夫放棄了給壓力的嘗試。
這人就是個瘋子!
他看向忒彌爾,發現忒彌爾居然在走神,沃爾夫冷笑一下,拿起桌上的酒杯潑到了忒彌爾臉上。
“嘩!”
被潑醒的蜜兒想一只發了狂的貓,她尖叫道。
“法克,你在干什么!”
沃爾夫·德古拉只是問道。
“你就這么心甘情愿的陪他一起死?”
忒彌爾想到沒想,針鋒相對的回道。
“是啊,你瘋了嗎?”
沃爾夫確實覺得瘋了,這是世界瘋了。
你們兩個都是超級富豪,好好做沙比資本家魚肉打工人不好么,為什么非要折騰呢?
“里爾,來,讓沃爾夫先生清醒一下!”
說實話,成總被沃爾夫的畜生行為嚇了一跳,剛剛差點就蚌埠住了。
你真就一點都不把女人放在眼里是吧?
里爾可不會客氣,上來就是兩手環脖,掐著沃爾夫就想給他來套砂鍋拳按摩。
“放開我,出去!”
癲公癲婆的壓力、里爾的大手,這些東西讓沃爾夫腎上腺素飆增,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的作出決定。
“我明天給你答復,可以嗎?”
被人潑酒,忒彌爾不當場爆已經是她識大體了,對于沃爾夫這種喜歡攪屎的玩意兒,這姑娘嘴上可不會含蓄。
“蠢貨,當你猶豫的時候你已經做出決定了,沃爾夫,你是豬腦子嗎?”
成大器笑了笑,這話還是他和蜜兒說過的。
這場輸不起的游戲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蜜兒在罵,沃爾夫在猶豫,成總在笑。
“你打算怎么做?”
沒有第二個選項的沃爾夫·德古拉只能和成大器同流合污。
“厄里斯身上全是屎,讓他動手也算廢物利用,好好料理一下你父親,我想想”
幫派的大哥,街頭的王者,攪動西海岸黑道江湖的大佬可以廢物利用的好標的。
聽完成總這欺負人到極致的計劃,沃爾夫深吸一口氣,愣是壓下去了想罵的沖動。
“這樣可以嗎,厄里斯現在會不會太敏感了?”
沃爾夫清楚成大器的盤算,厄里斯這個逼現走在外人眼里是他的人。
讓厄里斯殺喬爾,這事兒成總辦的太不是東西了,但沃爾夫沒得選,他只能按著成總的想法往下來。
說白了,今晚成大器和忒彌爾攤牌后,他足足有三個選擇。
三選一,沃爾夫的選項太多啦!
第一個,現在就和阿基里斯媾和,干死成蜜后,未來擇機繼承家族——對他來說,老喬爾死的越早越好,成大器不動手他也會動手。
畢竟蜜兒和成總嘲諷他的點都是真實的,他不能拖到七十歲再上位,幾十年里鬼知道會有多少意外,他還有那么多兄弟呢。
但這個可選項是條死路,第一,厄里斯真的拉了一坨大的,第二,阿基里斯這種人還不如成總呢,起碼成總所求的少,胃口小,第三,成總太聰明了,如果和成總作對,沃爾夫只能以快打快,太容易被成總咬死。
第二個選擇就是現在這個,和成總、蜜兒合流,被威脅下的合流屬于城下之盟,沃爾夫不喜歡,但他暫時只能這么選——暫時。
第三個就是倆都不選做鴕鳥,但他的事業也就完蛋了,利益還沒有拿到一點,他那位人間極惡的父親可能還會對他動手。
這讓他怎么選 沃爾夫今天為什么這么氣,氣到拿酒往忒彌爾臉上潑?
因為成大器這招就是明晃晃的不把他的善意當回事,大家可以回想一下,沃爾夫對成總怎么樣——看看LCE,看看科特就知道了。
成總呢?
被人干到落水,成總他不想著求救,而是先把沃爾夫拉下來,好讓他陪自己一起喊‘救命’。
在沃爾夫眼里,成大器這不是出生那什么算出生?
“.老喬爾身體這么好,多給他找幾個,到時候調查的人有的查,圣洛都的水深啊,厄里斯也厲害,佛伯樂不都折在他手里了么?”
“是,格魯警長還是很不錯的,哈哈哈哈。”
沃爾夫更看好格魯警長,他知道成總和格魯關系不錯——成總的信息差打法終究是生效了。
沃爾夫不知道成大器與格魯之間的真實關系,之前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但成總也不否認,而是順著沃爾夫的意思轉移了話題。
“沃爾夫先生,今天我們可能有誤會,但這件事我和蜜兒也是為了你好,你要理解啊。”
什么叫欺人太甚?這就是欺人太甚!
沃爾夫也是真能忍,他笑著對蜜兒說道。
“哈,是,蜜兒,抱歉,剛剛我太激動了。”
忒彌爾:“.”
她不想說話了,沃爾夫這個人她不感冒,從一開始就不感冒,但今天他算是徹底見識到了沃爾夫·德古拉的崢嶸。
你厲害,但你比我的男孩還差很多,Chan才是贏家,這就夠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要離開,借了珊迪的飛機,見一些人,Chan,你出門任何時候都要多帶些保鏢。”
鼓動沃爾夫弒父,目的是運作德古拉入象黨建制派核心圈,真正的贏家不是成大器,而是蜜兒。
但她也沒法開口就把事情辦成,接下來一段時間她會很忙。
“恩,我關心的是OC入華,你要多上心,我現在很忙,沒太多精力幫你管。”
蜜兒翻了個白眼,成總做人有一套的,他現在已經成了OC這家百億集團的隱形總裁了,OC入華這事蜜兒都沒他關心。
“你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么?”
“哈,這件事差不多結束了,格魯會短暫的和我們疏遠一下,未來還會湊過來。
厄里斯無論被查不被查,短時間內都不會出問題,格魯會控制火勢。
這個沙幣突然翻臉,以為會給我們搞出個大麻煩,但他恐怕不知道,他其實給的是助攻。”
成總的臉皮一直是這樣的,蜜兒知道他在嘴硬,但沒戳穿,只是問他自己這件衣服怎么樣。
“我在試衣間里和你聊了半小時了,這是第十三套,就這樣吧,你再問多少遍也是第十三套最好看。”
成總人都麻了,蜜兒倒不急,她喜歡和成總待在一起,哪怕是浪費時間她也很開心。
“那就這一套吧,我喜歡這種蓬勃的顏色,綠藍粉,這種配色珊迪那個矬子駕馭不了。”
“你還借了人家的飛機呢……”
“那個賤人不就是胸大了一點么,Chan,她那個是加奶,我這個是原裝的。”
放心乳業是吧?
黑發富婆喜歡開車,總想勾引成總和她做點什么,成總不會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預計多久能搞定,我看看讓厄里斯什么時候動手。”
“一周吧,大方向好解決,我擔心的是未來的變數,Chan,阿基里斯不好對付。”
“德古拉家的事兒和阿基里斯不沾邊,這是財閥間的雙贏合作,他要是連這事都攪和,以后美利堅還有規矩么,放心吧,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哎,掌握了多少?”
“唯一的變數是格魯那個蠢貨會不會犯蠢,但他好不容易把鍋甩給我們了,估計會消停,之前我讓沃爾夫等,就是要等格魯發現牛森動都不會動一下。
格魯警長,嘖。”
“他很奇怪,明明做事厲害,但眼界低的出奇。”
“很正常,會搞黑金搞幫派不等于會玩政治,他不懂合作的復雜性。”
“honey,我要為我們的事業奔波了,要飛一周呢,你可以給我注入一下力量嗎?”
“什么注入力量?”
注入、力量,這倆詞放一起就讓人想到正能量,成總有點想笑。
“親一下?”
“事情辦妥了再慶祝,半場開張香檳會成為小丑。”
“好吧,那抱一下?”
“算了,你剛穿好衣服,這么整齊,不合適。”
“那我脫……”
“公司有事,我先去上班了。”
看著落荒而逃的成總,蜜兒撇了撇嘴。
你連發狂的沃爾夫都不怕,反而怕和我抱一下,幾個意思?
成總:牛森動都不帶動一下的,格魯那個豬比看不清人家牛森有多牛逼。
成總覺的格魯警長是井底之蛙跳出了井,但坑里的泥很沒甩干凈,所以注定預期落空,厄里斯這事有的要他折騰的地方。
可成總也一葉障目了,他低估了牛森對風險的厭惡。
牛森愿意小賭怡情,但在阿基里斯出手,事件復雜度升級后,牛森的想法就變了。
格魯賣厄里斯,成總踢開格魯,斯蒂文放棄阿基里斯的餅,沃爾夫為了所謂的康莊大道選擇與貪婪且茍且的狼合作……
發現沒有,在權力的游戲里,沒有哪怕一個人玩心連心。
道德、承諾、法律、信義,所有的一切圍繞著利益的漩渦攪成了一團。
那些貪婪的想要攫取利益的權力動物們站在鍋邊,拿著勺子在鍋里攪。
一個又一個信息的碎片浮現,拼湊出事件的殘缺側影,沒有人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選那個對自己而言暫時最有利的選項。
牛森也是這么選的,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勺子比較大,站的離鍋比較近,所以他選擇的更果斷。
LCE牽扯我的利益?
身份生意牽扯我的利益?
OK,可以要個高價!
阿基里斯,你也不想你的妹妹在加州另起爐灶和你針鋒相對搶繼承權吧?
是,你是男的,但我大美利堅可是男女平等,巧了,我是驢黨的,推的政策里還剛剛好有這個。
“好吧,牛森先生,我去年在土耳其搞了點小生意,今年三月初會正式動工,到時候希望您能推薦個好點的工程公司。”
都說包工程是低端的利益輸送,但這玩意兒可大可小,法律空間還大,其實可以做到很高端很高端。
“格威爾你也知道,他后續會和您這邊跟土耳其的項目。
不過,我想的是以后和蜜兒保持正常的商業往來,再多的就算了,畢竟大家都是體面人,您覺得呢?”
老狐貍!
阿基里斯罵了一句,笑著說道。
“暗中還是要給她承諾的,假裝親密一點。”
阿基里斯這是不用牛森牽扯太多的意思,他反正也不可能殺了蜜兒,在他看來,剪剪羽翼,在監控起來,這就差不多了。
“哈哈哈,我明白是您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希望有什么安全上的事故,哎,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坐下談嘛。”
牛森在把話題往“安全”上引,他已經拿到了賣蜜兒的利益,但他更想借阿基里斯把格魯干掉。
而現在,阿基里斯派往加州的人不夠猛,他希望阿基里斯在這方面繼續加碼——但他又不能表現的太急。
最好是把格魯也單獨的賣一次!
先賣蜜兒再賣格魯,一魚兩吃,牛森這老小子是想背著大伙猛猛吃。
“是,我也不想搞的局面很難看,嘉文,但這不取決于我,有些人腦子不清醒,需要用一些行動幫“她”清醒。”
牛森點點頭,他決定還是直接坦白聊吧,和阿基里斯這類人沒必要打啞謎,他反正有籌碼在手。
他面前有三個選項,中贏,大贏,超大贏,牛森有實力隨便選!
“ABC門前的佛伯樂棄尸案您怎么看?”
ABC踢球案的關鍵在于LAPD與佛伯樂之間的調查權之爭,阿基里斯清楚里面存在大問題,畢竟派去送死的人就是他安排的,幕后的大料他的手下斯蒂文正在挖呢。
“你是覺得要適可而止?”
阿基里斯以為格魯在牛森這里有點牌面,但他誤會了,牛森也想做掉格魯。
“不,格魯這個人有很多問題,我希望你讓佛伯樂的人除掉他。”
牛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心底居然還有些遺憾,可惜了,沒能把格魯賣個好價錢。
“明白了,格魯完全是蜜兒的人?”
“恩,紅街綁架案您知道嗎?”
“死了幾十個警察,老喬爾哈哈哈,這事兒當初傳瘋了。”
“紅街綁架案后有兩個警方高層死了,格魯一下子從分局行動隊長升為警長,但起初,我是要把他塞進委員會里。
他手下的人很多,沒有功勞的時候就自己造功勞,美利堅現在問題這么大,就是因為這種不擇手段的泥腿子太多了。
但蜜兒當時找到了我,讓我把格魯提為警長,這次您希望……控制一下局面,那格魯就是重要一環。”
牛森也不清楚漩渦開始時的模樣,或者說,他不關心 他是加州牧,有些小事他沒必要在意。
“好,謝謝您的提醒,只是格魯警長的有些生意,似乎是貸款什么的,您覺得這個該怎么處理?”
阿基里斯問的很巧妙,他從蜜兒調人做賬、塞人勞改的行為里查到了身份生意,這牽扯到牛森,所以他問的很隱晦。
“格魯走了就行,其他的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
“恩。”
牛森離開了阿基里斯的酒店套件,這位兩米多高的巨漢思索了許久,終于理清了所有的脈絡。
“借刀殺人,哈哈哈,這么玩是吧?”
他從客廳的沙發上起身,對侍者交代道。
“我要去一趟DC特區,盡快安排航線,立刻。”
三月份不遠了,阿基里斯想省一筆錢——當然,這只是順手而已。
他所求的可不只是省錢。
錢到一定規模后就不重要了,他可以獲取的低成本資金差不多是無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