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的茶水風云正進行的波瀾壯闊,但成大器卻沒時間關心了。
成‘小曹,等會兒直播開始后,就分批投放抖加,每十分鐘一萬,明白?’
為了這場轉變所有粉絲印象的直播,成大器充了十萬。
他的賬號已經掛在了山海關傳媒名下,這錢當然是由公司出的。
曹‘好的,成總!。’
曹月月大早上五點就醒了,等的就是成大器的消息。
這么多錢,不是成大器傻大方。
而是由于時差的存在,現在美利堅已經是晚上六點,華國卻還是早上。
不買熱度的話,就這個時間點,直播間里的觀眾可能會很少。
一般搞直播的投抖加買流量,目的大部分是賣貨。
成大器不一樣,他不打算靠直播掙錢。
他現在需要的是話題度,他要用這場直播,給自己的粉絲一個‘小小的’震撼。
為之后的提純粉絲之路打一個好的基礎。
其次,他的山海關傳媒已經開始招小網紅了,未來的山海關傳媒注定是要越做越大的。
成大器親身見證過未來短視頻領域的紅利,從現在開始,把自己的賬號做大,也好在未來為公司其他網紅做宣傳。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測試一下身份認同的改變會不會影響國內粉絲對自己的看法。
華人小伙美利堅流浪逆襲,聽起來就是個有趣的故事,作品的流量也很不錯。
但在華國長大的德裔小伙在美利堅逆襲的故事會有怎樣的效果,到現在成大器心里都沒底。
有得必有失,系統的身份認同雖然讓成大器獲得了徹底融入美利堅利益圈層的資格,但也讓他失去了很多。
成大器不確定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但他已經落子無悔。
把最后一道茄子釀肉整好,老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成大器從進廚房到現在就一言不發的靠在墻上玩手機,給了老李很大的壓力。
讓他有種夢回二十多歲,剛來美利堅打黑工的感覺。
那時候,他工作的餐館里,那位心比周扒皮還黑的老板就喜歡悄悄站在他背后監工。
“成總,年輕人的party我不懂,這些菜您覺得可以嗎?”
茄子釀牛肉、紅燒獅子頭、鮮蝦雞蛋羹、香脆生蠔,最后再來點美利堅人接受度比較高的煎牛排。
肉菜只有五個,但老李已經快累趴了。
番茄炒蛋、響油黃瓜卷、涼拌三絲、涼拌洋蔥,再來一個沒人會討厭的蔬菜沙拉。
涼菜也齊活。
老李還專門把水果切好,做成了一個簡單的果盤,已經端過去了。
成大器當然明白老李已經用心了,這位中年中介老哥,真就是廚師出身。
兩個小時十個菜,甚至還把豬肉牛肉混在一起,做成了獅子頭。
太狠了,太有實力了。
“老李,我不敢想如果沒你救場,今天我該怎么辦。”
可憐的老李又是送房子又是送廚具,最后還免費出工,做了一桌子菜。
這是什么樣的人吶。
成大器為這份真實存在于人間的真情而感嘆。
“成總,哎,我也就這么點技術了,除了做飯,什么也不會。
以后您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直接喊我來就好,食材您都不用備,就把想吃什么跟我一說,我幫您挑最好的。”
老李啊老李,背負生活前行的男人就是永不凋零的狗尾巴草。
成大器欺他、薅他,他笑之、諒之,最后甚至希望成大器繼續薅他。
“都是自己人,老李,以后肯定還有麻煩你的時候,但不是做飯,而是我們的生意。”
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成大器說道。
李海平眼睛一酸,小珍珠當場就要下來了。
飄零半生,未逢明主,公若 不對,應該是終于抱上了大腿,得到了一句準信,對李海平來說,這就足夠,非常足夠。
“成總,我先把菜端過去,我就不過去吃了,今天我來就是來給您做飯的。”
中年男人笑的很自然,他不覺得把自己的身份從賓客變成廚子有什么不對的。
“老李,自己人,聽我的,今天你也是我的貴客!”
成大器大手一揮,直接否定了老李的提議。
他是喜歡套路人,他是很多時候做法不算講道義,這是現實的無奈逼他為之的。
可對于朋友,成大器從來都以心相待。
李海平對成大器真的就差掏心掏肺了,他當然也會給老李應有的尊重。
老李聽到成大器的話,眼睛猛地一怔,隨即笑著答道。
“好,我聽您的。”
華國,鷺島老城區的某條街道。
踉蹌著從網吧里出來,張瑋琦剛剛玩了個通宵,他現在渾身都是酸軟的。
將大桶冰紅茶高高的舉起,里面的茶水流盡后,他又猛的搖了兩下。
把空瓶子扔到一邊,張瑋琦單手插兜,另一只開了跳動。
‘現在是,看腿時間!’
他現在要回家睡覺了,但睡前怎能不看看美好的世界呢,這可是對心靈的頂級spa。
帶專畢業生從來都不好就業,畢業后,張瑋琦的同學們大多數都離開了鷺島。
作為鷺島本地人,他留在了這里。
雖然工作薪水不高,但也要九九六,張瑋琦其實很是很滿意的。
至少一周還能休息一天,挺好的。
跳動短視頻里,一個又一個大腿出來又被劃走,張瑋琦的內心沒什么波動。
那張被通宵被工作榨干的灰白色的臉上,充斥著被世界碾壓后的麻木。
‘嗯?成子在直播?他沒事了?’
對于自己這位老同學,張瑋琦印象很深。
那時候成大器打算借錢,他給成大器發過去了兩百,但成大器沒要,反而讓他去買ig奪冠。
張瑋琦覺得,這種經歷有點像里的劇情。
豬腳遇到的是奇遇,他遇到了奇怪的成大器。
‘難道我是主角?’
但這個想法太中二了,他沒和任何人分享過。
這幾天他覺得自己幸好沒和人分享,因為成大器好像突然消失了似得。
朋友圈、跳動都沒一點動態。
張瑋琦看到評論里很多人在猜,成大器已經病死了。
現在看到成大器還在直播,他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雖然不是鐵哥們,但張瑋琦愿意給成大器借錢,他是把成大器當做朋友的。
‘什么破頭像啊,伱人在美利堅,還用華國國旗,何必呢?’
作為成大器的粉絲,張瑋琦直接點進了成大器的直播間。
直播間的鏡頭此刻正對著忒彌爾和趙虹錦,成大器正在用英語喊朋友們試試老李做的菜。
跳動視頻的用戶圖像目前以年輕人為主,大部分都懂幾句英語。
張瑋琦作為純純的牛馬,英語是一句都聽不懂的。
不過看別人的評論,他也大概看懂了成大器在說什么。
“這個人不是死了嗎,為什么發了視頻,配的文案還是‘party時間,美女多多’,怎么回事?”
“你管那么多干嘛?看妞就行了,別逼逼。”
“他的意思大概是:我的朋友是大廚,今天做華國菜,味道大大滴好,大家是朋友,吃。”
“八嘎,他說的是英語,你怎么跟鬼子的翻譯官似得,英語有大大滴好這么翻譯的嗎?”
“扎布多德勒,懂的都懂,英語這種高級語言,你們聽不懂就別看不就行了!”
“那個妞好帶勁,好白啊,她穿的還是洛麗塔,好卡哇伊。”
“鬼子,滾!”
“傘兵,那是樹妖連衣裙,你懂個屁,我們男娘穿的洛麗塔可不長這樣。”
直播間里的人成分復雜,有樂子人、串子人、普通路人、男娘,各種大神輪番登場。
他們的評論太有趣,張瑋琦笑得很開心。
他摸出煙盒,拿出一根癟癟的香煙,笑著點上。
鏡頭調轉,隨著成大器的移動,麗莎出現在了直播間里。
金發白妞穿著淺石榴紅色的裙子,一臉無奈的看著成大器。
直播間里的觀眾自然注意到了這個美麗的姑娘,尤其這姑娘的表情還是如此的可愛。
氣鼓鼓又有點恨的咬牙切齒,但整體還帶著點笑意。
頗有種反差的萌感。
注意到麗莎的領口有點低,張瑋琦伸出手,兩只手指一拉,狠狠地精準放大了直播間的局部地區。
“怎么了,麗莎?”
舉著手機,成大器問道,他注意到了金發白妞的表情。
麗莎往前走了一步,把自己的衣領慷慨的貼近了所有觀看直播的觀眾。
幸好她是正經姑娘,衣領的高度其實很正常,所以暫時不用擔心直播間被封。
“chan,蜜兒和新來的那個zhao撞衫了,她現在情緒已經炸了,你可以注意她的表情。”
成大器知道撞衫會尷尬,但他沒想到忒彌爾今天又要炸。
姐,您昨天才炸過我一次啊。
“沒看出來啊,她笑的不是挺開心的嗎?”
成大器觀察了幾秒,發現忒彌爾和趙虹錦還在有說有笑的聊天。
“她心眼多小你不清楚嗎?你看她,又笑了,這次的幅度和上次是不是一樣,她能把自己的情緒偽裝的很好,但越是偽裝,越說明她已經內心怒火沖沖了。”
金發白妞小聲的分析道。
成大器這才發現,忒彌爾還真就如麗莎所說,整個人的狀態很‘穩定’。
說說笑笑,全是精心訓練出來的社交表情,沒一點真正的積極情緒。
“現在怎么辦?”
辦party不易,成大器哭泣。
“不知道,或許你該和蜜兒好好聊聊。”
麗莎撇了撇嘴,她有時候也會因忒彌爾的臭脾氣而厭煩。
大家都是漂亮姑娘,我憑什么忍你?
“明白了,先和直播間的朋友們打個招呼吧,我是用你剛剛舞蹈做引流的。”
成大器點了點頭,示意麗莎站到鏡頭前。
這時,他才發現,直播間里的評論已經炸了。
‘她說的太快了,翻譯不了,大概是,然后主播問他該怎么辦,然后讓小姐姐出鏡打招呼。’
在麗莎的語速下,翻譯官中彈身亡。
‘這個金色頭發的我是真喜歡,真的喜歡啊。’
疑似純愛黨出沒。
‘白人的皮膚真好,她的皮膚是能發光嗎,怎么可以那么白,主播,你剛幫我問問她用的什么身體乳嗎?’
這位是真的很執著于皮膚白不白,他/她可能還希望成大器直接上個。
‘剛剛跳舞的就是這個小姐姐吧,她的動作極為柔美,同時兼具特別的力量感,和我們的專業課老師比都不差。’
這位是專業的,她對麗莎的評價集中于其舞蹈的演繹上。
‘主播,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立刻把手機給金發妹!’
這是口不擇言,分幣不刷就開始支配的。
‘你們沒發現嗎,這個主播是個在美利堅的流浪漢,前幾天剛剛死了,現在這個可能不是主播本人。
甚至,可能是主播的幽靈在代播!
這不是正常的直播間,所有看到直播的人,趕緊v我50,我會做法事保佑你們平安。(本人龍虎山受箓弟子!50塊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這是為下個瘋狂星期四做準備的,他的目的太明顯了。
‘拉倒吧,這就是個劇本,流浪、生病、現在又活過來了,全是劇本!’
自以為懂得一切的人,在互聯網的每個角落都存在,他們也就在網絡上刷刷存在感了。
抖加的效果已經顯現,十分鐘一萬,帶來的是大把大把的曝光量。
麗莎第一次參與這種手機上的直播,她有點局促和緊張。
吸了口氣,在成大器鼓勵的目光下,金發白妞站到了鏡頭前。
“大家好。”
麗莎閉嘴了,她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要說什么。
普通人第一次接觸直播是這樣的,她可能看過不少直播,但真到自己上的時候,還是緊張了。
現在畢竟才2018,如果是未來的2024,路邊隨便抓個人都可能是戲精和社(交)恐(怖分子)。
“簡單的自我介紹,加油。”
成大器鼓勵道。
美麗到一種極致后,麗莎的美就是跨越種族的。
金色的頭發、羊脂玉般白里透光的肌膚、淺石榴紅的柔色紅裙,這已經夠美了。
但此時,麗莎那橄欖綠的眼睛里微微帶著些許緊張,配著她雙頰的紅暈,一切都恰到好處。
羞怯的恰到好處,鏡頭里的青澀和本身成熟共存的恰到好處,嘴角含笑和面對觀眾時的猶豫忐忑的恰到好處。
所有觀看直播的人,心中無一不為麗莎的美所傾倒。
人間絕色,不過如此。
“我是chan的朋友,今天是chan的搬家party,我會給大家表演節目。”
金發白妞還是緊張,她忘記介紹自己的名字了。
在成大器的提醒下,金發白妞又補充了一句。
“麗莎,我的名字是麗莎·瓊,很高興能給大家表演節目。”
作為都市精英,金發白妞還是會撐場子的,她的狀態漸漸好了起來。
“不過不是現在,需要等一小會兒,我們現在還沒吃飯呢,大家今天早上吃的什么啊?”
成大器把鏡頭調轉,有對準了自己。
“哈,我看到有人問我為什么不流浪了,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還有這個,我簡單回答一下吧”
張瑋琦狠狠的罵了一句,把煙頭踩滅。
“糙,你前幾天不是還在拳頭公司門口要飯嗎?
為什么現在生活這么牛逼,有這么漂亮的美女陪你直播,還是金發大洋馬!”
他現在的心態是標準的‘既怕兄弟日子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成大器的日子太好,看的他整個人都羨慕嫉妒恨了。
不過他在暗恨之余,也為成大器一切正常而欣慰。
‘成子,哎,我前兩天還擔心你出事了,沒事就好。’
普通朋友也是朋友,張瑋琦為自己的朋友生活的越來越好而祝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