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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喜極而泣的呂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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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是小兒輩,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曹咎嘴角抽搐,到底沒有再敢多言。

  項羽怒火中燒,竟也漸漸壓下去,隨后擺手,讓曹咎退出去,他沉吟片刻,又把虞姬叫過來,讓她去請亞父范增過來。

  不多時范增匆匆而來,他皺著眉頭,直接道:“大王勇于征戰,拙于謀略。派遣使者,試探虛實,并非良策,還是及早攻城,拿下滎陽才對。”

  項羽默默聽著范增的教訓,沉吟再三才道:“亞父,吾叔不幸戰死,寡人年紀輕輕,執掌軍權,不免有疏忽的地方,全賴亞父叮嚀教誨,孤感激涕零!”

  范增一怔,卻也嘆道:“老臣一把年紀,孤苦無依,生平之愿,也是輔佐大王,成就霸業而已。”

  項羽又點了點頭,“亞父,劉季譏我為小兒輩,揚言要和亞父使者談,亞父,要不你就派遣個使者過去瞧瞧。”

  范增吃驚,“大王,你讓老臣派使者?”

  項羽笑著道:“孤信亞父,您老人家也不必擔憂,我們分別派遣使者入城,正好試探漢軍虛實。”

  范增緊皺眉頭,過了少許,才點頭道:“也罷。就讓老夫瞧瞧劉季能玩出什么花樣。”

  蒼老的范增沒有注意到,就在他點頭的時候,項羽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涼。

  數日之后,項羽和范增的使者,同時出現在了滎陽城。

  “范增雖然才學蓋世,卻不通進退之道,僭越欺上,此老去矣!”張良一聲長嘆,思忖片刻,又把目光放在了手頭的書卷上,心無旁騖。

  而在另一邊,劉邦得到消息之后,竟也披上了鎧甲,匆匆上城,臨走之前,讓人告訴陳平,這事交給他操辦就是了。

  有個人倒是沒跑,那就是太子劉盈。

  他樂顛顛瞧著,“先生,離間項羽和范增,去霸王一臂。這件天大的功勞,就要落到您的頭上了,我提前恭喜先生。”

  陳平輕咳一聲,“太子,此事雖說和臣有關,但到底不是臣一人之功,甚至不是臣的首倡,如何能算在臣的頭上?”

  劉盈笑了,“先生放心,你也知道,我監修國史,這件功勞,就是您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

  陳平怔了片刻,竟恍然大悟,如夢方醒。

  “太子,您建國史館,原來是這么用的!您可知道,史筆如刀啊!”

  劉盈瞇著眼睛,笑呵呵道:“沒錯,歷史太重要了,所以不能交給文人儒士,也不能交給臣子太史,必須我自己來修!”

  陳平深深吸口氣,再也無言以對。

  下一秒,他匆匆站起,轉身出去安排。

  不多時,就有人給項羽的使者送去了美酒佳肴,還安排了一支樂隊。

  悠揚的旋律剛升起,使者準備享用大餐,突然有人闖進來。

  “你是項王使者?”

  “沒錯。”使者點頭。

  闖進來的這些人聽到這話,直接動手,把酒肉全都抬走,樂隊也匆匆離去。

  “你們什么意思?”

  “沒什么,這是給亞父使者準備的,你還不配!”

  “放肆,汝等敢輕視霸王使者?”

  “霸王?哈哈哈,我等只知有亞父,哪來什么霸王!”

  這幾個人抬著酒肉離去,不多時,又有人送來幾個陶碗,里面的食物粗劣不堪,酒水也是酸澀難聞。

  使者大怒,一氣之下,拂袖而去。

  “啟奏霸王,臣到了滎陽,初時送來美酒好肉,還有樂隊助興。未及享用,便被撤去,還說什么天下只知亞父,不知霸王,臣是霸王使者,不配享用……”

  “不要說了!”

  項羽勃然大怒,上次曹咎還能撈到酒肉吃,這一次竟然連酒肉都沒有了,當真欺人太甚!

  尤其讓項羽震怒的是那句只知亞父,不知霸王。

  這天下是寡人打下來的!

  巨鹿破釜沉舟,彭城以少勝多……這都是寡人自己打出來的,和什么亞父無關!

  寡人不明白,為什么世人都把寡人看做一勇之夫。

  難道離了亞父,寡人就什么都做不成了嗎?

  項羽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他猛地抓起手邊的一封密信,上面赫然寫著,漢王曾出四萬金,收買霸王近臣,以取而代之!

  消息屬實,并無作假。

  好一個漢王,真舍得下本!

  項羽眉頭緊皺,竟如一頭憤怒的野獸,來回踱步。

  就在這時候,范增竟又來了。

  “大王,老臣的使者回報,漢營空虛,滎陽山窮水盡,應及早攻城,生擒劉季!”

  項羽聽到范增的催促,竟然無動于衷,反而哂笑道:“寡人的使者只吃到了粗劣的飯菜,什么消息也沒有探聽出來。”

  范增一怔,急忙道:“大王,這是漢營的離間之計,切莫上當。”

  項羽仰頭大笑,“亞父,放心吧!寡人不是三歲的孩子,豈會輕易上當受騙!劉季這點詭譎伎倆,騙不了寡人!”

  “那就好!”范增一陣咳嗽,急促道:“既然如此,霸王就該下令攻城。”

  項羽微微一笑,“嗯,寡人也是這么想的,只是連續鏖戰多日,軍中糧草不濟。寡人身邊沒什么信得過的人,亞父能否返回彭城,替寡人督辦糧草,供應軍需。”

  范增仿佛沒聽清楚,整個人都愣住了,雙眼直直盯著項羽。

  那份不敢置信的目光,竟也讓項羽微微一怔,他似乎對這個古稀老人太過殘酷了。

  “亞父,寡人是想您老休息些日子,養好了身體,再來軍前,寡人還離不開亞父!”

  范增仿佛從凝固之中蘇醒,整個人一下子衰老佝僂下去,

  皺紋堆積的老臉,越發憔悴蒼涼。

  他努力咧嘴,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天下事大定矣!還請霸王好自為之吧!”

  說完范增艱難轉身,步履蹣跚往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項羽一陣遲疑,但是那句好自為之,又讓項羽怒火中燒……不離開此老,自己就永遠都是個小孩子!

  我是楚霸王,不是伱范增的小兒輩!

  就這樣,項羽一聲不吭,眼望著范增消失在視線里。

  亞父走了,楚營的天,塌了!

  “王后,王后!”

  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中年人跑到了呂雉住處,難掩興奮。

  他叫審食其,和酈食其同名不同姓,他是當初劉邦安排,照料劉呂兩家的人選。呂釋之不肯去接劉太公,是審食其陪著呂雉救人,然后被一起抓住。

  呂雉在楚營安排洗衣,審視其則是喂馬,整天還要睡在馬圈,勞累骯臟,但他始終不改忠心,殊為難得。

  時間久了,他也和看守混熟,逃跑是做不到,但抽出一點功夫,給呂雉傳遞消息還是可以的。

  “王后,亞父范增離開了楚營!”

  “什么?”呂雉大驚,“范增可是項羽心腹智囊,如何能離開楚營?”

  審食其笑道:“是項羽猜忌范增,人都說只知范亞父,不知楚霸王!項羽受不了趕走了范增。王后!”

  審食其湊到近前,低低聲音道:“沒了范增老匹夫,漢楚議和有望,終于能活著回去了。”

  呂雉亦是大喜,可很快她臉色凝重,立刻警惕道:“不對!項羽如同頑童,亞父即去,孩童當家,勢必張狂,急于立威。接下來怕是要猛攻滎陽才是。”

  審食其惶恐,急忙道:“王后,那該如何是好?”

  呂雉定了定神,立刻道:“必須立刻通知漢王。接下來你也不要過來,小心謹慎,等項羽瘋勁兒過去了,就是脫身之日!”

  審食其連忙答應,匆匆下去。

  呂雉稍微沉吟,也匆匆去忙,只是她的眼中,有熱淚滾落,怎么抹都止不住……“盈啊,樂啊,阿母還能活著見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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