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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5差距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回到紅火歲月做俗人

  行房后,依舊是唐植桐負責掃尾工作,不過今天天涼快,只簡單擦擦即可。

  “你到底參加過幾次‘觀禮’?”唐植桐沒有忘記這一茬,躺下后問道。

  “好幾次,工作之前基本年年都參加。”小王同學見丈夫實在好奇,就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好家伙,沒想到你這過往夠輝煌的呀。”這要是放在旁人身上,夠吹一陣子的,但兩人認識兩年有余,小王同學愣是沒提起過。

  “這沒什么,我同學里面好幾個這樣的呢。剛開始那幾年,四九城還有對岸埋下的釘子,用自家孩子總歸放心些。”小王同學莞爾一笑,解釋道。

  “這么說,以前去機場獻個花什么的,你也干過?”唐植桐不由想起了那種經典場面,每逢有政要前來,總會有小朋友手捧鮮花送上去,然后敬個禮。

  “就去過幾次。”小王同學沒有否認。

  “嘖嘖,厲害了呀,我的媳婦兒,以后咱家就全指望你扛著了。”唐植桐跟小王同學開起了玩笑,自己能找她做老婆真的是八輩子修來的福份。

  “去,我負責相夫教子,后面還得你撐著,別想著偷懶。”小王同學不回避責任,但也不愿看到丈夫混吃等死。

  “嘿嘿,那不能,總得給你們兩家攢下一點家底,可勁敗家都敗不完的那種。”唐植桐摸摸小王同學光滑的小腹,兩人努力了這么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種出個天龍人。

  “去,什么敗家不敗家的,你可不能起什么不該有的念頭,咱家的工資就夠花了。”小王同學攥著丈夫的手說道。

  “嗯,放心吧,不走歪路。”唐植桐呲著牙應道,心里已經樂開了花,家有賢妻不生橫禍。

  這話題不能久聊,唐植桐沒有參與過“觀禮”,倒是聽說了一些傳聞,于是拿出來跟小王同學求證:“我聽說花車下面的都是藏著人的,是嗎?”

  “嗯,是有人,他們是花車背后的無名英雄,游行的時候萬一彩車熄火了,里面的人就要推著車走,總不可能停在長安大街上。”小王同學點頭肯定道。

  “想的還挺周到。”學院里也有這種說法,不過很多人都那么愿意相信,然而眼下汽車的故障率高,等國內技術成熟了,這種需要人力的應急預案也就可以退出歷史舞臺了。

  小王同學見丈夫對游行感興趣,挑揀著說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點。

  唐植桐這才知道一輛摩托承載一個班并不是阿三獨有,咱們也有……

  當然也有區別,咱們眼下用的三輪摩托,阿三那邊用的是兩輪,而且人家載重量更大,總的來說,還是阿三技高一籌。

  難道是因為投送量的差距給了他們在西南挑釁的勇氣?

  5月2日,星期一,氣溫依舊涼爽宜人。

  財務處最近幾天積壓的工作前天已經處理完了,唐植桐今天工作并不多,可以摸會魚。

  今天的報紙還沒有投遞到位,唐植桐翻了翻之前的報紙,掐著表,九點的時候拿起了電話。

  馬薇是個有眼色的,在看到唐植桐撥號的時候,就麻利的放下手里的工作,拎著暖瓶出了門。

  剛上班,可能接線員還沒進入狀態,也有可能是這個時段的電話比較多,等了大概有十分鐘,電話才接通到安東林場那邊。

  “喂?我是唐植桐,我找唐保管。”唐植桐在接通后,扯著嗓子喊道。

  “喂!桉子!我是你大伯!”唐文邦在那邊同樣扯著嗓子喊。

  “大伯,我前兩天夢到奶奶了,她老人家說掛念您和小姑,念叨著讓您種點棒子,別進山!”唐植桐沒有出賣唐蓉,裝作沒有收到回信,將勸大伯不要進山的事情歸結到托夢上。

  自己已經在電報、回信里都說了不要進山、不要進山,但唐文邦和唐鋼依舊想著進山,那就說明自己的話語權太低,換老太太出場總行了吧?

  雖然這理由有些牽強,但母親關心兒子,這很合理吧?

  大伯這個當兒子的總不能違拗老太太的意思吧?

  “啥?……”唐文邦在那邊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夢到奶奶了,她不讓您進山!”唐植桐又重復了一遍。

  “我知道了,鋼子給你回信了,你收到了嗎?”唐文邦將信將疑,對于托夢一說,他是相信的,但不太相信這事兒來的這么湊巧。

  “沒有,大概在路上耽誤了吧,四九城這邊最近投遞不太及時。”既然是編瞎話,唐植桐就打算一編到底。

  “我知道了,還有事嗎?”唐文邦信了侄子的話,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母親已去世,卻還惦記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但為什么只托夢給桉子,不托夢給自己?

  肯定是因為自己睡覺睡的太沉了!

  “沒了。我收到回信后,再給您寫信!”隔著電話,唐植桐從唐文邦的語氣中聽出他已打消進山的念頭,松了一口氣,這事總算是辦成了。

  “行了,長途費錢,先這么著,有事在信里說!”唐文邦說罷掛了電話,側過身去,用袖子捂住了眼,生怕被外面的人看到自己的失態……

  唐植桐聽到電話中傳來的“嘟嘟”聲,嘿嘿一笑,這事總算是辦成了。

  至于老太太那邊會不會有意見嘛,暫時不考慮,大不了真在夢里揍自己一頓唄,老太太活著的時候就打過,自己也不差夢里這一頓。

  不過話說回來,哪怕在睡夢中夢到被老太太打一頓,這也是一種幸福吧?

  仔細想想,若是這事被大伯知曉,恐怕大伯打自己一頓的概率要比老太太在夢里打自己一頓的概率要高。

  馬薇回來的時候,除了手中的暖瓶,還帶回了報紙和自己的一封信。

  信是顧勇來的,唐植桐先打開信看了起來。

  信里第一條就是關于腳扣的改進意見,直擊要點,篇幅卻不長,可以歸納為:太重、不太好用。

  剩下的就是聊家常了,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

  先說他家孩子已經能隔著肚皮踢自己了,小拳頭、小腳丫會在肚皮上顯出清晰的形狀。

  又說小王跟劉悅提及到想要孩子,問唐植桐進度怎么樣了,需不需要自己傳授經驗?

  還說要孩子一定要抓緊,很好玩什么的。

  唐植桐隔著信紙都能感覺到他那張嘚瑟的臉。

  后面就正經了些,提及糧食部門有壓縮定量的想法,不過目前仍在討論、論證階段,市里還沒有通過,讓唐植桐有個心理準備。

  還提到張若箭往上邁了一步,據張若箭交代,唐植桐在這里面出了一份力,問唐植桐有好事的時候能不能也想著自己一點,自己也很想追求進步。

  看到這兒,唐植桐直撓頭,腳扣難道不算進步的墊腳石嗎?

  再往下就沒啥事了,顧勇讓唐植桐路過電話局的時候過去找他玩,順帶把腳扣、腳扎子帶走。

  唐植桐把信擱下,打算等兩天再回信,等著看看丁建輝那邊反饋些什么意見。

  把信裝起來,唐植桐拿過今天的二流日報,準備瞧一瞧昨天都發生了什么大新聞。

  第一行依舊是關于民族運動的,基于二戰后全球國際格局的變化及意識方面的沖擊,獨立的國家越來越多,尚未獨立的也在努力爭取從殖民的沼澤里爬出來。

  如果哪一天沒有這樣的新聞,才是一個大新聞。

  接下來就是用大篇幅報道了昨天慶祝五一節的盛況。

  眼下五一是“社”姓國家非常重要的節日,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能與政權的合法性掛鉤。

  很多有重大意義的事情也會選在五一節,比如58年的5月1日,廣場上的英雄紀念碑揭幕。

  同一天19時整,四九城出現了電視節目信號,這時還叫BJ電視臺,也就是后來的央視。

  不過58年的四九城并沒多少電視,總共只有十幾臺,今年電視多了些,電視臺也設立了穩定的《電視新聞》專欄。

  唐植桐沒看過這個欄目,不知道里面都講了些啥。

  笨尋思,這年頭能有電視看的肯定不是普通家庭,能上《電視新聞》的事肯定也不是小事,就是不知道建國門外那一片有多少電視,會不會有泄密的風險。

  畢竟電視臺嘛,不僅能拿到第一手的消息,還出過黃皮白瓤的香蕉人,畢竟在他們某些人眼里“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今天的頭版頭條是“首都三百萬人空前廣泛熱烈的紀念五一節”。

  唐植桐盯著“三百萬”的數字看了三秒鐘,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又特么吹牛皮。

  截止59年底,四九城總共有684.11萬人,其中城市戶口407.41萬人,農業人口276.7萬人。

  雖然昨天沒有去過農村、公社,但以唐植桐了解到的情況,即便是紀念勞動節,也只是一小部分人,絕大多數農民壓根顧不上這茬,對眼下的他們來說,天大地大,填飽肚子最大。

  至于城市人嘛,工人有可能大部分都出來了,但家里的老弱婦孺還真不一定。

  按四九城人口的男女比例、年齡比例來算,這300萬的數字……

  再往下看,就是各主要領導與民同樂了,有在四九城與民同樂的,有去外地慰問、共同慶祝的,主打一個接地氣。

  報紙翻頁,二流日報用整個版面刊登了各界群眾慶祝勞動節的照片。

  唐植桐雖然沒能去“觀禮”,但也能從照片中一窺當時的盛大場景。

  這沒啥好奇怪的,昨晚據小王同學講,50年的五一節下著大雨,依舊無法澆滅人們慶祝五一節的熱情,廣場上的紀念活動照常進行。

  唐植桐當時想到的是人工降雨。

  人工能降雨,人工也能消雨,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首都的群眾就不用在雨中慶祝各種節日了。

  版面的最下方有一張北海公園晚上放煙花的照片,唐植桐看到后有些懊悔,早知道那邊放煙花就帶著小王同學過去一塊見識一下了,這年頭能碰到大放煙花的機會可不多。

  這邊報紙沒看幾頁,唐植桐桌上的電話就又響了。

  接起電話,是火車站職工出入口的門衛:“唐科長,有位丁建輝同志找,您認識嗎?”

  “我朋友,麻煩給登記一下,我現在過去。”唐植桐沒想到自己頭一天坐班竟然也不得閑,合上報紙放到一旁,起身去接人。

  “唐科長,不好意思,打擾你工作了。”丁建輝雖然只是供電局的一個普通職員,但基本上去哪兒都暢通,今天被攔還是頭一回,不過這邊不是他負責的轄區,他也不是過來進行電路維護的,被攔也不奇怪。

  “這是哪里話,你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也別叫我什么科長了,我聽我媽說你比我大兩歲,我喊你個哥,你喊我小唐、桉子都行。”唐植桐瞥見了丁建輝掛在車把上的腳扣、腳扎子,明顯是為了這兩項發明過來的,比起顧勇三言兩語的一封信,親自上門的誠意可多太多了。

  “行,那我就托個大,喊你一聲桉子。”對于唐植桐釋放的善意,丁建輝穩穩的抓住了。

  兩人進到財務科,馬薇幫著給倒了兩杯水就出去了。

  丁建輝進門的時候看了一眼馬薇,有被驚艷到,但后面卻沒有再盯著人家瞅,想看是欲望,不看是克制。

  房間就剩兩人后,丁建輝猶如打開了話匣子,唐植桐則擰開筆,時不時的記上幾個要點。

  一番交談下來,唐植桐明顯感覺到了差距。

  同樣是給腳扣提意見,顧勇只是簡單提了幾個主要的缺點,而丁建輝不僅全方位無死角的指明了缺陷,還有針對性的提出了改進意見。

  這里面的區別可大了去了,這種同志想不進步都難啊!

  “輝哥,你等我一下,我打兩個電話。”聽完丁建輝投入的講解,唐植桐有了決斷,腳扣后續的事情得帶上他。

  不僅僅是因為葉主任的那番話,也沖丁建輝這份認真的精神,畢竟他扎扎實實付出了,而自己也不是貪墨他人功勞的人。

  第一通電話是打給顧勇的,既然他在信里都說了他想進步、有好事想著他,那就捎帶著他,誰讓兩人認識更早呢。

  “勇哥,下午不出去吧?”接通電話后,線路里的噪音比長途線路中少了很多,唐植桐終于不用扯著嗓子喊了。

  在得到顧勇的肯定答復后,唐植桐要求顧勇下午留出時間來:“好,我帶個朋友過去跟你認識一下。吃完飯就過去。”

  第二通電話是打給苗小琴的,唐植桐問清了制作腳扣的工廠,記下聯系人和地址,委托她約了那邊負責人下午三點的時間,自己帶人過去溝通腳扣溝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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