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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8要不搬個家?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回到紅火歲月做俗人

  唐植桐指著劉誠志鼻子罵完后,腦海中驀然間蹦出一句話:有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劉家是解放后搬來的,剛搬來那會,劉誠志還是個半大小子,也曾向唐植桐釋放過善意,只不過不是真正的善意,而是包藏禍心罷了。

  劉家搬來那年,唐植桐才十來歲,還沒有開始發育,不僅個頭矮,性格上也木訥,跟傻小子似的。

  由于身單力薄、少言寡語,加上性格懦弱,脾氣肉跟個球似的,成了附近壞孩子的欺負對象。

  惹不起,躲得起,唐植桐那時候就有意識的離那幫壞孩子遠一點。

  劉誠志到東花市后,也算是鄉下人進了城,就想著向城里的孩子靠攏。

  但他那副尊容,壓根沒幾個人樂意待見,在幾次試探之后,事情終于迎來了轉機。

  東花市的那幫壞孩子讓劉誠志交個“投名狀”,說白了就是做件壞事,欺負個人,否則就是沒種,不配跟他們玩。

  可劉誠志想跟他們玩,想來想去,唐植桐就登上了他的備選名單,且排名榜首。

  程海說相由心生,張新平說就要以貌取人。

  人體其實有下意識的自我防御機制,比如說看一個人不順眼、不舒服、膈應,那大概率是處不來的,躲遠點是最正確的選擇。

  當時的唐植桐不懂這個道理,但也總覺看到劉誠志就心里不舒服,刻意繞著他走。

  劉誠志也雞賊,雖然兩人差著年級,但他天天對唐植桐釋放著善意,好言好語不說,還喊著一塊上學、放學,更聲稱有人若是欺負唐植桐,自己就為他出頭,儼然成了家長眼中的“好朋友”。

  只不過這個“好朋友”并沒有堅持多久。

  有一回,劉誠志就把唐植桐約了出來,并帶了沙窩門附近。

  在看到那幫壞孩子以后,唐植桐就想往回跑,但小身板壓根跑不過他們,最后還是被圍了起來。

  這時候哭、鬧、喊都不管用,那真是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那幫孩子圍成一個圈,倒也沒動手,只是在那笑,等著劉誠志出手。

  正當唐植桐以為這幫孩子要打自己的時候,劉誠志過去跟那幫孩子交涉,回來后附在“好朋友”的耳邊,悄聲道:“桉子,他們要打你,我還有點面子,他們說只要你吃了這個,他們就放你回去。”

  唐植桐當時淚眼婆娑的看了劉誠志的手掌一眼,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這年頭有老師管校園霸凌,但畢竟不如幾十年后那么嚴格,唐植桐平時沒少經歷,推推嚷嚷是家長便飯。

  劉誠志見唐植桐不配合,頓時不樂意了,軟硬兼施、威逼利誘道:“今天你不吃,他們不光不會饒了你,連帶著我都會吃掛落。我對你沒得說吧?你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時候到了。”

  現在回想起來,唐植桐真的很羨慕幾十年后的孩子們,法制健全、學校管的嚴、老師盡責、社會監督,各個環節環環相扣,為孩子們的健康成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打那以后,劉誠志立馬疏遠了唐植桐,唐植桐也沒再搭理劉誠志。

  唐植桐想著給家長、老師說這件事來著,一來小孩子之間不興找大人做主,會讓人看不起,二來也想著劉誠志是為自己解圍,自己不坑了朋友,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又過了幾年,馬克儉從其他孩子嘴里聽說了這件事,打聽到劉誠志才是這件事的主謀。

  唐植桐再仔細回想一下細節,才發覺劉誠志是真的壞。

  麻三很為小伙伴打抱不平,拉著唐植桐往劉家房頂扔了不少石頭,劉張氏是個沒肚量的,不僅沒有拿石頭蓋小樓,還跳著腳罵了好幾天。

  好在小哥倆做的隱蔽,沒有被劉張氏給抓住,否則少不了一番撕扯。

  唐植桐以為自己能把這事放下了,但現在發現自己心眼沒那么大,新仇舊恨加一塊,他只想暴揍劉誠志一頓。

  張桂芳不知道兒子跟劉家的過往,這會也顧不上傷心,只擔心兒子暴起,會影響前途,所以一直抓著唐植桐不放手。

  劉誠志心虛,被唐植桐指著鼻子罵了一通后,在街坊的勸說下灰溜溜的往后撤。

  “桉子,咱回家。”張桂芳在別人的勸說下,拉著兒子往家走。

  “行,您慢點,您別抓著我了,我扶著您。”唐植桐瞪了劉誠志一眼,跟張桂芳說話輕聲細語,與剛才判若兩人。

  待娘倆走出人群,往胡同口走了幾步之后,張桂芳放松了警惕,抓兒子的手就松開了,這一松不要緊,唐植桐猶如脫了韁的野狗,快速折返回去,照著劉誠志就撲了過去。

  待別人發出驚呼聲后,劉誠志也反應過來,回頭看的臉上還帶著驚恐,臉面就與唐植桐的拳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接的那叫一個準,絲毫不比三哥用飛機攔截導彈來的差。

  “讓你糞門沒個鎖!讓你胡說八道!讓你罵我媽!讓你欺負人!TMD羊糞球!……”唐植桐打一拳,配一句BGM,那氣勢不比魯智深差。

  不過兩者還是有區別的,魯提轄打鎮關西那是砸了醬油鋪,唐植桐雖然有心教訓劉誠志,但還收了幾分力,并不想鬧出人命。

  劉誠志猶如被按在案板上的年豬,用胳膊護著臉的同時,發出嚎叫:“救命啊!殺人了!”

  待別人將唐植桐拉開后,劉誠志的眼眶已經紅腫、眼淚橫流,臉上、胳膊上更是紅了好幾塊。

  “唐植桐!我都說了我沒說那話!你欺人太甚!”被拉開后,劉誠志又覺得自己行了,指著唐植桐的手直哆嗦。

  “呸!孬種!敢做不敢當,還是不是個爺們?但凡你敢承認,我都高看你一眼!”唐植桐才不管他那一套,施展一番拳腳后,頓時感覺身體通泰,舒服的不得了。

  “我沒說我承認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報應嗎?”劉誠志猶如被揍哭的孩子一樣,一個勁的抹眼淚,揍都挨了,這會兒更不敢承認自己說過,否則這頓揍不白挨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做人坦坦蕩蕩問心無愧,我怕個屁的報應!倒是你,你敢發誓說沒罵過我媽嗎?來來,發個誓,罵過天打五雷轟,祖墳冒黑煙!”唐植桐才不吃這一套,把問題又甩給了對方。

  劉誠志氣勢一滯,壓根不敢面對這個問題,他老娘撒潑的時候總是說老頭子你睜眼看看什么的,已經在他心里種下了對先人的忌諱,此時又氣又急,只能轉移話題,四處扒拉人給自己做主:“吳大叔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就報官!干部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一看劉誠志這副模樣,大家伙心里就有數了,這是真嘴欠罵過啊!

  “呸!去報吧,不去報你就是王八養的!”唐植桐看著有劉張氏三分不講理神韻的劉誠志,毫不示弱,繼續指他的鼻子罵。

  但凡不是這年頭沒有網絡,消息散播沒有那么快,自己還占著理,唐植桐都不敢這么囂張,這要是放網絡時代,自己身為干部打了劉誠志,這叫什么,這叫流量啊!熱度不會低于洋鬼子上龍舟,說不定還會有人推波助瀾幫著買熱搜呢!

  唐植桐沒囂張多久,就被趕過來的張桂芳翹著腳扭住耳朵往家拽。

  “哎吆媽輕點,輕點,耳朵要掉了。”面對來自母親,唐植桐就沒了剛才倒拔垂楊柳的氣勢,彎著腰、低著頭,好讓張桂芳扭起自己耳朵來更省力,服帖的不得了。

  唐植桐這邊是回去了,劉誠志這邊卻猶如受傷的小獸般站在風中哭泣,他委屈啊,明明唐植桐只打了正面的上身,可自己后面也疼,剛才不知道有多少人借著拉架的空擋打了自己多少拳。

  看熱鬧的街坊們此時心滿意足,瓜也吃了,架也看了,有些就邁開腳往家走,有些還留在原地勸劉誠志忍了趕緊回家。

  其實也不見得是真心為劉誠志好,因為他那兩個饅頭滾落在地上后一直靜悄悄的躺在那,失主就在眼前,沒人好意思撿,只有劉誠志忘記這茬回去了,惦記著饅頭的才好撿起來不是?

  “不行,我得去派出所!”劉誠志自認為自己占理,不肯吃這個啞巴虧,擦了把淚就要往派出所那邊走。

  這時,一直在屋里的楚春雪才在別人的通知下剛剛來到大門口。

  “誠志,你別去了。”楚春雪想拉住自己男人,怎奈劉誠志走的太快,她挺著個肚子也追不上。

  楚春雪追不上,但治安員老吳腿腳麻利,愣是小跑幾步追上劉誠志,把他給拽住了:“誠志,去年因為你家的事情,咱們院子評了個‘落后院’,大家伙心里都有意見。今年你再搞這出,五好院還要不要了?油票你還要不要了?你還在這個院里活人嗎?”

  老吳可不跟呂德賢似的慣著劉誠志,他覺得唐植桐說的好,自己沒喝過劉家的水,沒吃過劉家的飯,更沒睡過劉家的娘們,干嘛偏袒劉家?

  看劉誠志愣住,老吳繼續勸:“現在大家伙都認定是你罵人在先,你就是去了派出所,頂天也是個調解,你還真以為派出所能幫你摁住桉子,讓你打一回來?”

  “要我說,人家桉子已經留手了,沒把你往死里打。

  前院老馬家的嫂子可說過,桉子打過老虎,家里還掛著跟虎皮的合影呢,那虎皮比人都高。

  武二郎當年打的老虎都不一定有桉子打的大。

  桉子不留手,你覺得你這會還能動得了?”

  老吳一遍絮叨,一邊將劉誠志往回拖,他在這件事中誰都不站,就站五好院的那二兩油票!

  將劉誠志拉回來,老吳看了一眼地上臟兮兮的饅頭,跟楚春雪說道:“誠志家的,地上那倆饅頭是你家男人拿回來的。”

  意思很明確,讓楚春雪去撿起來再帶劉誠志回家。

  至于旁邊等著占小便宜的住戶,老吳就跟沒看見似的。

  呂德賢的前車之鑒猶在眼前,老吳不愿重蹈其覆轍,饅頭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這邊的住戶就是再餓,也不缺這倆饅頭,但對于劉家就不同了,他們是真缺!

  小王同學到家的時候,劉誠志、楚春雪早已回家,看熱鬧的街坊也散了差不多,剩下幾個打水的街坊添油加醋的把劉誠志如何罵人、唐植桐如何打人講了個清楚。

  小王同學匆匆跟鄰居道了謝,回家先問張桂芳:“媽,你沒事吧?”

  “沒事。”張桂芳眼圈還有點紅,兒子奮起打人的時候,她就后悔了,被人說兩句又破不了皮,兒子若是因為這個被單位處分,就劃不來了。

  “你受傷了嗎?”關心完婆婆,小王同學又問道丈夫。

  “沒有,打了狗日的一頓,渾身痛快,今晚得喝一杯慶祝一下。”新仇舊怨一起報了,唐植桐心情很舒暢,笑著說道。

  “你還笑的出來?人家都說要報官了,你怎么就不聽話呢?”張桂芳看到兒子那模樣,恨鐵不成鋼的擔憂溢于言表。

  “媽,您放心吧,他不敢!糟踐您,挨揍是他該的,他不敢報案,已經回家了。”小王同學安撫婆婆后,接著板著臉教育丈夫:“你也是,太沖動了。他敢這么糟踐咱們,一個電話就能把他給打發了。你動了手,這個電話就不好打了。”

  “嘿,沒事。要是拿這種事去求人,那才是真欺負人,打一頓得了。”唐植桐有著自己的底線,殺人不過頭點地,劉誠志餓了,劉誠志服了,就差不多了,沒必要非要整成劉誠志沒了、劉誠志埋了。

  再說,關系也不是這么用的,因為這點小事就打擊報復只會消耗自己的人品,在哪都不受待見。

  至于當年劉誠志裝好人逼著自己吃羊糞蛋的事情,唐植桐壓根就沒提,以他對小王同學的了解,跟她說就如火上澆油,她真敢動關系把劉家折騰回去。

  飯后睡前,小兩口玩了會雙排游戲,游戲結束已是滿頭大汗。

  由于小王同學一門心思的備孕,即便身上有汗也保持著怪異的姿勢,唐植桐只能投了毛巾給她仔細擦擦。

  想著今天下午那些看熱鬧街坊的神情,唐植桐想起了自己之前聽到的那些閑話。

  說什么自己家在水費上占街坊們的便宜,自己種菜吃得好,看別人受苦的;還有說張桂芳去年冬天偷拿副食品店白菜幫喂自家雞的;也有嫌棄小王同學幫著做衣服做的慢,就是不想幫的;甚至連小王同學的穿著都受到了指指點點,結婚一年多不光穿皮鞋,連個頭發都不剪,裝大姑娘;更有甚至眼紅自家富,說自家命硬才能有三輛自行車的……

  笑人無、恨人有、嫌人窮、怨人富,人性大抵如此。

  紅眼病是會傳染的,唐植桐都不敢想象如果等到年底或者明年,他們會怎么編排自己家。

  “你們單位房屋互換進行的怎么樣了?”唐植桐給小王同學擦完,又洗了一遍毛巾擰干,給自己擦拭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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