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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先這樣,再這樣,最后再這樣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回到紅火歲月做俗人

  下午,唐植桐撇下兩節課,再次提前溜號。

  等到了押運處的時,還有半個來小時下班。

  唐植桐在方圓辦公室撲了個空,只有衣服孤零零的掛在衣架上。

  “唐科長,找方處嗎?方處應該在分揀科。”路過的同事看到唐植桐連包都沒放下,猜測出了他的目的,直接甩出了一個可能。

  “好嘞,謝謝。”唐植桐跟人家道了謝,又折返去了分揀科。

  站在分揀科門口,往里一瞅,果不其然,方圓正坐在一群女工之中認真分揀呢。

  唐植桐撓頭,心想這是鬧得哪出?

  看方圓干的認真,唐植桐一琢磨,放棄了現在就去找方圓的打算,想等下班再說。

  一回財務科,馬薇就神神秘秘的給唐植桐通風報信:“科長,出大事了。”

  “啥大事?”唐植桐放下包,問道。

  “上個星期,有人在使館區被抓了,說是要給洋人報信,試圖給國家抹黑。”

  “哦,這事啊,我聽說了。”唐植桐心說上個星期還是告洋狀呢,今兒就成“抹黑”了,看來這爺們得吃幾年牢飯了,不過也好,總比在外面沒得吃強。

  如果有幸能判個十年,正好能避開亂哄哄的時候,也未必是件壞事。

  “因為這事,上面要求自查,方處星期二去市局開了會,回來以后給大家伙開會,說都要警惕起來,提防破壞分子什么的。”馬薇看唐植桐已經知曉了這件事,就說了下自打唐植桐上次來押運處之后的事情。

  “敢情方處這兩天蹲分揀科是為了分揀發往使館的信件?”唐植桐問完開始掐著手指頭算。

  婦聯那邊是上個星期天知曉的這件事,自己星期一來的時候,押運處還沒有什么異常,市局星期二才開會通知,雖然差了一天,但考慮到行政級別不同,這效率已經算是很高了。

  “可能是吧,方處每天都拿出半天時間分揀信件。”馬薇也有些拿不準,模棱兩可道。

  “方處真敬業啊!”唐植桐感嘆一聲。

  感嘆歸感嘆,但并不是很贊同這種做法。

  全國各地通過陸路寄往四九城的信件絕大多數都要經押運處的手,但押運處只是一個中轉部門,要說查信件,轉運處比押運處更合適。

  轉運處每天都會將收到的信件按照區域挑出來,然后發到各個片區的支局,再由支局的投遞員投遞到位。

  要按這么算的話,信件運送過程中負責最后一公里貌似更重要,而鄭健恰巧負責使館區的信件投遞……

  唐植桐不知道該如何為老領導默哀了,那壓力和責任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來都來了,還有二十多分鐘下班,唐植桐趁這點時間,簽簽字、算算賬,在馬薇收拾東西的時候還給安排了個活:“馬薇,這兩天抽時間把工資表做一下。”

  “好的,科長,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馬薇應下,看了眼手表。

  “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唐植桐揮手放人,八小時工作,八小時之外都屬于個人時間,理應不干涉。

  方圓沒有馬薇的覺悟,等換完班還沒走出分揀科。

  唐植桐收拾好個人的物品,一直靠在財務科的門口往外瞅,等方圓出來。

  等著的時候也沒閑著,答應小舅子的陀螺得安排,利用外掛給安排上。

  加工陀螺不難,難的是選木材。

  陀螺本身不挑木材,但王敬民要求底部鑲嵌鋼珠,那木質必須得仔細挑挑,木質得緊密、不易開裂才行。

  槐木比較符合,不過唐植桐在從東北薅的柈子中沒有找到。

  只能在雜亂的倉庫里再往前扒拉,一直扒拉到自己剛來這邊時在工地收集的那堆零散物件時才找到。

  民間有五大鬼樹,分別為柳樹、桑樹、槐樹、大葉楊、苦楝。

  工地那邊比較講究,這些不吉利的樹種基本都刨了,也就便宜了唐植桐。

  陀螺做完,唐植桐又研究起了做大醬用的耙,這玩意在東北被稱作“大醬耙子”,翻醬用的。

  大醬耙子更不挑木材,只要干凈就行,這個可以用柈子來做。

  唐植桐這邊都做好,又等了得有五分鐘,方圓才從分揀科出來。

  “方處,我有點事想請示您一下。”唐植桐看方圓出來,自己也推門出去,迎面趕上去,由于院子里還有其他幾位零散的同事在場,說話就比較注意。

  “走,去我辦公室。”方圓點點頭,先走一步,唐植桐落后兩三步跟著。

  “啥事?”方圓進了辦公室,先把煙給點上,然后毫無形象的靠在椅子背上,問道。

  “我有個同學叫羅志平,也是咱市局委培的,他約我星期天去北邊打鳥,想著從咱這借把家伙。”唐植桐直接拉出了羅志平,朋友嘛,小事上該賣就得賣。

  “我記得是老蘇的外侄,是吧?”方圓點點頭,問道。

  “對。”

  “行,你今天帶回去?”方圓彈了彈煙灰,痛快答應下來。

  “不用,星期六吧,我星期六下午再過來一趟。”唐植桐搖頭,雖然這年頭管控并不嚴格,但自己深受禁槍的影響,對于這種能用來打家劫舍的家伙還是很注意的。

  “行,我明天跟金波說一聲。就你們倆?兩桿槍,一個基數夠不夠?”方圓答應的痛快。

  “不是,圓哥,就我自己有證,一桿家伙就夠了。”唐植桐聽后連連擺手,方圓也太大方了,這火力,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拿碉堡呢。

  “你好不容易張一次嘴,我還尋思著要給老蘇的侄子也搞一把過過癮呢。你自己用直接去找金波就行,他還能不同意?”方圓明顯想岔了行,以為唐植桐是幫羅志平也從單位借一把大殺器出去。

  “嘿嘿,這不是習慣了嘛。”唐植桐撓頭,押運處還是押運科的時候,這些吃飯的家伙都是方圓直管,現在嘛,由現押運科代科長張金波負責。

  “都是小事。既然你今天來了,我正好跟你口頭傳達一下前兩天市局開會的精神……”方圓沒計較槍的事,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把告洋狀給郵政市局帶來的后續影響說了一遍。

  “總之呢,市局要求各個環節嚴格把控,自查……那個,自糾,對,自糾,杜絕信件轉運、投遞過程中的隱患。”方圓明白市局是個什么意思,但將市局的會議精神再往下轉達的時候,偶爾還會卡殼。

  唐植桐將自己的工作內容在腦海里快速過了一遍,并沒有發現與投遞有關的環節,遂痛快響應:“明白,我這邊也留意一下。”

  “財務科跟這事不搭邊。我跟你說就是想讓你知道有這么回事,省的回頭有人問的時候你不知道。”方圓擺擺手,說的相當直白,態度也很坦誠。

  “嘿嘿。”唐植桐聽后從口袋里掏出了煙,這事吧,混過職場的都知道,面對必須執行的政令,越覺得與自己無關的人答應的越痛快,反而是那些受影響的人會有所顧忌。

  “圓哥,我聽馬薇說你這兩天都在親力親為。我覺得咱們分揀科跟這事雖然搭邊,但轉運處那里在整個環節中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才對。”方園對自己痛快,唐植桐看方圓這么敬業也累,于是就開始勸,找理由把活往外甩嘛,每個牛馬都很熟悉,因為很多時候都是被甩出來的活砸中的那個。

  “嗐,轉運處那邊更頭疼,他們是負責對內的,咱們這邊是分揀對外的。凡是經過咱們的手往外發的信件,如果有使館寄出來的,額外記錄下來交給市局。”方圓明白唐植桐是什么意思,將這里面的分工簡明說了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唐植桐恍然大悟,自己畢竟是沒有做到很高的位置,在單位里的大局觀還有待加強。

  “要說最頭疼的還是你那位老領導,在市局開完會出來的時候,我看他苦著個臉,想哭的心都有了。”方圓調侃一句,接著搖頭感嘆道:“那小子也未必是壞心,只是方法用的不對,可惜了,唉!”

  唐植桐聽出了方圓對那人的同情,遂說道:“這事我聽說了,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之前會有什么后果估計他也想清楚,求仁得仁吧。”

  馬薇說那人這種行為是“抹黑”,考慮到她那種家庭,估計這事已經定性了。

  “你說得對,求仁得仁了。”方園頗為感慨,甚至有些憋屈,想當年自己多直接了當啊!看不順眼想罵誰就罵誰,可現在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半饑不飽,做事反而有了顧慮。

  “圓哥,這事吧,咱不知道他有什么動機,也不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更不知道扔進使館的信里寫了什么。咱還是別多說為好。”唐植桐把問題擺上了桌面,隱隱相勸。

  幾十年后有一句話“未知全貌,不予評置”,這事還是就此打住來得好,真以為現在沒有輿控嗎?

  真沒有的話,小王同學單位那個在單位發牢騷的就不會被批評教育了。

  這幾年的困難中,不排除有些人發牢騷、有意見,但那也得看什么位置、什么身份,普通百姓說兩句沒啥,但有一定位置再說這些就不合適了。

  輕者叫有意見,說嚴重了叫信仰喪失!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有的是人為這事操心,不缺方圓和自己兩個人。

  “你說得對,走,下班了,回家吃飯。”方圓聽進去了,笑笑起身穿衣服。

  唐植桐回了一趟財務科,把燈關掉,鎖上門,跟方圓一同出了押運處。

  路上聊了些有的沒的,等唐植桐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把自行車放好,唐植桐從空間里薅出了剛做好的陀螺、抽陀螺用的鞭子的把手,還有大醬耙子。

  “哥,你這是給我做的嗎?”鳳芝看到陀螺,跑上前來好奇的拿在手上仔細瞧。

  “給敬民的,你想玩的話這個給你,明天我再給他做一個。”在唐植桐印象里,極少有小女孩對陀螺感興趣,如果妹妹想玩,自然近水樓臺先得月。

  “不玩,咱院子里的地不平。”鳳芝看了個稀奇,又將陀螺還給了唐植桐。

  唐植桐笑笑,何止院子里的地不平,鐵轆轱把這一塊就沒有很平整的路面,雖然前年的時候用建筑垃圾墊了地,但也只能說是好走了,下雨不再踩一腳泥,離柏油路、水泥路的水準還差一大截呢。

  “又慣著他,找人加工的?”小王同學在唐植桐之前到家,看著陀螺做工精細,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刺,猜測的問道。

  “嘿,漂亮吧?我不是在學校參加了科研班嘛,科研班里有做木工的工具,我在那做的。”唐植桐連同其他東西一股腦的全給小王同學,自己則摘下包,洗手準備吃飯。

  “你這手藝都能做木匠了。”小王同學笑笑,拿著耙子瞅,不知道這是做什么的,稀奇的問:“這是做什么的?也是玩具嗎?”

  “耙子,搗大醬用的。”唐植桐擦擦手上的水,拿過大醬耙子裝作是搗大醬,上下、上下一通演示。

  “做大醬會不會有臭味?我記得之前有人做黃豆醬,那味道很沖。”張桂芳一邊擺著碗筷,一邊問道。

  “應該不會臭,大娘教我做的時候,沒提這茬,吃的時候也沒聞見臭味。”這屬于唐植桐的知識盲區,也沒法因為這事打個電話去問一下,只能是猜測。

  “行了,先吃飯,吃完飯我找大醬,你今天晚上就做?”張桂芳擺好碗筷,開始盛粥。

  “嗯,今天就做吧,從開始下手到大醬做好得個把月,希望一次成功。”這頓飯榆錢團子不多,不足的部分用窩頭補齊,唐植桐連吃三頓以榆錢為主的主食,今晚再一吃窩頭,窩娘來,原來窩頭這么美味!

  昨晚蒸的榆錢團子是有不少,但家里人多,又分給椿樹胡同些榆錢團子,再加上幾個小的中午帶飯也是榆錢團子,晚上的時候榆錢團子就少了,不夠的部分用窩頭代替。

  吃完飯,張桂芳從里屋拿出大醬來擺在桌子上,大醬是大娘和小姑給塞上的,一家兩塊,共四塊。

  “先做一塊吧,我看看能不能做成。”唐植桐拿起一塊來掂掂份量,說道。

  “行。這東西怎么做?你上班忙,你跟我說,我在家試試。”在張桂芳樸素的認知里,掙錢的只管著掙錢養家,家里的事就該閑在家的老娘們負責。

  “挺簡單的,先這樣,再這樣,最后再這樣,就行了。”唐植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成功的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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