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球是賺錢的,同樣也是銷金窟,觀賞度高,但也是有門檻的。
它是一個孤獨的運動,也同樣是自由而昂貴的。
球拍的花費并不高,但場地和教練的費用卻會讓許多愛好者望而卻步。
尤其是許多本就水平稀松平常的教練,都會開出價格不菲的培訓費,榨干你的錢包。
陳然的幸運之處在于他直接克服了場地和教練這兩個大難關。
在教室前往學校食堂這段并不漫長的路途里,陳然的腦海里總是時不時閃過自己在四大滿貫的賽場里獨領風騷的畫面而揮之不去。
這才到哪啊,入戲太深了。
陳然使勁地搖搖頭,一頭鉆進了食堂里。
長長的隊伍,穿著統一的校服,有人在歡快的聊天,也有三好學生拿著書本,連排隊這點時間也要利用起來。
這便是初中時期的食堂,畫面熟悉而親切。
陳然在排隊時,突然感受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他扭過頭望去,看到一個有些陌生的面孔,但似乎也有些印象,應該是自己的同學。
更讓陳然詫異的是,這位同學的腳下竟然還踩了一只足球,在學校食堂這樣的大環境下,顯得中二味十足。
“陳然,你怎么退出籃球隊了!”這位同學是一臉鄙夷之色,“讀書有啥意思!”
陳然終于有了一點印象,這位同學名叫徐蒙杰,算是班級里較為著名的問題兒童。
不愛學習,酷愛足球。
曾經有個男老師試圖搶走他的足球,這小子情緒激動之下直接一把揪住了對方的頭發。
從此之后,徐蒙杰就是天天帶著足球來學校,老師們都視若無睹了。
不過最讓陳然印象深刻的是,這個家伙在中考時竟然交了幾門白卷,再之后家里掏了不少錢去了帝都一家足球俱樂部的梯隊,價格是十萬元為期三年。
最終的結果是,滿懷足球夢想的少年在三年后灰頭土臉地回來。
陳然對此的反應是造孽啊,選啥不好非在華夏選足球,他即使有外掛附身,也不敢趟這灘渾水,太深了。
如果他之前手滑在系統的選項里不小心點了足球,哪怕給你梅西附體,將來也擋不住某個無恥的家伙突然下黑腳,給你來一個滑鏟。
何況這國足是梅西能夠拯救的嗎?上帝都救不了啊!
“家里給的壓力唄。”陳然隨意回了一句,“都要中考了,我根本沒心思練球。”
“切,我就不怕家里人!”徐蒙杰說著,還時不時顛了幾腳球,秀了一下自己的腳法。
陳然雙手插著口袋,聳了聳肩:“行,知道你厲害。”
“嘿嘿……”徐蒙杰得意地說道,“我家里人已經同意了,初中畢業后送我去帝都學足球。”
2002年的夏天,因為日韓世界杯有了華夏男足的身影,足球這項運動在這個國度里的熱度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巔峰。
然而從這之后,這個國家的足球成績就從頂峰處如墜崖般下落,而且始終沒有觸底,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好,祝你成功吧。”陳然點點頭。
他還能說什么?放下助人情節,尊敬他人命運。
等隊伍排到陳然時,他隨意點了幾個菜,打了一碗米飯,便走到不起眼的角落里。
將來的路要怎么走?這是陳然需要嚴肅考慮的問題。
以自己如今的狀態去參加中考,別說重點高中了,哪怕是普通高中都是可望而不可的,陳然隱約能看到職業高中已經向自己敞開了大門。
上輩子的自己只去了普通高中,這輩子要是能進重點高中,至少能讓父母開心一下,至于以后要不要去學校上課就另當別論了。
他想著自己的系統,也只能不走尋常路了。
陳然目光流轉,觀察著自己的那些同學,想要找到記憶里熟悉的身影。
蔣杰,應該就是他了!
在陳然的視線之中,有一個身高將近180,體型健碩的男生,正大口吃著飯。
這蔣杰是自己的同班同學,也是學校田徑隊的,雖然成績平平,但因為在省級運動會得到過名次,被認定為省級運動員,就被保送重點高中了。
至于對方后來去了哪所大學,他就不得而知了。
在陳然的中學時代,學校對于田徑和籃球隊是抱著明顯雙標的態度。
比如一年一度的校運動會,是學校組織的,規模隆重而正規,班主任會帶著全班同學在看臺上加油助威;而同樣的校籃球比賽是學生會組織的,班主任漠不關心不說,若是想的話還可以百般阻擾。
同樣,班主任對自己參加籃球隊和蔣杰參加田徑隊,也完全抱著兩種不同的態度。
當然班主任也跟陳然分析過利弊,一個是保送,一個只是加分,而且前提是必須進決賽,希望渺茫。
只是陳然當時鬼迷心竅,認為在自己的帶領下球隊是有機會走到決賽的,可真實的概率就像灌籃高手里的赤木剛憲在沒有問題兒童軍團的幫助下想打入全國大賽一樣,毫無可能。
“那家伙平時考試的成績還不如我呢!”陳然收回了目光,在稍作總結后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想去重點高中也只能走特招這一條路。
他要拿到省級甚至更高級的運動員認證。
陳然風殘云卷一般將午飯解決掉后,便匆匆返回了教室。
自己的那位美女同桌正低著頭做著試題,再配上那副眼鏡,顯得知性位十足。
在中學時期有不少女生都是如此,上課或做作業時會佩戴一副眼鏡,但在平時又不喜歡戴眼鏡,覺得會不好看。
陳然看著周婧認真做題的樣子,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樣的女生將來從大學畢業后,多半還是會走上“小鎮做題家”的道路吧。
他也沒去打擾周婧,從自己的書包里撈出十余元的零花錢,正欲離開。
“陳然,伱數學好,這道數學題幫我看看呀!”周婧發現陳然后嫣然一笑,燦爛如花。
陳然的幾門學科里,比這位班干部同桌好的也只有數學了,這可能是男生的先天優勢。
可如今的他早已經將初中的數學忘得一干二凈,看著對方那期待的小眼神,陳然只好回道:“你問問別人吧,我有點急事要辦!”
二話不說,他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周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歪著小腦袋,望著這位同桌的背影總覺得哪里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