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話語便不必多說了,陸峰明白,“赤巴尊贊”家族的這些老爺和少爺,俱都歡喜佛法,喜歡聽經,喜歡看僧人“辯經”,便是也存著利用了“佛法”,將自己體內的疼痛減輕的想法,如今陸峰來了,他就是一顆寶藥。
將“朗巴”帶到了“碉房”之中。這“碉房”之中有人居住,不過“朗巴”老爺進來,這里頭居住的人自然立刻搬離了出去。
雖然人出去了,但是此間留下來的味道,還是叫“朗巴”老爺有些心生不喜。
“朗巴”老爺的衣服是經過香料“熏制”的,在他的身上,陸峰甚至還能嗅到“香水”的味道。
故而看起來,“朗巴”老爺對于氣味,十分在意。
但可惜,陸峰并不在意。
他不顧“朗巴”老爺對于此地的不喜。坐在了“朗巴”的對面。
“朗巴”老爺頂禮陸峰,無用得他開口,陸峰直視著他的眼睛。
止須得一眼,“朗巴”便恍惚了起來,稀里糊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端坐在了陸峰的對面。
陸峰前面叫他“舒服”的方法,亦簡單的很。
就是是叫他體內的這些“詭韻”都化作了“黑霧”,成為了陸峰的“智慧資糧”,隨后以“大慈悲韻”行走了一圈,他立刻就舒適了。
陸峰亦得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智慧資糧”。
這一點“智慧資糧”,連“聊勝于無”都算不上。
但是陸峰如此做的原因卻很簡單,應他止要繼續這樣做下去,他就清楚,自己便可得到了“密法域”這些“貴族家族”的“無上密”。若是以前,他“身弱”的時候,是無敢于起來了這樣的“念頭”。知道了“老爺們”的“密”不是甚好事情。
鉆入了不屬于自己的“碉房”之中。
里頭的老爺,可都是真正能吃人的老虎哩。
但是現在并不相同了。
陸峰亦是一只老虎。
他就算是知道了這些事情,旁人亦動他不得。
或者說,他的“大法力”已經叫他有了知道這些事情的可能。不過陸峰的這手段,亦是“治標不治本”。
就算是將“朗巴”全身上下的“詭韻”俱都拔除,他最多松快上那么兩三天。
在兩三天過后,他亦會再度糾纏上“詭韻”。
或者說“詭韻自生”。
這些“詭韻”,就是來自于他的“血脈”,他無法拔除自己的“血脈”,就無法解除了這些“詭韻”,就是這樣的簡單,并且他亦無有辦法來“使用”自己的“詭韻”。
亦就是說,苦受了,但是享福不得。
現在陸峰看著“朗巴”昏昏沉沉的在他的眼前,于是伸手。
將這“朗巴”后生渾身上下,性魂如來藏,看的清清楚楚。
在“朗巴”這位后生的身上,“詭韻”自然帶這樣一股子“陰濕潮冷”的感覺。
就仿佛是水里被泡著的腐爛的魂靈。
是水泡子之中的“腐尸”,故而在嚴重的時候,“朗巴”感受到的應是自己落在了水牢之中的苦痛,無過于“朗巴”的這個“苦痛”,和真正落在了他家水牢之中的“有罪奴隸”相比,還是要輕了許多的。
隨著“朗巴”頭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陸峰抓著他的手,將他體內的這些參與“詭韻”俱都處理理的干凈。
隨后在他的“脈輪”之中,尋找到了“根源”。
是可以稱之為“血脈根源”,陸峰察覺到之后,便是狠狠地一抓,就在這“朗巴”后生的背后,出現了一尊似實實虛的影子,無過于這影子止是有些像是人形罷了。
就在陸峰抓住了這“根源”之后,這“根源”竟然陡然不見,陸峰松手,忽而抬頭。
一剎那之間,陸峰就看到一張泡的腐爛發黑的臉面,從那“碉房”的窗子旁邊一閃而過。
止其中蘊含的惡意,卻還是留在了那里。
叫人不寒而栗。
陸峰揮舞起來了自己的袖子,叫這東西散去。
無有爬起來去看。
反倒是“朗巴”后生,此刻開始發燒起來,有些想要說“胡話”的意思,被陸峰一把捂住了嘴巴,最后將要說的話語,全部都吞咽了下去,陸峰不須得聽“朗巴”說話,就知道這些就一定是“不吉利”的話語。
有些“不吉利”的話語,卻無須得他說出來。
說出來,就臟了此處。
不如臟了這后生的心肝比較好。
便是那一張臉出現過來之后,這里都有了一種令人察覺不到的“潮濕陰冷”,和“朗巴”體內的“詭韻”氣息一模一樣。
這“碉房”的窗子很高。
很高的意思便是,要是有人站在了“窗子”旁邊,朝著此間窺視。
他應是有兩個陸峰一樣高。
這樣高大的東西,無論是甚,止要他出現,那么他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的中心。
他除非是虛幻的。
否則一定重量非凡。
但是陸峰無須得去看,就知道在外頭,無可能會有任何痕跡留下。
這樣的場面,陸峰已經很久無有看到了。
他站了起來,看著“朗巴”,“朗巴”現在能松快更長時間,但是亦不過是“更長”時間罷了。
根除,還是不能。
剛出現在了“窗戶”外面的,是陸峰許久無有見過的“大恐怖”。
以往陸峰見過“大恐怖”,但是見過了,知道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現在陸峰的智慧,一眼就可以看出,“大恐怖”的本質,就是“密法域”本身,是“密法域”的一部分,和陸峰的“益西達瓦佛母”相似,但是不同。
“益西達瓦”佛母首先是山脈的“神靈”。
不屬于“山神”。
準確的說是“湖泊神靈”。
但是這一種“大恐怖”,她不屬于“魯”,更像是一種“恐怖相”的“自然”,就和山上的雪,地上的石頭,自己會長出來的樹木一樣的東西,是“順其自然”的東西,但是這樣的東西和另外一種力量混合在了一起之后,形成了這樣的“大恐怖”。
然后“赤巴尊贊”家族,就和這樣的“大恐怖”現在媾和在了一起,形成了現在這樣的“情況”。
陸峰站在原地,轉動念珠,在“老僧阿康”的筆記之中,“大恐怖”已經出現,但是對于“大恐怖”,當時的“老僧阿康”說的亦模糊,這便是“智慧不足”的原因,現在他看到了此物,故而將此物記在了筆記之上,但是現在的問題便是。
——這是“赤巴尊贊”一家的問題,還是整個“神人譜系”之間的關系,要是這是整個“神人譜系”之中的關系,那么這一場風雨,其實就已經有了端倪了,還是用“密法域”的“老虎”舉例,在“大峽谷”附近就已經有了老虎,但是“一山不容二虎”。
大型的食肉動物是須得一個屬于自己的獵場的。
而這些“神人譜系”的大家族,亦是如此,一個州府,供養出來了三位大家族,并非是“綽綽有余”,反而是“緊巴巴”的。隨著時間的變化,這些“神人譜系”的家族便會進行是“大鱷絞殺”。
止最頂尖的“老爺”在一般的波濤之中,永遠都穩坐云端。
都是吃掉了接下來的“老爺”。
完成了一輪“飽腹”。
這便是一種另類的“黑暗動亂”,掀起來“黑暗動亂”的便就是“大帝”。
道理都是相同的,故而現在的問題是,是誰要動手了?
“諸法本源之寺”要重新厘定了規定?
“諸法本源之寺”的那些人,都在等待這個時間。
——在等待這個“神人譜系”之中的一些人,或者是所有人都削弱的時候動手么?
是時間到了,還是和“天數”有關?
陸峰開始來回踱步的走,以往陸峰想到這里,都會壓制住了諸般的線頭,將其藏起來。但是現在無須得擔心天上會應他的思索,來一道驚雷,將其必殺。
陸峰就算是想的更加深遠一些,亦無須擔心“密法域”的傷害。
不過是看清楚了“赤巴尊贊”家族體內的這般事端,陸峰就已經聯想到了這樣多的事端,這便是“一葉落而天下知秋”。
至于接下來應做些甚么?
其實早就已經注定了。
在陸峰走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無過于是“順水推舟”下去罷了。
便是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經再度有人從山上下來了。
止這一次下來的,除了幾位佛法修為尚可的僧人,便是他們都護佑著的一位可以在此間說話算數的老爺。一尊“厲詭”馱著這位老爺下山,這位老爺的“脈輪”之中,亦都是“詭韻”,但是在這“詭韻”之后,就是完整的“厲詭”。
是“大恐怖”束縛著“厲詭”,更像老爺本身就是“柱子”,“大恐怖”是鏈子。
“厲詭”是被拴住的“殺人之器”。
這位老爺穿著僧袍,不過并非是土黃色,亦并非是紅色,而是另外部派的顏色,在他的身邊,跟著的上師,亦是其余部派的僧人,說起來陸峰和他們應也有淵源,他的“本尊”,“無盡白塔寺初代主持法尊”所得的“瑜伽大手印”,和這些部派的僧人有關系。
便是“蓮花欽造法寺”的“大手印”,亦也有其余部派的影子。
這并非是甚么密。
現在的大日升了起來,氣溫上升,可是這位“赤巴尊贊”家族的族長,卻穿著厚厚的袍子。
在袍子里面,更是絲綢的衣服。
貼身而穿,將其包裹的嚴嚴實實。
陸峰看了一眼這位“族長”,亦就稱之為“赤巴尊贊”老爺——他的身份已經可以直接用他的姓來特指他了,“赤巴尊贊”老爺身后的“厲詭”,不值一提,陸峰想些辦法,亦可以隨意處置,可是在他身上的“大恐怖”。
給了陸峰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甚至于可以和“無盡藏魯”相提并論,都是一種“一半邊身子隱藏在此處”,“另外一半邊身子隱藏在了彼處”的感覺。
不過說害怕,陸峰是不害怕的。
他收回了目光,昨天晚上他就見到了“赤巴尊贊”老爺,但是彼時他見到的“赤巴尊贊”老爺,他是無有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他的目光所見和他的“感知所感”,是兩個世界,故而這是為何?
陸峰想到了那一張臉,故而在這個時候,隨著他“脈輪”之中的“大慈悲韻”不斷轉動,陸峰的雙眼之中,這一次并非是“火宅”之赤紅火色和“慈悲韻”金黃之色,一切都好似是無有變化,但是一切都好似是出現了變化。
陸峰看到周圍的景色徐徐拔高,徐徐拔高,隨后陸峰開始了“抽絲剝繭”。
很快,在此處的建筑物和人,開始逐漸消退了起來,首先消失的是陸峰身邊的“碉房”和“朗巴”,隨后在這“莊園”之中,所有的建筑物都被抹平,成為了一片“虛無之色”。
隨后這一股子的“虛無之色”開始朝著山上蔓延了上來。
在來之前,陸峰就知道,他現在所見的整座山,或者是“尋常人”回頭之后看到的所有地方,都是“赤巴尊贊”家族的“領土”。這里的一草一木,就連曬在了地上的太陽溫度,都是“赤巴尊贊”的東西。
這山下的“莊園”之中,多的都是“頭人”,無有幾位老爺。
所以在陸峰的“抽絲剝繭”之中,山下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虛無之色”朝著山上蔓延過去之后,“移出”了山上九成九的人和一半的建筑,留下來了“印經院”和旁邊的莊園,再往山上走,便是“家廟”之所在,亦都留了下來,但是其中還是有“不和諧之處”。
陸峰的“念頭”轉動之間,就好像是將這里完全的攪動了起來,這一回,整個山下的莊園,“印經院”的九成建筑和所有人,“家廟”的九成建筑和所有人,俱都消失不見,除了這兩處“家廟”,此處就剩下來了一個地方——亦或者說,并無是算是地方,止能說是一物。
“赤巴尊贊神人譜系·鎏金銅板”。
哪怕是在這“虛無之色”之中,這“赤巴尊贊神人譜系·鎏金銅板”竟然在無有光輝的情況之下,“熠熠生輝”,故而這般的光芒,來自于甚么地方哩?
陸峰的“念頭”之中回頭。
看到了一張泡的完全腫脹的臉就在自己的身后,隨著他的轉頭,狠狠地撲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