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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第二波狙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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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峰看到這些馬匹的屁股上,都有廟子的烙印。

  在“密法域”,無有一寸土地不是貴人家里的。無有一只牲口是無有烙印的。

  連路上的草繩,山上的樹木,地上的草叢,俱都是有主之物。

  農奴踏在地上的每一步,都是要收取實稅的。

  有了烙印的馬匹走失到了旁人的地,若是有牧民敢于隱瞞,那整個部落,都會受到大責難,故而也不須得害怕這些馬匹跑脫。陸峰不說話,便看到了“圓信”回到了馬匹旁邊,從自己的馬匹褡褳之中,掏出來了些許肝子、肺子,混合著草料和油膏,叫這三匹馬都吃了下去。

  好在這一回,這三頭異種,也無須得吃人肝子,人肺子。

  到底是順眼了許多。

  吃了這肝子、肺子和豆餅混合在一起的“草料”,那三匹馬搖頭晃腦,連疲憊亦少了許多,三位經論僧亦做完了手段,“圓恒”上前說道:“格貴,能走了。”

  陸峰目光朝著后面看了一眼,徐徐搖頭,說道:“且先不著急。

  你們隨我,一起祈福之后再走。”

  他開始打坐念經。

  那三位僧人不敢怠慢,亦隨著陸峰開始打坐念經,就是在這一會兒的功夫,陸峰就從菩薩的風馬之中得到了令人不安的消息。

  那是“閻羅”的呼吸聲音,那是鐵匠身上的汗臭味道,那是黑鐵匠們送來的死亡味道。

  第一波追兵,追上來了!

  甚至連幾個人,如何模樣,菩薩都已經告訴了他,陸峰便手持著念珠,停下來了自己的念珠說道:“第一波狙殺開始了,有人已經追了過來。

  現在,你們都須得聽我的吩咐。

  ——你們三個人,都不須得出手。

  你們要做的,止是保護好你們自己。

  無要在這第一場狙殺之中就圓寂在了此處——若是你們此刻圓寂在了這里,我卻無有辦法為你們起超度儀式,也不能叫你們再跟著‘呼圖克圖’輪回轉世,一同成佛。

  所以,伱們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當然,若是其中有了一個萬一,出了事情。

  首先記得,你們第一個要護住的,就是‘圓恒’。

  我們幾個人里面,止他記得最熟悉的道路,去尋找佛子的路途,還要聽了他的建議。

  不可叫他出了事情。

  你們都聽明白了么?”

  陸峰話語完畢,這三位經論僧聽聞之后,立刻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來了刀子,法器,俱都點頭,隨后要登上馬匹,即刻離開,卻又被陸峰阻攔。

  陸峰也不多說話。

  他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來了水袋子,開始施咒。

  旋即叫這三位僧人都過來。

  叫三位僧人都金剛座在他的面前。

  隨后,

  他為“三位僧人”做護法摩地。

  隨后用手撫摸在了他們的頭頂,為他們每一個人賜福。

  叫他們的仇神遠離他們,叫他們的護法神眷顧和保佑他們。

  無疑,這三位僧人一路上的遮掩,是有作用的。

  止相比于后面追過來的僧人,這三位的手段可能還不夠殊勝。

  事已至此。

  這便是一場生死的搏斗。

  無管是廟子之中,到底是如何的“龍爭虎斗”。

  反正此刻,都無可有任何的“僥幸”心理,這是一場殊死搏斗!在他們要對陸峰動手的時候,所有的人,便都是佛敵!

  陸峰修持“不動明王尊”,以不動明王尊的“慈悲不動”為尊號,以“大日如來”“教令輪”為幾身,是為了拯救處于“火宅”之中而不自知的有情眾生。

  那對他動手,無管于對方是甚么身份,無管于他們是“巫教”,是“佛門”,亦或者是是“臺吉”,乃至于是“章京家族”。

  他們但凡動手。

  那么,他們都是佛敵,都是障礙魔!

  陸峰都不可能放過了他們。

  當然,此刻陸峰亦無有幾件像樣的法器。

  還是那般的樣子。

  他身上,“嘎巴拉碗”是智云的,六件法器是“大慈悲韻”所化,“嘎巴拉念珠”大部分也是“智云僧”贈與,多出來的幾個,是他和“蓮花欽造法寺”的諸位師兄“辯經”之后,贏在了手里的。

  就一個“龍根罡洞”,是“龍根上師”臨別贈與。

  其余之物——

  最近也無添補太多。

  “老僧阿康”修持的“不動明王密續”,是為一頭二臂不動明王尊。這位尊者,手中無有持著法器,身邊亦無有明妃的。

  (有一種修法,不動明王尊是多臂多首,且有明妃)。

  所以陸峰亦無有在修持到了現在這般模樣的時候,再度造些法器。

  尋常佛敵來犯,都是掌、拳、印而上!

  此刻亦是如此。

  原本這一次出去,陸峰以為自己會有一位真正的“護法神”,連名字都準備好了,就叫做“岡措”。

  結果“岡措”無有降服,就馬不停蹄便回到了“扎舉本寺”之中。

  連幾天手把子肉,咸奶茶都無有下肚子,就再度出了廟子之中。

  穿梭無休。

  也可得說是“馬不停蹄”。

  不過若是細細考究出來。

  其實他亦“休息”“安穩”過一些時日。

  那便是他在“大蓮花圖呼圖克圖”留下來的“印經院”之中,過了幾十年時間。

  這倒是他最“安穩”的時日。

  在陸峰“賜福”過后,叫三位經論僧上馬,拍馬便走。

  陸峰站在原地。

  他自己要在這里處理掉他們的第一波追兵。

  其實第一波追兵追了上來之后,他們的行蹤就不須得再隱瞞,也隱瞞不住了。

  接下來,便是人不停馬不歇的“橫沖直撞”了!

  陸峰站在草場之上,看著三位僧人騎著馬行遠,望著他們的背影,直到背影在草原之上,消失無見了之后,他將自己脖子上的“五十個骷髏頭”輕輕的兩手舉動了下來,放在了自己腳邊。

  這亦是一件法器。

  這代表著他們的修為和學識,降服了死亡,亦代表著五十種“智慧”,不是誰都可掛上了這“骷髏頭”的,就如陸峰的這“骷髏頭”,這是他自己降服的“閻王”,“閻羅”!

  陸峰低頭看著這“骷髏頭”,旋即又回歸了自己面容的冷靜。

  他盤膝坐下,不聲不響,不言不語。

  只有虎口的念珠流轉。

  其余的花草樹木。

  都和他一樣。

  宛若是“磐石”,無有生機。

  直到在遠處忽而出來了馬蹄的聲音,就連地面都有微微的震動,陸峰也不睜開眼睛,任由這幾匹馬沖了過來——馬上的上師們,都無有說話,見到了“永真”,一個二個竟然都殺了過來!

  連一句多余的寒暄都無。

  他們的目標就很明確,殺了永真上師,不過無有干系,陸峰一動不動,在他的面前,“骷髏頭”忽而“野蠻”的生長了起來。

  宛若是一個又一個的白骨巨人,從地面生長出來。

  先是脊椎大龍,隨后便是四肢,然后那雙手抓向了眼前的這些僧侶。

  俄而之間化作的五十個大“骷髏”,比陸峰的“厲詭高僧”都要高大,陸峰看都不看這幾個人一眼,他將目光落在了這些人后頭。

  在這些人后頭,一只神鷹高高的,遠遠的掛在了高空之中。

  它目之所見,便是它的主人目之所見。

  所以陸峰要它的主人,變成“聾子”,“瞎子”!

  陸峰見到了這“神鷹”之后,從地上站了起來。

  第一步,尚在原地。

  第二步,已經是來到了俱是死尸的這些“僧侶”的身邊。從他們的馬匹之上,拿起來了他們的弓箭。

  他張弓搭箭,就是那么一下。

  無有射中。

  弓斷了!

  陸峰便從這馬匹的褡褳之中,尋到了一把鑰匙,丟了出去。

  這鑰匙撕裂了空氣,發出了尖銳的凄厲叫聲,直接將那神鷹都打死。

  重重的落了下去。

  旋即,陸峰伸出來了手,五十個“大骷髏”化作了他手上的“五十個骷髏頭”,安穩如常,宛若是一切都無有發生過。

  陸峰站在原地許久,都無有人追逐上來。

  直到達娃快要出來,整個草原的云朵都化作了黛色。

  陸峰方才離去。

  在他離開之后良久,此地都無動作。

  這些尸體都橫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至于遠處。

  遠處甚么都無有。

  一片空白。

  待到陸峰已經離開了無可得知多久時間。

  止天上的達娃再度出現,隨后又是尼瑪出現,二者交接。

  又是達娃,又是尼瑪。

  如此幾下日夜交替之后,這處地方,寒冷枯燥。

  可是此處留下來的尸體,卻連天上的“神鷹”都無敢落下來吃掉,連路過的野狼也不敢食用,故此,這些尸體反倒是安安穩穩的落在了這里,好好的。

  都如同是他們“生前”模樣。

  終于,在今日,此處出現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到了這個時候,遠處再度出現了“馬蹄聲音”,這馬蹄聲音雜亂無章,但是數量龐多,半晌之后,一行人又在草原之上出現。

  止這一次,在最前頭的,卻是“噶寧·仁頓扎西”。

  在他的旁邊,卻多了諸多穿著皮甲的騎士,這些騎士明顯無是僧人,也不是廟子之中的僧兵,“明法僧”和他們在一起。

  在出廟子的時候,和“噶寧·仁頓扎西”與“明法僧”在一起過來幾個僧侶,此刻卻都已不見了。

  看到這里有尸體,他們湊了過來,看著地上的這些尸體,“噶寧·仁頓扎西”一個眼色,立刻有騎士利索的翻身下馬,查驗這些尸體。

  他用自己的“馬鞭”撥弄了一下這些尸體,隨后,他對著“噶寧·仁頓扎西”行了一禮,說道:“他們的經脈之中,都沉淀著死氣。

  卻不像是被‘厲詭’除掉的。

  應是有大力折斷了他們的骨頭。

  他們都無有施展出來甚么手段——可能他們也無甚么手段。”

  說話的時候,這位騎士還將這尸體的傷痕,用馬鞭指給“噶寧·仁頓扎西”看。

  “噶寧·仁頓扎西”整個人壓低了身子,將自己的頭顱放在了馬脖子上,往下看去。

  看清楚了傷痕之后。

  他也拿著“馬鞭”,指著“尸體”,對“明法僧”說道:“明法,你可看見了?

  永真的成長,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快的多。

  這才過去了多少時日,他便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我助你得到了‘蓮華欽造大法寺’的‘夜叉王厲詭身’,原以為降服了‘永真’的事情,就像是抓向了自己褲襠里面的癴子一樣的簡單。

  無有想到。

  此刻卻像是用針刺青稞里頭的漢人米一樣的困難了。

  明法上師,你現在也應看到了,看懂了!

  這一次,若是你在路上殺不得他,那等到他回去,我們怕是都要成為了他的墊腳石。

  第四階次第的考學?

  你遇見了他,怕是要被他辯駁的碎了佛心。

  廟子之中,還有大佛爺加護于他,就算是無有了這位,也有那位。

  有堪布遮護在他的頭上,便像是在他的頭上多了一定佛蓋!

  就算是我,也尋不得方法。”

  說完了之后,“噶寧·仁頓扎西”在馬上直起來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著“明法僧”,等待他的回應。

  “明法僧”見狀,不疾不徐,緩緩說道:“我知道你說這些,是為了甚么,不過——”

  他指著自己馬匹上的六個“人皮袋子”說道:“這一番,我就無有想著叫‘永真’活著回來。

  不過你身邊的這些‘騎士’,你帶著他們,也無是為了多吃兩口干糧,他們一個二人,都是‘厲詭’罷?

  我用了全力,難道你用不得全力?

  到了此刻,你卻還遮遮掩掩的,你這一顆心,比狼的心還要黑。”

  說到這里,就已經是罵人了。

  不過“明法僧”如此說話,“噶寧·仁頓扎西”卻不惱怒,他說道:“我當然無會叫你一個人如此去做,止要上師也有了這決心,你放寬了心,我這里還有些手段,我這邊亦有些高人,一同來做,一定可將永真留在此處。

  不過我們的戰場無是這里,我故意耽擱了些時日,再過四五日,我們便須得要叫永真,面對些連綿不絕的攻擊出來,算算日子,那些恨不得將自己的臉面塞進了褲襠里頭,不敢叫人認識的‘馬匪’,也該到了。

  到了那個時候。”

  “噶寧·仁頓扎西”望著這濤濤大河說道:“我們依托著這一條大河,便在河邊,叫永真圓寂,也算是圓了我們這一番的苦難來!

  也是做一番有用的摩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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