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恩上師看著陸峰,他的神色亦不好,眼神落在了陸峰的右肩膀上,立刻,陸峰意識到,自己的背后亦可能背著一尊“厲詭”,他們二人都是一樣,不過二人都無有驚慌失措,應這“厲詭”,并不立刻致命。
  陸峰想起來了那些草原上因為迷路失去了生命的“厲詭”。
  這些“厲詭”,并不算是很強勢的“厲詭”,它們甚至連牧人一時之間都無可能傷害的到,都是趴在他們的肩膀上,緩緩的用一口陰氣來吹滅他們人肩膀上的“酥油燈”。
  人的“燈”被吹得熄滅了,自然就可以見“詭”。
  那個時候,便是它們這些小“詭”來收拾人的時候了。
  但是在廟子里面。
  人的“陰氣”稍微重了些,特別是在這些地方。
  那便是大麻煩。
  陸峰撥弄著自己的念珠,他們這兩位僧,竟然在這里都無有發現自己肩膀上趴著的這“小詭”,說明他們二人肩膀上的那旺旺的火,現在都有些“熄”了。
  一道密咒,千種用法。
  陸峰說道:“無妨,這就是我們生路所在了——這些‘厲詭’,似都有了約束。
  除了此物,他還有諸般法器。
  這神殿之中,應是一位圓寂的上師,止可能他已經發生了不祥!”
  但看這神殿大廟之中的上師,最后到底留下來多少了!”
  這止說明一件事情,說明一種情況,那就是這些“厲詭”,的確是可以被約束的,那位疑似“圓寂”的高僧,還留下來了一些后手!
  “師兄,來些援手!
  骨密度也達不到可以做這碗的程度。
  這當然不是說陸峰真的令“厲詭”愉悅了,令它們高興了,叫它們放開陸峰。
  他說話之間,拿出來了自己的“嘎巴拉法器”。
  是“詭韻”進入了的身體之中。
  就是這一條活路了!”
  真恩上師臉色變得鐵青,也無是這個小“詭”的作用。
  他止用過少數幾次這樣的“貢品”——這“貢品”還是明理長老給他的,他用的最多的便是“意供”,不知道為何,他的“意供”無有觸怒惹惱過本尊,但是他記得很清楚,“無盡白塔寺”的僧侶們曾經帶著一種從“扎舉本寺”傳來的藥物,遏制住過“噶寧莊園”的“厲詭”。
  這是一位七十多歲的上師的腦袋——地獄推測,農奴活不了那么長。
  “厲詭”趴在了他們的身后,二人止交錯了一下眼神,陸峰說道:“要去前面神殿走一遭。
  隨即,陸峰吹動“罡洞”,令“厲詭”歡喜的音樂出現,安撫眼前這一座神殿大廟之中的真正可怖“厲詭”,那些“詭韻”的源頭。
  是鎏金帶銀的銅黃色“嘎巴拉碗”。
  譬如金光明咒有千百種用法,但是扎舉本寺之中,就是用來超度的。
  生路就在那處。
  那大上師在圓寂之前,應是留下來了后手。
  便是在遇見了災厄的部落,我們亦是如此做的。
  這樣的“嘎巴拉碗”,就算是在上師的手中,亦是稀奇、珍貴的,現在在這“嘎巴拉碗”里面,盛放著一種活人嗅到之后,立刻會反胃的腥臭的味道,“嘎巴拉碗”已經成為了一種“貢碗”!
  見到了此物,陸峰蹙眉。
  陸峰轉頭說道。
  將此咒輪貼合在了上師的骨殖之上,可助他們遠離災厄,前往凈土。
  可以看的出來,他手上的這“嘎巴拉碗”,應該是已經傳了許多年代的“文物”了。
  不過都到了這個時候,二人還有話說。
  到了這個時候,真恩上師再無懷疑,他說道:“永真上師,剛才的咒語,是金光明咒。
  師兄撐住,和我一起走!”
  真恩上師點頭,同意陸峰的說法。
  不可放棄。”
  扎瑪如晃動之間,“空性”的聲音不斷的交織,教真恩師兄上師身后的那“厲詭”立刻陷入沉睡。
  從上面的骨紋來看,這“嘎巴拉碗”無是隨意的拉了一個農奴來,割了他的頭做了一個碗。
  這用以超度的密咒輕輕的飄落在了二人的耳邊,說明這“密咒”還在發揮作用。
  這般看起來,我們還有機會。
  被這小“詭”給纏住了。
  大慈悲韻化作的“酥油燈”在這里“噼里啪啦”的響動,陸峰掌起來此燈,這加持著一位“呼圖克圖”善念化身祝福的“酥油燈”,此刻發散不出那溫潤的金黃色燈光,俱化作了綠色,不過陸峰并無緊張之意。
  但是他的“戰友”死了。
  他有“人皮古卷”加護,安然無恙。
  那眼前的“詭韻”,甚至也安然了一些,收縮了些許。
  自己在降服“厲詭”之上,遠遠不如這位永真上師,在這種情況之下,欲要活下去,便是不能猶豫,這一點活到了現在的僧人,心里都有數,止要無有此時心里起了魔障,就知道自己應怎么做!
  “我這里有一帖藥,可吸引‘厲詭’!
  不過時間有多少,我卻不知道。
  這個時候,真恩上師自然是看的清楚了。
  他的碑文還立在了雜湖朗諾山上。
  所以在這里,那些“祭品”和“藥物”才是最深沉的秘密,。
  就算是陸峰作為“第五階次第”的上師,他亦無有得到過這些調服“厲詭”的藥品制作。
  不過他現在無有拿到,但是眼前的這位上師拿到了。
  陸峰看著眼前這“嘎巴拉碗”里面,用了大量的內臟汁水和腦漿,發酵過后,發出了那酸臭的,令人作嘔的,冒著泡泡的濃稠液體。
  在這里里面,一定還有別的一些甚么。
  看起來濃稠的像是內臟血液的東西。
  還有植物——應當是生死草,生長在了山上陰麓和陽麓之間的草藥,還有露水,特定的,奇異的植物汁液,這種“祭品”也好,“藥物”也好,真正的有有用,便須得四字。
  “貨真價實”。
  人可以騙人,但是人很難騙到“詭神”。
  所以這些東西的本身,便須得是真實的。
  每一件真實的東西,都需要極大的精力去尋找和調服。
  所以哪怕是到了現在,真恩師兄都無有動用過自己的“貢品”,應他只有這樣一帖子,這一帖子無了之后,便是其余的“朵瑪”,是其余的一些“貢品”,這些“貢品”效果并無他手中“嘎巴拉碗”里面的好。
  但是現在顧不上了。
  生死攸關的時刻。
  他盯著陸峰說道:“止等待這一貼子藥有了反應,永真上師,便都仰仗你了。”
  “我應盡之事。”
  陸峰回應自己的師兄。
  他對這種“貢品”,接觸的不多。
  但是他還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供養”本地惡魔之物。
  對于“厲詭”亦有效果。
  但是他也看不出來能夠維持多少時間。
  那帖子藥的味道傳了出來的時候。
  那神殿的大門忽而洞開,從里面,緩緩的,走出來了一尊“惡魔厲詭”。
  之所以說這是“惡魔厲詭”,是應他首先是“惡魔”,然后還有“厲詭”的模樣!
  就算是真恩,也無有見過這樣奇怪的東西,不過二人都相互看了一眼,還是將“嘎巴拉碗”放在地上。
  他長著狼的頭,還有著大大的狼尾巴,但是他的身體之中,尚可以看見五臟,止這五臟,現在就留下來了一顆干枯的心臟,在這心臟之中,扭曲的出現了一尊“佛”!
  陸峰很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何種佛!這一位應是“大力菩薩”,止這位“大力菩薩”現在像是依附在了“厲詭”的心臟之中,并且它開始朝著外面走過來,他的實力,絕對在陸峰和真恩師兄之上。
  陸峰看到了狼頭,再一次怵然而驚。
  他想到了“所有吃人狼的母親”。
  不過也在這個時候,從神殿里面傳來了聲音。
  “好,好,好!
  有了這貢品,我倒是可以清醒那么一段時間。
  你們也是扎舉本寺的僧人?
  也來了這里?
  這樣罷。
  注意將‘嘎巴拉碗’放在原地,無要叫它過來。
  我倒是還有些話想要和你們說。”
  說話的時候,那房間之中撲面而來一陣惡臭。
  止那一陣陣惡臭之中,忽而之間,金光明咒的聲音倒是更響了起來。
  陸峰看到了里面諸佛法勾勒起來的繁花,這股子惡臭,應該是里面聲音主人遏制的結果,陸峰和真恩上師走進去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整個房子,宛若是一個未有清理的“天葬場”。
  地上,墻上,天花板上。
  黃色的油脂涂滿了地面和墻面,叫人無法下腳。
  叢生如蛇的人腸子和經絡,干枯的像是曬干的野菜,都掛在了房梁之上。
  掛在了柱子之上。
  陸峰再三確認,知道它們無了生命,干枯了。
  依附在了這些建筑物上面。
  但是這些干枯之物卻插入了油脂之中。
  仿佛整個房間,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一樣。
  而在地獄一般的景象之中,還有一個人坐在里面。
  準確的說,是“一攤人”。
  他的一半身形,都變成了蟒蛇一樣的形狀,那便是他的“恐懼”的具體而出之形貌。
  是他的“根本煩惱”侵蝕了他之后的樣子。
  陸峰也無可得知這位上師的“根本煩惱”是甚么,但是他看到了那上師猙獰的笑意,就遍布在他的一半臉上,另外一半臉,則是昏昏欲睡的平靜,不過好在那猙獰的一半是凝固的,睡著了。
  現在清醒的,是另外一張臉。
  那張屬于僧人的臉。
  他看到了陸峰和真恩上師,一眼就看出來這二人之中,誰是說話算數的人,所以他看著陸峰,說道:“倒是叫你們見笑了——修持了一輩子佛法,到了最后,卻是無有想到,落得了這樣的下場。
  無有化虹離開,
  無有進入凈土。
  連這一身,都無有塔葬,反倒是成為了禍害了。”
  他看著二人說道:“你們緣何來到了此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