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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峰是不相信一個大活人可以單獨在大冰川之中活著歸來,那既然他已經歸來了,陸峰無有看出錯漏,自然也不會出手將其鎮壓了。
這里有三個佛爺哩!
不獨他一個“聰明智慧”,“理智過人”,也無是他一個見過厲詭裝扮,障礙生魔。
既然其余二位上師都無有反應,陸峰也便無有反應。
至此,陸峰就看這“龍出氣的山口”家族在這里所建造的“烏拉站”。它便建立在山脊之上,從此去看天空,便覺得天空一片淡藍色,仿佛伸手即可觸摸到天穹。
周圍都是未化開的積雪,但是菩薩保佑的是,此處無會“大雪封山”,這便是“阿五神”的保佑。
此處空氣稀薄,極其寒冷,連放牧亦無有可能,除了慣在這里的“土人”,便是商隊之中的腳夫,一個二個都不敢在這里奔跑疾呼,傳說這里還有“野人”之存在,腳大如斗,其血如藍,可是這些信息,都無有眼前登朗還活著,給康次的震撼要大。
這個便是拿著刀子都敢去狼群的漢子,此刻卻手足無措了起來,他看著將自己緊緊抱住的登朗外甥,一時之間連手往哪里搭放都不知道,他下意識的便想要去看身后的上師們,但是身后的上師們也無有言語。
——止這溫馨的一幕,有甚么看頭?
陸峰將自己的本尊上師給他的這念珠,盤在胳膊上,又掛礙在手中,不住的捻動,心中卻在思考別的事情,他在看到了這“烏拉站”之后,亦明白了前頭他問腳夫這里是否有“生番”的時候,康次那般搖擺的神情了,應他知道,腳夫說的也不對,但是也不算錯,應此處的生番,原先是有的。
止生番,是“不通言語,被當地蔑稱的本地山民”,但是很明顯,這以前的“生番”,逐漸變化為了“熟番”——指的是能聽懂密法域言語的山民,再到“巫教”大領主手下,成為了“烏拉站”的“土官”。
“龍出氣的山口”家族,的確是有其獨到之處,應要是“生番”能如此簡單就被歸化的話,那諸多廟子里面的上師,諸多宗本貴族和土司,亦不用那般的煩惱與害怕,擔心這些“生番”傷害他們的牛馬,砍殺過路的僧侶了。
這許多大上師無有做到的事情,“龍出氣的山口”家族做到了。
這“巫教家族”,并不一般。
這樣的情形之下,“巫教”家族越是強盛,對于陸峰以后想要“續”甘耶寺,壓力就更大,陸峰心思流轉之間,許多事情便迎刃而解。
自從有了智慧火,有了修行之后,腦海清明,便都有如“隔岸觀火”,“如觀掌紋”一般,觀察自己與其余之物,便是連以前學過的“五部大論”,各品,各注,各誦,現在回想起來,每一個文字之間,便有非同以前的念頭,想法。
特別是陸峰這些天在無盡白塔寺所學的經文,每每思之,別有一番風味,他雖然是著重背誦五部大論,止其中亦有許多品,其實并非會在“第六階次第”的考試之中考取,這便是“第五階次第”,“第四階次第”亦須得學習并且涉獵“五部大論”的原因,顯宗之學說,亦為成佛之支脈,不可偏頗取舍。
到了這一步,無盡白塔寺是無有繼續往上學習的渠道,無像是“扎舉本寺”,便可進入學院修習,而像是在卓格頓珠上師所言語的,他是在“第五階次第”圓滿之后,解決了自己的“生障魔”之后,去“平贊金剛寺”的密院之中學習,“密院”是四大殊勝護法寺之中的“學院”,屬于顯宗學院出來之后,進行“密宗”之學問,學習之地。
扎舉本寺有“學院”,無有“密院”,“第六階次第”的學習之后,就并非是止學習“五部大論”,諸多經典了,該應在這“第六階次第”學位之后,一般而言,僧人可稱之為上師,上師受到灌頂,可以進行實修,并且開始“金剛乘”學習,學習四部真正的核心知識,對于這個階次第的學習和修行,各個寺廟之中——其實能夠如此修行的,也無過是四大護法寺和五方大寺廟了,都各自有自己的特色,扎舉本寺的特色便是囊括了諸多其它部派的典籍,更重要的還是跟對大佛爺,你止跟對了大佛爺,才有可能學到了最后!
止這一句話,一個字,就是一箱子黃金也不賣的大信息,這是真識上師在扎舉本寺那么多年,得到的真正感悟,無是這個寺廟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道理!便是知道的,也無可清楚門路,大佛爺亦不是誰想要見到,就可以見到的,再者而言,便是“布施”,亦或者是“供奉”,大佛爺也不是陸峰這樣的小僧人可以“供奉”“布施”的,想要見大佛爺,其實和陸峰當時想要見智云上師一般。
便是連侍從僧,一般僧人都難以見得!
哪怕是陸峰這樣外來學習的僧,亦要遵循這個道理,就可減少不知道多少求學之中的障礙,甚至莫要說是大佛爺,止跟著大佛爺身邊的侍從僧人,和他們打好關系,諸多在旁人看來不能辦、無法做的事情,也不過是他們一句話而已!
所以陸峰此次過來,便是要尋得門路,這一路之上,陸峰一直便在思考,無有停過,不止是對于一個絕對的“龐然大物”扎舉本寺,還有對于以前所學過知識的重新梳理和學習,其中對于陸峰影響力最大的,還當屬在“蓮花欽造法寺”制造出來的“辯經臺”上,陸峰和諸位上師的辯經。
每一次的學習,都叫陸峰在辯經之前,對于“班智達上師”講學的《俱舍論》,有了一點新的感悟,陸峰每日都要細細的回想,學習,便自然而然的有些歡喜出現,是“進一寸有進一寸的歡喜”。
愈是如此,陸峰便對扎舉本寺之行愈是期待與慎重,扎舉本寺和他待了將近十年時間的無盡白塔寺不同。
扎舉本寺的“暗流洶涌”和戒律之外的“規則”,陸峰無有得知,并不熟悉。
故而他須得更加的小心謹慎一些,想要完成“第三階次第”的學位考試,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接觸到一些“戒律”之外的“戒律”。
他須得學會了這些“戒律”,并且規避這些戒律,否則,他還無有完成重建甘耶寺的“大業”,就會無緣無故就消散在了扎舉本寺這一條“大河”之中,連一點浪花都無會濺起,密法域就是如此,每一個階次第的僧人,亦或者是農奴,都會有屬于自己的危險。
或多或少,無有真正的安全。
故而這般多種原因之下,陸峰見到了“死而復生”之人,心情毫無波瀾,只有“康次阿舅”驚怒又害怕,其余的三位上師,俱都不關心此事。走到了這個烏拉站,最為險峻之處都已經過去了,就算是登朗有甚么問題,也無是三位上師的過錯。
他便是有些問題,便是在隊伍之中,三位上師的環繞之下,應也玩不出甚么花樣來,若是他能夠在三位上師這邊玩出花樣來,那便是此刻戳穿了他,亦無有用處。
盡管聽起來有些無賴的意思,但是三位上師在進來之前,便已經看到了不止一處“驅邪”之地方,那些烏拉站之中的“土官”,亦也進行了諸般測試,無有發現問題,便將其留下,用來和康次換取物資。
故而陸峰無有再去看眼前“舅甥相見”的“感人情形”,他和措達上師從這簡陋的“烏拉站”之中了出來,來到了風烈烈的烏拉站外頭。
陸峰和措達上師談論起來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中原大皇帝敕令“龍出口的家族”建造的那廟子,是在這里的什么方向?
措達上師指著烏拉站的北方言語說道,這是在“龍出氣的山口”的“山埡口”,但是他們不得見。
他們這些上師,亦不得去那“龍出氣的山口”的“鼻子”處,那地方被“龍出氣的山口”圍住,當做了祭祀的重要之地。“龍出氣的山口”,畢竟是“巫教”家族,盡管現在看起來和廟子關系很和諧,那亦是應扎舉本寺本身勢大的緣故,就是同一個部派之中,廟子和廟子之間亦有沖突,更何況是“巫教”和“佛門”?
在草原之上,“巫教”家族和“扎舉本寺”媾和在一起,但是卻并不穩定。應在草原上,無止他們這兩家,在草原的更西邊和南邊,是部落,是札薩克土官家族,廟子里面的上師形成的家族,章京家族,亦還有恢復過來的汗王家族,十分復雜。
其地廣,其勢雜。
扎舉本寺,甚至更像是“巫教家族”和“大冰川以西”的“緩沖地帶”,畢竟在老僧阿康的密法域游記之中,無有“大冰川以東”的地區,這應是七、八百年的時間之中,密法域這個地域的范圍擴大了的緣故,故而那邊是如何模樣,陸峰都是從真識上師的嘴巴之中聽得,卻也并不全面。
卓格頓珠上師的家族,便就在草原之上,勢力范圍輻射扎舉本寺之西、西南、南。
措達上師更是言語,無有僧官身份,便是在草原上寸步難行,但止那處卓格頓珠的名號,便可得諸行暢通,卓格頓珠上師給陸峰的壓花紙,如同“長者的胡子”,“智者的智慧”一樣。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到。
陸峰聽得,卻不從,他將此物留在了自己密咒藤箱的最深處。
以前陸峰身份卑微,卓格頓珠誦念出了那長長的名號,陸峰有所覺,但無所動,畢竟他知道“中原大皇帝”和“諸法本源之寺”,但是知道它們厲害和知道它們如何厲害,完全是兩回事情。
隨著他越是靠近這個金字塔,他在這個社會身份階次第越高,陸峰便越是能感覺到卓格頓珠身份的尊貴了,越是能夠感覺到“中原大皇帝”和“諸法本源之寺”所代表的如同極致的烈日一樣灼燒的“權力”!
并且,以“巫教大貴族”們的視角來看,他們其實和底層的農奴無是同一個“物種”,他們是神靈的子嗣,是“獨特的”,“奇異的”,“尊貴殊勝的”。卓格頓珠的家族亦不能免俗,他們是“神鷹”和“神龍”的子嗣,更重要的是,他們具有“掌印張薩克”的權力,“掌印札薩克”五個字,掌印對付的是高級僧官,札薩克,代表著軍民二冊。
這五個字,比九層浮屠塔都要重,這是掌管一地的權力!并且它們還是被“諸法本源之寺”冊封而來,雙重認證。
越是如此,陸峰越是不敢亦不想要用卓格頓珠的聲譽,他聽了措達上師的話,對著措達瑜伽師雙手合十行禮,言稱老師,一個僧人,“本尊上師”不可多,但是可以有多個老師。
這些老師可以教他梵語,可以教他“巫教”言語,戒律,各自都可以,措達上師也受了陸峰這一禮拜,止叫他可閑暇時候,可去“紅樹林寺”。
陸峰打趣,言語之間親近諸多,他說自己可不敢,自己上次要去“紅樹林寺”,卻去了“尸陀林”,現在去“紅樹林寺”,亦未可知去往什么地方,措達上師聽聞了此言語,說道:“那是你和‘尸陀林’有緣分,多少人想要去‘尸陀林’還無有門路哩。”
止這一句話,陸峰便能聽出,“尸陀林”對于這些從“蓮花欽造法寺”瑜伽士修行的重要性!
說話的時候,臨空而立,陸峰對此并無奇怪,說實話,這位瑜伽士無有第一次見面就使用神通,就已經很“內斂”了。
瑜伽士便是如此,有所神通,便施展神通,所謂臨空而立,臨空而坐,都是時常之事情,瑜伽士并不會隱藏自己的神通,更無有一些大乘佛教之中高僧視神通為通往成佛之路的“附屬品”的認知。瑜伽士將神通顯示在常人面前,亦應如此,他們作為不同的部派,在扎舉本寺的地盤之上,過的不錯,是他們應自己的神通,受到了扎舉本寺的“敬重”。
陸峰和措達上師在外頭說話,里面的康次阿舅帶著自己的登朗外甥走了進來,禮拜陸峰,請求陸峰為自己的外甥賜福,陸峰看著他這個外甥,伸手去賜福于他,無有想到,這一下,陸峰感覺到了某一物品,稍微有一觸動!
緊接著,陸峰立刻遍索自己全身之上下,竟然真的很快就找到了全身上下有異動之地方。
——那一滴“由死轉生之輪”的僧侶們,背棄了對于陸峰的大誓愿之后,留下來的那一滴血!
被降服在了“狼皮”之中的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