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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峰陡然再度挺直了自己的后背,如一桿子長槍一樣,面對這對手!
看到對面的僧侶這個動作,陸峰便知道應如何對付對方,這個動作雖然看上去有一種“朝著您討教佛法”的意思,但是實際上卻是“詰問”的起手式,與其說是“討教”,不如說是“疾風驟雨”一樣的責問!
一張口之后,便是十連,乃至于五十連的“詰問”!
許多人以為僧侶辯經,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亦或者是兩個人都坐著,是一件很簡單的腦力活動,不不不,不不不!這是一場生死較量,是心靈,是體力,是智慧,是心性的多方位考試,有一個明顯缺陷,那便要陷入險境,要是有兩處缺陷,那便死!
陸峰蓮花臺之中打開的“寶藏”,源源不斷,智慧火的加持,無始無終,便都為資糧,止為這一戰!
陸峰回禮!
隨后,果不其然,在他對面的這位僧侶行過禮之后,對面的這位上師立刻將左手朝著前面一伸,手往前面一攔,隨后另外一只手,手背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手心,發出了響亮無比的,清脆無比的“啪”的聲音!
便如再度打響的“法鑼”,預示出來了萬物的開始!陸峰盤膝坐,快速的轉動著手里的“嘎巴拉念珠”,看著對方的僧,隨后是用自己的左腳朝著前面狠狠地一刺,一踏,口中便已經傳出來了問題。
他的問題大而空,基礎而無難度,但是陸峰很清楚,這根本就是開胃菜,和見面說“祝你吉祥”一樣,是一種禮貌罷了。
只是一個開始。
正常上辯經場上的人,是壓根就不會連第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的,可是就算是如此,陸峰亦無有掉以輕心,他全心以赴。
對方這位老僧侶問的是,“什么叫做四諦?”
陸峰沉穩回答:“苦諦、集諦、滅諦、道諦。”
對面的上師立刻又問了起來,快速說道:“那阿羅漢由種性異故六種,分別又是甚么六種?”
陸峰回答:“一者退法,二者思法,三者護法,四安住法,五堪達法,六不動法。”
兩句,陸峰便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一些底細,無管他后來要怎么要詢問些高深的問題,僅僅是從這幾個問題來看,他涉及的話題,便大而廣泛,若是要以破,那便是要思慮的多了去了,應他現在說的這些,都為諸多知識點之基礎,這一邊可以說一說,那一邊,亦是可以說一說,無什么進準的知識池子,叫人可以在里面準備一二。
止開口說了兩句,陸峰便知道這僧人不愧是“蓮花欽造法寺”的上師,他便如大海摩訶,無量又不可揣測,所以陸峰便選擇了快問快答,手上的念珠動,代表著他的心眼亦在動。
他在尋,在尋一個破綻,這等待一種開始和一個機會。
這一種辯經,陸峰也無是沒有見過,第六階次第的僧侶們辯經便是這樣的,便都是從“大而寬泛”的基礎問題開始,這般基礎,敢來學經僧到第六階次第學位僧學位考試的僧侶,便都是可以張嘴說出來的,都幾成為了本能。
但是畢竟是一個還無有走上持咒修行的人,在辯經場這種場合之下,當然也有可能說不出來,畢竟不說別的,五部大論加上經文注釋加在一起,便是從書本之中“照本宣科”,不提什么再高、再深的佛經,只是從最粗淺的動手,便總是會有一二點記不起來的,卡住了殼子的。
一旦記不起來,心中著急忙慌,那般就是失了方寸,到了那時候,對面“詰問”的上師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撕破對方上師的心理防線口子,叫他一瀉千里!一步錯,步步錯,便是這一點會的,到了這般被逼迫的境界,到時候也不會了。
止無有想到,這“蓮花欽造法寺”上師開題亦是如此的,無什么新的意思,但是他的技巧,但是他的壓迫力更大,并且非是一開始就大,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厚重,便是從簡單到逐漸深入,一些問題,陸峰身上都冒出來了煙,并非是那般的夸張言語,是陸峰真的身上冒出來了白色的煙霧出來,霧氣騰騰的!
這是智慧火,陸峰宛若是霧中厲詭,好在陸峰的火大圓滿,身上如有一層看不見的光膜,將這些煙氣都兩邊豁開,叫他里面都在,兩人說話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幾乎便是眼前的僧侶剛說出來,后面的陸峰立刻就接上,說話速度快,但是不能有口吃,錯字,模糊不清的地方。
這就導致二人說話,就好像是說一種奇怪的語言,聽起來有些古怪,但是不管是在里面辯經的二位,亦或者坐在外面充當“裁判長老”指責的,帶著班智達帽子的上師,都對此無有任何的意見。
應,大家都能聽清,聽懂,特別是到了這個時候,大家講述的便不是一個簡單的“填空題”了,現在說的,便是“引經據典”的程度了,是我說一句,你說一句,你刺殺我一下,我便擋住,還能順著伱的破綻,順著你往下來一下的時候了!
陸峰的對手說一句:“出定世間不為出世間,和解?”
便是這一句話,便需要“引經據典”,但是又不能說了之后便等待詢問,他這樣說了之后,可以將自己問題藏在了回答里面,再將整個問題拋出去,亦就是這樣說,到了這個時候,二者已經到了徹底的血見血,拼刺刀的時候了,陸峰確定自己尋的,就是這里面最“溫和”的一位僧侶。
迄今為止,他都未有展現出來自己對于自己修持的“佛法”的理解。
應在密法域的僧侶,都是將辯經時候的本能,融入了自己的骨子之中,融入了真性之中,這樣的東西是無能隱藏的,稍微沾染便會出來,所以陸峰是知道的,他和羅仁上師一起辯經的時候,準備的佛法防御,都無有派上用場。
但是,奇怪的是,這位上師雖然對于陸峰的壓力越來越重,說話的速度亦越來越快,問的問題也越來越深奧,但是對于佛法的壓迫力,亦還是沒有展現出來,他還是在藏,他在藏,那便是他的殺手锏。
那他自己的對于佛法的壓迫力,對于佛法的理解,便是他在藏,一般藏在最后的,便都是可以要人命的東西!
所以二人都在等,等待那一個極點的出現!
所謂的佛法壓迫力,便是將自己對于佛法的理解,在辯經之中施展出來,亦就是第五階次第極其以上的僧侶,在辯經過程之中自己的佛性破碎的原因——學錯了,對方是對的,我的道路是錯的,以前的學經僧和第六階次第的學習,其實都是在資糧道上,還是在積累資糧的道路之上,但是現在,我錯了!
便是資糧道都如此,在更往上的加行的道路之上,至于之上的見道,修道,那個時候對于佛法的覺悟,便已經趨于成熟,第五階次第的辯經,都可能會佛性破碎,更往上,那便更加殘忍!那便是真正“捉對廝殺”的時刻,那個時候,兩方的辯經便可能不是兩方面僧人自己的事情了,是兩個人,兩個流派,兩個教派,數百年的興衰了!
當年的贊普王便是這樣做的,中原統治王朝亦是如此,將人帶在一起,叫他們在一起辯經,就起到一個理越說越清,道越辯越明,說不清楚,那便辯論,那便開始!除非力量可以強大到徹底的將規則顛覆掉,再次創造規則,不能,那便順著規則走!
對于誰來說,都無有選擇。
所以在這種時候,大家都有了一點自己對于佛法的理解,并且是順著自己的理解,使用密咒,可以持有佛門的力量,所以陸峰不相信對方的這位持咒士,他可以持咒,他現在成了這般模樣,但是他卻無有自己的佛法理解!
他應是在藏,面對這樣的“詰問”。
兩人幾乎已經無有了任何呼吸,停頓的時間,并且陸峰也無是一直在坐著了,陸峰也站了起來,兩人的對抗開始徹底的激烈了起來,二人都在等待,等待一個機會,應對于對方的這種“詰問”,想要破開亦十分的簡單,便是等待,尋找氣口,哪怕是對面的這樣的僧侶,他的氣不可能永遠都如同滔滔不絕的雪山大河,永不枯竭。
退而言之,便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大河那也有被凍住的時間,便只要稍微等到了一個缺陷,一個問題,便可以立刻“反客為主”,所以陸峰在等,他亦是在藏,他知道自己心不能亂,心不能亂的意思是不可亢奮,不可悲傷,不可憤怒,不可恐懼。
心便要如同琉璃菩提一樣,純凈透明,反射出來的一切,便應該是它們自己本來的樣子,不應該因為加上了情緒,便變成別的樣子,所以陸峰在等一個無懈可擊。
便在這樣的快問快答之中。
陸峰和對方的上師一問一答之間。
“餐前甜點”悄然無息的結束了。
剛才的一切,便都是“飯前甜點”,在這甜點之中,不止是陸峰這一邊,便是前面的那些僧人,亦也都撐住了!便如同老達夏這般的醫僧,亦也在這樣殘酷的辯經之中撐住了氣息,噶寧·仁頓扎西,那位男身女音的厲詭,還有真識上師,扎舉本寺的其余幾位上師,“紕論”,亦都在其中,沒有什么問題。
便在如此言語之中,忽而之間,一道詭韻一動!
“啊!”
一聲慘叫!
無有想到,陸峰這邊辯經到了最激烈的時候,另外一邊便已經分出來了勝負和生死,就止那么一下,鮮血噴濺之間,是陸峰身邊的一個人辯經失敗,直接被殺了頭。
脖頸血壓高的驚人。
那鮮血的噴濺之間,如開了一層花語,在這時候,陸峰忽而看到眼前的上師終于露出來了自己的猙容,忽而化作了厲詭相,整個人頓時變得陰森了起來,這便是“枯榮”大轉換,原本一個人,身上穿著的赤紅色的僧袍,頭上帶著赤紅色的帽子,臉頰上雖然無有多少肉,但是亦無有崢嶸之感覺,可是現在,便是這一下子厲詭相出現之后。
止一,他身上的這些袍子,便變得風蝕了起來,到處都是孔洞,出現了人死后的諸般恐怖樣貌,臉上立刻一陣青黑之色,化作死怖相,他無有使用任何的攻擊形態,但是他的這樣貌,連帶著他的身上露出來了死氣,詭韻,便都已經是極大的壓制力了。
更加恐怖的便是他言語之中說出來的話語之間,陸峰感覺似乎都化作了諸般的恐怖,直接鉆進了陸峰的心中,但是誰料到,陸峰心中,便是一團泥沼,“尸陀林”從陸峰的心中出現,那諸般死怖之可怕相貌,都在“尸陀林”之中,融入了“尸陀林”之中,陸峰只是不斷地撥動著自己手中的念珠,任由詭韻潮水不斷地朝著他的眼前蔓延,這些幻境還無有出現,便直接被陸峰的智慧火壓制下去。
陸峰這一會便徹底的站了起來,智慧火的加持宛若是源源不斷的勝幢,隨著那第一顆失敗者的頭顱落了下來,緩緩的滾動,滾到了他的身邊,滾到了陸峰的腳下,這一次辯經之中最危險的一部分也終于展露出來,化作了實質。
周圍原本繁花錦簇的“辯經場”,忽而化作了“尸陀林”,周圍黑暗之中,諸般死怖相和未可知的大危險,展現在了周圍,深藏在了周圍,成為了人心中沉甸甸的塊壘!可是陸峰這個時候,卻知道是自己精進的時候了,他的頭頂之上,冒出來了萬千毫光,化作一條大蛇,隨后被陸峰鎮壓!
不管是“不動明王尊”亦或者是“馬頭明王”,還有一些其余的護法尊,都會有這般的蛇飾,代表著的是鎮壓“根本煩惱”,陸峰便將眼前的他當做了根本煩惱,但是不動手襲擊,只是使用“獅子吼”的技巧,觀想“獅子吼”,撒手锏在沒有撒手的時候是最可怕的,一旦撒手之后,陸峰揚起來了自己的袍子,左手向前,右手手背重重的擊打在了自己的左手手心里面!
“啪”的一下!
獅子吼如風動!直接吹得那人往后,但是這無是任何神通,這是一種發音方式,是許多領經師夢寐以求的發音方式,在這發音之中,陸峰問出來了自己的問題。
是羅仁·贊丹尸佛的問題,是他將一些“巫教”的想法和后來的“密法域佛門”的問題夾在一起,陸峰其實在聽經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得到的羅仁·贊丹尸佛的那半本書之中,應是他在注釋這《俱舍論》的時候,在資糧的時候,書寫的那一本“前傳”和“心路歷程”,“想法隨筆”!
都是一條脈絡可循的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