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新的組織 “阿玄,我真的要去混黑道啊?”
安康公主坐在馬車上,滿是不情不愿的問道。
“胡說八道,誰說讓你去混黑道了!”李玄義正言辭地否認道。
“那你們現在不是讓我去弄一個新幫派嗎?”安康公主嘟著嘴,反問道。
“這幫派有好也有壞啊。”李玄循循善誘,接著說道:“我們建立一個助人為樂的好幫派就是了。”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金錢幫的那些人是如何在我們眼前演戲的?”
李玄這么一說,安康公主和玉兒都想起了當初那些好笑的情形。
金錢幫被安康公主找過一次麻煩之后,后來他們出宮時,裝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好人,幾個惡形惡狀的大漢,扶著老奶奶過馬路那都成了日常。
“阿玄,你是說我們建立一個那樣的幫派是嗎?”安康公主笑著問道,顯然很高興。
可沒一會兒,小丫頭就又皺起眉頭,苦惱起來:
“可怎么維持幫眾們的生計呢?”
“單只靠我們發錢,只怕也不是長久之計吧?”
安康公主出宮之后,也確實成長了不少。
想很多事情,現在都會從現實的角度出發。
她也很清楚,沒有利益的事情是無法長久的。
李玄心中暗暗點頭,對安康公主的成長感到滿意。
“賺錢的辦法自然會有的,只是要找到一最合適的。”
“先去四海賭坊跟小民子了解一下情況再說吧。”
有李玄在,安康公主倒也沒有太過擔憂。
不一會兒的功夫,三小只就乘著馬車來到了四海賭坊,見到了坐鎮此地的朱仕民。
朱仕民當即帶著三小只來到了后面清靜的房間議事。
三小只的來意,朱仕民已經通過內務府得知,并且早早準備好了相應的信息。
“殿下請看,這些就是我們從金錢幫接手的所有產業的相關信息。”
“至于金錢幫原本的那些幫眾,除了保留了少部分的專業人員以外,其他的大部分幫眾都已經被我們請離。”
這一點李玄倒也可以理解,畢竟產業要由內務府接手,肯定是要安排自己的人。
那些原本金錢幫的幫眾,內務府用著也不放心。
“那些被請離的幫眾現在在做什么?”
李玄提出了一個問題。
“大部分都回歸了金錢幫,還有一部分似乎連金錢幫都沒有地方安置,現在就在街上游手好閑。”
“這些人現在已經算不上是金錢幫幫眾了,但借著金錢幫的余威,在街上討個生計不難。”
李玄可以想象,這些人在街上討什么生計。
畢竟這些幫眾一無所長,估計干的還是老本行。
李玄查看了一下朱仕民列出來的產業清單,除了最為常見的賭坊和清樓以外,還有米鋪、藥鋪、鐵匠鋪等等,諸如此類的產業。
當然了,這些都是原本金錢幫的地下產業,干的都是違法暴利的生意。
賭坊和清樓自不用說,合法的都是要繳納高額的稅務的,而在這張清單上,除了像四海賭坊這樣寥寥幾家是合法的以外,其他都是不納稅的地下賭坊和暗娼。
米鋪干的是倒賣私鹽的生意,藥鋪賣的是假藥材,鐵匠鋪甚至走私軍械。
至于其他還有販賣人口的牙行,完成地下交易的黑市,產業五花八門,數不勝數。
李玄這么一看,倒是對大興地下幫派的生存方式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這些所謂的地下產業,全都是違法的,甚至傷天害理,但也正因為如此,隱藏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暴利。
李玄瞥了一眼身旁的安康公主,發現她的一張小臉上已經布滿了寒霜。
李玄知道,安康公主看到這些產業只怕也無法保持淡定,趕緊先岔開了話題。
“小民子,接手這些產業的過程中,可有遇到任何阻力?”
朱仕民先是看了看安康公主,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但既然李玄發問,他當即作答道:“原本管理這些產業的金錢幫幫眾自然不會乖乖聽話,但他們沒有幫中支援,面對內務府的鎮壓也是無力反抗。”
“幾次立威之后,他們便不敢再和我們產生沖突,但在暗中還在使絆子。”
“后來發現絆不倒我們,還會斷了自己的腿之后,便徹底消停了下來。”
朱仕民說得輕描淡寫,但顯然接手時也有過不少事情。
可金錢幫的幫眾又怎么敵得過內務府的花衣太監們呢。
“以卵擊石。”
李玄搖搖頭,如此評價道。
接著,李玄又對這些地下產業詳細問了問朱仕民,得到了全方位的耐心解答。
金錢幫的地下產業利潤豐厚,尤其還是壟斷行業。
至少在京城,金錢幫就沒有任何有資格的競爭對手。
這么大一塊蛋糕就全都被金錢幫自己獨占了。
但朱仕民也提醒李玄,這些生意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好做。
金錢幫以前能壟斷,是因為給各方面都有了足夠的孝敬。
這塊大蛋糕并沒有全都進金錢幫自己的肚子里,而是其中的相當一部分全都送了出去。
這也是金錢幫能在京城滋潤的存在這么多年的主要原因。
別看金錢幫聲勢大,但他們也不過是給別人打工的而已,自己賺一份辛苦錢,養活那些茫茫多的幫眾。
大頭還是都叫那些有能力管他們的吃進了肚子里。
這一點,內務府現在也有些發愁。
畢竟,京城里的各個衙門可不是全聽他們的話的。
現在不過是偽裝成了金錢幫內部的勢力糾紛,這才拖延到了現在。
但倘若被人發現,這些產業已經不受金錢幫的控制,也沒有人再送孝敬了,恐怕那些個衙門就都要來“公正嚴明”的執行大興律法了。
內務府在宮里好使,到了宮外可就處處受人掣肘了。
尤其是在這官面上,多得是看他們這些花衣太監不爽的人,到時來個依法辦事,將會極其麻煩。
若是牽扯上永元帝,那將會更加麻煩,朝堂上又會掀起新一輪的攻訐。
“確實不好處理啊。”
李玄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雖說現在這些產業名義上在安康公主的名下,但實際管理是由內務府來做。
若是叫有心人發現了這其中的關系,永元帝的麻煩小不了。
這時,安康公主不快的說道:
“阿玄,這些都是害人的壞生意,我們不能做!”
“好好好,都聽你的!”李玄連連點頭,由于在思考其他問題,顯得有些敷衍。
“阿玄,我是認真的!”安康公主說罷,雙手按住貓頭,湊到了自己的跟前。
“你別著急啊,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李玄眨巴眨巴無辜的大眼睛。
見李玄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安康公主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感覺到安康公主沒有松手的意思,反倒揉搓起了自己的小腦袋瓜,李玄索性也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繼續思考。
“繼續孝敬那些個衙門是不可能的,只有別人孝敬小貓咪,哪有小貓咪去孝敬別人的道理。”
“既然如此,就得把這些產業洗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李玄的眼珠滴溜溜的亂轉,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好一陣之后,他才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緒,這才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容。
“好像這個樣子就能搞定呢。”
“具體的細節還得慢慢來。”
李玄當即拍拍桌面,讓安康公主和朱仕民都過來一些,接著在桌面上揮毫自己的大計。
過了許久,看完了李玄的計劃之后,安康公主和朱仕民的表情都顯得有些古怪。
“阿玄,你這能行嗎?”
“還有你這新幫派的名字……”
“聽著有點大逆不道的意思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起義造反了。”
安康公主的一張小臉上,滿是對李玄這個主意的懷疑。
“哎呀,試試嘛,或許成了呢?”
也不知道李玄是在說自己的計劃,還是在說讓安康公主造反。
“小民子,看如何?”
接著,李玄又問向了一旁的朱仕民。
朱仕民沉吟良久,這才斟酌好了語氣說道:
“大人,此事事關重大,小民子不敢逾矩,還需上報內務府決斷。”
其實,朱仕民有權利對金錢幫的地下產業做出任何的決策,只不過李玄的計劃,朱仕民實在不敢自己拿主意,只好這么說。
“好吧好吧,你記得盡快向上稟報,我們好開始實施計劃。”
不管安康公主和朱仕民怎么想,反正李玄對自己的計劃是充滿了期待。
京城百姓們發現,最近自己的日子太平了許多。
原本每日游手好閑,在街上勒索敲詐的金錢幫幫眾不知是遭了報應,還是挨了雷劈,竟然不怎么出來礙人眼了。
這對老實本分的百姓們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但可惜的是,大家發現好事并沒有長久。
街上又開始出現了那些惡形惡狀的大漢們的身影,而且三五成群,讓人不敢上前接近。
大家都很清楚,離這些人太近會發生什么。
但是,你不靠近這些人,這些人還是會來找你茬的。
“嘿那老頭!”
“背著什么呢,這么大一個麻袋都裝的鼓鼓囊囊的。”
“還敢這么招搖過市,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識相的,趕緊給我把麻袋放下,否則別怪爺爺們不客氣!”
說罷,幾個大漢當即圍上上去,直接將扛麻袋的老頭給堵了個水泄不通。
老頭皮膚黝黑,身形佝僂,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
他在這條街上扛了好幾年的米,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遇上這種事。
平日里,這些人不是找小姑娘調戲,就是找有錢的攤主勒索。
他一個要錢沒錢的糟老頭子,也不知道這群大漢圖他什么。
扛麻袋的老頭嚇得話也說不出來,就那么愣在原地,仰著頭看著面前的攔路的大漢,腦子一片空白。
“老頭,爺爺說話不好使是不是?”
“我叫你把麻袋給我放下,聽沒聽見?”
為首的大漢惡狠狠的說道。
但見老頭還是愣愣的看著自己,一動不動,為首的大漢不禁摸著腦袋疑惑道:“這老頭怕不是聾了?”
“來,哥幾個把麻袋給我卸下來!”
大漢一揮手,他的那些同黨就動起手來,去搶老頭的大麻袋。
扛麻袋的老頭當即反應過來,死死的抓住麻袋,怎么也不肯松手,嘴里討饒道:
“大爺們老命,小老兒就是給前面米鋪扛米袋子的,這里面都是糟糠,不值幾個錢,還請大爺們高抬貴手啊!”
老頭聲淚俱下的哭訴,只求他們不搶自己背來的貨。
他背這些糟糠本就不賺多少錢,若是在街上被搶了一麻袋,只怕今天都要白干了。
“老頭不聾,那剛才還敢跟我們裝聽不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聽老頭這么說,大漢們搶的更厲害了。
但這些大漢下手倒也有分寸,只奔著麻袋使勁,倒是沒去碰老頭。
估計也是怕惹出人命,給自己惹得一身騷。
路上其他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甚至有些人都開始默默收攤,準備先避避風頭再說。
至于上來給老頭幫忙,那就算了吧。
這些大漢他們都面熟的很,就是前幾日在街上游手好閑的金錢幫幫眾。
今日,這些人也不知發的什么瘋,還騷氣的都帶了一條紅巾在脖子上,整齊一致。
老頭終究是沒有守住自己背上的麻袋,感到渾身一松的同時,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委屈。
你說他這好好的,怎么就遭了如此無妄之災。
他今天的活本來都要干完了,結果這一下子就全白干了。
老頭悲苦不已,但他這個年紀已經干巴的流不出眼淚,只能將受的苦全往肚子里咽。
老頭看著為首的大漢,欣喜的將麻袋一甩,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是茫然的看了幾眼,最后默默的低下頭,準備爬起來,去給東家賠錢。
他正費力的撐地,結果身體被人一帶,直接從地上提了起來。
老頭一愣,發現自己竟然被大漢們架了起來。
“老頭,給大爺們說清楚,你這一袋米原本是要送去哪里的?”
老頭聽了頓時一驚,沒想到這些人搶了他的米還不罷休,還要去勒索米鋪。
“你們,你們想干什么!”
老頭驚懼道。
“桀桀桀……”
幾個大漢頓時桀桀怪笑,囂張不已。
“老頭,爺爺們自然是要幫你一把了。”
“別說廢話,趕緊帶路!”
老頭被人架著,也不敢反抗,老老實實給他們帶路。
大漢們扛著麻袋,架著老頭,招搖過市,很快就來到了米鋪。
米鋪的老板早就聽說出了事,正要關門,結果還是沒趕上。
“唉,老板。”
“大白天的你關什么門?”
“是不是不歡迎我們啊?”
為首扛著麻袋的大漢,語氣不善的問道。
其他大漢也跟著“嗯?嗯?”了起來,給米鋪老板嚇得腿直打哆嗦。
“不敢不敢,只是家里有些急事,得回去一趟。”
米鋪老板硬著頭皮答道,還偷偷瞪了一眼被大漢們架著的老頭。
老頭被東家一瞪,也只得無奈的聳了聳肩。
“哼,不敢最好!”
為首的大漢說著,將背上一袋米扔到米鋪跟前。
他抬頭看了看米鋪還有二樓,便陰仄仄的問道:
“這袋米要扛幾樓?”
“不用不用,放這就行!”米鋪老板慌忙答道,他哪敢讓這群大漢進自己的店。
見米鋪老板這么說,為首的大漢點點頭,然后給身后的小弟們使了個眼色。
小弟們當即將老頭也松開,推進了米鋪。
只不過老頭嚇得手軟腳軟,一下子就跌進了米鋪老板的懷里,小鳥依人的依偎其中。
“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要搬啊?”
為首的大漢不懷好意的對米鋪老板問道。
米鋪老板當即跟撥浪鼓似的搖起頭來:
“沒有了,沒有了。”
“好好好……”為首的大漢一連說了幾個“好”,手指頭對著米鋪老板和扛麻袋的老頭點個不停。
“兄弟們!”
大漢突然一喝,他和小弟們齊齊上前,站成一排,堵住了米鋪的門面。
米鋪老板和扛麻袋的老頭同時心中一緊,不禁抱得更緊。
只聽一聲整齊一致的聲音響起,這群惡漢驟然立正,右手五指并攏,手掌和小臂呈直線,自下至上經胸前高舉頭上約一拳的高度,動作自然流暢,掌心朝向左前下方。
“時刻準備著!”
惡漢們轟然齊喊,給周邊的眾人都齊齊嚇得一哆嗦。
沉默了片刻,惡漢們轉身離開,湊在一起嘻嘻哈哈。
“大哥,算上今天,您下一次小隊長的評選是不是就穩了?”
“到時候您就是一道杠了啊!”
“唉,謙虛謙虛點,沒個準的事兒,不要瞎說。”
一眾惡漢們笑鬧著離開,竟是沒有再找其他人的麻煩。
其他人戰戰兢兢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這些人搞的什么名堂。
米鋪老板哆嗦著對懷里的老頭問道:“他們,他們讓我準備什么?”
“是不是在警告我什么?”
被緊緊抱在懷里的老頭茫然搖頭。
他只知道自己今天的工錢好像是保住了。
不遠處的茶樓,一間雅間的窗戶大開著,里面的客人正看著街上發生的一幕。
安康公主愁的一張小臉皺皺巴巴的。
“阿玄,這個紅巾隊總隊長要不給你來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