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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怎么不吱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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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1章怎么不吱聲了?

  “奴婢不敢!”

  八個大太監齊聲惶恐作答,紛紛取出了一模一樣的血字布帛,高舉過頭,腦袋直接貼在地上。

  “圣上明察,段圭叛上作亂,罪不容誅!”

  這些大太監個頂個兒的都是人精。

  傳言中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永元帝,此時正好端端的坐在他們的面前。

  再加上昨夜宮里的動靜,只怕那段圭已經是沒了。

  既然如此,在場的這八個大太監誰還敢和段圭扯上關系?

  當然是一個爭先恐后的和那亂臣賊子劃清界線。

  永元帝看著一眾大太監的反應,冷冷一笑。

  段圭這事是謀反,可不是他們平日里的勾心斗角。

  “此外還供出同黨七人。”

  可誰都不敢和王喜的目光對上,趕忙低下頭。

  “趙奉借機發言,剪除異己,其心可誅!”

  “趙奉,查得如何了?”

  到了甘露殿,見到其他幾個大太監,但卻唯獨不見作為當事人的段圭和趙奉。

  趙奉送上了一份所謂的“供詞”。

  魏成吉也跪在其中,腦門上不斷有冷汗淌下。

  目光瞥到木盒里的人頭,跪在地上的八個大太監一個個汗流浹背。

  “你們當真都是‘冤枉’的嗎?”

  不久之后,甘露殿中又有一人覲見,正是趙奉。

  “望圣上務必還吾等一個公道啊!”

  眾人頓時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籠罩全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段圭死了!?”

  永元帝的掌燈太監王喜站在一旁,目光掃視著一眾大太監。

  王喜上前接過了趙奉手上的供詞,然后呈給永元帝查看。

  甘露殿內亂哄哄起來,一道威嚴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其他大太監們的心也是跟著提了起來。

  “好大的胃口!”

  “肅靜!”

  永元帝看著這份供詞,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永元帝的目光含著戲謔之色。

  若真是叫趙奉誣陷成功,他們幾個可就真的都要腦袋搬家了。

  “段圭認罪供詞在此,請陛下過目。”

  原本還聒噪不已的八個大太監,此時都不敢吱聲了。

  永元帝開口問道。

  他們這里總共就有八個人,趙奉一口氣就要吃了七個。

  他之前收到這份血字布帛,才剛看清上面寫的什么,就被帶到了甘露殿。

  大太監們一個個急得哭爹喊娘起來。

  “趙奉送上來的這份供詞里,有七人是段圭的同謀,還有一人跟此事無關。”

  他猜,應該是段圭。

  “逆賊段圭已認罪伏誅。”

  “你們都說你們是冤枉的。”

  “那么,朕再問你們一遍。”

  頃刻間,甘露殿內落針可聞。

  而其他的大太監聽了趙奉的話,不禁沉默了片刻,以為是他們聽錯了。

  王喜那并不高大的身形,此時在他們眼中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動。

  猜測是一回事,親眼見證又是一回事。

  此外,趙奉還捧來了一個裝著人頭的木盒。

  魏成吉當即明白,恐怕這當事人中,有一個肯定是回不來了。

  其他的大太監一個個都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趙奉,嘴上趕緊駁斥道:

  “圣上,奴婢冤枉啊!”

  永元帝不說,他們哪里知道自己到底是那七個同謀之一,還是那唯一的無辜者。

  冷汗無聲的滴落在光滑的石磚上。

  甘露殿內的沉默持續了片刻,永元帝才重新開口道:

  “看來你們也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啊。”

  “既然如此,便配合內務府好好調查一番,洗刷各自身上的冤屈吧。”

  “趙奉,若有人抗拒配合調查,以段圭同罪處置。”

  看著眼前木盒里的人頭,八個大太監齊齊咽了口吐沫。

  “汝等可有異議?”

  永元帝很是民主的問道。

  “陛下圣明,奴婢感激不盡!”

  不管是愿意還是不愿意,八個大太監齊聲高呼。

  “好了,都下去吧。”

  永元帝揮揮手,沒有了繼續談論此事的興趣。

  九位大太監恭敬的退出了甘露殿。

  到了外邊,他們便涇渭分明的站成兩邊。

  “趙總管屢建奇功,當真是可喜可賀了。”

  幾個大太監陰陽怪氣了幾句之后,便直接拂袖離去。

  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現在給趙奉好臉,祈求他手下留情,那是伸出臉去接人家的巴掌。

  趙奉是什么人,他們同為大太監自然是最為清楚的。

  “幾位,慢走。”

  “這些時日,趙某可要多叨擾了。”

  趙奉笑呵呵的說道。

  就在其他大太監離開時,趙奉有突然喊住了魏成吉。

  “阿吉。”

  魏成吉站住了腳步。

  其他大太監們雖然仍舊在往外走,但腳步卻齊齊慢了下來,留意著身后的動靜。

  魏成吉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趙奉,等待他的下文。

  趙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用不輕不重的聲音說道:

  “那一個名額可是我專門為你留下的,務必要把握住啊。”

  魏成吉當即面色一變。

  他驟然轉身,感到那幾道離去的身影都沖著自己傳來了清晰的殺意。

  “你他娘的!”

  魏成吉氣得直咬牙,瞪著趙奉直罵娘。

  “殿前肅靜,不要驚擾了陛下。”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還是宮中的大太監,別總是這么沒素質。”

  趙奉教訓魏成吉兩句,背著手悠哉離去。

  魏成吉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好容易才重新恢復平靜。

  之前,他勾搭上趙奉的事情就在宮里謠傳許久,而今天算是徹底坐實了。

  魏成吉知道,趙奉絕對不只是說說而已。

  這一次調查中,肯定會故意無視自己,然后重壓其他七人。

  到時候,魏成吉說什么也不好使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魏成吉現在也沒得選。

  剛出了段圭的事情,魏成吉除了和趙奉配合以外,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保全自身。

  趙奉雖說是內務府總管,而且還有陛下圣諭,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搞掉這么多大太監。

  段圭的同謀可能會有,但絕不可能是七個。

  算上已死的段圭,若真有七個同謀,那就是十個大太監里反了整整八個。

  真反了這么多個,恐怕昨晚就真的變天了。

  誰都知道,這是趙奉的憑空捏造的話語,為的就是借此調查其他大太監。

  能查到段圭的同謀,那自然是最好,還能接著立功。

  查不到的話,那趙奉就有操作的空間了。

  至于永元帝會縱容到何種程度,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唉――”

  魏成吉長嘆一聲。

  “沒想到年輕時被他壓了一頭不說,老了都快要被收下當狗了。”

  另一邊。

  李玄先是帶著鄧為先去了一趟景陽宮,讓鄧為先給玉兒報個平安。

  姐弟倆見了面,玉兒總算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了。

  可擔心了一天,玉兒的眼淚卻是一時半會兒的止不住,抱著弟弟上上下下的檢查好幾回,生怕他哪里磕著碰著了。

  鄧為先沒有將他今天差點被人殺死的經歷說出來,只是說自己萬事都好,只是因為昨晚的事情,也無法離開伴月院太久,匆匆跟玉兒報個平安,然后對安康公主行禮之后,就馬上離開了景陽宮。

  李玄自然是得把他送回去。

  雖說有一隊花衣太監保護鄧為先,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直到把鄧為先送回了伴月院,李玄才放下心來。

  因為此時的伴月院被嚴密的封鎖住了,除了禁軍守護以外,還有不少花衣太監。

  看來是趙奉又把人手派了回來。

  估摸著是昨晚對付段圭一脈的人時,內務府人手不夠,這才臨時撤走了伴月院的守衛力量。

  而那兩個玄衣太監正是抓住了這個空隙,才把鄧為先從里面騙了出來。

  “不知道那兩個玄衣太監的底細查出來沒有?”

  景陽宮的守備力量倒是一直沒有動,這也是李玄敢出來溜達的原因。

  否則,現在宮里這么亂,李玄還真有些不太放心只留兩個丫頭在家里。

  可現在的景陽宮有三隊花衣太監守護,尋常人應該是無法突破這樣的守衛力量。

  更主要的是,兩個丫頭跟昨夜的事情也扯不上關系。

  而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找到宮里藏著的另外的老鼠。

  鄧為先被追殺,應該也是為了殺人滅口。

  只不過如今那兩個玄衣太監被抓,只怕對方也提起了警惕,不容易被查到了。

  李玄徑直奔著內務府而去,很快就循著氣息找到了尚總管。

  尚總管昨晚似乎忙了許久,此時正在大廳坐著閉目養神。

  他察覺到李玄的到來,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阿玄,小鄧子送回去了?”

  李玄點點頭,接著問起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那兩個玄衣太監的底細查到了嗎?”

  尚總管搖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已經都死了。”

  李玄一驚:“怎么會?”

  “他們提前服下了毒藥,沒有按時回去,直接毒發在內務府的監牢里。”

  “他們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他們自己的,身份倒是查出來了,都是剛出侍監院不到一年的小黃衣,一個在段圭手下任職,一個在延趣殿任職。”

  “在宮里無親無故,存在感低的異常,顯然是帶著任務入宮的。”

  尚總管搖搖頭,顯然對這些調查結果并不滿意。

  “延趣殿?跟魏成吉有關系?”

  李玄好奇的問道。

  尚總管不禁笑著說道:“魏成吉那小子腦子雖然不大靈光,但還沒傻到這個地步。”

  接著,尚總管的表情認真一分,繼續說道:“我原以為另外的那只老鼠一定是宮里的人,可現在看來就有些不一定了。”

  “那兩個玄衣太監的安排,宮外的人也可以做到,而且更加方便。”

  李玄聽到尚總管的一番分析,不禁感到為難起來。

  “那這另外一只老鼠的線索豈不是斷了?”

  “阿玄不必擔心,還有很多可查的細節。這偷來的衣服,服下的毒藥,兩個人入宮一年期間接觸的人,都是切入點,只不過這些都需要時間去查。”尚總管不緊不慢的說道。

  被他老人家這么一說,李玄原本急躁的心情頓時安心不少。

  “對了,阿玄。”

  “我這正好有一個適合的任務。”

  “你看有沒有興趣?”

  尚總管說著,讓李玄附耳過來。

  李玄認真聆聽一番,之后便點了點頭。

  這事兒對李玄來說不難,只是有一件事他還沒來得及跟尚總管說:

  “對了,那個必勒格有點東西的。”

  李玄接著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還將自己的猜測附上。

  “能感知到你的注視?”

  尚總管眉頭一皺。

  “阿玄,你的陰陽真氣,從氣息上是絕對無法感知的。”

  “因為陰陽真氣本就是組成天地五行的基本力量,任何人感知你的偽裝,都和感知天地無異。”

  “我想,你的猜測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這世上總有各種能人異士,必勒格能感知你的目光也不是不可能。”

  “這種人一般來說,都是天資不俗之輩。”

  “必勒格,倒是一個有趣的人。”

  尚總管微微瞇眼,重視起了必勒格的存在。

  原本,尚總管對于這個大漠使節團的領隊并沒有太多的印象。

  此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但現在看,必勒格恐怕是有真才實干的。

  至少,修為上應該不會太差。

  跟尚總管匯報完了情況,李玄就告辭離開,出了皇宮重新回到大漠館。

  大漠館內,李玄感知不到必勒格的存在,巴特爾和蒙恩的氣息也是如此。

  “記得昨晚他們說要準備第一輪和談來著。”

  “大早上出門,現在都還沒回來嗎?”

  李玄看了看天色,再過一個時辰太陽可就要下山了。

  “聚會那么嗨,真有心思好好工作?”

  而且大漠使節團這一次本就不是為了和談來的,他們的真實目的,李玄很清楚。

  等到日暮時分,李玄才遠遠的察覺到了必勒格的氣息,在他的身旁,巴特爾和蒙恩也都在。

  李玄立即閉上眼睛,改為用感知去“看”。

  必勒格等人回來時心情不錯,似乎“假和談”取得了不小的進度。

  今晚,大漠館內沒有再開宴會,難得安靜了起來。

  必勒格帶著巴特爾和蒙恩兩人,在之前招待王宗宇的房間內用膳,竟是談論起了昨晚皇宮里的騷亂。

  李玄原本以為能聽到什么機密,結果這三個家伙竟然不知情一般互相談論著,言辭中還關心起了永元帝的安危,希望他沒有事,不要耽誤了兩國此次的和談。

  聽到這里,李玄哪還不清楚這些話都是專門說給他聽的。

  “這王八犢子,是之前察覺到有人監視,現在還在小心謹慎的演戲是嗎?”

  李玄感覺到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見三個人胡扯個沒完,李玄也失去了耐性。

  “既然小心到這個程度,也就沒有必要再等了。”

  李玄當即按照尚總管的要求,從帝鴻骨戒內拿出了一枚響箭,接著毫不避諱的在必勒格等人頭頂的屋檐上拉響。

  咻――

  響箭帶著刺耳的銳響升入空中。

  李玄腳下的房間內,對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而在李玄的感知范圍內,四方館內涌進了無數官差,其中還有花衣太監帶隊。

  不一會兒的功夫,大漠館四周就被團團圍住,圍了個水泄不通。

  必勒格等人走出了房間,已然是聽到了外界的騷亂。

  但三人都是抬頭看天,表情輕松。

  必勒格的臉上更是噙著淡淡的笑容。

  可就在此時,遠處的李玄突然眼睛一瞪。

  必勒格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

  蒙恩察覺到必勒格的表情異常,當即問道:

  “師父,您怎么了?”

  必勒格面色凝重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李玄看到必勒格的反應和尚總管所預料的一樣,便點點頭離開。

  他雖然不明白尚總管讓他這么做的原因,但看起來必勒格的臉色倒是難看了不少。

  李玄的心思倒也簡單。

  必勒格不爽,他就爽了。

  李玄腳步輕快的回去復命。

  而還在大漠館的必勒格環視四周,終究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無時無刻都在盯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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