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對于凡人的了解極為有限，之所以講述這些事，只是擔心人間的戰火燒到自己身上而已。
之前的封神之戰實在是可怕，闡教、截教還能在大劫里露個名字，他們這種小門小派的仙人，說不定大能之士的一道法訣，就全家消消樂了，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在他們看來，人間可以打仗，但千萬別影響到自己。
他們對于凡人的政體和未來發展方向一陣點評，從始至終一直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小五聽得直撇嘴，這幫仙人完全就是胡說八道，哪怕自己不懂人間的運行方式，也知道鄧家那不知道該叫她什么的后裔不會把皇位拱手讓給勞什子的大漢秦王。
漢朝的國運確實是衰退了，但還沒降到最低點，更沒到禪讓的地步。
她認真聽這幾個路人聊天的時候，圓霄已經“咚咚咚”地喝了好幾壺仙茶，并把自己面前的紅豆糕吃了個干干凈凈。
胖妞一樣的圓霄嘖嘖嘴，有點不太滿意，這茶水檔次太低，紅豆糕倒是挺好吃的，只是吃完后，她覺得自己更餓了，此時她就打量眼前的桌子，這桌子好像是竹子做的 小五推了她一把，并做了一個口型讓她認真聽，圓霄一腦袋問號，連忙擦掉自己的口水，自己可是云霄的大弟子，把人家的桌子吃了，這像話嗎？
忍住，一定要忍住！
小五沖那邊閑聊的仙人努努嘴，她強行把興趣從桌子轉移回竊聽當中。
可能是變形術不過關，聽著聽著，人族耳朵消失，食鐵獸的小圓耳朵再次出現，小五齜牙咧嘴的一陣指，她連忙緊閉雙眼，重新掐訣念咒，才把耳朵恢復到常人的模樣。
小插曲過后，兩人豎起耳朵聽，那位年長仙人已經講到了重點。
這事關系到小五和圓霄的任務，她們聽得極為認真。
年長仙人說道：“這次海上生明月，秘境即將開啟，我等福緣不低，幸甚，幸甚啊。”
一旁的年輕弟子很好奇，用手指蘸著茶水，寫了一個字，問道：“火師叔，是哪個升？是海面上升起一輪圓月嗎？”
火師叔臉龐微微變色，糾正了年輕弟子的錯誤，就是“生”，而不是“升”。
幾個弟子都極為詫異。
“大海里‘生’出一輪圓月？師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給我們講講吧！”
火師叔似乎很喜歡賣弄自己的學識，矜持了稍許，就開始講起這段秘辛。
“此事在蓬萊仙島內知道緣由的宗門也不多，實在是過于古老，不過本門祖師曾經在年幼時救過一位極為年邁的妖族，不但獲得了仙緣，更傳遞下來這段久遠的往事。”
此時就連小五和圓霄也聚精會神地聽，生怕漏掉一點。火師叔語氣里全是追憶，就好像他親自經歷過一樣。
“那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上古年代，當時還是妖族占據天庭的時候。”
“啊？怎會如此？”
幾個年輕弟子都表示不可思議，就好像天頂星人在自家門口賣茶葉蛋一樣荒誕。
他們完全無法理解妖族怎么會和天庭畫上等號。
火師叔等他們驚訝完，才繼續說道：“那個時候天庭確實是被妖族占據.當時的妖族氣運極為旺盛，就像現在的人族一樣，但是突然有一天.”
他挺有講故事的天賦，抑揚頓挫，語氣陡然抬升，并滿臉陰沉地指向頭頂：“一輪奇怪的月亮出現在洪荒世界，月中傳來直指大道的囈語，那是真正的大道之音，可惜，洪荒根本就無人能聽懂其中的內容，強行去聽，九成九的仙人都瘋了，這其中妖族瘋的最多。”
年輕弟子對于修仙還有著不小的憧憬，滿腦子都是機緣、奇遇之類的想法，此時就問道：“師叔，這囈語來自何處？”
火師叔搖頭：“囈語或許來自天外，或許來自別的什么地方，沒人知道囈語持續了很長很長時間，在漫長的時間中，妖族也有了一些全新發現，他們發現只要不直視月亮，自身受到的影響就會相對較小，他們不想放棄機緣，又不想變成瘋子，怎么辦？他們挖出了自己的雙眼。”
“啊？！”年輕弟子和偷聽的小五、圓霄都嚇了一跳，真是狠啊。
一想到是妖族，又覺得有點合理，在洪荒，妖族就是野蠻、嗜血的代名詞，和玄門、道門談玄論道的作風截然不同。
火師叔繼續說道：“那些妖族稱自己失去雙眼后，看到了真正的大道，他們稱呼囈語的源頭為大主母，稱呼自己為暝士，他們也順勢立下教統，稱為暝教，他們的教義里認為洪荒的仙人全是睜眼瞎，全都處于黑暗當中，只有他們那里才是真正的光明。”
這話說得，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子邪氣，幾個年輕弟子強自裝作不在意：“師叔，那后來呢？”
“后來啊？據說大主母的囈語足足持續了三千年，暝教在這三千年時間里獲得了巨大提升，他們掌握了一定的空間手段，暗中開辟了一處隱秘空間，他們從囈語里獲得了一個名叫里世界的稱呼，之后就把自身教統傳承藏在這個里世界里。”
涉及到空間、時間的就沒有弱者，年輕弟子的擔憂消退了大半，又變得期盼起來，要是能獲得這么強橫的能力，損失一雙眼睛倒也不算太虧。
小五“哼”了一聲，什么亂七八糟的大主母？洪荒沒人比自己的壞爸爸更懂空間之道！
不過她轉念一想，還是有點擔心，自家壞爸爸修行的時間太短，這個什么見鬼的暝教從上古時代存在至今，那得修行多少年啊？不會是壞爸爸的阻道之敵吧？
她咬著下嘴唇，自己要是能親自過去看看就好了，可惜云霄姐姐只讓她在蓬萊偵查，不允許她去別的地方，這是死命令，圓霄就是來監督她的，她現在和瓊霄、碧霄一樣，也很怕這個大姐生氣，萬萬不敢陽奉陰違。
她笑得很溫和：“小圓子？”
圓霄是看著她從小嬰兒長成妙齡少女的，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大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絕對不會讓你去那個什么暝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