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夏天的時候,李野看到那個殷文恪騎了一輛進口的水車,心里燃起了曾經的“追風夢想”,
然后他就跟老娘傅桂茹說了聲,讓她給搞幾輛摩托車,結果傅桂茹或許是因為安全原因,滿口答應就是不給辦事兒,
李野有些不甘心,就跟李大勇提了一嘴,因為昌北機械公司是港資主導的合資單位,有進口機動車的條件。
結果還是兄弟給力,趁著過年就給弄過來了。
“來來來,兄弟們搭把手幫忙卸車.”
李野一聲招呼,一群人就都跑了過來,不止是王堅強、郝健、靳鵬、裴文聰這些男人,就是像裴文慧、黃素文這種小媳婦兒也過來伸手幫忙。
現在的女子都樸實,不像幾十年后的那些小仙女,一邊舉著手機錄視頻,一邊“快幫忙啊快幫忙啊”的大聲呼喊,自己卻躲的遠遠的一根手指頭都不往上湊。
眾人也不管身上穿的衣服不適合勞作,七手八腳的把五個木箱子給卸下來,
然后當場就開始拆,都沒怎么用工具,就手腳并用的把五輛摩托車給拆出來了。
誰讓男人都喜歡機車呢?猴急唄!
“這車我認識,寶馬嘛!”
“嗯嗯嗯,那這輛車是什么?”
“這輛車你不認識啊.這輛車是外國牌子啊.”
“哈哈哈哈”
殷文恪騎的那輛水車,是海外的舊款,而李大勇給兄弟幾個送新年禮物當然不能是舊款,
最新款的大排量摩托車,就跟當初的李忠發喜歡三八大蓋歪把子一樣,是個男人都喜歡。
“有油嗎?騎一圈試試?”
“試試就試試”
兄弟幾個圍著幾輛摩托車指指點點,很快就躍躍欲試。
但是李野剛選中了一輛寶馬,準備招呼文樂渝上來摟摟自己的小腰,卻被一個人給搶了。
李開建根本都沒搭理李野,抬腿就跨了上去,打火掛擋就竄出去了。
“我去.又來?”
當初大舅哥文國華送了李野一輛“紅色大炮”,結果就便宜了李開建,現在兄弟李大勇送的禮物,又被這個便宜老爹給搶了熱乎,那么大人了怎么還跟小孩搶玩具呢?
而文樂渝拉著興奮的小兜兒,也笑的嘻嘻哈哈,還暗戳戳的教育閨女:“摩托車很危險,小孩兒不能騎”
小兜兒還一邊“嗚嗚嗚”的學著摩托車轟鳴聲,一邊咋呼道:“爸爸不是小孩兒,爸爸帶我騎”
“嗚”
靳鵬騎著摩托車折返了回來,停在了李野的面前:“走吧!帶你兜一圈兒。”
李野說道:“行,你先戴頭盔”
靳鵬鄙視的道:“你要怕摔干脆開汽車,戴頭盔騎摩托,一點都不帶勁兒”
八九十年代的馬路騎士真是十個九個不帶頭盔,好像戴上頭盔就遮掩了他們帥氣的容顏似的。
但李野還是老老實實的戴了頭盔,然后坐上了靳鵬的摩托車后座。
“嗡”
靳鵬還是八年前的那個靳鵬,騎個摩托車都沖勁兒十足。
不過兩人出去兜了幾公里之后,靳鵬卻把摩托車停在了路邊。
“小野,我聽說年前的時候,你和奶奶在三家集差點兒被人給截了?”
“是,一幫小崽子不學好,看到我的車是外地的牌子,就想訛我幾個錢,我也是操之過急了怎么,有人找你求情了?”
“求情?呵”
靳鵬點上一支煙,然后陰惻惻的笑道:“誰要是求情求到我門上來,我連他也活劈了”
“呵呵”
李野也笑了笑道:“小姑父已經在處理這件事了,國內可不是國外,以暴制暴是不可取的.”
“不可取?”
靳鵬看著李野說道:“小野,你最近太大意了,我聽王強東說,你這兩年都是獨來獨往,這是不行的,
去年我帶的一個小伙回家探親,路上差點兒就吃了虧,現在的國內并不太平.”
“小野,當年是你把咱們聚在一起的,以后咱們幾個人還得指望你,你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李野忍不住的笑了,聽靳鵬的意思,好像應了幾十年后的一句流行語。
這個家要是沒了我,那就得散啊!
看看現在的郝健,已經是國內知名企業家,如果沒了李野,他會不會單飛?
李大勇已經是豪門女婿,如果沒了李野,誰又能制得住他?
就是靳鵬,也是“野性難馴”的主兒,沒有了李野,他都不知道浪成什么樣兒。
所以現在的李野,必須萬無一失。
李野吐了口氣,說道:“我這幾天也在琢磨這件事,尋思著過幾天就問問王強東,不過他現在已經是經理了,再給我當保鏢也未必愿意.”
靳鵬把頭一揚:“他給你當保鏢也不夠格啊!他就是個司機的水平”
李野瞥了瞥靳鵬,笑著道:“那鵬哥你有什么合適的人選嗎?”
靳鵬鄭重的點點頭道:“我確實想給你推薦兩個人,都是咱們縣的,一個是退伍兵出身,一個是洪叔的遠房親戚,”
“他倆要論狠辣,未必是最好的,但是警惕心和果斷性絕對出眾,另外品性也好,前年的時候我們在布拉格遇到了事情,他們一點都不退縮,絕對不是孬種,
更重要的是他們這兩年都結婚有了老婆孩子,剛好想要回國內生活,但他們不想閑著,也不是做買賣的性格,就想讓我給他們安排個活兒.”
李野想了想道:“那改天你讓他們過來我看看,只要性格踏實,家庭可靠就問題不大,”
靳鵬立刻打包票道:“那肯定可靠,他們都是父母雙全爺爺奶奶健在,都關聯著一大家子人呢!”
做保鏢的,其實比較忌諱孤家寡人,因為他沒有牽掛,另外也忌諱好勇斗狠,避免危險才是正解。
那些整天出去幫老板干架的不是保鏢,而是打手,區別大了去了。
解決了李野的事情,靳鵬跨上摩托就要再飚一圈,
但是李野卻拉住他,輕輕的問道:“鵬哥,這幾年你在北邊受苦.心里委屈嗎?”
靳鵬剛才都說了,在布拉格遇到了事情,那么可想而知他這些年在外面過的是什么日子。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紅色旗幟已經到了最后的時刻,各種妖魔鬼怪還能少了?
但是靳鵬卻笑呵呵的道:“小野,你為什么會認為我應該委屈呢?”
李野反問道:“你不委屈嗎?郝健現在是大老板,李大勇也是大富翁的女婿,只有你在外面受苦.”
靳鵬伸手習慣性的抹了抹自己的頭皮,嬉笑著說道:“我這些年學會了一句文縐縐的話——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別人喜歡的生活,我不喜歡,我現在的生活,我真的很喜歡我這些年在蘇俄和歐洲那邊跑,真的就跟跑江湖一樣,痛快”
靳鵬說了很多感慨的話,
說完了之后,他忽然問了李野一句:“小野,前年的時候,你跟我說北邊可能也就還有三五年的命,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該干什么?”
李野沉默了片刻后說道:“保證自己的安全,跟著國家的意志走。”
“懂了,利國利民。”
靳鵬打了個響指,表示自己完全明白,畢竟在八年前的時候,李野就在鵬城的旅館里跟他們說過這個。
看到靳鵬如此豁達,李野也是感慨萬分。
他當初安排靳鵬去蘇俄,是布了一招先手,等待著北邊紅旗墜落的那一天。
而靳鵬這幾年也一直按照李野的計劃,在蘇鵝那邊做生意,交朋友,提前接觸某些有價值的目標,默默的等待著一個誰也不確定的時刻到來。
說的難聽一點,靳鵬的行為如果讓某些人知道了,是很危險的。
但是一鯨落萬物生,這種機會說是百年難遇都不夸張。
你想發財,又不搶占先機,難不成以后要黃雀在后,靠搶別人的買賣發財?
嘶,好像有些人就是那么干的。
要不然這個家,還得指望李野來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