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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維只是笑了笑,沒接呂慈的話茬,他走到穿衣鏡前,整理了一下領口。
說實話,穿上這身行頭,確實沒有半點出家人的樣子。
田晉中繞著張之維轉了兩圈,嘖嘖稱奇:
“師兄,您這身打扮……我還是第一次見啊,你要是穿著這身衣服走在大街上,我都不一定認得出你來,說起來,你這身行頭,可別被師父看到了,不然他又要說咱們天師府的風氣被你帶壞了。”
張之維說道:“你管住嘴,師父就肯定不知道了。”
“我肯定管得住,你自己就不好說了。”田晉中嘀咕道。
“都沒戲,誰不知道你倆是龍虎山數一數二的大嘴巴!”
王藹走過來,看著張之維說道,說道:“氣場,張師兄,您這氣場完全不同啊,我又想起了上次去遼東時的場景,我說,要不您以后別老穿道袍了,就穿這個吧。”
呂慈深以為然的點頭:“比唐門大老爺都更有范兒!”
“還是道袍穿著舒服!”張之維拉了拉領子:“這玩意兒偶爾穿一下就行了。”
談話間,三一門的幾個伴郎也換上了西服走了出來。
首先是被呂慈嘲諷為三一門散財童子的水云和長青兩人。
水云和長青本就身形修長,面容俊朗,此刻更顯挺拔精神,少了幾分出塵飄逸,多了幾分塵世的俊雅。
沒辦法,三一門人均顏值在線,穿什么都丑不到哪里去。
再然后就是李慕玄,或許是穿慣了寬松衣服,李慕玄有些不太習慣,調整了一下領帶,微微扯開了些領口。
雖然跟左門長修行的幾年,收斂了很多的性子,但他還是有幾分桀驁不馴的,穿上了西裝了之后,這種氣質更加凸顯。
這差不多就是陸瑾的伴郎團了,水云、長青、李慕玄、呂慈、張之維、王藹幾人。
見水云、長青、李慕玄換好西裝出來,陸瑾連忙上前贊嘆道:
“好家伙!人靠衣裳馬靠鞍!水云師兄,長青師兄,慕玄師弟,你們這一捯飭,簡直是翩翩佳公子!”
水云和長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一下領帶。
水云笑道:“陸師弟就別取笑我們了,這洋裝穿著是挺精神,就是有點拘束,不如道袍寬大自在。”
長青也點頭附和:“確實,感覺手腳都有些放不開了。不過為了陸師弟你的大喜日子,拘束點也值得!”
李慕玄則沒理會陸瑾的夸贊,看了一眼宛如黑道總把頭的張之維,又看了看陸瑾,打趣道:
“陸師兄,你這婚禮的排面,現在可是夠硬啊,小天師給你當伴郎,這事傳出去,夠江湖上說個十年八年的了。”
“師弟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是何德何能……”陸瑾嘴上謙虛著,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這時,呂慈看了一眼李慕玄,注意到他的,笑道:
“李慕玄,你這領帶……是打算一會兒去跟人打架的時候方便扯開嗎?”
李慕玄嘿嘿一笑,渾不在意:“呂兄懂我!這玩意兒勒著脖子實在不自在,還是咱們寬袍大袖舒服。”
王藹在一旁樂和和地道:“舒服是舒服,但今天可是老陸的大日子,咱們得體面!你看張師兄,這不就適應得很好嘛!”
豐平也湊熱鬧道:“就是就是,我看你們都挺好的!就是……就是感覺怪怪的,好像一下子都不像修行中人了,倒像是要去參加什么洋人舞會一樣。”
他這話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陸瑾看著自己的伴郎團,抱手道:“大家都試過了,衣服都很合身!明天就是正日子了,到時候可就全仰仗諸位兄弟幫我撐場面了!”
張之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有我們在,保管讓你這新郎官風風光光,順順利利地把新娘子娶回家。”
隨后,眾人又聊了一些明日接親的細節后,才各自散去,為明日的大婚養精蓄銳。
第二天清晨,天還蒙蒙亮,陸家莊園便已張燈結彩,人聲鼎沸。
作為伴郎團的核心成員,張之維呂慈等人,早早地就和新郎官陸瑾匯合。
陸瑾穿著一身量身定制的華貴白色西裝,頭發梳得油光锃亮,可臉上卻寫滿了緊張和局促,一個勁地在原地踱步,嘴里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背些什么。
“老陸,你緊張個什么勁?不就是接個新娘子嗎?跟當年咱們闖龍潭虎穴比起來,這算個啥?”
呂慈扛著個鋤頭走出來說道。
他身上穿著西裝,但偏偏要配上這把鋤頭,顯得不倫不類,但配上他的整體氣質,卻又莫名的不違和。
“這能一樣嗎?”陸瑾擦了擦額頭的汗,甚至都沒注意呂慈把鋤頭都抗過來了:“打架我行,這個……我沒經驗啊!”
“沒經驗就對了,有經驗才麻煩呢!”張之維看向呂慈,道:“我說二璧,你扛個鋤頭干甚呢?”
呂慈說道:“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要認真修行,我剛練了一夜的鋤地功,扛著鋤頭出現,是合理的。”
王藹在旁邊勸道:“那你現在把那鋤頭放下,扛著這玩意像什么話?”
“這是我修行的法器,怎么能放下?”呂慈把鋤頭往地上一杵,理直氣壯。
這時,陸瑾也注意到他肩膀上的鋤頭,沒好氣道:
“二璧,你真要扛著鋤頭去?”
“這叫戰略威懾,你懂什么啊?到時候誰敢為難咱們,打死不開門,老子就一鋤頭挖上去!”呂慈信心滿滿的說道:“我參加的婚禮多,我有經驗。”
“你那個鋤頭頂什么事啊,還得看著個!”
王藹掏出了一沓厚厚的紅包,道:“放心吧老陸,有咱們在,到時候,我這紅包一撒,保證讓你順順利利抱得美人歸。”
交談間,吉時已到。
一支由十幾輛嶄新福特轎車組成的車隊,在門口一字排開,車頭都扎著鮮艷的紅綢花,氣派非凡。
陸瑾一身筆挺白色西裝,胸前別著紅花,精神抖擻,在一眾同樣西裝革履的伴郎簇擁下,登上了頭車。
車隊緩緩啟動,駛出陸府,朝著新娘林家所在的城東方向而去。
新娘子所在的林家,是江南本地的一個異人家族,雖然手段不強,在異人界名聲不顯,但家風極正,德行甚佳,又與陸瑾父母是世交,這才促成了這樁聯姻。
林家的宅邸位于城東一處清幽之地,是典型的江南園林式建筑,白墻黛瓦,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處處透著一股書香門第的雅致。
而對于這場婚禮,林家上下可謂是相當的在意。
畢竟陸家本來就是一個大家族,陸瑾不僅是陸家的嫡子,未來的陸家家主,還是異人界的泰山北斗,三一門門長,大盈仙人左若童的嫡傳弟子,更是與龍虎山小天師稱兄道弟的至交好友。
種種光環迭加在一起,分量重得讓林家覺得自家祖墳都在冒青煙,怎敢不重視?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閨房中的新娘林瑜,對這場包辦婚姻才沒什么抗拒。
這個年代,雖然還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同時,這也是一個開放之風盛行的年代。
林瑜的很多姐妹,都接觸到了新思想,她的一個醫藥世家的好友,前些年更是一個人跑到了國外留學。
還一些好友,鬧著要追求自由戀愛,還慫恿過她,要她一起出去結交異性朋友之類的,但都被林瑜拒絕了。
陸家并沒有和陸瑾說過,他有這么一個娃娃親,陸瑾也很少在家。
但林家可不是這樣的,林瑜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有這門親事,也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陸瑾。
陸瑾這小子,成名時間很早。
畢竟張之維的那一巴掌,讓大半個圈兒里人都知道他這個大盈仙人的親傳弟子被打哭了的事,林瑜自然也知道這間事。
最開始,她還以為陸瑾是一個性格軟弱的愛哭鬼,但隨著他對陸瑾的了解加深,她改變了看法。
特別是在知道了陸瑾跟著張之維一起干的那些轟轟烈烈的大事之后,她幾乎成了陸瑾的小迷妹。
至于陸瑾曾經被打哭的事,那就更不叫事了,畢竟打哭他的人,可是龍虎山的小天師啊!
被其他人打哭丟臉,被小天師打哭,不丟臉。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不羨慕她那些跟著西方學,到處風花雪月的好友。
對她而言,那些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實在是不如陸瑾的一根毛。
而親眼見過陸瑾之后,她就更堅定這一點了。
畢竟老陸的皮相是真不錯啊,豐神俊朗,氣度不凡,就是放到女頻里,也是能擔任男一男二的角色。
他完全符合絕大多數女子對如意郎君的所有幻想。
本就帶著幾分少女仰慕的林瑜,自見到陸瑾的那一刻起,便已將自己代入了未來妻子的角色,一言一行都溫婉體貼,極力配合著陸瑾。
這也是陸瑾覺得她“很懂自己,很支持自己”的根本原因。
雙方郎有情妾有意,這場接親本應很愉快,林家這邊也做好了一些象征性的為難一下姑爺的布置,伴娘們也準備了幾個熱鬧的娶親小游戲,圖個喜慶。
但就在這時,一個驚天消息傳來,伴郎團里,竟然有龍虎山小天師存在!
這一下,整個林府上下都炸了鍋,從陸瑾的老丈人,到陸瑾的新娘子,無不震驚失色。
他們萬萬沒想到,張之維這樣的人物,居然屈尊來當伴郎,這得多深厚的交情啊?!
更沒想到,這個伴郎就要來他們家接親!
但在巨大的驚喜過后,便是更巨大的緊張。
林家家主連忙召集全家上下,千叮嚀萬囑咐,生怕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怠慢了這位貴客,惹得他不快。
而就在林府上下這種如臨大敵的緊張氛圍中,接親的車隊緩緩駛來,停在了林府門口。
車門打開,陸瑾和一眾氣度不凡的伴郎們魚貫而出。
當身穿黑色西服、身形挺拔如松的張之維走下車時,林家門口迎接的眾人,呼吸都下意識地停滯了半拍。
“恭……恭迎陸姑爺!恭迎各位貴客!”
林家管家領著一眾家仆,躬著身子,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呂慈和王藹對視一眼,滿臉納悶。
王藹低聲對呂慈說:“什么情況?咱們是來搶親的,怎么他們跟迎接欽差大臣似的?這架勢,不像是要為難咱們啊?”
呂慈撇撇嘴:“誰知道呢,估計是江南這邊的人比較懂禮數吧。”
隨后,他們進入別院,浩浩蕩蕩地朝著新娘子所在的院落而去。
到了新娘子的門口,果不其然,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后傳來一陣鶯鶯燕燕的嬉笑聲。
這是接親都有的“堵門”環節。
“想接新娘,可沒那么容易!”
門后,一個清脆的女聲喊道,顯然是伴娘團的領頭人:“先按規矩來,塞紅包!”
“來了來了!”
王藹早有準備,從懷里掏出一大摞紅包,從門縫底下就塞了進去,嘴里還喊道:
“各位姐姐妹妹行行好,開開門,里面的紅包更多!”
門后傳來一陣哄搶和歡笑,但門依舊紋絲不動,里面傳出聲音:
“不夠不夠!這點哪夠啊,繼續來!!”
伴娘們嫌少、討價還價的環節很正常,王藹又扔出去了大把的紅包,但新娘的門依舊沒開。
王藹又塞進去一沓,但依舊沒開,如此反復三四次,他帶來的紅包都下去了一大半了,還是沒能把門打開。
“怎么回事,不是都說了不要怠慢了貴客,象征性的收一點就開嗎?怎么這么久都不開?”在暗中觀察的陸瑾老丈人小聲說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是這么囑咐的啊,明明里面的伴娘丫頭們答應的好好的,這是怎么回事呢?”陸瑾的丈母娘也是一臉焦急道。
“爸媽,你們忘了嗎?姐姐的伴娘里,有端木家的那個大姐啊,肯定是她在指揮呢!”陸瑾的小舅子小聲道。
“端木瑛?我就說這丫頭是著名的人來瘋,不宜當那什么伴娘的嘛,看這下搞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惹怠慢了小天師。”陸瑾丈母娘焦急。
“應該不至于吧,我看小天師笑得挺開心的。”陸瑾小舅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