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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寡婦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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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元海轉過頭去,被她那夸張的身材晃了一下眼,又轉回來。

  這劉寡婦是真奇怪,怎么能在這個年代長成這樣,還把男人給榨的一命嗚呼?

  只能說大多數人身材符合科學規律,有些人是真的不太符合科學規律。

  “劉寡婦,你有事?”紀元海問。

  劉寡婦一聽就沒好氣:“你怎么稱呼的!哪有當面叫人寡婦的?”

  紀元海也是叫順口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劉寡婦的本名。

  她叫劉香蘭。

  “劉香蘭,你以前沒少跟我開玩笑,我也沒少叫你劉寡婦,今天怎么還生氣了?”

  劉寡婦不怎么高興:“今天不喜歡聽,你就不能叫。”

  “行,你不愛聽,我就不叫。”紀元海也不糾結,“劉香蘭劉同志,伱找我有什么指示!”

  劉同志?還“指示”?

  劉寡婦聽的直撇嘴:“你娘咧,說個話真怪!”

  “找個城里來的媳婦,你也會說城里話啦?跟大隊喇叭廣播似的!”

  紀元海轉頭看她,一對飽脹欲裂就在眼前,汗珠子順著脖子滴答滑在上面,好像把紀元海的目光也滑倒在上面,跌倒后就不斷爬起來又跌倒。

  喉嚨有點發干,火氣明顯上來了。

  “說個話真累!”紀元海又把目光轉回去,“劉香蘭,你有事情就趕緊說!”

  劉寡婦笑道:“剛才你二叔說——你媳婦原來是你大哥的?你給先娶了?”

  紀元海本來還有點騰騰而立,畢竟這娘們殺人不見血,身材搶眼的很。

  聽見這話就沒什么綺念了。

  主要是二叔紀保國瞎嚷嚷搞出來的事情,讓紀元海感覺挺煩人。

  農村就是喜歡說嘴,他是拿著紀元海結婚的事情給別人送彈藥,讓別人說嘴玩。

  再加上這個二叔在記憶中的猥瑣表現,更是讓紀元海感覺想抽他。

  “我說劉寡婦,你管得還挺寬!”紀元海站起來說道,“有這個操心的盡頭,不如想辦法領著你閨女回四隊去!”

  劉寡婦像是胸口立刻挨了一刀,臉色哀怨起來,也沒了說閑話的心情。

  王金盛、王金花家是小山屯生產大隊第四小隊的一戶人家,住在小山屯東北角,也都是跟著第四小隊勞動。

  劉寡婦本來也應該屬于第四小隊,但是自從王金盛死了之后,劉寡婦生的又是女兒,王金盛和王金花的媽就明顯排斥起來這個兒媳婦。

  無論是說劉寡婦害死她兒子,還是傳播其他惡毒的流言,都是明顯不愿意要劉寡婦、王曉紅兩個當累贅了。

  甚至還通過當大隊會計的王老三,把劉寡婦的勞動工作安排到二小隊,而不是留在四小隊。

  目的顯然就是別讓劉寡婦和王曉紅蹭到王家的工分。

  丈夫死了,婆家嫌棄,自己甚至要來二小隊勞動,無依無靠。

  為了閨女王曉紅,還只能來勞動……這日子的確是苦極了。

  劉寡婦跟紀元海扯舌頭說閑話玩,也是苦中作樂,生活中唯一一點娛樂了。

  誰知道紀元海這會兒心情不高興,直接反手給她來了一下暴擊,直接就破防了。

  紀元海把劉寡婦說的明顯低沉之后,也重新起身干活。

  這一次他沒著急干太多農活。

  到了地頭上,大隊書記正背著手,跟紀元海的父親說話,見到紀元海大隊書記就笑了,招手讓他過去。

  “七大爺!”紀元海對書記打招呼。

  大隊書記姓紀,是紀元海的七大爺——不是親的,就是整個紀家的。

  排族譜的時候都在一個族譜上,但是隔著兩條族譜分叉,紀元海爺爺的爺爺,和七大爺的祖爺爺是親兄弟,這關系說起來親近,實際上相當遠了。

  “元海,你爹說……那個姓陸的女知青,你哥不想要,你想要?”七大爺說道。

  “嗯,七大爺,我感覺她挺好。”

  紀元海笑著說了一句,又跟他客氣:“多謝您給我們家操心幫忙,要不然我這一輩子得打光棍啦!沒有您,這好事兒也輪不到我!”

  紀元海說話挺有禮貌,七大爺聽著也滿意,哈哈笑了兩聲:“好,好!”

  “你們家確定了就好!我今天下了工,就讓你七大娘去做陸荷苓的思想工作,勸勸她。”

  紀元海父親連忙感謝:“七哥,您可操心受累啦……”

  紀元海也是又客氣一句,隨后又說道:“七大爺,您不用讓七大娘去了!我這兩天跟陸荷苓見過面,她也同意了。”

  紀元海父親喜道:“她同意了?同意了就好啊!”

  七大爺也是頗感意外,沒想到自己媳婦都不用出馬,紀元海這個楞頭小子,就能自己拿下一個女知青。

  陸荷苓那個女知青看著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他居然能自己拿下來!這可是真沒想到。

  又想了一下剛才紀元海說話的態度,也不是那種顧頭不顧腚的小青年,七大爺對他真有點另眼相看了。

  這孩子會說話能辦事,以后能干點兒正事,不像是那種悶頭出苦力的人。

  七大爺臉上帶著笑:“好,好,她要是同意,那就最好不過了!”

  “我一會兒去知青干活的那里問她一句,要是沒問題,你就去供銷社買臉盆,水壺,毛巾,好歹弄點新東西,往后日子在一起過。”

  “哎,七大爺,我知道了!”紀元海回應。

  七大爺點點頭,又說:“王老三還想給四小隊王家的人說這事,我給攔住了,沒同意……”

  紀元海聽得出來他有點表露自己功勞,說的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七大爺,您操心受累……論起來您可是我的媒人,下了工,我去河溝里面給您摸兩條大鯉魚送去!”

  七大爺滿意地拍拍他肩膀:“嗯,行!”

  “好小子,我等著你的大鯉魚!”

  等七大爺叼著煙卷走了,紀元海的父親有些埋怨:“元海,你跟他說這話干啥!”

  要是光說好話一籮筐,這件事也能過得去。

  紀元海偏偏說出“兩條大鯉魚”這種具體的謝禮,那就不一樣了。

  兩條大鯉魚,不一定非要今天給;但是既然說出口來,卻不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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