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部，辦公室。
楊小濤坐在椅子上神色悠然，目光看著窗外飄飄灑灑的雪花，那還有先前緊張模樣？
距離過年不到一個月，四九城又進入了冷死人的時候。
尤其是過年前后，就是家里生爐子都覺得腿冷。
工廠工人要是沒有暖氣爐，根本開不了工。
更不用說一般人了，根本不敢出來活動。
看著雪花飄落，眼前的世界逐漸被白色占領，楊小濤的思緒開始飄遠！
一旁的劉麗雪跟婁曉娥兩人臉上也露出笑容，她們跟楊小濤一個屋里，心情很容易被楊小濤帶偏。
就像現在，楊小濤在那看著窗戶外傻笑，她們的心情也被傳染，更是晚上做好了安排，看電影！
此刻的楊小濤確實挺開心的。
二十億美刀的貸款，五年期限，最后還款可能要三十億。
如此算來，這利息可是不少！
這要是在別人手里，估計是件很頭疼的事。
可在楊小濤這里，有九部這龐大的體量支撐，哪怕這二十億都虧了，五年后也能拿出這部分錢。
這也是道森他敢給楊小濤貸款的原因。
同樣的，也是楊小濤能夠貸到款的原因。
至于五年后能不能還上，這點楊小濤還是很有信心的。
而且楊小濤還想著掙更多的錢。
很快，腦海中就浮現出一系列計劃。
心里想著二十億美刀如何安排，這時就聽到敲門聲傳來。
門打開，楊小濤抬頭看去，就看到陳宮笑著走進來，身后還跟著楊佑寧。
兩人一前一后，楊小濤卻將注意力放在楊佑寧身上。
沒別的，肯定是這家伙在后面捯飭事情。
“老陳，老楊，快坐！”
“小雪，上茶！”
楊小濤熱情招呼著，兩人順勢坐下。
劉麗雪笑著泡茶，然后將茶杯放在兩人身前，還不忘笑道，“陳主任，這可是楊部自己帶來的茶葉啊，不用入賬的。”
陳宮聽了哈哈笑道，“小雪，你就知道調侃我！”
說著拿起茶杯，然后嘆息說道，“我也是沒辦法啊，俗話說家有余糧心里不慌啊！”
“這眼看著倉庫里的東西都見底了，我這心里能也著急啊！”
陳宮裝出一副焦慮神色，可劉麗雪根本不信。
這陳主任別說看到倉庫見底了，就是看著庫里面沒裝滿，少點東西，也是這個樣子！
“那現在庫里面滿了吧！”
劉麗雪起身走回辦公桌前，陳宮聽了笑笑，然后對楊佑寧使個眼色。
楊小濤卻是在這時候開口，“對了，老趙快回來了吧！”
楊佑寧點頭，“已經到石城了，估計再過兩天就能回來。”
“那就好，這天寒地凍的，還是別在外面跑了。”
陳宮笑著說道，“老趙這次出去可是比以往時間更長啊！”
“可不是，不過這次也比以往更加仔細。”
“文件體系，整改措施，生產狀況，還有那啥人員培訓的，方方面面都給照顧到了！”
“估計等回來將文件一整理，咱們對下游工廠會更加了解！”
楊小濤點頭，“等老趙回來了可得好好請他吃一頓。”
這話說完，楊佑寧就笑道，“那行啊，你出手藝我們出酒出菜！”
“行啊，沒問題，到時候多叫幾人！”
楊小濤也是愛熱鬧的，正好趁這機會大家坐坐，聚一聚。
閑聊一會兒，楊佑寧說起來意。
“楊部！”
“這次我跟老陳過來就是想要確定下今年的年貨怎么辦！”
楊佑寧說完，一旁的陳宮便接著說道，“這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往常年這時候已經開始準備了，不過今年特殊，所以到現在還沒拿定主意！”
其實剛剛兩人進來的楊小濤就清楚其目的，同時心里也在盤算著如何答復。
聽兩人說完，楊小濤手指在桌上敲打著，辦公室里一陣沉默。
“先前不是做了棉衣棉褲了嗎？”
片刻后，楊小濤突然開口。
而隨著楊小濤語氣的變化，陳宮楊佑寧兩人便明白楊小濤心里的打算。
原本兩人還想著倉庫里又豐滿起來，會跟往常那樣發一份豐厚的福利。
尤其是現在手頭上的活動資金就有二十個億，而且還是外匯，美刀。
雖然現在還在陳老手里攥著，可陳老說了，這是九部的，他不會過問怎么花，其他人也要不出來。
同樣的，每年的利息怎么還他也不管，要九部自己想辦法。
兩人想法很簡單，有錢了，過個好年。
這也是九部，或者說其他國人的一致想法。
聽楊小濤如此說，兩人都沉默片刻，最后還是陳宮說道，“對，基本確保了每個人都有一身棉衣棉褲！”
“不過跟往年比起來，咱們這次要差一點！”
楊小濤點頭，“差點就差點吧，咱們也不是年年都過好年！”
陳宮兩人聽了明白楊小濤的意思，然后就聽楊小濤繼續說道，“往后的幾年也會這樣，你們跟工人要做好心理準備！”
“好鋼用在刀刃上，眼下咱們的首要目標就是完成任務！”
“工人同志們要理解，首先咱們做領導的要理解，做出表率。”
“老李也跟我說起過，咱們九部確實要將艱苦樸素的精神發揚下去。”
楊小濤將情況說明白了，陳宮跟楊佑寧也沒別的辦法。
九部里的高層，說白了就是楊部跟李書記說了算。
李洪峰那里就不用想了，往常時候發點福利都會慎重又慎重，還要提兩句艱苦樸素。
以前能發，也就是楊小濤沖在前面，李洪峰也不敢拂了楊小濤的面子。
加上九部確實不差那點，而且也要體諒工人的難處。
可現在…
楊小濤都不出頭了，他們可不覺得李洪峰能同意。
得到了確切答案，兩人便不再這方面多說，而是聊起宣傳工作。
楊佑寧詢問跟合眾國的合作宣傳重點方向。
楊小濤沉默片刻這才說道，“重點宣傳對方國土廣闊，有很多土地可以耕種，其他的一筆帶過就行！”
楊佑寧看看楊小濤，臉上充滿疑惑。
其他機部的宣傳材料都是合眾國的科技，都是經濟的或者是政治上的。
怎么到了他們這里就宣傳起土地了？
“這，要不要連帶著說下他們的文化？或者是軍事啥的？”
楊佑寧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可楊小濤只是搖頭嘆息，“文化？他們有文化嗎？”
這話問的屋子里幾人都是一愣，隨后又反應過來，這合眾國的文化確實沒啥好說的！
“至于他們那軍事啊，也沒有啥好說的。”
“飛機？坦克還是航母？”
“說了也沒用，好東西人家不會給咱們，不好的咱們也看不上。”
“就宣傳他們的土地！”
楊佑寧張張嘴，最后覺得還是聽楊小濤的好，最起碼宣傳土地也算是一個“別出心裁”的方向。
兩人在辦公室里又聊了一會兒，這才起身離開。
送走兩人，劉麗雪將門關上，隨后來到楊小濤跟前，“楊部，陳主任他們在打您這二十億的主意！”
楊小濤搖搖頭，“打主意的何止是他們兩個啊！”
“算了，還是將錢趕緊花出去省心，省的遭人惦記！”
說完，楊小濤從抽屜里拿出一份計劃書，仔細翻閱一遍，確定沒啥問題后，這才對婁曉娥說道，“曉娥，你去看看李勝利回來了沒，要是回來了就叫過來！”
“好！”
婁曉娥不敢耽誤忙起身離開。
劉麗雪見婁曉娥出去，然后再次起身走到楊小濤桌前，身體蹲下正好雙手胳膊肘搭在桌上，將臉蛋撐起，大眼睛眨著，一副清純模樣！
“楊部～”
聲音有點嗲…
楊小濤抬頭看到對方這樣子立馬將身體往后靠靠，他可是知道這家伙平日里都是“英氣勃發”，突然做出這小女兒姿態肯定不是好事。
“停停停！”
“你別來這樣，有啥事就好好說，別來這一套啊！”
劉麗雪依舊笑臉相迎，“楊部，什么這一套啊，您說啥我咋不明白呢？”
楊小濤翻個白眼，“明知故問！”
“反正你好好說話就行。”
劉麗雪仍舊將下巴搭在手背上，析白的皮膚讓楊小濤不自覺的看看窗外的雪花，隨后深吸口氣，這才坐回原處，同時跟劉麗雪做出同樣的動作。
瞬間兩人相對半米，竟然對視起來。
這人與人之間的對視，楊小濤跟冉秋葉試過，兩人堅持最長的時間也不過是一分半。
這次跟劉麗雪對視，結果十秒不到，劉麗雪就受不了了，連忙側頭移開目光，隨后將臉上的紅暈壓下，嘴上卻是不忿說道，“真不害羞！”
楊小濤卻是挑挑眉頭，“什么害羞，你一個女孩子都不害羞我害什么羞！”
劉麗雪努努嘴，然后站起身來攏了攏頭發，心里更加確定這家伙肯定不是個“正經人”！
“有啥事趕緊說，一會兒曉娥可要回來了！”
楊小濤開口說道，劉麗雪連忙上前扶著桌子，“楊部，您怎么就敢借這么多錢？”
“還有，您說的石油，真的會出現危機嗎？”
“還有你確定咱們能用這錢掙到錢？萬一賠錢了咋辦？”
“現在很多同志都對此抱有懷疑，說咱們是在玩火！”
“楊部，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劉麗雪就像是帶任務來的記者，一個個問題問個不停。
當然，這里面有多少是她自己想知道的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楊小濤根本沒有想解釋，回答的意思。
一個謊言需要用更多的謊言來掩飾。
有時候說的越多，破綻越多。
就像他知道石油危機會發生一樣，為了佐證這個論點，他可是絞盡腦汁想破了頭，這才找出個模糊的理由。
這才說服了陳老，對上級有所交代。
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對他們九部充滿信心。
所以楊小濤對這些問題根本不做理會。
啥都不說，你們愛咋想咋想，真猜到了，那也是你們腦補出的，跟我沒關系！
看了眼劉麗雪一副求知欲爆滿的樣子，楊小濤突然笑起來，“怎么想的？想知道？”
劉麗雪用力點著頭。
“哈哈，那就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劉麗雪差點咬著舌頭，然后瞪著楊小濤說道，“你，你讓我說的，到這又不說了，不再這樣玩的！”
楊小濤兩手一攤，“我只是讓你問，可沒說一定會回答啊！”
“你！”
說著冷哼一聲坐回桌前，臉上寫著，我很生氣四個字。
楊小濤也不在意，繼續看著文件。
沒一會兒婁曉娥走進來，后面還跟著李勝利。
“楊部！”
李勝利上前打招呼。
劉麗雪眼前一亮，卻發現楊小濤直接起身對李勝利說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沒多久。”
“外貿那邊都安排好了？”
“基本沒問題。”
“好，走，咱們去會議室說！”
說完就往外走！
李勝利連忙跟上。
見此，劉麗雪更加好奇了。
一旁的婁曉娥見劉麗雪神色不對連忙上前詢問咋回事。
劉麗雪咬咬嘴唇，最后還是搖搖頭，沒說啥。
可婁曉娥卻是看看出去的楊小濤，又看看生氣的劉麗雪，心里不確定的問道，“他欺負你了？”
說完，眼睛里都是八卦。
劉麗雪卻是沒好氣的說了句，“我倒是希望他欺負我。”
然后咬牙說道，“這樣我就能好好收拾他了。”
說完，伸出拳頭在空中比劃一下。
而一旁的婁曉娥卻是沒由來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