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楊小濤還是忍住了誘惑，并沒有重開戶主，而是跟冉秋葉商量后，決定還是將老爹楊老根放上面。
至于太爺，楊小濤也想著歸在他名下，可冉秋葉回來的時候太爺就明確說了，族譜是族譜，人是人。
楊小濤就明白太爺的意思。
想到太爺身后的人，各個都是烈士，楊小濤就沒再多想。
至于他的爺爺，老爹的老爹，楊小濤沒有再管。
畢竟單開一頁總得有個頭不是。
要是再往上追，那就沒完了。
事情定下來，冉秋葉明天就回去跟太爺說一聲。
至于楊小濤，也想著回去的，可九部的事情太多，這一陣又是招收人員的關鍵時候，他還是老實待在九部的好。
尤其是楊家莊，這要是回去了，搞不好會被有心人炒作，鬧得滿城風雨。
晚上兩人吃過飯就聊起孩子們的情況。
如今都是三十多的人了，在一起的時候，關燈前都是聊孩子，關燈后都是造孩子。
“明顯看出來了，端午這回來后心思就不在學習上。”
冉秋葉在一旁嘆息著，這就是玩游戲的壞處。
即便不讓他玩了，可心里還是惦記著。
上課能不走神才怪呢。
楊小濤點頭，這種事情他小時候也經歷過，只是那時候不是玩游戲機，而是玩玻璃球。
這游戲，真是上癮啊。
“回頭好好教育教育。”
楊小濤認真說道，冉秋葉翻個白眼，楊小濤的教育她可是太熟悉了。
上來就是講道理，講不通就是硬道理。
完全是不講道理。
“苗苗呢？”
“不會也這樣吧。”
楊小濤開口問道，冉秋葉卻是欣慰的搖頭，“苗苗好多了，學習很穩定。”
“上次考試的時候，成績考慮全級部第一。”
“對了，她還寫了篇作文，叫長大后的夢想。”
楊小濤起身從櫥里拿出一包瓜子放在桌上，再坐下的時候卻是挨著冉秋葉，然后在冉秋葉略帶羞澀中靠在肩膀上。
“夢想？她的夢想是啥？”
“你肯定猜不到。”
楊小濤伸手扒著瓜子放進冉秋葉的嘴里，“還能有啥？肯定是當一名光榮的工人。”
“錯，錯了。”
“不是？那是當個老師？”
“也不是。”
冉秋葉說的時候有些失望，她一直都想著讓自家孩子出個當老師的。
結果冉心蕊原本學習挺好的，可被老爹帶偏了。
冉紅兵？
這個略過。
家里的孩子看下來，也就苗苗最有可能接她的班。
可看到苗苗的作文，冉秋葉也是無奈了。
“她要當公安。”
楊小濤神色一變，“公安？你確定？”
冉秋葉點頭，“她在作文里寫的，我猜應該是去香江見到了一些事情，想要抓壞人吧。”
楊小濤嘆息一聲，隨后想了會兒說道，“她喜歡就好。”
“說的輕巧，這公安可不是好當的。”
冉秋葉有些擔憂，可楊小濤卻是笑了，“這小孩子的夢想啊，就是隨口說說。”
“我小時候還說要當兵呢，當將軍呢，結果呢，還不是一工廠學徒？”
“放心吧，現在說這些還早。”
楊小濤將瓜子放在冉秋葉嘴里，有種投喂的滿足感。
“對了，端午的夢想呢？不會是玩游戲吧。”
楊小濤再次問道，結果冉秋葉翻個白眼，“這小子不是玩游戲，這小子連閱讀理解都沒做完。”
好吧，楊小濤有點高估自家傻大兒了。
“回頭，讓他寫八百字的作文帶回來，名字就叫，我的爸爸。”
冉秋葉聽了翻個白眼，這不是明白的‘送命題’嗎？
還我的爸爸，還八百字，這要能寫好才怪呢。
“還是寫我的爸爸媽媽吧。這樣還都有的寫。”
冉秋葉幽幽的說著，楊小濤眉頭一挑，然后直接將瓜子放嘴里，低頭就吻了上去。
一夜過去，兩人起床后，冉秋葉騎車回鄉下。
臨走前還說了下初中的情況，這次九部招人，很多孩子都成功入選，這也讓各地對初中的建設更加上心，生源更是多了不少。
雖然對她們的工作是個考驗，但更是一份成就感。
每一個學生的成功，都是老師成功的延續。
楊小濤則是帶著老道葉老往九部趕去。
昨夜疾風驟雨，可累壞了擊鼓的雷公。
到了辦公室，楊小濤就在座位上忙著，順道休息恢復下身體。
“楊部，早！”
婁曉娥跟劉麗雪兩人準時出現在辦公室門口，聽到聲音楊小濤抬頭看了眼，“早。”
然后低頭繼續辦公。
不過，看兩人的氣色很不錯，估計昨晚睡的挺香。
心里腹誹一句，然后進入工作狀態。
中午休息完，楊小濤就來到車間準備將繞線機的設計圖整理出來，然后再進行改進。
等到下班前，楊小濤終于將繞線機各個部分的設計圖記錄下來，然后又將拆下來的部件組裝好，直到天完全黑下來，這才將繞線機重新組裝好。
看了下時間，楊小濤直接去食堂吃了頓飯，等吃完后，本來想要回家的。
可看到研究院里很多科室都亮著燈，于是便往研究院走去。
然而，不等楊小濤走進大門，就聽到里面傳來一聲呼喊，楊小濤聽得仔細，那是在呼救聲，連忙往里面跑去。
而此時，生物研究所里，一人快步跑出來，在走廊里呼喊著。
周圍還沒走的研究員聽到呼聲連忙跑出來查看情況。
楊小濤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生物研究所外站了一群人。
“怎么回事？”
隨著楊小濤呼喊聲傳來，眾人立馬讓開通道，同時有人在一旁喊道，“楊部，王所暈倒了。”
聽到這，楊小濤顧不得詢問連忙走進去。
就看到一群人中，王所長躺在地上，有人正扶著身子準備救治。
“王所。”
楊小濤快步來到跟前，伸手將王所長扶起來，看到對方額頭上的冷汗，還有手指上的冰涼，連忙讓小薇幫忙。
“怎么回事？”
一個哭紅眼的女研究員忙說道，“所長前段時間查閱了很多資料，今天帶著我們開始實踐.”
“這一天下來，我們讓所長吃點東西，可所長只是喝點水，說自己不餓。”
“剛才我去拿材料來做實驗，可等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所長躺在地上，叫他也沒反應”
說著，女研究員又哭了起來。
“醫護站的人來了沒？”
“叫了！”
外圍有人喊道，楊小濤卻是心里一沉，因為小薇反饋來的情況并不樂觀。
而這也讓楊小濤心中蒙上一層陰霾。
小薇都說情況不好了，那事情肯定不妙。
“叫車，咱們去醫院。”
楊小濤喊了一聲，外面有人立馬跑出去。
楊小濤則是抱起王所長就往外走。
等來到樓下的時候，醫療站的人正好過來。
“你們先檢查，一會兒去醫院。”
“來個人給九院打電話，讓他們安排好檢查。”
楊小濤一連串的吩咐下來，眾人立馬行動。
片刻后，一輛裝甲車沖了過來，卻是保衛處的人得到命令直接開著巡邏的車跑過來。
楊小濤帶人上車，然后向著九院跑去。
車上，醫護站的醫生對著王所長做著檢查。
“楊部，王所有點低血糖，我們先給他掛個吊瓶。”
“你們不用管我，按照自己的來就行。”
楊小濤沒有瞎參和，兩名醫生對視一眼，一個開始打吊針，一個開始拿出銀針在王所身上扎著。
楊小濤焦急的看著，可到了醫院門口，王所一直都沒有睜開眼。
這一幕，也讓兩名醫生神色嚴肅。
“楊部！”
車子停在急診前，楊小濤跳下車季香就上前招呼。
“季香，趕緊救人。”
楊小濤顧不得多說，連忙招呼人將王所從車上抬下來。
“病人什么情況？”
季香找到隨行來的兩名醫生詢問情況。
“季院長，我們在路上對病人進行了”
楊小濤在一旁聽不懂他們說什么，但心里卻一個勁的七上八下。
“楊部，基本情況我們了解了，您別太擔心，沒事的。”
季香見楊小濤一臉的擔憂，開口安慰道。
楊小濤點頭，“什么時候能出檢查結果？”
“這個還要看情況，如果能夠找到原因，就能對癥下藥。”
“好，那就盡快。”
楊小濤清楚自己是外行，沒有在這里打擾對方工作。
隨即在季香的安排下去隔壁辦公室等著，一有消息就過來告訴他。
在辦公室里等了好一會兒，楊小濤起身出門，在外面吸了會煙，然后就看到不斷有護士從身前匆匆路過。
隨后更有人從外面跑進來。
“楊部。”
黑夜中有人喊他，楊小濤回頭看去，就看到來人是山大仁。
“山大夫，你來了。”
“楊部，我得到消息就匆匆趕來，是什么情況？”
“我們研究院的王所長，在工作的時候突然暈倒了，試過不少辦法都沒有醒過來，現在送這里來了。”
“好，我去看看。”
山大仁顧不得多說，忙向著急救室跑去。
楊小濤將煙頭踩滅，站在原地深呼吸，保持冷靜。
這一夜，過得很是漫長。
山大仁進去后就一直沒出來，可過了一會兒，朱自舟也來了，簡單說了兩句問清楚情況后就急匆匆地跑進去。
接著就是九部的醫療站站長老胡，這家伙被醫療站的同事叫起來，了解情況后也趕了過來。
醫院里，燈火通明，楊小濤卻是覺得異常難說。
直到外面的天都亮了起來，關閉的急救室大門突然打開，然后季香就帶著一群人從里面出來，臉上還帶著一絲疲憊。
身后，護士推著車，上面躺著王所長。
只是此刻的王所長臉色蒼白沒有血色，雙眼更是緊閉，甚至比送來的時候更加嚴重。
楊小濤搓了搓臉，連忙上前詢問情況。
“季院長，檢查出來沒？”
季香點點頭，“我們檢查了病人各項指標，最終認為應該是胃里長了瘤子。”
“而且”
“而起什么？”
季香嘆息一聲，語氣低沉的說道，“王所長應該早就得了這病，只是一直堅持著工作。”
“現在，已經是晚期了。”
“瘤子？晚期？胃癌晚期？”
楊小濤驚呼一聲，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我們每年都有體檢的，怎么可能？”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他連五十歲都不到啊，你們搞錯了吧。”
見楊小濤一副不信的樣子，季香人也是心情沉重。
旁邊的胡泉上前解釋，“楊部，我們現在的體檢大部分都是常規體檢。”
“像胃部檢查，并沒有在日常的體檢項目中。”
楊小濤張張嘴，雙拳更是緊緊握住。
前些天，對方還跟他匯報研究進展。
還跟他開玩笑說這鋰電池的十年計劃完成了，他也就好退休了。
當時楊小濤也跟著開玩笑說，等他退休了就返聘回來，給后輩們講講課，帶帶學生。
那時候，對方可是一臉真誠，也在暢想著未來。
可轉眼間，就有人告訴他，對方是胃癌晚期了，對方的時間不多了。
這讓他如何接受？
“醒了嗎？”
良久楊小濤才問出一句話。
季香搖搖頭，“還在昏迷當中，不過我們已經用了藥，估計再過一兩個小時就能醒過來。”
楊小濤點點頭，隨后跟著眾人一起將王所長送到病房。
隨后楊小濤在外面等著，同時讓醫院保衛科通知王所長的家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等了一會兒，王所長的愛人帶著兩個青年跑過來，三人臉上都是焦慮，愛人更是眼睛通紅。
“楊部，這就是王所的愛人，曲藍同志，這兩位是王所的兒子，王華，王景。”
保衛科的人連忙介紹著。
楊小濤點點頭，然后打開房門，三人立馬來到病房。
看著傷心悲痛的一幕，楊小濤說不出的難受。
過了一會兒，季香帶人過來詢問情況，王所的愛人曲藍來到跟前，“楊部，季院長。”
“老王一年前就總說自己的胃疼，我讓他去醫院查一下，可老王總說工作忙，一直沒時間。”
“疼了，就讓我去買點止痛藥。”
“而且晚上也睡不好，好多次半夜的時候，屋子里還亮著燈。”
“我”
說著，曲藍的淚水就再也止不住。
楊小濤也是雙目噙著淚水，努力讓自己堅強一些。
“爸，爸醒了。”
突然間，孩子的歡呼傳來，曲藍忙跑過去。
楊小濤也趕緊上前。
王所長看到自己的家人，臉上露出微笑，眼神中卻是透著哀傷。
然后看到楊小濤，臉上笑容散開，“楊部，我，要說聲對不起了。”
“不能完成任務，不能讓您返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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