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宴會廳。
帶有西式風格的自助餐式晚會，楊小濤還是頭一次碰到。
自然而然的，這里面的飯菜也是偏西方口味。
對此，楊小濤覺得牛排還是熟一點的好。
于是，就在盤子里盛了兩份七分熟的牛排。
嗯，說起來也就掌心大小，沒多少肉！
對楊小濤這種吃著的，占著的，還不忘看著盤子的行為，王老黃老等人只能是一邊羨慕著，一邊看著自己的盤子。
沒辦法，牙口不好，吃不了太硬、嚼不爛的東西。
至于三分熟乃至更生的牛排，血呼啦的，他們也不會動。
倒是法蘭西的貴賓一個個吃的高興，不時拿起高腳杯跟場合里的人交流。
這時候就看出來法蘭西人的自由品格。
楊小濤在王老幾人的注意下將第三塊牛排切好，然后蘸著盤子上用作裝飾的胡椒醬吃下后，這才覺得稍微有點飽。
不過，楊小濤覺得自己還能再吃兩，幾塊。
“你得了吧啊，這都吃三塊了，飯桶也沒你能裝。”
王老看著自己盤子里除了幾塊水果就只有一小塊鵝肝，邊上還有一塊蘋果。
再看楊小濤還想著去拿牛排，不自主的就爆發了酸味。
王老說完，一旁的張老放下被撕扯不成的小羊排，上面牙印子不少，但肉.
撕下來的真不多。
“這羊肉怎么做的？浪費啊。”
張老抱怨著，這要是做羊肉湯他肯定能喝兩大碗，順便還能泡個饃，可這一烤，啥都咬不動。
秦老倒是光棍，直接拿著一塊烤面包一邊撕著一邊吃著，雖然這種法棍很硬，但里面的那一部分還是軟的。
“這次晚宴咱們可是出大血了啊。”
秦老看看周圍的布置不由得感慨起來，“這廚師團隊都是從老莫里面請來的，雖然不是地道的法餐，但這西餐做的還是很講究的。”
“還有這些食材，牛肉都是外貿進口的啊。”
“看這個！”
秦老拿起一瓶葡萄酒，“波爾多的，特意為這次晚宴準備的。”
“就這一瓶趕得上咱們三瓶茅臺啊。”
秦老說著，一旁的黃老將一瓶葡萄酒倒滿，然后咕咚干了一大口，“也沒啥味道啊。”
“還不如二鍋頭呢。”
黃老說完，楊小濤已經起身走到一旁拿了兩根羊排，隨后坐下。
聽到黃老這樣說，楊小濤立馬點頭，“這葡萄酒就跟葡萄汁加了二鍋頭差不多。”
楊小濤說著，拿起刀子開始切羊排。
桌上其他幾人看了紛紛搖頭，黃老更是感慨著，“還是年輕人好啊。”
楊小濤笑笑，“不過聽說女士喝了會美容養顏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說著吃著羊排，這滋味不錯。
“沒想到楊部對葡萄酒還有研究啊。”
耳邊突然傳來李容的聲音，楊小濤回頭看去，就看到李容端著一杯葡萄酒站在身后。
“沒，就是看書看的。”
說話間，身旁的張老站起來讓個位子。
李容感謝的坐下，然后看向其他幾人，臉上露出笑容，“諸位，這次可是收獲頗豐啊。”
聞言，眾人又笑了起來。
這次跟法蘭西的合作，他們雖然沒有掙多少錢，卻都從其中獲得了不少好處。
然后幾人又都看向吃的正歡的楊小濤。
這次，這家伙是最大的贏家。
不僅賣的最多，買的也是最多的。
一旁的張老開口問道，“你先別吃了，說說正事啊！”
楊小濤聽了裝作沒聽到，一邊跟烤羊排較勁著一邊說道，“這就是正事啊！”
“花了這么多錢，要是不吃回來，不虧大了？”
“你們趕緊吃，不能都讓別人都吃了啊！”
“實在不行吃點鵝肝醬，這玩意也不便宜！”
聽楊小濤這樣說，王老還真想著試試。
結果一旁的李容忙阻止道，“老王你別聽他胡說，這玩意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容易高血壓！”
王老忙將叉子放下，然后瞪了眼楊小濤。
楊小濤也不在意，繼續吃著。
可張老卻是等不及，再次問道，“我說，你這次掙了不老少啊，上次都幫老周他們了，這次怎么也得雨露均沾吧！”
張老說著，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六機部周老立馬不干了。
“老張，你別瞎說啊，我們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你敢瞎說，老子跟你沒完！”
周老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可桌子周圍誰不知道那點事啊。
楊小濤更是無語，什么清清白白的，你丫的這么說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張老揮揮手，“去去去，咱倆不是一條路的，別在這瞎整。”
說著又看向楊小濤，目光里都是期待啊。
不期待不行啊。
就今天的項目合作，具體多少他不清楚，但九部的收獲絕對比先前沙漠與波斯加起來的都多。
尤其是那些藥品，姑奶奶的人家都是以萬為單位來采購。
這他娘的法蘭西大胡子，都是以億為單位的。
當真是，發達國家啊。
就是牛！
就這一個，沾了點合作湯水的后勤處老秦可是羨慕的不行。
當然，這份數十億的單子九部肯定吃不下。
可架不住還有一機部幫忙啊，這也是為啥黃老一直穩坐釣魚臺，看楊小濤就跟看自家兒子似的，還是特別爭氣的那種。
見張老一直追問，楊小濤也清楚對方的目的。
不過這事是他能做主的嗎？
不是！
先前破壞了規矩，擅自給下游工廠就被陳老敲打一番。
這還是陳老頂著壓力保護自己呢，否則要有人找上門了。
現在自己要是隨便答應拿出了百八十萬的，估計明天就得去某些部門喝茶。
“老張，首長不是說了等私下里跟你們單聊嗎？”
“你到時候跟首長說就是了，我又做不了主！”
楊小濤將一塊羊排啃完，拿起一旁的葡萄酒杯子一口喝完。
張老臉上露出難色，“我這不是想著多要點嘛！”
楊小濤翻個白眼，“你要是能從首長那里要出來就是本事了。”
“我這，你就甭想了。”
“沒看著要這么多東西，我這些錢都得留著擴大生產，加班加點呢！”
“你啊，就別打我的主意了！”
張老聽了還是不死心，再次說道，“你小子別忽悠我！”
“擴大規模還用的著這么多錢？”
“而且我們是真的急用啊！”
“現在人員培訓設施太老舊了，現在你們做的飛機越來越好，可我們的學員用的還是老一套設備，其中連過載兩個G的壓力都沒法訓練，以至于每次訓練殲八都得花的更長時間來適應。”
“這更不用說白駒了，沒有飛行員，怎么形成戰斗力啊！”
“小楊，你幫幫忙，這新設施也就五百萬。”
“這對你們不是九牛一毛啊！”
張老幾乎要把臉貼到楊小濤盤子上了，一旁的李容都往后讓開距離，生怕被唾沫星子濺到臉上。
楊小濤徹底無語。
還五百萬，還九牛一毛。
他要真有這么多錢，早給他兩毛了！
可結果是，他沒有。
咳咳！
就在這時，一旁的周老突然開口，“那個，小楊同志，我們海事那里的培訓設施也有些…”
“老周，你娘的…”
張老看著楊小濤有些心動了，可被周老這一打岔立馬沒了心氣。
氣的直哆嗦，可周老一副你能拿我咋樣的表情，讓他徹底無語。
打，或許能打過。
可打了之后，自己就等著被堵門吧。
這年頭，路上的是老大。
可老二就有不同聲音了！
他們這長翅膀的，跟水里的可沒少掙。
別看他們現在有不少飛機，還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可近海的防御仍舊是以水里為主的。
國家在水里的投入也比他們要多。
自然的，讓水里的家伙眼珠子都抬高了不少。
兩人吵鬧起來，一旁黃老幾人也是不嫌事大的，在一旁慫恿著，笑聲多過吵鬧。
楊小濤端著盤子往一旁李容那靠了靠，將戰場交給兩人。
李容看幾個老家伙鬧在一起，笑著搖頭，再看楊小濤眼睛四處瞅著柜臺，就知道這家伙是真能吃啊。
“小楊！”
李容開口，楊小濤應了一聲，“容姨，你說！”
兩人因為紡織廠翟靜的關系叫一聲容姨也不過分。
當然，以前楊小濤這樣叫李容真能當成晚輩的尊敬。
可現在嘛…
稱呼的意義更多的是一種親近。
“小濤，我有個想法，你聽一聽！”
“容姨你說！”
見楊小濤答應，李容輕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在香江建廠？”
楊小濤拿刀子的手一抖，然后差異看著李容，隨后又小心的看了下四周，見其他幾個都沒注意到這里才小聲問道，“容姨，這件事是你自己的主意？”
李容只是笑笑，不點頭也不搖頭。
楊小濤立馬明白了，這事兒肯定不是一個人的想法。
搞不好后面還有其他人的支持。
詢問自己，估計也是要自己的看法。
只是現在的香江可是亂的很。
而且，那群不列顛的家伙也不是好東西。
一群吃人不吐骨頭，心狠手辣的家伙，他是真怕給人家做了嫁衣！
除非…
提前收回來？
也不是，不可能啊！
想到這里，楊小濤就覺得心頭一陣火熱！
低頭將刀叉放好，拿起一旁的餐巾擦擦手，“容姨，我不清楚香江那里的情況，這件事我不知道！”
“不過，如果需要的話，我們九部會幫忙的！”
見楊小濤這般正經的官方答復，李容臉上立馬露出笑容，然后輕笑道，“那太好了！”
只要九部肯幫忙，她就能說服更多的人。
“你知道的，我們在香江那里可是有一塊根據地的，憑借這塊根據地，咱們可以做許多事情！”
“而且，這次跟法蘭西的合作，雙方會在香江那里共同建廠，主要生產牛胰島素。”
“當然，原料還需要咱們這里提供，但可以借助香江的平臺來發展，這樣才能快速占領市場！”
“這件事若是做好了，今后就能給我們提供參考方向！”
“你們九部的小型家電也可以在香江建廠生產，甚至這復印機也可以打開香江市場…”
李容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給楊小濤描繪出一副美好藍圖，楊小濤卻只是點點頭。
他能夠保證的只有配合上級動作，聽上級的命令。
至于讓他們九部去香江建廠，他可不敢一口答應。
現如今，他地位都到了這一步，還在乎那點錢？
“這件事你先琢磨琢磨，有好消息咱們再說。”
說著，李容對著楊小濤拿起高腳杯。
楊小濤也拿起酒瓶往自己杯子里到了些，兩人輕輕一碰。
“那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兩人碰杯的場景立馬被桌上眾人看在眼里，這下都知道，兩人之間肯定做了啥買賣。
于是一群人放過張老，回頭看著兩人。
李容放下酒杯笑著說道，“剛小濤同志詢問我們那里有沒有棉鞋，正好我們庫里還有些…”
說著看向楊小濤，眼皮眨了下，“那就這樣了！”
楊小濤也反應過來，“回頭我讓李勝利帶人去拉！”
李容點頭，隨后對著眾人笑笑起身離開。
“小楊，你們都有錢買鞋子了，就不能慷慨點啊！”
張老悲呼，楊小濤無語！
一旁的黃老跟章老卻是對視一眼，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