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九部。
廣播員感慨著，收聽的觀眾們同樣感慨不已。
對楊小濤來說，這廣播員終于專業點了，知道叫名字了。
同時，在他心里也有種預感，那就是，這場比賽，贏定了。
甚至在不久后，可以嘗試登上最高獎臺。
“小楊，你說這次贏了，咱們要不要慰問慰問？”
陳宮突然開口，神色有些緊張。
他在這坐了一上午了，膀胱有些刺激，但為了不錯過重要的賽事，一直都在強忍著。
現場這樣的人，很多。
眾人都看向楊小濤。
楊小濤拿出打火機，點燃后這才說道，“必須啊，這要是贏了，咱們肯定得表示表示。”
“老李，這獎狀榮譽的事得你來。”
李洪峰點頭，“當仁不讓。”
暫停很快結束。
廣播里再次傳來解說聲，眾人又豎起耳朵聽著。
“我們發球，對方在進攻，防守，防守，好。”
“王真真跟邱愛媛徐萌三人攔網，三個人啊，就跟長城的城墻一樣，對面一號河田昌枝努力扣球，可還是被攔住了，球落在界內，贏了。”
“十二比八。”
“李海花發球，好樣的。”
“發球直接得分！”
“十三比八！”
“再來啊。”
“河田昌枝，扣球，哈哈，扣出界外了，我們又贏了，十四比八，就差一個了。”
廣播里傳來激動的聲音。
楊小濤坐不住了，站起來走到一旁。
其他人也都是同樣神情，就等著下一秒，歡呼，或者繼續等待。
“發球，好，擋住了，徐萌往前墊球。”
“王真真，沒有起跳，她在傳球，另一側.”
“李愛援”
突然間，廣播的聲音變得高亢，變得激動，變得啞然 所有聽廣播的人都愣住，這，后面的呢？
楊小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劉麗雪更是罵著，‘你娘的快說啊’，周圍人罵聲一片。
“贏了，我們贏了。”
“十五比八，總比分三比零。”
“我們贏了，我們”
嗷嗷啊哈哈哈 后面的報道已經無所謂了，眾人歡呼著，他們只知道，贏了，贏了小東洋。
咚咚咚嗆嗆嗆器嘚隆咚嗆 四合院外，鑼鼓喧天，人聲鼎沸，長長的隊伍一波又一波的走過。
四合院里，小孩子蹦跳著，大人歡呼著，還有人將紅旗用力的揮舞著。
里里外外透著的，都是高興。
打贏小日子，他們比奪冠更開心。
當然，要是順利拿了金牌，他們會更加開心。
但很多人都知道，這場比賽太拼了。
將近七個小時的比賽，這不說是絕后的，但在以前的排球賽上，絕對沒有過。
由此可見，雙方拼的有多兇。
這已經不是輸贏了，而是兩個民族之間毅力的比拼。
而結果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媽，我長大也要打排球。”
端午高興的不行，雖然年紀不大，但他看得出眾人對女排的關注。
尤其是聽到周圍的贊美，更是忍不住的向往。
不止是端午，周圍很多孩子都被感染，一個個的想要打排球，為國爭光。
冉秋葉笑著點頭，可一旁的蓉蓉突然吐著舌頭，“略略略，哥你不行。”
“為什么？”
“因為你是男的，只是女排，我們才能打，你不行。”
“胡說，老姥爺說了，也有男排的。”
“男排，那為啥不打小日子？”
端午漲紅著臉，最后還是冷哼一聲，不理這個妹妹。
隨后轉頭又看向另一個妹妹，“悅悅，咱們以后打排球好不好？”
悅悅小聲小氣的點點頭，然后又想到什么，“哥，你不是要當廚子嘛，怎么還，還打排球啊。”
端午再次啞口無言，良久這才喊道，“我，我，打排球也得吃飯啊，我一邊做飯，一邊打球。”
“哎呦”
剛說完，就感覺腦袋被彈了一下，回頭就看到老姥爺瞪著他，“沒出息，好好學習，連唐詩二首都沒全對，你咋上的學？”
身旁的苗苗跟蓉蓉又咯咯笑起來。
端午把嘴一噘，“誰說的，我爸還夸我呢，說我設計的小汽車好看呢。”
說著，一副自豪的樣子。
聞言老金同志雙眼一瞪，立馬問道，“小汽車，你設計的？”
“來來來，給老姥爺看看.”
楊小濤這個外孫是指望不上了，但這小娃娃可以先培養著啊。
這也是為革命后代培養花朵啊。
“走走，吃飯，吃飯慶祝去。”
老洪拍拍屁股上沒有的塵土，拉住身邊的楊佑寧就往外走。
這一上午啊，六七個小時過去了，好多人早上都沒吃飯呢。
陳宮也拉著楊小濤，然后沖門外說道，“吃飯，吃飯，今中午可是加餐的。”
外面的人聽了嗷嗷叫著，一個個往食堂跑去。
楊小濤幾人跟在后面，不時聽到討論比賽的聲音。
眾人來到食堂，打菜的幫廚們同樣談論著剛才結束的比賽，甚至還有人談論比賽的細節。
尤其是隊伍里面的幾個主力，頻頻出現在廣播里的人名，更是讓人記憶猶新啊。
沒別的，時間太長了，聽了那么久，有些人名字被重復的多了，自然就記住了。
來到食堂，楊小濤幾人打了飯菜，坐在一起。
“唉，可惜啊，咱們就只能在這聽聽，要是能看到現場畫面多好的。”
楊佑寧高興的已經說話都有些嘴瓢了。
沒別的，當初這排球隊伍就是他找的。
上面論功行賞的話，怎么的也要給他一份功勞吧。
當然，楊佑寧更加佩服的還是楊小濤。
他只是找來人，但楊小濤給的支持才是最大的。
當初訓練時候，就是楊小濤拿的決斷，給女排姑娘們最好的伙食，不僅提供肉食，還有牛奶糖果、水果、罐頭這些東西。
這玩意，就是他們這些領導都不是隨便吃到的。
可女排姑娘們呢？
那是敞開了吃。
當然，這樣的好處也體現出來了。
若是身體素質不行，能堅持到最后勝利？
就是讓他站半天不動，身體都覺得累呢。
更何況，聽說這次奧運會是在高原上舉行，他奶奶的，普通人在上面跑跑跳跳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劇烈運動了。
“是啊，這去不了現場，可要是有信號看個電視也好啊。”
陳宮附和著，周圍李洪峰跟劉懷民幾人聽了也是一個樣子。
收音機里傳出來的消息都是別人看到的轉述的，哪有親眼看到來的過癮啊。
楊小濤扒拉著飯菜，填飽肚子的同時也在點頭，“誰說不是呢，這解說員太不專業了，一口一個幾號傳給幾號，幾號接球幾號扣球的，我他娘的知道誰是幾號啊。”
楊小濤的話引起周圍人的共鳴。
先前聽比賽的時候還沒覺得啥，但這一會兒聽楊小濤說起，還真是這么回事。
“小楊，你說能不能搞來電視？”
老洪突然開口詢問，眾人立馬看向楊小濤。
楊小濤抬頭看看周圍人的目光，輕輕搖頭。
“對方沒有給咱們開放國際信號，而且這玩意還得咱們國內支持。”
“沒用。”
“再說了，咱們的電視機也未必能夠收到，這是技術問題。”
聽楊小濤這樣說，眾人很是失望。
“唉，那什么時候能看到電視訊號？”
王國棟這時候問道。
只是聽現場廣播員說，他就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恨不得跑到現場去給女排姑娘們加油。
尤其是在那種環境下，周圍都是日子們的加油助威中，女排能夠取勝可見背負了多大壓力。
可惜，他們無法前去。
“這個，如果快的話，過個七八年差不多吧。”
楊小濤記得國內首次使用衛星轉播國際賽事的時候，應該是七八年來著。
就是不知道，這平行時空已經改變的太多了，還會不會按照以前的走。
當然，楊小濤是希望早點實現的，畢竟他還等著衛星電話呢。
“你們說，這次進了決賽，這最差也是個銀牌吧。”
“咱們給點啥獎勵？”
楊佑寧再次扯開話題問道。
“銀牌，為啥不是金牌？”
李洪峰有些憧憬著，“這要是金牌，那可是頭一次啊。”
在場眾人都露出興奮神色。
魔女都打敗了，還怕聯盟？
金牌也不是不可想象。
“這個吧，再說吧。”
楊小濤也沒有多說，畢竟金牌，不是那么好拿的。
除了要有實力，要有公平的環境，還得有點運氣啊。
想到這，楊小濤覺得有必要給女排姑娘們大大的獎勵，于是開口說道，“老陳，這段時間準備好兩份禮物，一份是冠軍的，一份是亞軍的。”
“要是亞軍，就給亞軍的。”
“要是冠軍.”
“冠亞軍的一起給！”
陳宮立馬點頭，“放心，保準妥妥的。”
眾人聽了也都羨慕著，卻不意外。
因為咱這九部，就沒小氣過。
江戶。
結果出來的瞬間，整個江戶齊齊安靜下來。
就是出公家車司機也下意識的放緩油門，整個城市如同受傷的麻雀，躲在電線桿上凄涼無依。
然后，沉默被猛烈的哀嚎取代。
松村家。
聽到隔壁傳來女人的哭喊聲，還有男人揭底斯里的嚎叫聲，他就煩躁的難受。
輸了。
竟然輸給了死對頭。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不愿相信的他將家里的兩個女人狠狠羞辱一頓，仿佛這樣才能找到大河男人的一點榮光。
隨后踉蹌著走出家門，準備去居酒屋里買醉。
走到大街上，他才發現，跟他一樣發泄怒火的人比比皆是。
他們大都赤紅著眼睛，甚至有人哭著趴在地上，雙手不斷的捶打著地面。
更有人將責任推到選手跟教練身上，喊著他們應該謝罪。
每當聽到這種言論的時候，他就會遠離這些人。
不是說不贊同。
相反，他也想讓那些失敗者，那些丟了大河民族臉的家伙們謝罪。
可他不能，因為那里面有他的女兒。
而且為了下一代在身高上彌補差距，他必須努力。
要知道，現在打排球的這群人，身高在國內已經算是很高很高的了。
周圍的尖叫聲還在繼續，越來越多的失意人走過去查看情況。
尖叫聲從馬路對面傳來，松村下河聽到聲音立馬警惕的看著四周，發現聲音來源后忙跑過去。
來到人群前，松村下河擠進去，人高馬大的他一眼就看到地面上噴濺的到處都是的血液、碎塊。
那是一個人。
然后抬頭，看向樓頂。
隱約間，上面還有幾個人。
“這不是小泉二次郎嗎？他不是很有錢嗎？怎么會這樣？”
有認識的人在一旁疑惑道，“這可是在汽車廠上班當課長的，家里很有錢，怎么想不開？”
“我聽說，他將家里的錢都拿去賭了，賭我們贏。”
“不止呢，我還聽說，他借了不少錢呢，還不上錢，家里的妻女就得干那個。”
“原來如此啊。”
眾人說著，松村下河渾身打個冷顫。
先前關于購買賭注的事情，他也想買的。
可后來聽說禁止球員家屬參與賭局，這也是為了避免嫌疑。
當時他還很不忿，憑什么球員家屬就不能買了？就不能掙點外快了？
難不成自己買自己贏，就不行嗎？
又不是買輸。
可對方就是不同意，最后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不了了之。
但現在看來，幸好沒有購買。
“小心.”
“快躲開”
忽然間有人大聲喊著，松村下河連忙跟著人往一旁跑開。
下一秒 鮮血濺射到臉上，松村下河目光呆滯。
瘋了，他娘的瘋了啊。
又是一道沉悶的聲音。
松村下河猛的轉身往家里跑去。
這他娘的，都瘋了。
要是被這些人知道自己的女兒是排球隊員，估計這些人會將怒火發泄到他身上。
不能在這待了。
松村下河甚至覺得，江戶也不安全了。
“八嘎，蠢豬，混蛋.”
“怎么可能會輸，怎么可能！”
砰砰砰 打雜的聲音在辦公室中不斷響起。
一身和服的老人手上拿著竹刀劈砍著屋子里的一切。
“該死的，怎么能夠輸給支.”
粗暴的聲音響起，將老人的憤怒壓在嘴里。
就看到房門被一腳踢開，一群人快步走進來。
隨后，三個老頭陰沉著臉走進來。
“今川！”
領頭的老人看著手拿竹刀的今川義太郎露出兇狠的目光。
“平，平佑仁大人。”
今川義太郎忙將竹刀扔在地上，然后恭敬的行禮。
然而平佑仁根本不管他，上來就是啪啪兩個巴掌。
“嗨！”
“嗨！”
一直抽了十五六個耳光，今川義太郎的臉都被抽腫了這才罷休。
不過平佑仁也是抽累了，走到一旁坐下，將事情交給身后的兩人。
“今川，你干的蠢事。”
身后一個戴著眼鏡的干巴老人走上前，接著就是一巴掌。
“嗨！”
今川義太郎根本不敢躲閃。
“佐竹君，還是先說正事。”
最后一名老人開口，佐竹輝這才放下手，冷哼一聲看向身后的河野十五郎，“既如此，就由河野君來說吧。”
河野十五郎點頭，走到今川義太郎跟前，“今川，這次損失，你要負全責。”
今川眼神中閃過一抹恐懼。
全責？
就是將他賣了，他也賠不起帶來的損失啊。
要知道，當初墨城開出賭局的時候，他們可是集了十三家的資金就為了這次豪賭啊。
不僅可以振奮國民，更能大賺一筆。
可誰想到，竟然，輸了。
虧，虧大了。
今川眼神中恐懼蔓延，身體都在顫抖。
看著面前的老人，他知道，這位比起前面的兩個更加陰險狠毒。
其他兩人或許會打幾巴掌，但這位嘛 “簽了這份協議，自裁吧。”
果然，下一句，河野十五郎就說出讓他恐懼的話。
然后不等他反應過來，身后走出來兩個黑衣人，將他按住，一名女秘書拿著協議來到跟前，也不說話，直接放在面前。
上面是關于汽車廠跟火車長的股份轉讓協議書，同時還有他名義下的所有財產。
甚至，上面還有他家人的安排.
悲憤！
恐懼！
三人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他，無能為力 又是一道沉悶的響聲從上面落下，伴隨著血肉噴濺的還有一片玻璃碴子。
周圍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已經從剛開始的驚嚇變得麻木了。
因為就在剛才，已經有好幾個人從天而降。
見得多了，習慣了。
辦公室中，冷風從破碎的窗戶吹進來，三個來人拿著文件默默離開。
“今川已經付出了代價，他的家人就留下來吧！”
河野淡淡說著，平佑仁點頭，“好，那就買到北面去吧。”
“那里，還是很值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