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艦指揮室。
混血指揮官滿臉沮喪,來自上級的命令,讓他做的一切都變成了笑話。
相反,參謀長等人卻是面露驚喜。
最起碼,現在這次‘沖突’可以結束了。
他們不用擔負開啟戰爭的責任,更不會成為對方打擊的目標。
眾人歡喜著,可緊接著前方傳來刺耳的聲音,讓眾人神色一變。
“該死的,躲避,趕緊躲避!”
“停止一切行動,返回,返回!”
參謀長直接將混血指揮官推到一旁,大聲的傳出命令。
剩下的艦船立馬調轉方向,同時放緩速度。
“長官,前面”
參謀喊著,手上拿著望遠鏡。
參謀長立馬跑到窗前,看向前方。
只見打頭的護衛犬護衛艦已經偏離原先的航道,而對方的船頭一點沒變。
鋼鐵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震撼著所有人的心。
那筆直往前的船頭與那側弦的碰撞,不僅代表著鋼鐵的較量,更是人心的較量。
“哦”
“哦”
指揮部中,一群人本能的發出驚嘆聲,卻不知該說啥。
李廣號上。
張抗戰拉著側弦,感受著腳下甲板的偏移,耳邊是鋼鐵摩擦的聲音,眼前是一群驚慌失措的金發碧眼。
他的船只有一千噸,他的船很小。
但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船,很大,很大。
護衛犬上,鮑勃一臉的冷汗。
雖然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但具體的傷害并不大。
只是,艦船的傷害,遠遠比不上心理的傷害。
船上的人驚慌失措,然后看向對方,又變得驚駭。
兩船交錯的時候,雙方甲板上的人距離不過五米。
如此近的距離,彼此間看的清楚。
那船上,一群人站在甲板上,一個個手中握著槍,眼神中透著蔑視的殺氣。
那扶著欄桿的人,那淡淡的笑容,真難想象,這時候竟然還能笑出來。
這群人,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們,甚至有人臉上露出可惜的表情。
直到摩擦聲消失,眾人才慶幸,這該死的眼神終于過去了。
護衛犬上的人,忍不住的回頭看著還在往前的艦船,心中恐懼的同時,又生出一抹敬佩。
這是一群真正的勇士,這是一群能夠征服大海的人。
李廣號還在往前,速度不減。
而在他前方的船,已經開始掉轉方向。
這一刻,數不清的人來到甲板上,望著向他們沖來的小‘舢板’。
這一刻,龐大的戰列艦帶起層層水浪,卻無法阻擋對方的前進。
甲板上,張抗戰跟大副站在一起,看著百米外的龐然大物。
同樣的,參謀長帶著一群人站在護欄處,看著下方的那群勇士。
雙方隨著艦船交錯,目光聚在一起。
“先生們,向勇士,敬禮!”
參謀長的聲音響起,周圍的水兵受到感染,挺胸抬頭,對著下方的李廣號敬禮。
這一幕,出乎張抗戰的預料。
原以為,對方會朝他們罵兩句臟話,再不濟也會冷眼相對。
可現在.
“全體都有!”
張抗戰趕緊將自己的軍服整理一番,將扣子扣好,隨后抬頭向上。
“敬禮!”
手臂抬起。
持槍行禮。
兩艘船速度不慢,但在相交的半分鐘內,雙方都保持著禮節。
而這一幕,被戰列艦上的攝影師捕捉到。
于是,碰撞的劃痕,蔑視的眼神,滿身殺氣的士兵,還有那莊嚴的軍禮,一切都成為照片中最閃耀的元素。
直到李廣號沖出去,直到前方海闊天空。
十分鐘后,艦隊掉頭。
減速的李廣號,看著一座座小山頭,開始消失。
張抗戰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身邊的大副正拿著本子寫著航海日志,只是每次下筆的時候,都不知道該咋寫。
“艦長,飛機來了。”
身后李營長跑出來匯報消息,
與此同時,背后傳來嗖嗖的聲音,隨即兩架藍駒戰機從頭頂上飛過。
然后又是四架白駒戰機。
飛機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眾人的心弦終于放松了。
“任務完成了?”
張抗戰解開風紀扣,感受著濕透的背心,隨手拽了下脫離身體。
“完成了,飛機往東飛了一會兒,就碰到了加油機。”
“如今,加滿油往琴島返回。”
張抗戰點點頭,隨后又問道,“不是說在滬上落下嗎?”
李營長搖頭。
不過想到什么,小聲說道,“我聽說,好像有一架藍駒往滬上去了。”
張抗戰若有所思,然后不再多想。
下一秒,張抗戰連忙跑到艦首位置,整個人趴在船頭甲板上,這一幕讓船上的人嚇了一跳,倆忙上前將張抗戰的腿拉住,按住。
“船長,完成任務了,你咋還想不開呢?”
“對啊,船長,您別這樣,跳下去會沒命的。”
“快來人啊,艦長失心瘋了”
一群人呼喊著,大副更是拖拽著左腳往回拉。
“干嘛,干嘛。”
“老子沒病,別拽我褲子,褲子很貴的”
過會兒,張抗戰坐在船頭上,神色沮喪,不時拍打著甲板,“我的船啊,我的船啊。”
一旁大副跟李營長面面相覷。
先前那個是誰吆喝著撞上去的。
這會兒倒好,蹭去點皮就心疼的不行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不過,兩人心里都明白。
要是再選的話,眼前這位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撞上去。
“走吧,讓他自己哭去。”
大副勾搭著李營長往指揮室走去。
“下次,老子再不上他的船了,好好的導彈要玩自爆,狗日的,什么船長能干出這事啊。”
“對對,下次咱們倆去霍去病號上,我那還有熟人”
兩人肩并肩走進指揮室,身后張抗戰聽了抱怨聲驟停,連忙跳起來,“哎哎,我說你們倆.”
下午三點多。
琴島,機場。
鵬總帶著一行人出現在跑道上。
眾人目光看向南方,期待著那道身影的出現。
“你小子給句痛快話,什么時候將剩下的份額補齊啊。”
人群前方,張老湊到楊小濤跟前再次提起藍駒的事情。
這次行動充分證明了藍駒戰機的可靠性。
當然,還需要對通訊系統進行改進。
不過這不關白駒的事。
總體來說,不管是白駒還是藍駒,都證明了自身價值。
經此一役,張老可以預想,今后這白駒將成為各個地方的爭相搶奪的存在。
要是不趁早下手,等上面的分配份額,估計黃花菜都得涼。
要不是鵬總在這,估計現場的這些人就能將楊小濤‘吃’了。
“這個真不好說,我們的產量已經到了飽和了。”
“您要是急的話,我們那有現成的設計圖,各個部分的都有,您找個工廠先自個生產啊。”
張老把臉一拉,“臭小子,我要是有那本事還用求你了?”
“哎哎,您這可不是求人的樣子啊。”
“啥?老子給你那么多人,你賺多了啊,那可個個都是兵王啊。”
張老聲音有點大,領頭的鵬總聽了回頭看向兩人,“什么兵王?”
兩人立馬閉嘴,張老推了下楊小濤。
“咳咳,鵬總,我們說,說特戰隊的事,這不明天要去聯盟嘛,我們九部派人去,順便派個小隊跟著。”
鵬總聽了不疑有他,當初機械廠的特戰隊他是見過的,算是一支精銳。
“你們的人去可以,但裝備那邊不會讓你們帶的。”
楊小濤點頭,“我們知道,不過這點可以協商,陳老那邊會解決的。”
鵬總聽了沒有再說,依舊看向天邊。
“來了,在那里。”
突然有人指著南邊的天空喊道,眾人連忙打手看去,只見天邊飛來三架飛機。
中間一架凸前,迅速降低。
剩下的兩架如同護衛一般,放緩速度,落在身后。
“是他,他們回來了。”
人群中有人歡呼起來。
過了片刻,飛機在機場盤旋一圈調整方向,隨后認準跑道開始下降。
輪胎與跑道的摩擦聲響起,飛機終于落地。
滑行一段時間,飛機停在人群前方。
等地勤人員跑上前,將飛機打開的時候,鵬總已經帶著人快步來到飛機跟前。
霍勝跟常空拎著小箱子走下陸續走下飛機,站在機身旁。
啪啪啪 掌聲響起。
鵬總走到身前,敬禮,握手。
“同志們,辛苦了。”
千言萬語,鵬總握著霍勝的手,只說出這一句話來。
“為人民服務!”
霍勝激動的,熱切的,喊出內心的話。
“同志們,辛苦了。”
常空同樣抬頭挺胸,“為人民服務!”
鵬總見過,張老也上前握手,隨后是楊小濤,王銘海.
掌聲不曾停止。
“同志們,我,代表.”
鵬總代表講完話,霍勝跟常空兩人就被送到休息處休息,等待他們的將是榮譽。
他們的此次的行程將會成為寶貴的經驗,而他們帶回來的情報,更是重要的情報。
晚上,慶功會在琴島舉行。
一盤盤海鮮經過最簡單的蒸煮端上桌子。
大蝦,蟹子,蝦虎,花蛤蜊,毛蛤蜊,海紅.
這些都是開席前的開胃菜。
銀帶魚,黃花魚,鼓眼魚,鲅魚,紅頭.
這些在雞鴨魚肉面前,只算是配菜。
當然,這在楊小濤眼中,配菜跟主菜完全可以掉個個。
慶功會開始,鵬總就象征性的說了兩句,吃了一點菜就起身離開。
剩下的人立馬放開了,張老坐在楊小濤跟前,一起聽著霍勝跟常空這一路上的經歷。
說起南高句麗時的慌張,眾人哈哈大笑,說什么棒子不給力。
說到江戶那里人的混亂,眾人笑得暢快,心頭都有口惡氣出來。
說到琉球的軍事反應,眾人神色凝重,這是個不好對付的對手。
兩人一人說,一人補充。
包括對藍駒戰斗機的夸獎,幾乎貫徹整個慶功會。
自然而然的,楊小濤就成了一群肩膀上抗星的敬酒對象。
這些家伙可都是酒缸子,哪怕楊小濤能喝,也不敢這樣喝下去。
找個時機,直接跑了出來,正好碰到出來放水的王銘海。
“小楊,剛才看你趴下了,你不會是逃酒吧。”
王銘海將腰帶一拉,走到楊小濤跟前。
楊小濤拿出煙給點上,“這群家伙一個個的打啥主意你還不知道啊。”
“再說了,那是我能做主的?”
王銘海點頭,“說的也是。”
“給了這個那個不樂意,給了那個,還有更不愿意的。”
“這事難辦啊。”
楊小濤抬頭看看天,隨后笑道,“這事自然有人解決。”
“咱們什么時候回去?”
王銘海看看手表,隨后說道,“十二點吧,鵬總那邊安排好了就走。”
“這么晚啊。”
楊小濤揉著眉頭,自己大半夜被鵬總叫起來然后拉到這里,現在又是大半夜的回去,這.
鐵打的身體也頂不住啊。
“老王,你想不想坐下藍駒?”
突然間,楊小濤湊近王銘海耳邊小聲說著。
王銘海登時明白楊小濤的意思,連忙搖頭,“你小子別胡來啊,這”
“這啥這啊,我還沒坐過呢,我去跟鵬總說,反正我晚點回去也沒啥!”
說完,楊小濤就往辦公室跑去。
“哎,你等等我啊,咱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