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
  說完華夏的海軍,銀發老者心里思忖片刻,拿起茶壺給對方倒上茶水,然后悠悠說道,“華夏的人口,太多了。”
  山源一愣,不明白對方為什么這么說。
  華夏,人口不一直很多嗎?
  這本身就是事實啊!
  銀發老人看了眼對方,隨即繼續說道。
  “山源君,你知道華夏現在有多少人嗎?”
  山源搖頭,老人卻是認真說道,“七億!”
  兩個字,讓山源倒吸一口涼氣。
  “沒錯,最近幾年,他們以每年一、兩千多萬的速度增加著,現在已經達到了這個恐怖的地步,若是繼續增長下去…”
  “而且這是華夏單方面公布的數據,或許還有更多隱藏人口。”
  “這幾乎是帝國的十倍了。”
  “如此多的人,在整個世界都是強盛的存在。你我都是經歷過戰爭的,知道人口資源才是左右戰爭勝負的重要因素,若不然,那頭毛熊能夠堅持到現在?”
  山源想到戰爭最后,他們人力資源枯竭,沒辦法只能將沒長大的孩子送上去。
  還有德意志,同樣如此。
  反觀毛熊和華夏,充足的人口,前赴后繼下,硬是拖垮了對手。
  “對方持續的人口增長,這對帝國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當土地無法滿足人口的壓力時,他們就會需要更多的土地。”
  “而想要改變內部矛盾,就只能將目光放在外部。”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限制住對方的人口增長。”
  銀發老者目光中充滿睿智。
  當然,他也明白,人口過多并不是好事。
  若是華夏以現在的人口增長速度,用不了五十年,人口就能增加到恐怖的二十億上。
  這個數字帶來的將是非常沉重的生存壓力,會讓華夏陷入沉重的負擔中。
  單單填飽這些人的肚皮,就夠他們頭疼的了。
  但這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華夏不會看不到人口暴漲帶來的優勢與劣勢,無非就是一個取舍問題。
  何況,人類是智慧生物。
  當一個家庭面臨生存壓力時,還會選擇生育嗎?
  不會,他們會衡量當下的據實,然后采取相應的手段來避免孩子的出現。
  可即便如此,相信在未來十年內,華夏若是不采取管控措施,人口仍舊會極速增加。
  尤其是,對方的基數太大了。
  所以,他們需要做些什么,來阻止最壞的事情發生。
  山源聞言沉默著。
  面對華夏龐大的人口基數,不僅是他們頭疼,就是北邊的聯盟,大洋對岸的合眾國,面對人海一般的戰士,都得撓撓頭仔細思量思量。
  “閣下,想要限制對方人口增長,最主要的還是從糧食上限制,其次就是醫療建設上下功夫。”
  “只要吃的不夠,新生兒死亡率增加。人口自然會增加緩慢!”
  想了一會兒,山源還是開口說出自己的意見。
  “但,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很難辦到。”
  “醫療設施倒是可以影響。但糧食嘛!”
  “而且,對方已經開始推廣高產玉米了,北方大片玉米種植,不僅提供糧食,還用來出口,換取物資。”
  “更重要的是,對方的育種基地在內陸,別說是我們,就是背后的合眾國也無法有效摧毀。”
  “其勢已成。”
  銀發老人點頭,“這點,我們清楚!”
  “不過,玉米終究是粗糧,而且種植范圍有限!”
  “維持現在局面即可,但其他變故,決不能出現!”
  山源詫異,隨即正色道,“難道說華夏還有其他動作?”
  銀發老人點點頭,“因為高產玉米的出現,華夏農業部門秘密施行一籃子扶持計劃,在這里面,我們的盟友探聽到一些消息。”
  “這對我們來說,非常不好!”
  山源倒吸一口涼氣,“閣下,決不能讓華夏再出現一種高產作物,那樣,崛起后的華夏,將是帝國最大的威脅。”
  “放心,這件事,不僅我們明白,我們的盟友也明白!”
  “雜交玉米的出現已經讓盟友的眼睛看過來,失去了對付毛熊最好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放任華夏崛起。”
  “我們的盟友已經開始執行,相信很快就會有效果。”
  “而我們需要做的是。”
  銀發老人目中露出兇殘的目光,“讓華夏人意識到,人口過多帶來的壓力。”
  “讓他們,自己控制人口數量。”
  聞言,山源猛地點頭,“閣下,屬下明白了。”
  “我這就聯系專家學者,聲明人口過多對社會的壓力,對土地壓力,對文明進步的阻礙…”
  “相信那些聰明人士,那些友好人士,會做到的。”
  銀發老人笑著點頭,華夏最不缺聰明人。
  但聰明人,未必是好人。
  “如此,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哈衣!為帝國強盛,山源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說完,山源起身,在侍者的帶領下離開皇宮。
殺了我吧  猛然間,一道聲音從墻內傳來,山源不由得停下腳步。
  等確定聲音來源后,山源臉上頓時慘白。
  “陛下”
  另一邊,銀發老人來到一座宮殿前,跪坐在一旁,看著御醫手下的那個身影。
  趴在床上面容枯槁的瘦弱男子,誰能想到,曾經高高在上的大河民族的神,那個曾經帶領帝國走向輝煌的男人,那個即便是失敗了也能維持帝國體面的男人,竟然是這個樣子。
  頭發掉光,眼窩深凹,目光渙散,身體干癟的如同厲鬼一般。
  嘶吼著,猙獰著,恐怖著。
  直到御醫忙活完,男人才收攏聲音,沉重的呼吸,漸漸平穩。
  銀發老者臉上的法令紋都揪在一起,目光中都是痛苦。
  曾經的神,現在如同垂死的老狗一般。
  不可想象,不可接受。
  “醫正,陛下怎樣了?”
  攔住離開的醫生,老人低聲問道。
  醫生搖頭,示意出去說。
  兩人來到店外,醫生這才松了一口氣。
  “閣下!殿下的身體!”
  醫生非說要,搖搖頭,讓老者心沉到低谷。
  “陛下原本就有舊疾,若是按照以前的療養也不會有問題。”
  “但上次的疫情,持續的高溫不僅擊破了陛下體內的免疫系統,還催發了各種病癥。”
  “最后哪怕控制住高溫,卻也晚了!”
  “現在,陛下體內的癌癥越發厲害”
  “以前一個周一次,現在,兩天一次,再這樣下去,估計…”
  醫正沒說完,老者卻是明白話里的意思。
  “殿下那邊怎樣?”
  說著,又問起來繼承者的情況。
  要知道,兩位繼承者上次都感染了病菌,雖然最后好了。
  卻也留下了病根。
  “情況好點,但還是要小心,不能再生病了。”
  “好的,我明白了。”
  說完,醫正準備離開,老人卻是拉住對方的手。
  “這里的消息,你懂的。”
  “閣下放心,在下自然懂得。”
  隨著醫正離開,老人走進大門,看著不時咳嗽的身影,神態恭敬。
  “陛下,您,要保重身體!”
  咳嗽不停,甚至咳出的痰中帶著血絲。
  “水,水木啊。”
  “陛下!”
  “我,現在,閉上眼,就感覺,身上有厲鬼,纏著我。”
  “你說,是不是,報應啊!”
  “陛下,陛下不可妄自菲薄,陛下得天照之神庇佑…”
  “莫要說了。”
  干枯的手掌打斷對方的話,目光煥然著趴在床上。
  “或許,我,真的錯了…”
  老人低著頭,心中百感交集,什么時候,他們的神,也承認錯誤了?
  “但,我,我不后悔!”
  “可惜,我低估了,華夏!”
  “華夏,華夏啊.”
  “陛下……”
  聞言,老人涕淚橫流,匍匐在地。
  過了一會兒,老人見對方沒有再說話,這才抬起頭,然后看到躺在床上,嘴里呢喃著,仿佛命不久矣。
  等老人離開宮殿后,整個人都處在渾渾噩噩當中。
  夕陽落下的余暉染紅了宮墻,血一般的顏色,卻讓他喚醒內心中最狂躁的血液。
  “華夏華夏!!!”
  后牙槽緊緊咬著,憤怒的嘶吼如同壓抑的咆哮,“我們,走著瞧。”
  滬上。
  楊小濤看著桌前數人,面色謙和有禮。
  老金同志坐在身邊,跟周圍的幾人不斷套著關系。
  這些人,都是老金請來給楊小濤認識的,順便也將楊小濤介紹給他們。
  這其中,有棉紡廠的廠長,有電視機廠的書記,有煉鋼廠的人,自然也有汽車廠和冰箱廠的。
  眾人也知道來的意義,大家說著當初的交情,歡聲笑語不斷。
  “老金,沒想到,真沒想到你竟然有這么出色的外孫啊。”
  棉紡廠的廠子笑著說著,看向楊小濤的目光都是羨慕。
  在座的,若是不論輩分年齡,這年輕人的職位算是最高的了。
  而且這年紀就做到這位置,可不僅僅是有能力就能做到的。
  “哈哈,我也沒想到啊。”
  老金頗為感慨,一旁的姜大勇端起酒杯,“小濤,叔在這里謝謝你。”
  楊小濤端起酒杯碰了一個,“叔,咱們之間不需要客氣。”
  兩人笑笑,一杯到底。
  一旁寧書記見了,心里吃味,“老金,你這自家門前雪掃干凈了,可不能不管我們這些老兄弟啊。”
  在場的人都知道汽車廠已經拿下摩托車的生產任務,今后跟機械廠的合作只會越來越深,他們看在眼里自然羨慕。
  “別說我,我沒那么大本事,你們找他就行。”
  老金倒也光棍,直接將楊小濤推出來。
  寧書記輕咳兩下,然后看著楊小濤,“小濤,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這表面看上去是光榮,但心底里,我們這些人啊,都是小心著呢。”
  “這以后要是有啥好門路,你可得想著我們啊。”
  楊小濤聽了連忙客套,“您這話說的,就憑外公這關系,只要能做的,我楊小濤絕戶含糊.”
  說著還拍拍胸口,很是豪邁的說著,“來,我作為晚輩,敬您。”
  “干”
  一旁的老金看著跟楊小濤喝酒的老寧,還有一旁同樣樂呵呵催促著喝酒的姜大勇,心里不由的嘆息。
  這一群人,能喝過一個才怪呢。
  果然,酒桌上最后還能保持清醒的,就他們爺倆了。
  楊小濤那是能喝,老金同志純粹是避開了火力。
  直到將最后抱著楊小濤哭訴的姜大勇送上車,老金才回頭看著自家外孫,“這些人,你能幫就幫。”
  “幫不了也無所謂。”
  見楊小濤有些詫異,老金將喉嚨里的濃痰吐到花壇里,“原本是想給你多介紹些人,但現在看來,根本用不著。”
  “你啊,該怎么著就怎么著,不用想太多。”
  聽了老金的話,楊小濤才笑起來,“行,聽您的,不理他們。”
  “什么聽我的,是你自己有判斷。”
  “是是是,自己判斷。”
  說著上前扶著老金往屋子里走去。
  “啥時候回去?”
  臨到門口,老金突然開口,聲音里有些顫抖。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這個外孫,一千個一萬個滿意。
  跟楊小濤生活在一起,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兒孫繞膝盡享天倫似的。
  “后天吧,機械廠那里好多事,也該回去了。”
  “后天啊。”
  老金感慨兩句,終是沒有多說。
  孩子大了,自然不能留在身邊。
  何況,這孩子還是有本事的。
  “有空,常帶孩子來玩玩,這仨孩子,看著就喜歡。”
  “好,以后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