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主任，這次辛苦您陪看跑一趟了。”
兩人見過面，楊小濤略帶歉意的說著，田主任卻是爽朗一笑。
“不辛苦，不辛苦。正好借這機會去見識下江南風光。”
“但是你，任務不小啊！”
楊小濤笑笑，沒再說，事情沒到最后，說啥都是多余。
兩人隨后上車，王浩開車到火車站，隨后兩人檢票上車，一路往南行去。
“主任!”
楊小濤坐在對面從包里拿出一個蘋果遞給田海鵬，自己拿另一個先吃起來。
田主任沒客氣用手擦擦咔嚓兩口吃起來。
車廂里人不多，但火車行進時動靜不小，所以車廂里并不安靜。
“您去過金陵”
“去過，不過是早些年了。那時候全國到處跑，考察有能力的工廠派發任務…”
“那時候啊…”
田主任說起來不勝唏噓，仿佛回到年輕時風風雨雨，披荊斬棘的歲月。
兩人在車廂里聊起來，最后楊小濤問詢這次的目的地。說起568廠，田主任在心里稍一琢摸，便將能說的告訴了楊小濤。
“這568廠原先是解放前由愛國商人建立的化肥廠，在農業建設上做出突出貢獻…”
“后來飛彈的研究中遭遇困難，當時聯盟儲存的液氧出現安全事故，不能提供給國內，沒辦法國內只好自己想辦法造出來液氧！”
“最后，選定這個化肥廠。”
田主任講著當年的事情，楊小濤在一旁記在心里。
“這么多年，就沒有想過多建立幾個嗎？畢竟，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吧！”
“誰說沒想辦法，這些年首長也是想要改變這個局面！”
“可惜。這核心機器就一臺，還是從德意志那里淘來的，已經用了多年。其他工廠想要研制，一直沒有進展。”
“至于采購，更不用想了，聯盟都關上門了，甚至聯盟都未必有這東西！”
田主任無奈的說著，楊小濤點頭，當初西北二廠的那臺機床，壞了那么多年了，一直都沒舍得扔。
在這時候，機器都是寶貝啊！
“所以，這一臺才十分的珍貴！”
說著田主任鄭看著楊小濤，“所以章老在聽到你的要求后，才會力排眾議同意你來！”
“他認為，伱能在西北仿制出來啟明星一號，這次也未嘗不可！”
“老人家對你可是抱很大希望。還特意叮囑，只要不把機器拆了，怎樣都行。”
田主任說得嚴肅，楊小濤聽在耳中卻是百般繁雜。
既有對首長看重的欣喜，又有些無奈。
來都來了，不讓拆怎么搞？不拆下來怎么制圖？不制圖怎么卡系統的BUG？怎么設計出自己的機器。
這，就關讓他無用武之地啊!
不過，在聽到田主任講解后，楊小濤也知道這臺機器的重要性，冒然拆卸很可能導致失敗，那對國家的換失可就大了，甚丟還會連累一大片人。
慎重啊！
兩人隨后又說了些其他事情，應付苦燥的旅程。
金陵，陳斌與張冠宇醒來起床，外面下起了小雨。
淅瀝瀝的下著，讓天都顯得陰暗。
不過兩人完成了任務，心理也是輕松，現在還想著等雨停了，出去轉轉，看看周圍事物，好回去有的說的。
只是還沒出門，結果就碰到了機床廠的副廠長蔡景武。
打著雨傘，仍舊被雨水打濕了半身一副，叫上穿著水鞋，進屋后就熱情的打招呼。
“陳工，張工，早啊!”
兩人上前見過，蔡景武便說明來意，“兩位，是這樣的。”
“根據上級指示，我們將剩下一臺啟明星的部件交由貴廠。”
兩人點頭這事是上級商量好的，他們只是干活的，對此沒有發表意見。
正當陳斌覺得事情有變時，蔡景武說明來意。
“我們經過商量以后，這個，認為不能將有問題的機床送給貴方。”
“那樣顯不出我們的情誼，還會惡了貴方。”
“所以我們覺得事先驗證一番，確保交由貴廠的是合格機床。”
蔡景武一邊說著，一邊眼神閃爍。
實在是這套說辭他自己編了好久，但說出來的時候，心理仍舊發虛。
蔡景武說完，瞅著面前兩人的反應。
陳斌與張冠宇對視一眼，最后還是陳斌開口，“所以你們想將另一臺機床裝好，再發到機械廠了？”
“對，正關此意。”
得到確認后，陳斌只一想便明白對方意圖，但還是那句話，他們倆只是來干活的，干什么，都要聽這邊安排。
蔡景武見陳斌目去中的閃爍立即明白，對方猜到已方意圖了，但事已至此，不得不說。
昨晚黃勝利就將機床完成的情況上報，并且講明機械廠獨特的組裝方法，若是沒有一定的能力，想要組裝起來很難。
上級聽說后，只是沉默。
直到然后才用嚴厲的語氣告訴黃勝利。
人來了，就得把技術留下。
言外之意，就是要學會對方組裝機床的本事。
只有學會了，機床廠才能生產出自己組裝好的啟明星。
雖然這啟明星對資源的消耗巨夫，就是機床廠想做出第三臺，也得積攢一波物資才行，但學不到手藝，有再多資源有啥用。
何況迄今為止，全國真正擁有啟明星這種起床的也不超過一巴掌，他們機床廠仍是首屈一指的企業。
所以，這有了他的前來。
若是他被拒絕了，還有黃勝利在后面兜底。
實在不行就與機械廠打電話。
卻不想，就在蔡景武愣神的片刻，陳斌點頭答言下來。
“好，那這樣，一會兒吃完飯我就去安排人…”
蔡景武開心說著，隨后走進雨中。
那步代輕快，雨傘都差點吹折了。
“老陳，就這么答了”
待蔡景武離開手，張冠宇才開口。
起初他沒意識到，但在陳斌說完后，就明白了對方的注意。
“要不然呢!”
“只要對方給咱機床，教教他們又怎么了”
“難不成，你還想來第二次啊!”
張冠宇搖頭，“這邊，動不動就下雨，太煩人了，我還是喜歡回九城。”
陳斌點頭。
吃了安排的早飯，兩人撐傘來到車間，這次人不多，但一個個都拿靠紙筆，而且看樣子就知道，一個個的技術精英。
兩人見此，也沒有跟上次那樣加強速度而是放緩節奏，一點點的按部就班。
西北。
十月的天已經有點涼。
從四九城一路過來，冉父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件件加上去。
此時，卡車經過一道道關卡，最后停留在駐地上。
冉父從車上跳下來，身邊立馬出現老鄭的身影。
多日不見，老家伙還是依舊。
穿著帶補丁的白襯衣。
“老冉，你這家伙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老鄭明顯有些詫異，不過說話中帶著明顯的驚喜。
兩人湊到一起來個擁抱，老鄭更是拍打著冉父的肩膀，不時嘴里發出感慨，“看來四九城的水養人啊。”
“這臉上有肉了，身上也壯實了。”
“你這回去一趟最少重幾十斤吧。”
老鄭笑著，不時的打趣著，冉父靜靜笑著，“哪有幾十斤，不過七八斤是有了。”
“我就說吧，回去享福了啊。”
“哈哈，那是，那一頓頓的要么是雞要么是紅燒肉的，雞蛋吃著，睡到自然醒，哈哈，那日子可真是”
冉父說著說著，竟然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也不知道該怎么對老鄭說。
“真是，舒適吧。”
老鄭開口，冉父笑著點頭。
“那你還回來？”
冉父給了老鄭一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對著后面出來的人招呼，“同志們，幫把手，把東西拿進去，別放車里曬壞了。”
老鄭身后一群人聽了立馬往卡車上奔跑，幫忙將里面的東西搬下來。
不一會兒，就傳來人們的驚呼聲，什么肉啊，水果啊，罐頭餅干啥的，聲音不一，卻都透著驚喜。
“別看了，這個給你。”
冉父從手提包里抽出一條煙扔給老鄭。
老鄭伸手接過，“呦呵，老冉你這是大發了啊，這一條可是價值不菲啊，都給我了？”
老鄭說著已經將煙攥在手里，這可是他的精神食糧啊。
“女婿給的，讓帶來給大家的。”
冉父也沒隱瞞，還把手提包提起晃了晃。
老鄭吧唧著嘴，“那小子總算是有點良心，不枉我幫他一回兒。”
冉父笑笑，兩人并肩走進屋里。
一瞬間，感覺周圍的溫度升高了不少。
“說說回去感覺咋樣？”
辦公室里，冉父坐在桌前，老鄭拿著暖瓶給面前的缸子加了一杯熱水，然后遞給冉父。
“怎么說呢。”
冉父端著缸子陷入回憶，最后還是搖頭，“不知道怎么說。”
“反正，就是挺好的。”
想到妻子，想到孩子，想到自己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姥爺，冉父就露出來笑容。
見此，老鄭就知道，冉父回去應該將事情處理好了。
“我還以為你下個月回來呢，沒想到竟然提前了。”
“你不會是被人家趕出來了沒地去才回來的吧。”
老鄭突然笑著，冉父也不在意，只是低頭喝了一口，“這次走的時候跟她們告別了，她們也都理解。”
“理解就好啊。”
“基地這邊有什么事嗎？”
“沒啥事，就是按部就班的干活，有了第一次成功經驗，大家干起來得心順手，比起一前輕松多了。”
“對了，我聽說，年底還要引爆第二顆，這速度可比第一次快多了。”
老鄭小聲說著，冉父聽了也是點頭。
“只要資源到位，有第一次的經驗，自然要快了。”
“我想，接下來就是儲存了，畢竟這東西打出去的威懾力遠沒有握在手里的時候強。”
老鄭點頭，然后想到什么。
“老冉，你這次回來，有么有想法？”
“想法？我該有什么想法？”
“呃，我的意思是說，關于工作的事情，有沒有想法。”
“工作？”
冉父心中一動，認真的看著老鄭，“老鄭，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老鄭卻是拆開煙盒，從里面拿出一支，自顧自的點燃。
“本來這件事，我想著你下個月回來再說的。”
“嗯，就是說，你要是找到好工作不回來的話，就沒這事了。”
老鄭說著，老冉目光更是銳利，“你這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
老鄭嘿嘿笑著，“其實這是總指揮的意思，你看這任務已經做出來了，不需要維持這么大規模，所以一部分人要調配到其他部門去。”
“你直說，我去哪里？”
冉父還想著早點跟楊小濤確定下位置，好讓對方有時間來看他。
老鄭笑著，從桌子上的書本里翻出一份通知書。
“你看看吧。”
冉父接過仔細看了會兒。
通知書上，希望他去參與航空發動機的研發工作，繼續為國家革命建設發光發熱。
下面落款就是三機部人事處。
“三機部？”
“對。”
然如突然想到，前些天在機械廠見到的那個老人，貌似他就是三機部的首長把。
“這個三機部在哪里工作？”
“總部在四九城。”
冉父手一沉，“也就是說，我要是同意了，又得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