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自從得到楊小濤的提醒后,冉父也怕是自己理解錯誤,便又去了四九城其他幾家國書館,左右將相關書籍拿回家,就在家里研究。
冉母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問冉父也不說,也不再管,任由冉父忙活。
只是隨著翻譯的書籍越來越越多,了解的越多,心中的失望就越多。
因為這里面的知識,研究的方向,與先前自己整理的資料幾乎一樣。
與他交給楊小濤的一樣。
而就是這些知識,竟然,做不出來!
現在,得到機械廠的通知后,并得知半自動銑床制造出來后,他就明白,這些書,都是狗屁,胡弄人的。
不過現在冉父已經過了憤青的年紀,經歷過的挫折多了,也看的開來。
何況在西北的時候,對方都可以明目張膽的給出一個錯誤的參數,以此來阻礙研發的進行。
跟這種事比起來,眼前的也沒什么意外的。
冉父在王浩的帶領下來到辦公樓,然后等候在這里的婁曉娥帶往辦公室里。
此時,辦公室中,劉懷民、楊佑寧和陳宮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煙。
而楊小濤卻是站在窗戶前,手上的煙灰被風吹得到處都是,目光卻是放在窗外的標語上。
三人從車間回來,就在這里等著。
本來楊佑寧還想開口問怎么回事,但楊小濤不說,只是拿出煙,讓等會兒。
然后自己就扮起了深沉。
于是,三人就在這里等著。
而且楊小濤這個樣子,也讓他們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
隨著房門被打開,窗戶涌進來一陣風,將屋子里的煙氣吹到走廊,讓開門的婁曉娥好一陣嗆。
冉父卻是不理會,進入辦公室中,房門被婁曉娥迅速關上。
楊小濤見冉父前來,目光交匯時,各自點頭。
楊小濤走到人前,劉懷民見楊小濤等的人到了也都站起來。
“劉書記,這是我岳父,冉文德。”
“爸,這是機械廠的劉書記。”
楊小濤給兩人做介紹,畢竟楊佑寧和陳宮冉父是認識的,只有劉懷民是第一次見面。
不過為了增加可信度,楊小濤最后跟三人多說兩句,“岳父大人先前在西北,主持相關工作。”
說著,手上比劃出一個爆炸動作,劉懷民立馬懂了,握手的時候更加敬重。
就是楊佑寧兩人,這些天也不知道冉父的底細,這次聽楊小濤這么說,更是目光灼灼。
冉父也是笑著跟三人見面客氣著。
楊小濤見幾人都認識了,就開始進入正題。
“這次是有件棘手的事情。”
楊小濤看了冉父一樣,對方點頭同意,隨即將情況說了出來。
“我們在研究半自動銑床的時候,發現,相關書籍材料中,給出的研究方向存在誤導,而且這種誤導,不止一處。”
楊小濤說完,楊佑寧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甚至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知識的更新換代快著呢,一種思想被另一種思想取代,也許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而科學的研究發現,也不比這個慢。
只是,隨著楊小濤的訴說,貌似,跟他們理解的不太一樣。
“什么你確定”
聽到一半,劉懷民率先反應過來,而后再也坐不住了。
站起來走到楊小濤桌前,拿起資料就翻起來。
這一下,楊佑寧和陳宮也仔細起來。
楊小濤平淡的點頭。
“按照書上提供的研究方向,設計到最后要么是錯誤,要么就是達不到要求。”
說著,楊小濤從抽屜里拿出一疊疊設計圖擺放在桌子上,摞在一起足足有一尺高。
這讓三人意識到楊小濤在這上面耗費的心血不比他們工作少。
“這些圖紙,不論從那個方向研究,最后做出的半自動床都有一個結果,做不出來。”
“但將這里面設計錯誤的部分重新整合后,就是我們現在正在使用的銑床。”
楊小濤說完,眾人后背已經被冷汗打濕。
這時候,哪怕是楊佑寧也聽明白楊小濤的意思了。
恰在此時,冉父這也開口了,“小濤說的,不是無的放矢。”
“這些天,我一直在尋找相關資料,企圖找到最新的研究成果,但無一例外,都是老調常談,換瓶不換酒。”
“這些書,來自不同的國家,有各種語言,但其中內容總結起來,差不多。”
“所以說,這是一場陰謀!”
劉懷民已經冷靜下來,走回座位上,抽出煙卻是忘了點火。
楊小濤坐在一旁,“所以,這件事現在才告訴你們,畢先,有些出乎我們的認知。”
楊佑寧點頭,一旁的陳宮卻是臉上浮現出憤怒,“怪不得這么多年來,國內的科學研究一直發展緩慢啊!”
“有這些錯誤的誤導,能夠做好才忙呢!”
劉懷在點頭,一旁的冉交長嘆一聲,“這只是其中之一。”
“我擔心的是,國內的學校也將這些當成課本,那對于我們的未來,將是致命的打擊。”
楊小濤聽了,覺得還真有可能。
隨后沉重的說出一句話,“對方這是要鎖死我們的科學啊!”
眾人聽了無不心驚。
“這件事必須盡快上報。”
劉懷民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當即起來要打電話。
一旁的楊佑寧卻是伸手拉住,“老劉,等等!”
劉懷民看來,楊佑寧臉上同樣凝重。
卻是沒看劉懷民,而是看著冉父。
“老冉,你這些書都是從圖書館里借來的”
冉父點頭,“這幾天我將四九城的大小圖書館都跑了個遍,相關書籍都借了。”
楊佑寧看了眼帶來的書本資料,上面都被冉父標記著書籍來處。
“這么多書,這么多圖書館,來自不同的國家。我想,這種書在他們本國不會出現吧!”
冉父點頭,“如果他們連本國人都騙,那就是一群傻子了。”
楊佑寧點頭,“所以說,這是針對我們革命建設的一場陰謀。”
“那既然是陰謀,你覺得會沒有人配合嗎”
話音落下,劉懷民坐回原處,這是一個細思極恐的問題。
楊小請看了眼楊佑寧,這廠長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斗爭經驗果真豐富。
見眾人都不說話,楊佑寧繼續說道,“所從,等明天,借著揭幕的由頭,將這件事反映上去。”
楊佑寧說完,劉懷民也默默點頭。
左右不過是一夜的時間,不差這點。
而且由上級來匯報這件事情,比他們來說,更合適。
“當然,我們要提供足夠且充分的證據,這點,小濤和老冉你們要做好準備。”
楊佑寧說完,楊小濤兩人點頭。
隨后,楊佑寧三人懷中沉重的心情離開,楊小濤與冉父商量著這份報告怎么寫。
傍晚時候,楊小濤與冉父將整理好的材料鎖在抽屜里,然后一同回家。
兩人就匯報問題還要討論一下。
知道楊小濤有事走不開,陳宮特意招待汪大海一行人。
并且保證,在滿足機械廠需求的前提下,盡快支付一臺半自動銑床。
有了陳宮的保證,汪大海也不在多說,他清楚,等明天過后,全國上下都知道半自動機床的事,估計又是一片喧騰。
當然,不少機床廠又得上課了。
回到四合院,楊小濤簡單做了點飯菜,然后跟冉父就在書房里,討論如何寫這份報告。
最后,還是決定由冉父來提筆,畢竟整理國外書籍資料的是他,知道的也更多。
冉秋葉見兩人忙碌個不停,就領著孩子去了院里。
第二天,天剛亮,楊小濤就從溫柔鄉中起來。
自走出房門,看著有些清冷的院子,頭頂上,還有一個發白的圓盤。
今天,是機械廠的揭幕儀式,也是機械廠發展中重要的一頁。
更是,中秋佳節。
今天,是個好日子。
楊小濤拍拍臉,臉上露出激動與興奮。
就在楊小濤準備打水洗臉時,身后傳來腳步聲。
楊小濤回頭,冉父從屋里出來,臉上還帶著疲憊,“爸,不再睡會兒了。”
“睡不著。”
冉父提起水桶,倒進搪瓷盆子里,先洗了把臉。
“對了,這些天我得回西北了。”
用毛巾擦拭干凈,冉父對著楊小濤說道。
楊小濤愣住,“不是,您不剛回來!”
“不少天了。”冉父笑著開口,“能夠有這么長的假期,已經是很難得了。”
“而且,我這次回來,見了你岳母,見了心蕊他們,還有你和秋葉,現在更是有了外孫,哈哈。”
“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冉父豁達的笑著。
“您跟岳母說過嗎?”
“沒,你是第一個。”
說起冉母,冉父有些無奈。
“要不,讓岳母跟您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
楊小濤提議,畢竟冉父也是快五十了,一個人在西北,也要找個人照顧。
冉父沉默片刻,最后搖頭,“讓她在這吧,我一個人,這些年都習慣了。”
在他心中,也不希望冉母跟著去西北吃苦。
雖然相思是苦,但留在這里還有兒女照看著,總比去西北吃風沙強。
至于自己,冉父更清楚了,只要每月聯系下,就滿足了。
冉父不再多說,楊小濤也沒辦法。
“而且這次事情,給我的沖擊很大。”
“敵人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所以,我覺得,自己不能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冉父坐在門口凳子上,楊小濤也坐在身旁。
看著平鋒的院子,冉父仿佛陷入回憶。
“我出生在混亂的年代,大環境如此,沒得選。”
“打小,就見過太多的悲劇。哪怕是現在,那些場景,想起來都覺得恐懼。”
“長大后,我想改變這個社會,但國內已經是遍地狼煙,所以我去了國外,尋找富強祖國的辦法。”
“可后來學成歸國,入眼卻是滿目瘡痍。”
“即便如此,我仍覺得,這廢墟下的大地,充滿希望。”
“因為,這份安寧有多不容易,我,心里清楚。”
“從苦難中走出來的人,都不敢回憶,因為那傷疤,太疼。”
“從苦難出來的人,也更渴望這種平靜的生活,所以,才會避免重蹈覆轍。”
冉父說的有些動容,楊小濤聽著,默默的低下頭。
“我們這一代人跟你們不一樣,見過太多的悲慘境遇,也更渴望國家的強大,只有如此,才能護國人,避免災禍。”
“所以,我要回到我的崗位上,那里需要我。”
冉父說到最后,十分堅定。
楊小濤坐在身旁靜靜聽著。
冉父不想家人嗎 怎么可能,這段時間,他比誰都親。
女兒,兒子,妻子,甚至是他自己,每一個親人都是冉父熱愛的人。
但他依舊選樣了離開,就如同十年那樣,在國家召喚的時候,為的只是一個摸不到邊的夢,離開了家人。
而現在,他成功了,但那顆逐夢的心,仍未停止跳動。
楊小濤低下頭,不知怎么說。
冉父也在沉默,離別是個沉重的話題,尤其是在今天,中秋團圓的日子。
“爸!”
突然,楊小濤抬頭,臉上掛著笑容。
“嗯”。
“走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送你!”
冉父聽了,露出微笑,“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