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胡子怔怔看著楊小濤,良久,才回過神來。
只能說,專業的事,他不懂。
但這些搞專業的人,瘋狂起來,比他指揮打仗還大膽啊。
‘你就不怕裝不起來?’
心理憋了好久,這句話終究還是沒說出來,‘讓他折騰吧。’
一旁方廠長也是如此,反正這車床,放在這里也是‘吃灰’。
“對了,明天,咱們該走了,時間差不多了。”
“明天?”
楊小濤有些反應不過來。
“嗯,咱們出來快一個周了,玉米該長出來了。”
“明天啊,那好吧。”
說完,看向地上的零件,心中的設計圖已經逐步完善,一天一夜,差不多夠了。
將煙頭掐滅,楊小濤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一旁的王胡子兩人見了,紛紛搖頭,卻是離開。
如今車間生產的安全帶已經開始按到車輛上。
此刻,工廠原本空曠的地方,每天都有車子過來,將制造出來的安全帶拉走,然后由專門人員往車上安裝。
這也讓車間的工人忙的不可開交,楊小濤能夠安靜修機床的原因。
等到晚飯,才拉著來了興致的楊小濤離開。
房間里,王浩困得打著哈欠,卻是看向一旁拿著窩窩頭啃著,眼睛卻是盯著本子的楊小濤。
自從被王首長和方廠長兩人拉出倉庫,楊小濤就處于一種亢奮狀態,跟周圍人說話都是聽不懂的詞匯,干脆就是不說,一個人在那里想事情。
現在,看看時間,凌晨兩點了,看楊小濤那樣子,估計是今晚要熬夜了。
這幾天,自從拆卸那臺機床,楊小濤就跟魔怔似的,天天如此,可第二條還精神勁頭十足。
這,年輕真好。
他是頂不住了。
眼皮開始打架,王浩覺得自己沒必要陪著,先睡會兒,明天還.
“哈哈,原來是它,原來是干這個用的啊!”
“哈哈哈!”
旁邊桌前傳來楊小濤暢快的聲音,王浩也沒了睡意,起來給楊小濤打了一盆水,放在腳下。
“廠長,這,你說的這是啥東西?”
“很厲害嗎?”
楊小濤沒有多想,把鞋子一拖,直接放入盆子里,然后拿著本子對王浩說道,“你知道嗎,這臺德意志的機床是干什么的嗎?”
“哈哈,伱想不到,你絕對想不到。”
王浩一臉尷尬,楊小濤卻是渾然不覺。
“這是一臺能夠加工缸體的車床啊。”
王浩更懵了。
加工缸體有什么不一樣的?
楊小濤將本子放在桌子上,開始揉搓著腳上的灰疙瘩,眼中帶著興奮。
“那個,現在咱們工人不是很快嗎?”
王浩在車間待過,自然熟悉生產流程,也見識過工人的忙碌場景。
“你懂什么,這叫標準化,制定好參數,簡單操作就能批量加工,省時省力。”
楊小濤說的欣喜,看著圖紙更是得意。
“哦!那咱們要帶回去嗎?”
王浩懷疑說著,“這東西,都破成這樣了,制造出還不舍得賣廢鐵,咱們會給咱們?”
“誰說要帶回去了,咱們,自己造一臺。”
王浩起來端著水盆,差點站的不穩,將水潑在楊小濤身上。
“咱們,造一臺?那個機床?”
楊小濤差點起身躲開,省的被澆一頭。
“看來,你是對咱們的大師傅,沒有信心啊。”
“不,沒,我有信心,我去倒水了。”
王浩差點沒忍住再次潑了,趕緊出去倒水。
楊小濤卻是甩干腳上水漬,心里憧憬著,有了這么一臺機床,加工生產內燃機,也不用聯合其他廠家了。
領口處,小薇冒出來,咻咻兩聲,然后用能量緩解著楊小濤的疲勞。
在這日照充足的地方,小微的能量吸收很快。
要不是需要照顧玉米,本身積攢的能量會更多。
“小薇,一會兒連線。”
等王浩回來,楊小濤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覺嗎,見此王浩也趕緊上床休息。
凌晨三點了,還能睡仨小時。
仨小時后,就是大干一場的時候。
凌晨三點 手術室的門推開。
秦京茹一臉蒼白的被推出來,許大茂滿臉愧色的走上前,一旁的許母許父都湊過啦,看著還沒醒過來的秦京茹,面色糾結。
除了一家三口,現場再沒別人。
秦淮茹三大媽更是一早就走了。
當然,秦淮茹離開的理由是,要把情況告訴秦家。
“手術很成功,病人需要休息,進食方面要聽從護士指導,不要亂吃”
囑咐一遍,幾人點頭準備將秦京茹轉到病房去。
許大茂卻是拉住醫生開口詢問。
“醫生,那個,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個”
“醫生,您就告訴我吧,孩子沒了,總得心理有個念想啊。”
許大茂哭喪著臉,哀求著,加上一身的臭味,醫生也沒堅持,嘆息一聲,“孩子四個多月,已經有了輪廓,我們看了下,是個女孩。”
“女孩?”
許大茂愣在當場,醫生嘆息著離開,仿佛對一個小生命的消失感到惋惜。
而許大茂在聽到是女孩的時候,心理竟然,沒有剛才那么痛了。
第二天,一大早,四合院里關于許大茂秦京茹的事就傳來了。
“聽說了嗎?秦京茹孩子沒保住。”
“聽說了,昨天看那灘血就知道有事,許大茂這壞種,也是遭了報應。活該沒孩子。”
“少說兩句,嘴上積點德,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嗯,你說的對,可憐孩子了。”
賈家,賈張氏一臉便秘,昨天被人看了笑話,在這院里更加抬不起頭。
“淮茹,孩子真沒了?”
“沒了!大人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秦淮茹正在收拾東西,秦京茹流產開刀這么大的事,她要是不回去說一聲,村里人還不知道怎么戳她脊梁骨呢。
正好這次回去,也看看家里人。
“哼,忘恩負義的家伙,心眼子長歪的東西,跟了許大茂這壞事做盡的爛人,能有好果子吃?”
“這次就是報應,看她以后還瞧不起人……”
“還有許大茂,一看就是個絕戶命,那許富貴當年老賈活著的時候,也是個壞的膿包,許大茂跟他是一脈相承,都是混球…”
“這就是報應啊,哈哈…”
賈張氏這里可沒有同情心一說,平常碰到別人吃虧都能幸災樂禍,恨不得踩上兩腳。
這會兒見秦京茹倒霉了,見一直壞她們家好事的許大茂倒霉,甭提心里多高興了。
何況昨天就是唄秦京茹嚇得拉褲子,這會兒院里還笑話她呢。
這口氣,要是不罵上一頓,怎么解氣?
秦淮茹也知道賈張氏的為人,也沒在意,只是說了句照顧好小當倆,便背著包袱出門。
包袱里是以前賈東旭的衣服,放在家里也沒人穿,等棒梗長大了還不知道啥樣呢,正好拿回去給大哥。
賈張氏看了眼,也沒說閑話,雖然臉上不情愿,但這家,終歸還是要靠秦淮茹張羅。
“一大媽,我回趟村…”
一大媽家里,秦淮茹跟身體好些的一大媽說了兩句。
出門的時候,口袋里多了兩塊錢。
回家,總得帶點東西啊。
早上六點。
四九城已經天亮,太陽都出來了,可西北仍舊是灰黑。
楊小濤瞇了一會兒就起床洗漱。
王浩雖然困的慌,但多年來的警惕性讓他在聽到聲音時,立馬爬起來。
隨后兩人洗把臉,也沒吃飯就往倉庫走去。
“廠長,這么早!”
哈~~~哈 王浩打著哈欠,“這么早,咱們去干嘛。”
“干嘛?當然是修機器了!”
“今個要走,得抓緊了!”
楊小濤活動著手腕,在前面走著。
王浩一臉無奈,車床都拆的稀碎了,還不放過啊。
搖頭跟在后面。
楊小濤來到倉庫門口,負責值勤的門衛見了揉著眼睛過來。
“楊廠長,早啊!”
“早!”
楊小濤打個招呼,就用力推開門,門衛見此也沒多問,跟王浩打招呼后,繼續巡邏。
門被推開,楊小濤抬腿進去。
下一秒,一道光從門縫中照射進來,將楊小濤照亮。
這一刻,正準備進門的王浩停下腳步,愣愣的看著那道刺破黎明的陽光照在楊小濤身上,光明正大。
“開工了!”
楊小濤看著亮起來的車間,活動手腳,腦海中浮現出車床的構造,開始動手組裝。
這一刻,王浩才回過神來,跑進去幫忙。
上午八點。
王胡子和方廠長出現在楊小濤兩人住處前。
“首長,安全帶的事您放心,保證嚴格審核,保質保量。”
方廠長沖王胡子保證著,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
“安全帶要做,暖氣爐也不能停。去年冬天太冷了,不少農場都凍壞了人,今年咱們有條件,就多搞一些。”
“我知道,您放心,只要原材料不缺,我們這些工人,各個都不含糊。”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來到門口,敲門。
沒反應。
又敲了幾下,還是沒動靜。
王胡子上前輕輕一推,門開后,屋子里沒人。
“哪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隨后方廠長立馬哭喪著喊道,“哎呀!都拆的稀碎了,還不放過啊!”
“行了,去看看再說。”
兩人立馬往倉庫走去。
沒一會兒,站在倉庫門口,兩人停下腳步。
方廠長原本沮喪的臉登時凝固。
那眼角的皺紋更是快速神展開,仿佛拉開的百葉窗。
王胡子也是如此,不由自主的摸向下巴處。
在他們眼前,兩個忙碌的人影正在地上忙活。
不對,應該是一個人在那里全神貫注的忙活,一個人被支使著手忙腳亂。
而在中央位置上,原本被拆的只剩鐵板架子的機床,竟然恢復了一層,而且隨著部件的不斷安裝,還在快速拔高。
忙碌的兩人顯然沒有發覺二人到來,仍舊能聽到楊小濤的聲音。
“這,這是要裝起來?”
方廠長在一旁結巴的問著,王胡子點點頭,“應該是吧。”
兩人前后快步走進倉庫里,看著逐漸恢復原樣的機床,方廠長忍住內心的激動,開口問道。
“楊廠長,你這是,準備裝起來?”
在二人站在門口的時候,楊小濤就已經發現,不過自己忙著也沒在意。
這時聽到方廠長開口,才從地上站起來,看著最里層的一圈部件憑空,滿意點頭。
“對,今個給你們裝起來,順便修好它。”
看著面前的機床,楊小濤也想看一看,運行起來,到底是個什么樣。
“你,你說修好?”
方廠長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若不是隔著許多部件,早就沖上去握手了。
“嗯,大體情況已經了解,就看具體的了。”
“應該問題不大。”
楊小濤說完繼續干活。
身后的方廠長只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他要找個地坐下靜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