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吉普車,先是回到四合院,將門窗關好,帶上些許東西往楊家莊走去。
回到楊家莊,天還沒黑,地里還有人忙活。
離得老遠就聽到拖拉機的聲音,等近了更能看到冒出來的黑煙。
楊小濤沒有停車,徑直回到家里。
學校已經放學,楊太爺看著孩子,冉秋葉正在家里做飯。
本來不需要冉秋葉做飯的,周圍楊大壯家的,楊石頭家的都會過來幫忙,只是現如今全村、或者說是全莊上下,都在忙活著開墾種地。
以前的沒開墾出來的地方也著手開墾,以前種其他作物的也被種上玉米。
總之一句話,響應上級要求,盡量多的育種。
農場里面一片火熱,就是學校里的孩子,除了畢業班的每天要上半天課,其他孩子都被組織起來,去地里拔草、砸疙瘩。
車子停下,楊小濤帶著東西進門。
“你回來了?”
看到楊小濤,冉秋葉很是欣喜。
上個周沒回來,就知道楊小濤工作忙,這次也沒有多想,沒成想今個竟然回來了。
“軋鋼廠的事走上正軌了,我今個有空回來躺。”
“再說,明天是清明不是。”
楊小濤放下一籃子雞蛋,走到冉秋葉跟前,輕輕抱住。
“想我了沒?”
“沒有!”
冉秋葉回答的干脆,楊小濤卻是不信,伸手在肚子上摸了摸,“他們倆告訴我,你在說謊。”
“胡說,他倆知道啥。”
“嘿,他倆當然知道了,那可是我的種呢。”
“又沒正經了。”
冉秋葉抵不過楊小濤亂竄的手,隨后轉身準備加菜。
楊小濤卻是拿過菜刀放到一旁。
“太爺和端午呢?”
“估計出去玩了。”
冉秋葉直起身來揉著后背,楊小濤見了將她扶到凳子上坐下,“身子沉了,要注意休息,我看過一陣就回去吧,我也能照顧你。”
“沒事,這一陣村子要忙著種地,過了就好了。再說,今年是學校第一次考試升學,有些事我也離不開。”
冉秋葉認真說著,楊小濤見他這副模樣,也清楚對方的個性,沒在說話。
“反正注意點,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
“嗯,放心好了,我覺得身體比懷端午的時候更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冉秋葉笑著,這也是她內心的真實感受。
楊小濤聽了笑笑,自然清楚這都是小薇的緣故,只是沒法說。
湊到身旁。
“你說是不是我的事?”
冉秋葉一看楊小濤這樣子立馬明白啥意思。
“瞎胡說吧你!”
楊小濤笑著,開始做飯。
晚飯吃的很晚,地里忙活的人都是天完全黑下來才回家,直到這時候,家家戶戶才開火。
一些小孩子扛不住餓就那個窩窩頭、硬饅頭在門口啃著,一邊啃一邊看著鍋里的菜。
楊小濤做好飯后,楊太爺就抱著端午回來了,小家伙黑了,也更精神了。
看著楊小濤竟然要下來走兩步,手上拿著一根長草,嘴里更是打打的叫著,一副人類幼崽搗蛋的樣子。
在他身旁,旺財一身皮毛也沾了塵土,看到楊小濤嘴里發出嗚咽的聲音,顯然沒少被人類幼崽霍霍。
吃完飯,楊小濤照顧冉秋葉休息,隨后去大隊部走了一趟,查看情況。
自從上次開完會后,整個農莊三個村子的人就像被上了鏈條一般,只要能用的土地都被要求種植玉米。
對此楊小濤雖然覺得不妥,但也沒有多說,畢竟是上級的要求。
楊大壯幾人在大隊部里總結一番,然后明天繼續干活。
楊小濤聽了一會兒,離開大隊部,看著頭頂上陰沉的天空,“每天清明雨紛紛,果真如此。”
呢喃一句,回到家里。
晚上楊小濤早早睡下,這些天被玉米的事鬧得心緒不寧,這會兒靠著冉秋葉,疲憊一下子涌上來,很快就睡著。
半夜時候,外面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清晨,楊小濤起床,身邊只剩下小端午撅著屁股睡覺。
外面傳來鍋碗碰撞聲,楊小濤摸了下端午小臉,真嫩。
這才起床,早飯已經做好。
“你昨晚情況不大對勁,挺忙的?”
楊太爺將一碗玉米粥遞過去,楊小濤接過,隨后用筷子加了幾根蘿卜條放里面攪拌兩下,黃色的玉米粥在蘿卜條上醬油的侵染下,迅速變灰。
“到還好,就是最近腦子有些不夠用的,心累。”
楊小濤喝了一口,還是有點淡,又拿起桌上的醬油瓶,到了點,這才有點滋味。
“累了就歇歇。”
冉秋葉在一旁將雞蛋剝皮,放在楊小濤碗里。
“嗯!”
楊小濤應了一聲,看著冉秋葉,昨晚上睡了一覺,感覺精神好多了。
果然,疲憊的時候,溫柔鄉最扶凡人心。
“一會兒出去走走。”
太爺說兩句,楊小濤點頭。
吃過早飯,抱著一臉起床氣的小端午,跟在楊太爺身后走著。
昨晚一場雨不小,現在天還陰著。
這種天氣根本沒法干活,不過等明天好天,太陽出來,卻是最好的種植時間。
地面存住水,種下的玉米不需要澆地,潮濕的環境能迅速發芽。
當然,地里的雜草也會變多,這些要等長出來再清理了。
跟著楊太爺在村里走動,不少人都在家里整頓農具,農時不容錯過,像老天這么給力的農時更是少找。
爺孫仨來到南河,看著奔流的河水,小端午揮舞著手臂要下去,卻被楊小濤在屁股上乎了一下,這才老實。
“最近很忙?”
楊太爺說話不多,來回還是那句話。
但楊小濤聽了卻是平常,也只有關心自己的人才會不斷詢問。
“嗯,馬上就要去西北了,但.”
楊小濤將遇到的困難說出來,楊太爺沒有說話。
讓他說怎么種地,怎么打仗,他有的說。
但說起怎么研究玉米,他不知道說啥。
不過,跟楊太爺說了一會兒,楊小濤心理反而舒服許多。
“做不出來也別難為自己。”
“有些東西,你拼命去尋找,卻總是跟你捉迷藏。”
“但當你不去管的時候,它又會不經意間出來。”
楊太爺拿起一塊石頭,在水面上打起幾個水漂,惹得小端午雙手揮舞,嘴里喊著打打模糊不清的話。
“其實啊,在我看來,那都是找的人魔障了,自己老想著在哪在哪,就往那地方找。”
“根本就沒完別的地方想。”
楊太爺說著,又扔出去兩塊石頭,然后走到小端午跟前,塞進去一塊小石頭,爺孫倆就往水里扔。
每次石頭落入水中,小端午都樂的不行。
楊小濤看了會兒,突然覺得太爺說的挺有道理的。
既然此路不通,再找別的路就是了。
找了一塊扁平的長方形石頭,用力甩出,蹭蹭蹭,奔流的河面上留下一長串的波紋,最后更是滑出一條水痕。
“打打呵呵”
“打啥啊,在這等著,爸給你抓魚去。”
說完,楊小濤就脫下鞋子挽起褲腿袖子,踩著雜草來到水邊。
以前每次發河水的時候,這河邊的草叢里都會聚滿了魚。
三兩步踹進水里,很涼。
不過,憑借過人的感覺,下水的時候明顯有東西在周圍游動。
身子緩緩下壓,雙手在水草中慢慢摸索。
楊小濤眼疾手快,雙手碰觸的瞬間猛地往按上一扔。
一條手臂長的鯉魚被扔上岸,身體砸在草叢里還蹦跶著,想要回水里。
楊太爺笑著將魚拎到小端午跟前,小家伙被蹦跳的魚嚇了下,不敢靠前。
嘩啦啦 中午,楊小濤在家里做了一頓紅燒鯉魚,剩下的小魚煲湯,抓的泥鰍直接也沒放過。
吃完飯,天已經晴朗,楊小濤和楊太爺去墓地燒了紙,然后回家,準備回四九城。
不管如何,抗鹽堿玉米的研究不能停下。
“在村里也要注意安全,尤其是身子重了”
楊小濤抱著小端午跟冉秋葉囑咐著,冉秋葉笑著點頭,“放心,我有數。”
“還有,你也不要太急了,慢慢來就是了。”
楊小濤研究玉米的事情她清楚,只是在這方面她也幫不上忙。
說起玉米,楊小濤輕輕點頭,臉上沒有太多變化。
一團亂麻的感覺,超出掌控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見此,冉秋葉心理還是有些掛念,隨即走到楊小濤身邊靠在楊小濤的懷里,“先前在困難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
“我也不知道你要找的東西是什么。”
“但我想,實在要是找不到的話,會不會這東西本身就沒有啊。”
“沒有的東西怎么找啊。既然都找不到了,那就別找了,自己做一個就是了。”
冉秋葉聲音輕柔,說著她能想到的所有能夠安慰的話。
而在最后一句說完,楊小濤的心跳突然加快,臉上也有了表情。
“做一個?做一個!”
聲音有些嘶啞,嘴唇的挪動都有些難但聲音在心里面十分響亮。
“或許,這是條,道路。”
冉秋葉沒有發現楊小濤的異常,依舊被抱著。
這一刻,楊小濤抱著妻兒,心理卻是想著 回到四九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從車子上下來的時候,楊小濤徑直回到家里,放下東西,就跑到書房,然后拿出紙筆開始記錄閃現出來的靈感。
在這一路上就有了好幾種想法。
筆尖在紙上迅速記錄著,小薇在院子里飛舞,經過昨晚雨水的滋潤,院子里的充滿生機。
等肚子里響起聲音提示要吃飯時,楊小濤才摸了下,隨后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看著桌上擺放的幾張紙,心里頭再次梳理一遍,思考著可能行。
冉秋葉的話提醒了他,既然找不到合適的目標,那就做一個目標出來。
而且,生活在前世,經常聽說什么‘轉基因’,什么‘基因工程’的,甚至在熒屏上,侏羅紀都出來了,還有什么做不出來?
所以,做一個能夠抗鹽堿還能正常生長的玉米,未嘗不是一條路。
當然,楊小濤手頭上沒有后世的設備儀器,實驗條件也很簡陋,但架不住楊小濤有系統啊,有小薇啊。
基因不過是科學家對遺傳物質賦予的名字,在小薇這里,被稱作能量也不過是換個名字。
其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有小薇在,這些方案,都可以試試啊。”
看著紙條上的幾種方案,楊小濤有種迫不及待躍躍欲試的感覺。
“先吃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