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掌兵空間之中,正準備接引影魔身歸來的黎淵瞳孔陡然一縮。
梵凈抹滅了影魔身后,哪怕還有魔影殘存于通道盡頭,他也幾乎放棄了圖謀血凰的心思。
卻沒想到……
“那條魚線是?!”
黎淵心神皆震,憑借著殘存的魔影,他清晰的看到了色變的梵凈,以及那勾在他眉心的那條細線!
還有高手?!
“煙波釣叟?!”
梵凈驚怒的大吼炸開時,高度凝神的黎淵方才看到了,那于虛空之外,映現而出的垂釣客。
“這老家伙,居然要釣梵凈?”
黎淵只覺頭皮發麻,好似一道驚雷在腦海之中炸開。
那頭血凰居然是這老家伙的魚餌?
“怪不得我明明沒和這老家伙接觸,卻總是聽到與他有關的聆音……”
“他什么時候下的餌?”
黎淵心思電轉,震驚、錯愕、驚懼……諸般心緒翻涌間,又有明悟涌起。
“是那血凰自愿為餌!”
這一剎,黎淵好似又聽到了那頭血凰的啼鳴。
恍惚間,他好似看到了那頭血凰隕落之景,梵凈抬拳洞穿了‘他’的胸腹,‘他’錯愕、震驚、怨怒至極。
并于最后一剎那,洞悉了梵凈與之交好的目的,同時,‘他’念誦了‘煙波釣叟’之名,自愿為餌!
“這他么也行?!”
黎淵只覺驚悚。
他自然知道境界極高的修士,誦其名可觸其道,卻沒有想到,還能這么玩。
血凰自愿為餌,而那煙波釣叟,真就應了。
因為,那血凰曾經是一尾吃下那老叟的魚餌,卻脫鉤了的魚!
“太狠了!”
黎淵咋舌。
原本以為那血凰只是不甘故而留下執念,卻沒想到,它居然是為了給自己報仇。
“山外的修士都太狠了……等等,如果是這樣……“
震驚之余,黎淵停下接引影魔身回來的心思,翻身跳上人劫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的抓起了人劫桿。
這一刻,黎淵有極為強烈的信心,此桿必不會空!
因為,影魔身雖死,但他的魔影還未死絕,之 前他為了盯梢王玄道的那兩頭魔影,此刻還藏在他的影子之中。
類似的魔影他遣出去一大堆,絕大多數都化為產粉,卻還有小部分活著!
而只要這些魔影存活一頭,影魔身就可以直接從魔影體內復活,這原本是他留下的后手,且不覺得有什么用。
但現在,那煙波釣叟提醒了他。
他的魔影,怎么就不能算是餌呢?
不但是餌,還能是錨!
“或許,這才是人劫臺正確的用法……”黎淵狠狠甩下一桿天劫,強烈的意志隨那‘細線’拋入了無邊黑暗之中:………
“煙波釣叟?”
“魚你釣走,那餌,借我一用!”
“煙波釣叟?!”
血凰啼鳴還未回蕩,已被梵凈驚怒至極的大吼聲所壓過。
“嗡”
這一剎,虛空皆明。
應玄龍、鳳凰兒、風無定,甚至于血凰陰影下的王玄道二人,也全都看到了虛空之外映現而出的奇景。
無邊汪洋之畔,老叟持桿垂釣,而其垂下的魚線,以一種他們無法理解的方式,出現在梵凈的眉 “這怎么可能?!”
看到這一幕的靈寂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梵凈是什么人?
那是玄元廟上一代的真傳,一千多年前就已成道的驚世天驕!
得菩薩青睞,甚至拜見過諸位‘佛陀’的太黃天真傳!
“這……”
靈寂僧震驚駭然。
應玄龍等人更是瞠目結舌。
他們親眼看到梵凈那宛如天人般的出場,其氣勢之大,幾乎不下于天市垣諸神了。
什么樣的人,居然敢打他的主意?
“嘿”
虛空之中,毒龍之影卻似并不意外,祂略帶惋惜的看了一眼那頭正在蛻變的血凰,拉著應玄龍等人飄然后退到遠處。
示意自己無意打擾老叟垂釣。
在場之人中,只有祂知道那老叟是什么人。
那是九紀之前,維天道宗開辟歸墟之時,自玄黃大界殺出來的絕世兇胚,昔年,在那一株玄黃世界樹的加持之下,他甚至斬殺過一尊道君!
“轟!”
說是遲,實則極快。
血凰啼鳴、梵凈怒吼、毒龍后退幾乎都在不到一剎之間。
“金剛降魔!”
梵凈身后,金光如潮,萬般奇景交織,化為一座匯聚了萬千佛光、香火的古老廟宇。
廟宇之中,泥塑睜眼,金剛怒目,發震世之音。
“轟隆”
這一剎,諸界域之中,一座座梵凈金剛廟在劇烈震顫,其中供奉之泥塑好似要從神壇中走出。
引得無數信眾驚呼駭然。
而有見識的修士們則紛紛打開通識球,詢問到底何處發生了神戰。
神祇境,又稱映道境。
修士修至此境,其道可輻射諸天界域,也唯有其道輻射之界域中,方可立廟,經受諸界域香火。其廟震蕩,則說明供奉之神正在與人生死搏殺,以至于到了要動用道蘊的地步。
“轟!”
虛空之中,如瀑金光激蕩。
梵凈腦后,八輪功德光輪齊齊震顫,一座又一座古廟隨之映現。
功德光輪,又稱‘道環’,其道映徹一界域,方有一環,梵凈修有八環,意味著,其道已輻射至八大界域。
…。故而,其傾力一發,天市垣、紫薇垣、太微垣、北斗界域、大玄界域……在內,八大界域,萬千星辰為之震蕩。
“降魔!”
“降魔!”
梵凈抓住眉心細線,身后八尊自古廟中走出的大金剛宛如八輪大日,燃燒自我,以最為決絕的姿態加持其身,欲要掙脫魚線。
道蘊燃燒,則其道滅!
八輪功德光環盡散,則神隕道滅!
“小和尚倒是果決!”
虛空之中觀戰的毒龍神念不由一贊。
道環燃燒的后果太過嚴重,哪怕是生死一線,也不是誰人都能如此果決的。
更不要說,一氣燃燒八大道環了。
由此,可見梵凈何等之果決。
“嗡”
只聽得一聲令人牙酸的虛空彈抖之音,那肉眼都可見的魚線猛然繃緊,也被八大道環燃燒之力牽扯了一剎。
但也僅僅是一剎。
血凰振翅,縱聲啼鳴:
“唳”
血凰將自己僅存的一絲執念燃盡,悍然而絕然的一撞,將那八大金剛都撞了一個踉蹌,而它自己則幾乎破碎。
“該死的孽畜!!”
梵凈眼角崩裂,金色的血液飛濺。
連法天都已崩滅的血凰,哪怕決死一撞,也傷不到他一分一毫,可這一撞之下,他身后的八大道環已齊齊熄滅。
這不是道環燃盡,而是被強行中斷!
若是換做平時,他至多只需一念動,八大道環就會再度燃燒,但此刻,他念頭都不及轉動,就覺眉心一動。
被一股無形卻可怖的巨力拽的離地而起!
“你休想!”
梵凈眼角血淚滾滾逆流,于其眉心之上勾勒出一個五字神禁,并極速旋轉。
隨其旋轉,他那浩瀚如汪洋般的法力沸騰燃燒,連同其神念意志,發出震蕩虛空天地的巨大佛音:
“金剛!”
神通金剛!
這是梵凈鑄一品大丹時,諸法交匯而成的本命神通。
也是他持之立身護道之神通!
“嗡”
神通起,梵音回蕩。
虛空中金光交織如潮如海,好似有諸力士、金剛、菩薩齊誦梵音:“金剛無畏,摧伏魔怨!”
“如如不動,萬法皆空!”
“慧火焚薪,照破無明!”
“心如磐石,八風不動!”
千分之一剎那都不到,梵凈就幾乎將全身的法力盡數燃盡,雄渾至不可思議的巨力也隨之降臨。
他本已離地而起的身軀,再度重重落地,但他的脖頸卻發出‘咔咔’聲響,生生拽長了數十丈。
縱傾盡全力,竟無法撼動那魚線分毫。
“不!”
見此,梵凈驚怒的眼神之中終于浮現出恐懼:………
“我乃玄元廟……”
“嗤!”
虛空無音,只是那魚線輕輕一顫,旋即已將梵凈,連同那覆蓋了不知多少萬里的金光佛海一同提起。
幽境一角,風無定、玄道子驚懼已極,甚至連絲毫聲音都不敢發出。
“師兄!”
靈寂僧目眥欲裂,轉身消失在虛空之中。
“轟!”
梵凈被釣起的同時,歸墟九層,玄元廟劇烈晃動,引得諸多玄元弟子駭然抬頭。
只見高處,一座大金剛廟劇烈晃動,竟好似要分崩離析。
“這是……”
“是梵凈師兄的金剛廟!”
“不好,師兄遭劫!”
見得此幕,諸多玄元弟子無不駭然。
“師尊呢?”
一位金剛破空而出,他胯下騎龍,生有三只法眼,他輕按眉心,法眼破虛,但旋即已悶哼一聲,三眼齊閉,血流不止。
“道君出手!”
幾乎是同一時間,歸墟深處,太黃八寶輦內,兀自思量那天宇道君修持到了哪一步的玄元菩薩心有所感。
“嗡”
玄元菩薩抬手一按,萬重虛空為之一亮,赫然已照出了離地而起,幾乎要被拽走的梵凈金剛:
“煙波釣叟,安敢欺我弟子?!”
菩薩豎眉,嗔怒出手,萬頃佛光已橫貫虛空萬重,降臨幽境。
幽境震蕩,氣爆如滾雷永無停歇。
看著那似慢實快升空的血凰與梵凈大金剛,幽境之中的一眾探幽修士無不面如土色,兩股戰戰。
“風無定!”
獄木蛟幾乎只剩了一口氣,他強撐著吞下一枚靈丹,看向遠處風無定的眼神之中殺意翻滾。而如他一般的探幽者卻是少數,如王玄道、段天衣兩人,只覺若此次能活著回去,哪怕餓死也再不踏入幽境半步。
他么的,太嚇人了。
段天衣覺得自己起碼被嚇掉了一半的壽元,此刻都軟在地上動彈不得。
“老王……”
他看向王玄道,臉上陡然浮現出無比驚恐的神情。
“你?”
王玄道心中一震,猛然回頭,只見兩道熟悉的魔光自 他的影子之中呼嘯而出。
旋即,在兩人驚駭欲絕的眼神中,燃燒著縱天而起,后發而先至,狠狠的撞死在了那頭血凰身上。
“啊?”
見得這一幕,莫說是王玄道兩人,察覺到此處的鳳凰兒等人都有些發懵,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倒是毒龍神念似有所覺般抬起頭。
卻見得虛空深處,金光如匹練,倏忽間不止橫跨多少界域,無形氣機震蕩間,幽境都好似要坍塌破滅。
“玄元菩薩!”………
見到此幕,毒龍神念再度暴退,遠遠看去。
只見一只素白如玉石般的晶瑩手掌橫空而至,其大小似只如常人,可哪怕隔著萬萬里之遙,如鳳凰兒等人都看得清楚無比。
只覺那手掌好似奪去了天地間一切光輝與色彩,霸占了所有人的視線與感知。
“是玄元菩薩啊?”
掌印破空時,虛無之中傳出古老而腐朽的笑聲:
“菩薩來的如此之急,莫不是也想吃魚?”
笑聲回蕩于時,幽境中萬物為之定格,好似時間不在流動一般,只有那素白如玉的手掌不受影響,隔空按住了梵凈的左肩。
“啪!”
道君級交鋒何其之可怖?
幽境瞬間破裂,幽沉的黑暗之下,是一片深邃而浩瀚的星空宇宙,氣機激蕩間,可以看到一顆顆隕星崩滅于無形之間。
“以大欺小,該殺!”
“該死!”
呵斥聲隔空降臨,可怖的意念橫絕八方,所過之處,無數頭詭獸凄厲鳴叫著,或撞死在彼此身上,或直接撞向自己的詭地。
言出法隨!
鳳凰兒只覺渾身冰涼,有那么一剎,她甚至想要抬手掐死自己!
“轟!”
除卻毒龍神念之外,沒有任何人看到道君的交鋒,只看到余波動蕩,撕扯下大片虛空,震碎一片隕星。
余波尚且如此,首當其沖的梵凈更是坑都沒吭一聲,就裂成了無數碎片,只余一顆頭顱被魚線拖拽入深沉黑暗之中。
玄元菩薩震怒無比,隔空追殺而去:
“煙波釣叟!”
眼前明暗更迭。
當感知再度回歸時,梵凈看到了一張老臉。那是一張皺紋橫生,滿身腐朽氣息,好似下一剎就會行將寂滅的垂死修士。
哪怕相距如此之近,他都感覺不到任何異樣氣機。
乍一看,這就是個身披蓑衣,在海邊垂釣的老叟,如果,不是自己被釣來此處的話。
“煙波釣叟!”
到了此時,梵凈反而冷靜了下來:“你的目標不是我!”
“如何不是?”
煙波釣叟‘呵呵’笑著,好似秋收時的老農,笑容和善:
“不要貶低自己,你啊,可是上好的餌食!”
“你!”
梵凈染血的瞳孔驟然一縮:“你想……”
“啪!”
煙波釣叟輕點其眉心,定住其想要自爆的神魂,將其從魚鉤上摘下:“現在,可不是你該死的時候……”
“你這是自尋死路!”
梵凈的眼角金血流淌,想要催動本命神通,卻哪里沖的開老叟的禁制。
“不必急著死,你還有些年頭好活呢!”
隨手將這頭顱塞進魚簍內,煙波釣叟對此桿的收獲很滿意,可旋即,他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我,我的餌呢?”
老叟震怒起身,煞氣沖天,直將那汪洋絕地都震塌了半邊:
“誰偷了我的餌?!”
“轟!”
隨‘線’而走,黎淵看到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戲!
他看到梵凈起道,八大界域,萬千群星轟鳴,看到他點燃八大道環,催動本命神通‘金剛’。
看到幽境天翻地覆,煙波釣叟一根魚線釣走了大金剛梵凈。
看到了那疑似玄元菩薩的手掌隔空一擊,擊穿了幽境,震碎了大片星域,看到了只剩一顆頭顱,
仍被釣走的梵凈。
看到了比他隱藏都深,逃的更快,疑似‘千眼法主’的黑袍人。
他甚至在同一片戰場,看到了不知從何而來的‘魚線’!
盯上此處的釣魚佬,不止他一人!
“呼!”
人劫臺上,猛然回神的黎淵只覺心跳如擂鼓,好似經歷了一場極度慘烈的搏殺,讓他有種身心俱疲之感。
“太刺激了……”
穿梭在兩尊道君級交手的余波之中,哪怕回神,黎淵仍覺得悚然。
“好在,釣到了!”
黎淵看向人劫桿。
只見那魚鉤上,赫然掛著一只赤紅如血火燃燒的凰鳥,其無生機,也無執念,卻仍本能的想要啼鳴,掙扎。
得益于魔影作為錨點,他精準無比的,在兩尊道君級強者碰撞的那一剎,將那撞擊梵凈后幾乎崩碎的血凰釣了過來!
“賺大了!”心悸之后,是驚喜,黎淵幾乎要大笑出聲,而當他看到人劫臺反哺而來的諸般訊息時,卻終歸沒忍住大笑出聲。
劫物:邪神血凰(十五階)
……一尊血凰族的天驕修士,于突破前夕橫死身隕后,其執念為玄元廟修士‘梵凈’所得……
……血凰執念,汲取無盡生滅之力,于喚詭陣禁之中,極盡蛻變出一滴‘不滅神凰’之血……
……其先失我墮道,又焚盡血肉道蘊,不復生前萬一……
不滅神凰之血:???
“居然真的蛻變出一滴不滅神凰之血!”
小心翼翼的將這頭血凰甩在了石臺上,原本如星月般巨大的血凰,此刻卻只有不過數百丈大小,可見凝練那不滅神凰血的損耗有多大。
事實上,這頭血凰品階高達十五階巔峰,對應其生前映道境巔峰的境界。
但其失我墮道后,已然跌落至五境巔峰,又因凝練神凰之血,此刻氣機著實算不上強大。
“可惜,無法掌馭。”
黎淵以掌兵箓觀之,大抵是這血凰如何都歸類不到‘兵’之中的原因?
“如果能將之煉成神寶,那自然是可以掌馭,只是,一旦煉成神寶,可就沒辦法鎮囚入體了。”………
黎淵自然不可能將之煉成神寶。
因為這頭血凰,于他而言,是修煉鎮獄神通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
“七境巔峰啊!”
只是想想,黎淵就心中激動不已。
誠然,此刻這血凰品階遠不如生前,但囚鎮入 體后,只要資糧供給跟得上,理論上,是可以極速壯大的!
哪怕失去生前的道與法,也足以讓他養出一具堪比七境巔峰強大體魄!
“還有那神凰之血!”
黎淵繞著血凰不住打量。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血凰體內,那一縷純粹到極點,散發著蒼涼古老氣息的血紋。
太古十兇,不是太古年代的十頭兇獸,而是太古之年直至如今,橫跨百紀以來,最為強絕的十頭大妖!
而不滅神凰,不但是太古十兇之一,甚至有太古馳名第一妖的名頭。
這可是在起源神朝最盛,連維天道宗都要避其鋒芒的那個時代,敢于挑戰起源神朝而不死的蓋世巨妖!
“有一滴血,就能有第二滴血……如此類推,等同一頭不滅神凰被我鎮囚入體了!”
黎淵止不住心中喜悅,已經在揣摩該如何滋養這頭血凰了。
“太古馳名第一妖,這怎么也得是極度兇戾之輩了,相傳其有吞噬天地之能,所以……”
“天魔界的魔頭是不是正好對口?”
“如果可以……”
任由心緒翻涌,黎淵壓根沒有行功煉法的心思。
直至半日之后,他方才平復了躁動的心緒,將 疲憊的精神養了回來。
黎淵沒有立即修持鎮獄神通,而是進入了神境之中:
“得將影魔身重新煉出來!”
影魔身,毫無疑問的此行第一大功臣!
哪怕是被梵凈碾殺,卻仍是留下魔影不滅,最終化為他釣走血凰的錨點。“影魔神功的潛力是很足的,只是沒有六境以上的修行路徑……”
玄藤樹下,黎淵重煉影魔身。
看著樹影之中時明時滅的元影純陽樹,他已經想著之后要遣影魔身去一趟元影界了。
“嗡”
不多時,影魔身自陰影中走出,仍是黑色道袍,青銅鬼面,一如剛煉出時一般。
“一境之身,死前煉就的諸般法術、法力也沒了……”
黎淵感應著新煉出的影魔身。
影魔身很特殊,其身死不會影響到本體,并可以幾乎無損的煉出來,這是比之其他二元神法的優勢之處。
同樣,因為與本體聯系微弱,且無靈智的情況下,一旦身死,就要重新祭煉。
“嗡”
黎淵心念一動,一道道魔影自陰影中走出,融入了影魔身體內。
只一眨眼,影魔身已煉回了八百八十一道影魔法力,并拼湊了一身還算不錯的法術。………
“可惜了玄陰雷池和大日神猿變……”
哪怕早有預料,黎淵仍是覺得有些肉疼。
其他的什么法力法術,對于他而言都不算什么,可大日神猿變和玄陰雷池的丟失,就讓他很心痛了。
“好在對應神紋我都準備好了,重新修煉,也只是耗費些時間而已。”
黎淵定了定神,畢竟收獲遠大于損失。
翌日一早。
竹樓中,黎淵盤膝而坐,梳理著鎮獄神通中,有關囚鎮兇獸的內容。
“以身為獄,鎮壓諸兇!”
“這門神通,與黃帝厚土經著實很契合,如此,囚兇入體后,對于修行這門大經也有頗多好處。”
“這門煉體神通比香火煉金身還要兇險無數倍……“
對于這門神通的修持,黎淵很慎重。
修士講究三元合一,這是承載法道的根基,一旦三元有缺,那必然是要跌落境界,甚至身死都未可知。
“好在凝練出不滅神凰之血的血凰比預想中孱 弱不少,以我如今的體魄,完全可以承載!”
黎淵對于自己認知很清晰。
融萬形入血,早在入道之前,他體魄已不遜二境修士,經由接引神火錘煉,更是堪比煉體三境之修。
而五年多的香火錘煉之下,自問比之四境煉體修士有差距也不會太大。
“呼”
輕吐濁氣,黎淵放出道兵護法,點燃靈香,吞服靈丹后,方才闔眸入定。
“嗡”
灰色石臺上,血凰輕顫,其非生非死,不算生靈也不是詭獸,很有些詭魔的特征。
“夠兇。”
黎淵很滿意,將其挪移到神境之中,只聽‘轟隆’一聲,他泥丸狂震,好似不堪重負一般。
法力也如泄洪般快速消耗。
“囚兇入體……”
黎淵起念時,汪洋翻涌,一道道神通鎖鏈橫空而起,將那只剩本能的血凰拖拽著,向汪洋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