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之前聆聽天音,這是黎淵第三次見到赤練。
前兩次他也曾打量過她,只是一如黃龍子以及其他大宗師,兵刃光芒被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
但此刻,余光一掃,諸般兵刃之光卻清晰可見。
其中七階以上的法寶就有三件,而最讓他注意的,卻不是赤云鞭與赤云衣,而是通識球 ……‘太虛鏡’剝離而出的子體之一持之,可夢游于‘太虛神境’……
掌馭條件:赤練 掌馭效果:??
通識球只余光一瞥,黎淵差點就挪不開眼對于小母龍念念不忘,疑似與‘虛擬世界有關的法寶,他也頗有些念想。
"咳……"
眼見得他有些恍神,龍夕象輕咳一聲,提醒:"秦前輩面前,不可無理。"
"晚輩失態。"
黎淵忙收斂心思,拱手告罪。
"年少慕艾人皆有之,談何無理,告罪?"
秦運擺擺手,不從為意,只是笑笑:"說來,你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吧?"
年少慕艾……
黎淵差點被噎住,好在他對身體掌控入微,并未露出異樣來:"曾與赤練前輩有過一面之緣。"
"見過。"
赤練惜字如金,握著傘柄的手指卻忍不伍捏緊了,她自然也在打量黎淵,只是神境被封禁,靈擱被鎮壓,一時無法動閑秘術觀其稟賦。
可自己看走眼是事實,她懷疑學府秘術,也不會懷疑八方廟,能應邀開廟者,至中也得是六階以上的稟賦但心中仍覺不可思議,小泥潭里居然孕育出一頭真龍,這種事歷來只出現在傳說之中。
"可情她看走眼了。"
秦運瞥了赤練一眼,心下微有波瀾他自己不也看走眼了?
這小子的體質,只怕比預想的更為特殊奇異,也得虧是遇到自己,要是遇到夫子他老人家……
不知想到什么,秦運眼皮抽搐了一下。
"秦前輩,貧道己著人設了宴,移步如何?此間風大,不是談事之處。"
這時,聶仙山開。
"那就移幾步?"
秦運看自無不可。
"前輩請。"
龍夕象頗為熱情,頭前帶路。
黎淵跟在身后余光不時掃過赤練,準確說,昱通識球,他眼熱不己,但這玩意貌似是綁定的?1’這小子……
赤練只覺身子發涼,這小子看她的眼神也太熱了些,莫不是真看上老娘了?2她有些厭惡,但一轉念,心思又活絡了起來,這小子出身雖然差,可天賦驚世,還成了開廟者,萬一的話……
幾人心思各異,很快,己到了驚濤堂中,鋅文華早己擺好了宴,站在堂前迎接。
席上氣氛尚可,龍夕象也好,聶仙山也罷,對于這位老前輩都頗為熱情,不斷探討著關于武學修行,靈相,神境。
黎淵喝了一壺百草釀,將幾人的交淡都記在心里,能理解的琢磨,不能理解的記下,所渭武學底蘊,就是這么一點一滴的織累下來的。
席上,秦運沒提自己的來意,龍夕象兩人也默契的沒問,只是舉杯談笑,像是多年的好友再見。
‘他來見我,意欲何為?’黎淵轉著酒杯,心中思付著,有這赤練在手,秦運若只是想入廟,完全沒必要來尋自己才是。
心下有些警惕,黎淵也時不時舉杯只是部分精力始資落在那赤練身上,這位天外來客顯然是在秦運手里吃了大虧。
全程都沒敢看秦運一眼。
"通識球……"
黎淵對此還是念念不忘,他悄然按了一下腰間的蜃龍之帶,喚醒了沉睡中的小母龍。
后者正在汲取他的真氣修補自己破碎的神境,被喚醒后先是不悅,旋即就察覺到了不對。
"通識球""
小母龍的聲音極為尖銳:"這,這人是誰?她腰上那塊紫玉,就是通識球!"
"她叫赤練,自稱來自于毒龍學府。"
黎淵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酒,與小母龍交流著。
"毒龍學府?"
小母龍一驚一乍,可旋即冷靜下來:"哼,毒龍學府的真傳鮮少出天市恒,這女人至多是個內門弟子,地位未見得比我高多少"
"哼,毒龍第子,好了不起嗎?"
‘嗯,毒龍學府的內門第子,地位比蜃龍王血后裔高的多。黎淵心中自動翻澤,徹對這小母龍還是有些了解的,她越是強凋,那就越是沒有。
"可惜,通識球一旦認主無法更換……
小母龍碎碎念:"要不,你先為搶過來再說?""。"
黎淵慢悠悠的喝著酒,與小母龍交談,赤練的出現,大大刺繳了她,話比平常密了很多。
"說來,老夫此次來衡山,是為了這小子。"
酒宴過半,秦運突然開口,席間瞬間靜了下來,龍夕象,聶仙山臉上笑容也是一收。
"敢問前輩,尋他何事?"
龍夕象緊挨著黎淵,此刻神色有幾分凝重。
"自然是與八方廟有關。"
秦運酒杯都沒放下他好似沒有察覺到席上眾人的緊張,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朝廷那窺神祭,老類當時也親眼目睹。"
他這么一說,席上氛圍頓時更為凝重,聶仙山放下酒杯,落于一旁的純陽創顫動一下,發出‘當啷’一聲。
"朝廷的把戲,怎可輕信?"
龍夕象瞥了一眼幸文華,后者忙收斂心思,為秦運倒滿酒。
"窺神祭,是天市恒云魔一族的秘傳祭法,以此祭,的確可以窺見未來一角。"
赤練適時開口。
"你說的,便準?"
聶仙山冷曬一聲:"朝廷不可信,天外來人同樣不可信!"
"信,還是能信的。"
秦運看了一眼聶仙山,有些亞然:"你們也不必如此緊張,老類還能為難一個小輩不成?"
"前輩還是說明來意吧。"
龍夕象也按住酒杯。
黎淵默默的更換了掌馭,十件骨飾加身,感知頓時拔高到極點,他凝神感知,隱隱可以察覺到在場之人的情緒變化。
老龍頭緊張,聶老道忌憚中帶著些躍躍欲試,赤練心中怒氣翻騰,而秦運"像是一口沉寂的火山……"
黎淵沒有察覺到惡意,但也沒放松警惕。
"與八方廟也有關系。"
秦運想了想,看向赤練:"你來說吧。"
赤練面沉如水,黎淵能感覺到她心中暴怒,卻不露分毫,點頭道:"八方廟曾于天市恒中漂泊許久,也曾,開啟過……天市恒,即你們口中的天外天。"
"不可能"她話音未落,小母龍就大叫一聲:"我怎么沒聽說過?"
"先聽她說。"
黎淵按了按腰帶。
席上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赤練,后者掃了一眼黎淵,開口道"那一次,有人進得八方廟,不久后,八方廟迸發出耀目光輝,驚動了天市垣諸般勢力蜂擁而來……"
"嗯?"
黎淵眼皮一跳。
"你的意思是,八方廟一旦開啟,必會驚動天市恒其他勢力?"
龍夕象臉色變了。
他對那天市垣沒什么了解,但八方廟出現若引動天外勢力,那顯然不會是好事。
"不錯。“
赤練神情淡漠。
“什么天外天,天市垣,你說便有你說便是?”
聶仙山卻是不信,皺眉看向秦運:“秦樓主還是有話直說吧。“
這次游八方廟的,真該是你。“
秦運嘆了口氣,他有些懷念龍應禪了,這老道幾十年在穿梭山林,與鳥獸打交道多了,交流起來太費動了。
說什么都不信,那還說個什么?
“這個不久后,是多久?“
黎淵突然開口,引得桌上眾人都看了過來。
赤練有些驚訝,回答"上次武仙門玉開廟后的一百年,日光耀星河,這次或許也是一百年?”
赤練并不確定,她此次是和師兄弟們結伴來抓那老烏龜的,又不是為尋八方廟而來,并未刻意打聽過情報。
這,便是那災劫?
黎淵心中一動,卻是信了大半。
他聆聽天音時,木上也提及到了劫難,若天市恒諸多勢力紛至沓來,那的確是不是好事。
可他一琢磨,又隱隱覺得不大對。
即便是有天外勢力要進入八方廟,對他而言,也未必算是不可抵御的災劫吧?
還是說,既打不過,也跑不掉?
"天外來是否有勢力會降臨,是好是壞,沒人領料的到,但老夫想說的,并不是此事,"秦運掃視眾人一眼,視線落在黎淵身上 "日光耀星河,燭照天市桓,何等耀目的光芒,才能讓天市恒眾多勢力同時看到呢?要和道,天市恒可是群星匯聚之地,其大無邊……"
"嗯?!"
他的話未說完,在場眾人的臉色己全都變了。
"你是說?"
純陽劍‘錚錚顫鳴,聶仙山又驚又疑,卻不由得看向殿門外映在積雪冰柱上的陽光:"太陽?"
太陽黎淵心臟劇烈跳動了一剎,卻是看向了赤練手中不曾放下的那把大黑傘。
"不錯。"
赤練微抬黑傘,淡淡道:"起源七十三紀,八方廟現于天市恒,適時,有三日極盡淀放,光輝耀目燭照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