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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九變龍蛇,白虎玄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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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了空和尚...”

  背靠巨碑,龍行烈眸光微沉,他出關時正好聽到白虎長嘯,本以為是裴行空、石青衣,卻不想居然是了空。

  上一次諸道演武時,這和尚被自己速敗,這次哪來這么大的信心,篤定敢押他自己奪魁?

  “黎師叔要闖塔了!”

  “黎淵闖塔...”

  龍行烈心中正思量,就聽得旁邊有人驚呼一聲,旋即四周一片沸騰,沸反盈天也似,讓他都吃了一驚。

  “嗯?”

  龍行烈環顧四周,發現不止是龍虎寺弟子,其他州府宗門的長老弟子,甚至一些道宗弟子也都紛紛被吸引。

  甚至有人在呼朋喚友?

  “這小子名聲這么大了?”

  龍行烈有些驚疑,這聲勢比了空闖塔都要大的多了。

  “林開,這是?”

  “啊?”

  林開正在眺望,聽得詢問先是一怔,旋即反應過來:

  “大師兄,您是剛出關嗎?”

  “嗯。”

  龍行烈看了一眼黎淵入塔的背影。

  “大師兄,您有所不知.....”

  林開語氣一頓,斟酌了一下,才推了推旁邊的師弟:“張師弟,那天雨夜你也在,你來說吧。”

  “哪個雨夜?”

  那弟子正在清點金票,聞言先是一怔,旋即恍然:

  “燕純陽被打死那個雨....…”

  “咔嚓”

  青石地板陡然開裂,龍行烈差點沒拿捏住真氣:

  “誰?”

  他的氣息一發即收,但林開等人仍覺心頭一寒,像是寒冬臘月天被人丟進了冰窟窿,止不住的渾身一顫。

  “燕純陽死了?!”

  龍行烈當然聽得清清楚,但他還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燕純陽被打死?

  以他的身份地位,誰敢殺他?

  “黎淵?”

  龍大師兄懵了一下,只覺頭皮都麻了一下,他的反應自然是極快的:

  “黎淵,他打死了燕純陽?!”

  這怎么可能?!

  “大,大師兄?”

  那張師弟頭皮也在發麻,他狠狠瞪了一眼林開,硬著頭皮回答:

  “那天雨夜,有龍影衛潛伏入宗.....”

  這弟子言簡意賅,將那天雨夜的對峙,以及燕純陽被挑殺半空,砸碎頭顱的一幕說了出來,他的確是親眼所見。

  “極品神兵.....挑殺,砸碎頭顱?!”

  龍行烈捏了捏手指,想強自冷靜下來,卻仍是忍不住眼角抽搐,心中翻起滔天大浪。

  極品神兵,他沒有。

  可他很清楚,一口極品神兵至多拉平黎淵與燕純陽間的境界差距,后者可是也有兩件神兵在身的。

  這樣的情況下,燕純陽居然被碾殺.....

  “難怪,難怪師父他老人家將他列在最上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看了眼木牌上的‘黎淵’二字,龍行烈突然發現自己養氣的功夫遠沒到家,一時竟有些恍惚。

  自己上次囑咐辛文華照顧這小子,似乎也才不到兩年吧?

  短短兩年,居然能到如此地步?

  ‘先后兩次引起龍虎齊現的,是黎淵!他不是絕世之資,而是………

  “千古!”

  四周傳來驚呼聲,反應最大的,是心意教的一干大和尚。

  龍行烈回頭看去,石碑之上,兩個閃耀著光芒的名字,由下而上。

  龍虎塔的每一次攀爬,都需要從最下面開始。

  如此簡短的時間,了空已殺至了二層,而黎淵......

  “這就四層了?!”

  “爽!”

  橫錘一擊,將守塔之人打成漫天流光,黎淵通體舒坦,毛孔都舒張了。

  不同于和萬逐流的鏖戰,他更喜歡這摧枯拉朽也似的碾殺。

  “難怪有人生性好斗,這滋味.....”

  破碎的流光點點散落,黎淵感覺到了享受,被人打爆,與打爆別人,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驗。

  “嘭”

  光影中似又有人浮現,黎淵看了沒看,抬手兩錘,玄鯨之氣一吐一發,眼前又是一片光影炸開。

  “舒坦。”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黎淵就更真切的感受到自身的蛻變。

  第一次闖塔時,他小心翼翼,全神貫注,之后幾次,他則是抱著磨礪武功的心思,甚至根據守塔人的武功,而使用其他兵器,武功。

  但現在,更像是消遣?

  摧枯拉朽也似殺到了四層最后一個守塔人時,黎淵方才回過味來,這打的太順手了,他有點沉迷其中。

  四層守塔的最后一人,是顏三星。

  嗤嗤!

  刀光橫掠。

  身為龍虎寺舵主級高手,顏三星自非泛泛之輩,于一州一府之地足可橫行無忌,同階之中也是佼佼者。

  但此刻,任由刀光如網,黎淵穿梭期間,卻如閑庭信步,每一道刀光,似乎都能提前被他預知。

  不需要用多少力只要比刀光快上一線,就足可避開所有刀招。

  “以敵為鏡,的確是正確的,戰平萬逐流后,龍虎塔七層以下,對我沒有任何壓力了。”

  漫不經心的游走在刀光之中,黎淵踩著云龍九現,身形時而繃緊,時而松緩,時而陰柔,時而剛猛。

  這半個多月里,他一心練武,龍蛇九變樁功已然大圓滿,這門絕學級的樁功,為他增添了十三形。

  而對應玄陰白虎的六門樁功,也盡數大圓滿。

  “龍蛇九變玄陰白虎..……”

  穿梭在刀網之間,黎淵舒緩筋骨,徐推樁功,任由刀光迅疾如暴雨雷電,也絲毫沾不得身。

  “這兩門絕學級樁功,彼此間有很深的關系,一門大圓滿,另一門很快也能大圓滿.....至多十余天?”

  一門絕學級樁功,十余天大圓滿。

  這不止是蓋世級天賦的加持,更是因為這兩門絕學級樁功,龍道主是拆碎之后傳授給他,由黎淵自己組合而出的。

  “這兩門樁功盡數大圓滿后,就是.....”

  ‘咔嚓’一聲,黎淵撞破了周身繚繞的刀光與刀客,四層被他隨手殺穿,氣勁在他周身交織,宛如龍虎環伺:

  “神級樁功,龍虎大樁!”

  “六層了!”

  疲憊的走出龍虎塔,師玉樹還沒緩過神,就瞧見了一群大和尚,四周的議論聲猶如潮水般涌了過來。

  “心意教的和尚?”

  師玉樹心下一驚,卻見那群大和尚比他還震驚,此刻都在看著塔下那塊巨碑。

  “龍虎寺黎淵,闖塔六層。”

  “黎師弟來闖塔了?”

  聽著四周的議論聲,以及巨碑上了空和尚的名字,師玉樹頗為動容。

  身為心意教少教主,了空和尚的名頭很大,相傳已將佛我獨尊功修持到了六重,在江湖上,是可以與五大道子相比的人物。

  同時闖塔,居然差了一層?

  “五層,可是有十五個守塔者.....黎師弟比了空和尚快了十五戰!”

  師玉樹有些牙酸。

  五層的守塔者,至少都是道宗,副堂主級的大高手,他最高不過爬到五層,深知其中難度。

  同階殺穿十五人,這差距怕是比自己和龍行烈的差距都大了.……

  “難怪這些大和尚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師玉樹搖了搖頭,心情反而好了不少,他這些天很少去見黎淵,主要是每每見他,心里都有些壓抑。

  但如今看著被遠遠落下的了空和尚......

  “道子也不如他。”

  師玉樹瞥了一眼龍行烈。

  這位剛出關的龍虎道子神色平靜,似乎絲毫未被影響,倒是讓他頗為敬佩。

  “龍行烈的心胸著實寬廣,換做我....”

  想想自己的師弟里竄出一條猛龍,師玉樹就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

  “如此弟子,龍道主后繼有人了!”

  不遠處的山頭上,大定禪師撫掌而贊,數里而已,他看的清清楚楚:

  “老衲這弟子,卻是遠遠不及了。”

  “禪師過譽了。”

  聶仙山捏著胡子卻是搖頭:“黎淵闖塔多次,了空師侄卻是首次闖塔,其中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龍虎塔,著實是試煉圣地。”

  大定禪師連聲贊嘆,語氣中卻不免有幾分唏噓,羨慕之情溢于言表。

  “祖師遺澤罷了,不比禪師三代人杰。”

  聶仙山很謙遜,事實上,也的確佩服。

  一千四百年前,心意教可遠沒有今日這等勢力,是大定禪師三代人,一手將心意教帶到了如今這般鼎盛的程度。

  除卻沒有天運玄兵外,無論勢力亦或者其他,都不遜于其他幾大道宗。

  “勉力支撐罷了。”

  大定禪師嘆了口氣:“不比貴宗,有養生爐作為底蘊,任由風吹雨打,也能巋然不動。”

  這老和尚三句不離天運玄兵啊。

  聶仙山心下搖頭,索性隨著他來說:

  “聽說五百年前,神龍須彌棍再現煙山道,貴宗祖師曾參與爭奪,江湖傳言,此棍落于貴宗,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的。”

  大定禪師無奈搖頭:“且即便是真的,不能徹底執掌天運玄兵,前主死后,神兵自然隱遁。”

  “是嗎?”

  聶仙山看著他,這老和尚臉上笑容苦澀,不似作假。

  “五百多年過去了,聶門主以為,我家祖師還能在世不成?”

  大定禪師嘆了口氣,佯作無意般詢問:“江湖傳言,裂海玄鯨錘也在龍虎寺,不知是真是假?”

  “自是假的。”

  聶仙山冷哼一聲:“那邪神教的妖人,在這時候造謠,不外乎是為了挑撥我等幾家,禪師可不要被其蒙騙。”

  “老衲自不會被蒙騙。”

  大定禪師微微搖頭,兩人默契的略過了這個話題,轉而談及其此次諸道演武,各家的賭注,以及杰出的門人。

  聶仙山隨口應付著,時不時看向龍虎塔。

  “聽說蜃龍之帶認了主?”

  大定禪師突然詢問:“老衲記得,貴寺曾多次拿這件神兵作為賭注,但回回都無人選擇,最后又回到手中,這次,倒是可以換一件了。”

  聶仙山臉上笑意頓時減了幾分,老家伙沒完沒了了是吧?和他聊神兵,和傷口撒鹽有什么區別?

  “貧道也只是隨口一說,聶門主不要介懷。”

  大定禪師后知后覺。

  “玩笑而已,貧道怎會在意?”

  聶仙山拱手道:

  “小輩們打打鬧鬧也就由著他們去吧,素宴已備好,禪師可要品嘗一二?”

  “龍虎寺齋菜一絕,老衲可惦念許久了。”

  “請……”

  龍虎塔十八層,一口丹爐劇烈顫動,烈焰熊熊。

  丹爐前,龍應禪盤膝而坐,他的身后,云霧與香火交織,隱有龍虎之影閃爍,生生將那熊熊火焰壓制在丹爐之中。

  火焰時而暴漲,時而收斂。

  龍應禪凝神對抗,許久之后,伴隨著一聲悠長的嗡鳴聲,劇烈顫動的丹爐緩緩平靜下來。

  “成了?”

  不遠處的赫連風長出一口氣,一縷縷香火被他吹散,又飄忽落下,被養生爐所吸收。

  “差不多了。”

  龍應禪也松了口氣,到這一步,這一爐的龍虎養生丹已算是成了。

  “只等爐火熄滅,也就成了。”

  “嗡”

  說話時,龍應禪屈指一彈,丹爐輕顫間,爐壁瞬間變的透明,可以看到一枚枚閃爍豪光的丹丸,在烈火中穿梭。

  “極品一粒,上品五顆,下品六顆,劣品十一顆,和預想中的差不多。”

  赫連風清點了一下。

  “劣品十一顆,可以放到百草舵,供給弟子,上品五顆,行烈一顆,其余的暫時留下。”

  丹成之后自然是分配,對此,龍應禪心中有數:

  “至于這枚極品養生丹師弟你留下,配合你攢的那三枚龍虎大丹,或許有望重塑殘肢。”

  “我只需要一枚上品的作為藥引即可。”

  赫連風擺手拒絕。

  “再補你一枚大還丹。”

  龍應禪不容他拒絕,五指一抓,只聽‘嗡’的一聲,一枚枚靈丹已被他抓了出來。

  顆顆飽滿,光芒耀目,環其身繞了幾圈,已沒入了準備好的瓷瓶之中。

  “也好。”

  赫連風沒再拒絕。

  “如此,這枚極品養生丹....”

  龍應禪隨手抓起那瓷瓶,不等赫連風詢問,已消失在樓內。

  龍虎塔六層,有山有水,一如外界的龍虎群山。

  溪畔,黎淵盤坐于臥牛石上,把玩著一口重錘,遠處山谷中,走出一個熟悉的人影。

  六層第十八個守塔者,正是龍行烈。

  他緩步而行,四周似有微風吹過,霧氣飄忽而來。

  “風虎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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