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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江湖仇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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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肆內陡然靜了下來。

  洛仁書心中暗叫不好,笑容僵硬:“神,神兵谷真傳?客官說笑了……”

  “看來催命樓的情報不差,某家沒來錯地方。”

  斗篷無風而動,黑衣人掃了一眼大堂內如臨大敵的眾人,探手抓向洛仁書:

  “小子,只怪你命不好了!”

  嘩啦啦!

  洛仁書眼皮狂跳,只覺四周的空氣好似化作了實質般的流水覆蓋了四周。

  “通脈!”

  洛仁書怪叫一聲,袖袍內長劍迸射而出,人卻暴退著沖向后方:

  “逃啊!”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一劍斬破身前凝固的空氣,同時示警眾人。

  大堂內一眾人無不色變,紛紛向著酒肆之后沖去。

  然而,那黑衣老者的速度更快的多。

  洛仁書的驚呼還未落地,一只發黃干枯好似雞爪般的手掌,已輕飄飄的越過十丈距離,抓在了他的后頸。

  咔嚓!

  劍光被一下捏碎,洛仁書只覺后頸發寒,身子立時一僵,臉色發苦。

  他尚未易形,哪里抵得住這等高手?

  突然,那黑衣老者眼皮一挑,不假思索的撤爪回身,卻見得大門處狂風陡起。

  一口人頭大的長柄重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砸而來,若非他及時回身,只一錘就要砸到他的后腦。

  錘爪相交,勁氣層層擴散。

  頃刻間,大堂中的諸多擺設就為之震蕩搖晃起來。

  “方寶羅?”

  那黑衣老者‘嘿嘿’冷笑,甩了下發麻的手掌,眉頭突然一皺:

  “你不是方寶羅?你是……”

  打量著門口處手持重錘的勁裝少年,老者微微瞇眼。

  一年多里,神兵谷十大真傳只剩其五,五人的畫像早已傳開,他一轉念,已經認了出來:

  “黎淵?”

  ‘通脈高手不好偷襲啊。’

  一擊無功,黎淵心下微嘆,繼而橫起長錘,揉身暴起,掌兵箓中四口錘兵、兩雙靴子熠熠生輝,加持自身。

  動如雷霆。

  在四口錘兵的加持下,黎淵陡然暴起,他全身大筋猶如虬龍怒吼奮張,

  無所不在的氣流都被他撞出實質般的氣浪,只一瞬,重錘已在空中劃過一條黑線,

  霹靂也似砸向那斗篷人。

  兩個月里,他在玄兵秘境中鏖戰多場,已經不是只會偷襲了,正面碰撞,他也不懼。

  “唳!”

  黎淵暴起的剎那,耳畔只聽得一聲暴戾鶴鳴,周遭的空氣好似一下凝固了。

  卻見那斗篷人發出一聲長嘯,蓬松的斗篷一下擠的滿滿當當,其背后肌肉憤起,好似一雙翅膀舒張。

  內氣勃發、氣血噴薄。

  繼而,黎淵只覺心頭一寒,一抹寒風直撲面門而來。

  那黑衣斗篷人一下暴起,掀起一片酷烈、無情、灼目的刀光之海洋!

  遠強于之前河畔伏殺自己的那個通脈。

  錘刀相交,氣浪陡炸。

  猶如颶風過境,霎時間,大堂內狂風陡起,桌子、餐具、酒菜統統在洶涌的氣流下翻滾紛飛了出去!

  洛仁書、劉錚等人早已遠遠退到一邊,只見得人影交錯,兵擊之聲不絕于耳。

  “黎師兄居然能擋住通脈?!”

  劉錚等人心頭驚駭,他們倒是聽說過黎淵武功進境迅猛,入門不到一年已經內壯。

  可內壯距離通脈何其之遠?

  即便是八萬里、秋長纓這等積年真傳,也要兩兩聯手才能抵擋通脈吧?

  錘刀相交。

  黎淵腳下一顫,后退數步,內氣沖擊處,好似千萬銀針攢刺,一片酥麻。

  但他的體魄委實過于強大,即便是內氣沖擊,筋骨一抖下,已震散出體。

  “怎么會這么兇?!”

  斗篷人連退數步,腳下的木板、青磚寸寸開裂,土石飛濺。

  他捏著刀柄的五指不斷開合,整條手臂都是麻木的,他的額頭有了冷汗,心臟不可抑制的劇烈跳動。

  這情報之中,似乎內壯不久的神兵谷真傳,居然已經易形了。

  非但如此,武功居然還如此之高?!

  “再來!”

  黎淵揉身再上,眼神發亮。

  得益于玄兵秘境中的多次鏖戰,他各門武功都有長進,交手之時更不見絲毫僵硬,諸般武功招式信手拈來。

  越打越快,越打越是興奮。

  易形之后,改易諸形體的好處就體現出來,此刻,他尚未動用掌兵箓,僅憑自身,卻已經不遜這斗篷人分毫了。

  “什么怪物?!”

斗篷人越打越是心驚,他雄本章未完,繼續左滑閱讀  渾的內氣勃發一次又一次,然而,每每碰撞都好似泥牛入海,絲毫不起波瀾。

  這說明對面那小子的體魄遠強于自己。

  他到底易了幾形?!

  斗篷人心中驚駭,沒來由的想起了韓垂鈞,又一次碰撞后,他腳下發力,

  ‘轟’的一聲撞斷了酒肆的大梁,抽身欲走。

  “想走!”

  黎淵一抖手,一口口飛刀已攢射而出,練了好幾年的武功,他還是頭一次打的這么暢快,哪里肯放他離去?

  “艸,淬毒了!”

  沖天的灰塵之中,斗篷人瞥見那藍汪汪一片的飛刀,心中暗罵,不得不鼓蕩內氣,震落飛刀。

  這一耽擱之下,黎淵掄圓的大錘,已再度如霹靂般砸了下來。

  這一次,他催動了掌兵箓,重若千鈞、勢如山岳!

  “小畜生!”

  斗篷人心頭發狠,彎刀如練,已如之前碰撞的十多次一般,橫架而去。

  內氣一成,兵器的輕重長短已無區別,他根本不怕與重兵碰撞。

  然而,刀錘交擊的剎那,斗篷人只覺氣血一下涌上了頭,一雙眼珠差點被血擠出來。

  “怎么可能這么重?!”

  斗篷人腦海一片空白。

  這一錘上的力道,不但打的他彎刀脫手而出,更打散了他的內氣、血氣!

  力道,比之前大了幾倍都不止!

  “啊!”

  灰塵彌散間,傳出驚天慘叫。

  劉錚等人早已逃出了酒肆,卻見得一道人影橫飛而出,人還在空中,血液已噴灑出來。

  更有著令人牙酸的筋骨炸裂聲不斷響起。

  人影落地,濺起幾許泥濘。

  黎淵隨風而至,長錘如流星墜地,拉扯出灼灼氣浪。

  四口重錘的加持之下,他的力道何止是暴增?

  “噗!”

  斗篷被勁風撕裂,露出其下一張滿是驚駭扭曲的老臉。

  “饒……”

  重錘落地,濺起大片泥濘。

  遠遠地,洛仁書面皮就是一抖,他感覺大地都在抖動,那一錘沉重的超乎想象。

  他曾見過八萬里出手,那一錘已堪稱迅猛,但似乎都不如這一錘這么雄渾有力?

  “呼!”

  緩緩將重錘提起,黎淵瞥了一眼那幾乎嚇破膽的老者:

  “千鈞洞長老?”

  雖是詢問,但卻是篤定的語氣,交手沒幾下,黎淵已經認出這老者用的正是‘靈鶴刀法’。

  這是千鈞洞三大上乘秘傳之一。

  “黎,黎淵……”

  那老者衣衫破爛,渾身血污,不少骨頭都穿破了皮膜,受傷極重。

  但通脈武者的生命力極為強大,哪怕是這么重的傷勢,若非黎淵提錘威懾,仍能逃走。

  “又一個韓垂鈞,又一個韓垂鈞……”

  他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死死盯著黎淵,喃喃自語,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

  他當然知道神兵谷兩年前收了個天才弟子,十七不到的龍形根骨。

  可這才兩年,怎么就成了氣候?!

  “年長齡!”

  這時,洛仁書等人方才匆匆走近,王佩瑤看了一眼,就叫出那斗篷人的名字:

  “黎兄,這人是千鈞洞外門長老,你,你抓了一個通脈強者!”

  黎淵出手如電,卸掉這老家伙的四肢,以及下巴關節。

  “誰來審問一下?”

  也沒看這老家伙充血的怨毒眼神,黎淵掃視一眼,洛仁書已快步上前,將其拖拽了下去。

  他是監察堂的弟子,精擅審訊逼供。

  “黎師兄,你,伱的武功?”

  這時,劉錚幾人方才看向黎淵,都有些激動振奮。

  “難怪方師兄一去不返,原來黎師兄武功這么高!”

  其他神兵谷的弟子也都圍了上來,不乏驚嘆與敬畏。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夸贊顯然很順耳,黎淵擦了擦錘頭,掃視一眼眾人:“收拾一下東西,此地不宜久留。”

  那年長齡剛出現他就已經察覺到了,自然聽到了他和洛仁書的對話。

  催命樓,類似于云舒樓與摘星樓的合體,做殺人的買賣,也販賣情報。

  這處藏身之地已經泄露了。

  “是!”

  “聽黎師兄的!”

  眼見得黎淵大展神威,一眾神兵谷弟子無不以他馬首是瞻,很快就收拾好了行囊。

  “黎師兄。”

  這時,洛仁書也審訊完畢,他下手狠干脆,問過黎淵的意見后,直接將年長齡的脖子擰斷。

  “此人是千鈞洞余孽,年前就到了蟄龍府,想要報復我等,情報是從催命樓買下的……”

一眾人快速轉移,路上,洛仁書匯報本章未完,繼續左滑閱讀  他審問手段是有些的,也或許是那年長齡骨頭不硬,很是問出了一些東西。

  “千鈞洞滅門之后,只有幾個外門長老與真傳‘年貴興’逃了出來,云景郡幾路師兄弟,都遭了他們的毒手。”

  一處背陰的密林中,劉錚等人升起篝火,聽得洛仁書的話,臉色都不是很好。

  高柳縣屬云景郡治下,他們與被年長齡伏殺的那幾路弟子的關系最好。

  “方師兄久久不回來,是不是也中了他們的埋伏?”

  劉錚面露擔憂。

  “應該不會,這年長齡不還懷疑黎師兄是方師兄嗎?”

  篝火旁,一眾人議論紛紛。

  黎淵把玩著那口黑色彎刀,心中思忖著。

  方寶羅不是八萬里,為人謹慎,中伏的可能性很小。

  “留下記號,再等一天,一天后,方師兄不回來,我去找他。”

  眾人議論之后,黎淵開口定音。

  一干人頓時不出聲了,圍繞著篝火,搭建帳篷,準備飯食。

  “呼!”

  黎淵隨手將彎刀插在身前,微微瞇眼,回憶著今日交手。

  玄兵秘境中的廝殺并不會損傷自身,與外界真刀真槍的打殺還是不同的。

  “易多形的好處果然很大,單憑我自身的體魄武功,已經不遜尋常通脈高手了,若動用掌兵箓加持,可以速殺之!”

  “至于通脈大成,沒有交過手不好說,但自保無虞!”

  “嗯,打不過我的,逃也逃不了,我打不過的,我想逃,追也追不上!”

  黎淵心下微定,對于自身的定位更清晰了。

  除卻并不了解的煉臟,以及如老韓這樣非同尋常的武者之外,他自忖進退自如。

  “嗯,不能大意,江湖這么大,難免不會有幾個老韓這樣的怪胎。”

  黎淵心中提醒自己。

  江湖廝殺和玄兵秘境之中的打斗不一樣,一個不好,那可是要命的,再怎么謹慎也不為過。

  “呼!”

  黎淵站起身來,舒緩筋骨,更換掌馭,開始改易根骨。

  靈狐劍法根本圖也已到了尾聲。

  許久之后,黎淵闔眸入定,卻是又進了玄兵秘境,繼續闖蕩最后的三百級臺階。

  這一夜黎淵都沒怎么睡,第二天一大早時,外面傳來騷動,他警覺出門。

  消失多日的方寶羅現身,提著幾口染血的刀劍。

  “年貴興是千鈞洞最后一個真傳,半個月前,埋伏八萬里的人里就有他。”

  方寶羅身上有傷,神情疲憊:“四天前,我察覺到他的蹤跡,埋伏數日,將其誅殺!”

  “千鈞洞,徹底滅門了!”

  打坐調息,方寶羅長出一口氣:“除掉此人,發鳩山這條路也算是打通了。”

  “年貴興這就死了?”

  洛仁書等人也都湊了過來,聞言心中皆松了口氣。

  黎淵微微皺眉:“大師兄呢?”

  神兵谷一眾弟子里,只有八萬里被追殺埋伏的次數最多,無他,其人體型太過扎眼,再怎么易容喬裝還是很容易被人發現。

  “他被埋伏了好些次,受傷不輕,應該是藏起來了。”

  方寶羅服下一枚丹藥,臉色稍好一些:

  “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

  神兵谷弟子數千,真傳只有五人,但凡哪個出事,必然很快就傳開。

  篝火旁氣氛壓抑,一眾人都沒什么交談的興致。

  方寶羅療傷用了幾個時辰,數個時辰之后,起身,召集了一眾弟子。

  簡單商談了幾句之后,這才走向發鳩山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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