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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輝破曉,炊煙縷縷。
高柳縣的日子平靜而有規律,大多數百姓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并不被江湖中的大小事所困擾。
只有茶樓、酒肆之中,才有些微江湖的氣息。
方寶羅這一去又是半個多月,黎淵沉得住氣,除了偶爾去鍛兵鋪后院和王問遠請教一些事情之外,絕大多數時候,都在練武、讀書。
神兵谷遷徙之前,他借了大批的書籍,每天翻兩本,也足夠看上個一年半載了。
“呼!”
“吸!”
小院中,晨風徐徐。
黎淵徐推兵體勢,一口重錘在他手中猶若無物,時而起,時而落,已頗具圓融自然。
他雙膀一晃,長錘破空,直似老象揚天長嘶,踏步甩鼻,小院中颶風陡起,吹得老樹嘩嘩作響。
古象六形錘取意大象,錘路狂猛,出拳如老象甩鼻,講究個揮灑自如,連環不斷,勁力一層疊加一層。
“古象六形錘已經大成了!”
黎淵緩緩收勢,眸光極亮,像是火焰在燃燒,這是精力十分旺盛,外顯于目光之中。
諸般錘法天賦疊加加持下,他的諸般武功,尤其是錘法可謂是突飛猛進。
兵道斗殺錘已趨圓滿不說,這門時不時打上幾次的古象六形錘也已大成。
重錘落地,黎淵空手推拳,他的腳步時提時落,拳掌變化,身形挪移間,熊、虎、猿、豹……皆在其中。
動作不快,卻兼具諸形。
一年多前的錘兵堂竹林之中,韓垂鈞曾演示過諸形合一的拳法,如今黎淵也可以打出來。
雖然因所易之形體的不同,兩者動作不一,但諸形合一的味道卻是一樣的。
“呼!”
半晌之后,黎淵徐徐收勢。
他如今的體魄已漸非人,縱然是如此劇烈的運動之后,也只額頭上滲出淺淺一層汗珠。
“吃飯啦!”
前院,黎林喊著,卻已經是到了晌午。
黎淵應了一聲,去前院吃飯,和哥嫂聊了一會兒,又逗弄了下兩個小家伙,這才回返,繼續練武。
過去的十多天里,他日日如此,除卻必要的出門之外,一門心思沉浸在練武之中。
易形之后,他的體力每日都有增長,這種狀態讓他沉浸,不可自拔。
如此,很快天色已黑。
黎淵陪著哥嫂吃了頓晚飯,照常回屋,掌馭令狐劍法根本圖,繼續改易根骨。
“呼!”
夜深后,黎淵擦去身上的汗水,換了身衣服,這才靠在床頭,開始翻看書籍。
“拜神觀想法。”
這是黎淵自王問遠處借閱而來的。
這次回返高柳,得益于自己稟賦根骨獲得承認,黎淵從王問遠處借閱來的書,也大大不同。
觀想法并不罕見,但成體系,無隱患的觀想法,可就十分稀罕了。
這是拜神正法搭配,最佳的觀想法,易學難精,但勝在安全。
“中正平和,嗯,可以試試了。”
黎淵翻看了幾遍后,闔眸打坐,他緊閉著眼,調動著自身的感官。
觀想法入門第一步,是要能調動自身感知,只這一步,就能勸退絕大多數的武者。
即便是黎淵,也是靠著‘五步靈蛇腰帶’、‘靈火軨牛骨戒’才輕松跨過這步。
“嗡”
黎淵高度凝神,依著觀想法中的記載,在腦海之中勾勒圖形。
觀想法入門第二步,就是要調動感知,在腦海之中勾勒出各種圖形。
“有點像是畫畫,但,沒有手……”
黎淵已經嘗試過多次,但每每勾勒圖形也覺十分費勁,主要是心思太多,雜念一起,圖形瞬間走樣。
不過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一次次失敗,一次次繼續,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精神平靜下來。
漸漸地,他能夠簡單的描繪出一些圖形來。
“只能描出輪廓,太細微的不成……”
黎淵額頭見汗,睜開眼,緩了一會兒,等精神恢復,這才繼續。
一次又一次……
許久之后,他覺得已經熟悉了過程,這才開始在腦海之中勾勒出自己的身形來。
拜神觀想法的第三步,就是在腦海之中存想出自己的身形。
人很難對于自己有清晰的認知,因而這一步并不容易,相比之下,那些猙獰兇惡的神像,反而因為印象極深,更容易勾勒出來。
“費勁……”
黎淵很努力,他對于自己了解還算深刻,但多次嘗試,最后也只是在腦海中觀想出了一個——火柴人。
四肢軀干都有,但,也只有四肢軀干……
“有進步就好。”
黎淵睜開眼,滿臉都是汗水,這觀想比起打架都要更難的多。
不過雖然只是觀想出了一個火柴人,但畢竟手腳俱全,對于他來說,已經算是個巨大的進步了。
“觀想法,也可應用到內氣化形,掌控內氣,勾勒出自身形體……”
黎淵揉捏著太陽穴,眼神很亮。
勁達一尺,氣通三丈,內氣離體是通脈的標志,也是江湖一流高手的標志。
一如當年,蘇萬雄隔空一丈,勁氣化形,貫穿數丈而不散。
這不止需要強大的內氣,對于內氣的掌控,也要細致入微,而更進一步的真氣化形,就更加可怖了。
以真氣于體外化生屏障,可以抵御刀劍,隔絕水火已然足夠可怖。
而傳說之中那些頂尖高手,真氣離體數里、數十里都可化形,暴起殺人,已經堪稱神話了。
“觀想法,至關重要。”
回想著王問遠的話,黎淵瞇上眼,繼續嘗試觀想自己。
漸漸地,他腦海之中勾勒出來的火柴人越發的清晰了,甚至可以輕微的抖動手腳。
但也只是動彈了一下,黎淵已累出一身大汗,有種強行調動自己癱瘓多年手腳的錯覺。
“精神不夠強。”
黎淵擦了擦汗水,這么嘗試了一會兒,他只覺疲憊的要死,很快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昏沉沉睡去。
如此又過了幾天,方寶羅方才匆匆回返。
“宗門召集?”
小院內,黎淵緩緩收勢,有些驚詫:“風聲這么緊,還召集弟子?”
“自打玄兵有主的消息傳開之后,很多人都在追殺我等。”
方寶羅臉色很不好看:“必須要聚起來,不然只會被人逐個擊破……”
“這是老……師傅的意思?”
黎淵微微皺眉。
神兵谷弟子數千人,散去各處,想要追殺并不容易,可要是聚在一起,那目標可就大多了。
“是師傅的意思。”
方寶羅面色沉重:“通往德昌府的諸多要道都被封鎖了,尋常弟子根本走不出蟄龍府。”
“這樣嗎?”
黎淵點點頭。
“師弟且收拾一下,我去將附近郡縣的弟子召集起來,之后匯合。”
方寶羅來去匆匆,連一杯水都沒喝,趁夜色正深,已匆匆離去。
“嗯,也是時候該走了。”
黎淵心下早有準備,也沒什么東西要收拾,只是長長的睡了一覺后,將小耗子找了回來。
這才去找哥嫂告辭。
“猴子,猴子,猴子!我說了多少次了,猴子!”
清晨,鍛兵鋪的演武場上,孫胖子指著樹上抓耳撓腮的猴子,訓斥著一眾學徒:
“猴子就在這,你們就不能看一看?”
演武場上,數十個學徒站著白猿樁,眼神不眨的看著樹上的猴子。
“身體要松弛,精神要緊繃,什么時候能站出個猴子來,你們的白猿樁,才算是入了門!”
孫胖子穿梭在人群之中,糾正著一眾學徒的動作,很快,自己累出了一身汗。
“太蠢了!”
擦了擦一腦門的汗,孫胖子直搖頭:“都是人,怎么差距就這么大?”
他小聲嘀咕了幾句,見一眾學徒搖搖欲墜,無奈擺手讓眾人散去。
“臭小子。”
聽著不加掩飾的歡呼聲,孫胖子笑罵了一句,這才慢悠悠的轉起來。
身為如今鍛兵鋪的三掌柜,他早就不用掄大勺了,每天除了指點學徒,看看賬本之外,就是在各處轉悠。
當當!
鍛造房內,打鐵聲響成一片。
孫胖子提溜個茶壺轉悠著,還沒進門,就聽到了張賁中氣十足的大嗓門。
“鐵是死的,你們也是死的嗎?太笨了,太笨了!”
孫胖子一縮脖子,正想走,就被一把拽進了鍛造房。
“一天天的沒個正形!”
張賁吹胡子瞪眼,肝火旺盛:“這一批兵刃要的很急,你也來搭把手!”
“啊?”
孫胖子有些傻眼:“不,不是,張老,我,我也不會啊?”
“打個鐵,有什么難的?”
張賁不容拒絕,塞了個鍛造錘給他,趕鴨子上架,孫胖子苦著臉,硬著頭皮打鐵。
他已經養出了白猿勁,錘法也不差,打鐵自然是輕車熟路,但這可是個苦差事,他哪里受得住?
沒一會兒,已經叫苦連天。
“太蠢笨了。”
看著鍛造房內新招收的鐵匠們,張賁搖頭不已,他心知這才是正常的鐵匠水平。
但見過黎淵那種進步速度,再調教他們,落差就實在是太大了。
“那小子……”
想起黎淵,張賁心下又有些憂慮,神兵谷舉宗遷徙的消息,他也聽說了。
“大掌柜!”
這時,有弟子匆匆而來,捧著一刀一劍。
“這是?”
張賁一怔,忙伸手接過,他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刀劍上熟悉紋理,喃喃自語:
“名器……這小子,真打出來了。”(明智屋中文沒有,更新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