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號，良良要殺了陸黑狗，被秦瘋子攔著！”廖義笑的戰魂越上城墻直接沖入晉元耳道大叫，晉元正在城垛口觀察著進入尾聲的戰況。
十米開外他便感知了廖義笑的戰魂。
“知道了！”
言畢他便帶著十多名親兵下了城樓趕回大帳，一路黏膩濕滑，死尸殘骸處處可見。
胖金和瘦海跟隨左右，雖然已經有多次戰場經驗，早應該見怪不怪，胖金還是有些心悸，“四號，良良手下的親兵程程掛了，他就躺那里，兩條腿都被踩爛了喂！”
“喂！死胖金應該叫犧牲！被良良聽到了小心捶你！”瘦海逮著機會就懟。
“好好好！犧牲犧牲！不知道增援的黑狗會不會往我們這里來，正急人！”
“急個球！你不要老是一驚一乍的，別擾亂到四號！”
晉元沒理這兩個寶貨，只用戰魂對耳道內輕語，
“你離外面這么近，難道不怕遇到黑狗么？”
這是第三次溜出耳道向外探看的女子，是和樂賦一起來的年長些的女伴，“當然怕了，是我不放心，想知道你到底頂得住頂不住呀！”
“頂不住又如何？”
晉元問。
“放心我會出手幫你！不過嘛我看你長進不少，看來是不用本姑娘幫了！”
“哦，你應該也有些看家本事的。”
“我嘛，自保還算有余！唉想不到這里會這么慘！”
“小薇進來吧，不用一直待在外面的。”是樂賦的聲音。
小薇哦了一聲，“好好守著門，可別讓本姑娘的手臟污了！”
晉元也沒搭理她。
大帳外圍了一群人，秦瘋子和良良的爭吵聲換來一陣陣不同人群的應和，顯然是智能軍陣仗大過普通人軍團。
見晉元帶人過來人們閃開一條道。
同時吵嚷的聲音漸漸變小。
良良左臉受傷纏著繃帶，剩下的一只眼里跳躍著灼燒烈焰，不過見晉元，剛才的氣焰不免收斂了幾分。
“我們都審過幾次了，也問不出什么名堂！我要把他的頭砍下來點天燈！瑪的！害死我這么多人！”說完又踹了躺在地上的俘虜一腳。
披著破裂戰袍的陸丙發出一聲嗚咽，他嘴里被塞了一塊布，身上已遍體鱗傷。
對陸丙剛才晉元也緊急提審過一次，沒有實質性的突破，他讓一號繼續審。
他知道文的不行就只能讓其他人用武嘗試一下，黑鐵衛的普通兵都很強，更別說守城大將了。
“把他押到城里的指揮所，我要再問問！”
“是！”
“四號，黑狗的援兵依然保持著原狀！”靚靚匯報。
“繼續觀察監視，三號如果開始計劃馬上匯報！”
他示意一號過來，“一號你要統籌安排這里，做好防務，要有隨時抵御一切進犯的準備，治療傷員，安葬我們的死者，盡量讓大家休息好！”
“那死傷的黑狗怎么辦？還有幾百個被俘的。”一號問。
“先治療我們傷員，最后再治他們。至于死的就堆一起燒了！被俘的黑狗押在幾處可以換俘用。”
“好，我可不可以將我們的犧牲將士將他們一起安葬，我想讓大家盡快休息！”
一號再問。
“您是個有辦法的人，您安排吧！我希望明天一早就能看到恢復好精神的弟兄們！”
徐福城中，一所氣派的龍式大院內。
晉元屏退眾衛士，連昊昊也沒留。
“陸丙，這里熟悉吧？”
被牢牢捆在廳柱上的陸丙慢慢抬頭，右臉腫脹，額頭是一道血口，面露猙獰。
晉元走過去，刷得抽出佩刀。
陸丙咧嘴笑道，“來個痛快！”他的聲音嘶啞，毫不掩飾的狂妄讓晉元有些惱怒。
“死？恐怕沒這么容易！”
晉元手起刀落，陸丙身上的繩索淅索掉落。
陸丙擴展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佝僂的身軀突然挺拔起來，足比晉元高出半頭，“你不怕我殺了你？”他的拳頭捏得嘎嘣響，竟跨上前一步。
晉元冷哼一聲，爾后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陸丙停住腳步。
門外是衛士急促的敲門聲，“四號！有事嗎？”
“沒事！你們只管看住門！”
晉元轉身只管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是細心的胖金為他準備好的，晉元坐下，“陸丙，想喝口茶么？”他又接著倒了另一杯。
“喝就喝！我怕什么！”
陸丙也真渴急了，拿起杯子不管燙不燙便一口氣灌了下去。
“你可以坐著喝的。”
晉元慢條斯理得喝了一口，他也渴。
陸丙往椅子里狠狠坐了下去，隨后又低低呻吟了一聲。晉元知道他被拷問得不輕。
“我敬你算是一條漢子，來再來一杯。”
“有酒嗎？好久沒喝過了！酒才痛快！在我的酒窖里就有，竹葉青！”
晉元想了下，隨后喚來昊昊和胖金瘦海一起準備了幾大盆菜，在陸丙的酒窖里拿來一桶竹葉青。
灰灰見有好吃的一縱身便上了臺面，晉元只好先撕了只雞腿扔到地上讓它啃。
陸丙也不客氣已經在自顧自大口吃喝起來。
“你倒是聰明的很，酒還能鎮痛是吧。”
晉元穩穩地夾了一口菜，笑道。
“嗯嗯，好吃！”
陸丙左一個紅燒肉右一筷子醋溜肥腸吃得正酣，小半天才讓嘴消停了下便又應道，“叫晉元吧，額，年紀輕輕看來也算是個人才！呵哈哈！”
晉元知道此人嘴硬，審訊不會得到任何結果，“能破你固若金湯的徐福城，肯定需要十分的人才。”
“哈哈哈！”兩人一起笑。
酒過三巡，陸丙的臉變得紅潤。
晉元將同樣吃撐了的灰灰召回。
他拿塊面巾擦了擦嘴道，“陸丙，我們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吧！”
對面的陸丙啪得扔下筷子，舒服得打了個飽嗝，“哦，當然，你想說什么？”
“城是我用一萬條人命換來的！”
陸丙瞇起眼看著晉元冷冷道，“對！又如何？”
“所以我沒欠你什么了。”
“算是吧，那你意思是這頓好的是我欠你了？”
“也不算，這頓可以算作對你用刑的補償。”
“哈！哈！不夠吧！”
“人該知足。”
“也許。完了？”陸丙瞇起眼，眼中帶了些戲謔。
“我知道你們黑鐵衛幾乎就沒有招供的，骨頭個個硬的很！”
陸丙呲牙一笑，“你知道就好！”
“不過我問你的事跟戰場無關，如果你知道可以告知一二么？”
“對不住！無可奉告！”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嘍。”
晉元看著他，對方全然不懼反而盯回了眼。
雙手慢慢在桌上攤開，隨時準備暴起。
“啪！啪！”
“哎呀！”
兩根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陸丙的雙掌死釘在桌面。
五公分厚的酸枝木老花桌面上兩股鮮血在筷桿間隙噴涌，在嚎叫聲和翻桌聲同時的撞門聲中晉元再次揮斥退衛士，并將乘機撲來的陸丙踢翻在地。
晉元一腳踩住對方肚子，稍一用力，陸丙哇的一聲立刻吐得一塌糊涂。
晉元感到耳際的細微動靜，那是小薇。
晉元蹲下身，將兩根食指插到陸丙掌中的兩個血洞，“啊！痛啊！”
“痛就對了！先苦后甜，如果不識相就再甜后苦嘍！”晉元言罷再次用力扣住陸丙手掌傷口，竟將他上半身生生提起。
“哇！該死！痛快！”
陸丙一邊慘嚎一邊吼。
“給你一個機會，說我父母怎么死的？”
晉元將對方沉重的身軀甩到地上，喝道。
“你父母死又管我屁事！誰他娘的知道怎么死！”陸丙雙拳撐地想爬起，邊咬牙切齒怒罵。
晉元怒意升騰，被他強壓下去，“如果有任何信息告訴我便讓你得個全尸！”
“去你媽的崽子！我陸某人沒什么好說的！”
晉元一掌過去，陸丙身形飛出一連撞翻了五六張太師椅。
“所有知道我父母死訊又不肯告訴我的人，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晉元低吼著，隨即躍至陸丙面前，后者捂著斷了七八顆牙齒的臉頰在呻吟。
“你不說就讓你做個軟腳蝦！”
陸丙只將血紅的眼狠狠瞪他。
晉元扯過他的左手，猛一用力，咔塔一聲左臂全部脫臼，“好了，你的左手廢了！”
“不過你還有右手，是吧！”
晉元看著臉色煞白的陸丙，滿頭大汗，突然他對著晉元噴出一口血。
晉元旋身閃開。
剛要抬腳，感知小薇又縮回了靈臺，便停了手。
灰灰剛探出頭又趕緊縮回口袋。
晉元將半死不活的陸丙扔給了守候在門外的醫護員。
他今夜應該可以睡踏實了些，父母的事第一次有了些轉機的希望，殺雞給猴看這一招用在樂賦身上可能會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