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書房。
一如前天。
雁南這次沒有讓封獨，而是自己就自然而然的坐了首位。
“隨云，沏茶！”
雁南吩咐著，淡淡道：“就算是天蜈神下來了，也耽誤不了咱們兄弟們喝幾口茶再死，慌什么？”
“都坐！”
雁隨云在沏茶，茶香很快就飄滿了書房。
雁南從容道：“還記得當年，唯我正教最危險的時刻，就是建立教派之前那段時間，風云棋十方監察，率領江湖十三門派，還有當時如日中天的烽煙十八天王，風雨雪高手，圍攻唯我正教！”
“那個時候，就算是大哥當時的實力，也擋不住這么多人圍攻！”
“那個時候，總比現在要危險的多吧？”
雁南笑了笑，悠然道：“結果呢？又如何？”
“一萬多年沒有經歷大風大浪，今天反倒是……呵呵……”
雁南笑著：“連三哥都在這里坐鎮！慌什么？”
頓時眾兄弟都是放松的笑起來。
封獨哈哈一笑，道：“說個別人并不明白但是我們自己知道的笑話，那就是，我問你們，十方監察，一共有幾個人？”
頓時大家都是懷念而苦澀的笑起來。
這個笑話，等同于唯我正教一共有幾個教主！
的確是只屬于十方監察和唯我正教的笑話。
“十方監察……到最終成型的時候，連活的帶已經死去的，一共有十八個人！十方監察也是在不斷的淘汰，戰死，補充的。”
“唯我正教，最終成型的時候，連死的帶活著的，也是一共有十八個人！只是，世人都是只知道唯我正教十個人，一個總教主，九個副總教主！”
“十方監察最后成型，是殘留了十個。唯我正教最終成型，也是……殘留了十個。”
“而原本數字，都是十八。”
“而十八天王建立的時候，就是因為這一點，湊起來了十八天王。”
“十八這個數字，在當時是公認會成功的數字。也不知道是誰得出來的這個結論，但是后來，才發現十八這個數字，乃是一個遭天譴的數字！”
“沒有任何一個十八，全員活到最后！”
封獨苦澀笑了笑：“今日雁南說起來之前的事情，我突然想起來這個獨屬于咱們的故事……和數字。”
眾兄弟垂頭。
都是感覺心中煙云，悠悠而過。
剛才在審訊室之中那種莫名的情緒，陡然間感覺散盡了。
一杯杯茶水端上來，十個人都已經非常的從容。
封獨嘆口氣，道：“老五，我今天才發現，你的確比我更加適合掌握教派。”
雁南斜眼，冷笑一聲：“三哥！這種公認的事實，居然還需要感慨一下子？”
“哈哈哈哈……”
畢長虹白驚等人哄堂大笑。
封獨大罵道：“不踩著你三哥你就說不了話是吧！？”
大笑聲中。
一派輕松中，雁南才笑著說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剛才怎么感覺天塌了？有這么嚴重嗎？”
白驚苦笑：“不是你感覺，而是天真的快塌了。”
封獨也是苦笑：“一切都在隨云的審訊記錄里，你慢慢看看吧。不急！”
雁南微笑：“看來事兒是不小。”
拿過來審訊記錄，一字一字的看了下去。
封獨等眾人反而輕松了，喝著茶等著。
因為雁南的這一番姿態，已經讓大家都放松了，反而都感覺：都是自己后代又如何？就算是九大家族子孫又能怎樣？
不還就是一個區區神鼬教？
就一幫崽子們，難道大家還收拾不了？說句難聽的，當年他們都是咱們射出來的，還特么翻天了？
但是翻看著卷宗的雁南眉毛微微的顫抖起來。
他早就想到了會很嚴重。
但還真想到這么嚴重。
他竭盡全力的控制住自己沒有砸了書房。
畢竟剛才表現的逼格太高了，現在若是勃然暴怒……說不過去。
但是，這他媽的是什么？是什么！？
敢情神鼬教居然是唯我正教一力供養起來的？神鼬教的人都是唯我正教的人！？
沒別處什么事兒？
不要說守護者，連江湖勢力都沒有？！
全都是吃的唯我正教？
而且這幫家伙……還是唯我正教的人生出來的！
真特么草了！
辛辛苦苦養大，栽培，教給各種技能，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學我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
然后掉轉頭就來殺我？
無所不用其極的挖墻腳！不擇手段的暗殺！超出所有惡毒的陷害！
而且直到如今還在用唯我正教的資源活著！
未來，只要不徹底干掉他們，他們還會一直用唯我正教的資源活著！
然后對付唯我正教！
很明顯的道理。
沒別人啥事兒，這件事說到底，就是唯我正教在內斗！
雁南低頭看著，眼珠子都發了藍。
一聲輕響。
雁隨云將雁南面前的茶水端起來倒掉，然后熱氣騰騰的換了一杯熱的。
雁南差點被氣的爆炸的心態瞬間壓制下來。
深吸一口氣，面帶微笑的抬起頭來，揚了揚手中的卷宗，淡淡道：“就這？”
封獨等人都驚了。
雁南居然真的如此鎮定！
而且口氣輕飄飄的不屑一顧。
他竟然真的沒生氣？
這……有點可怕啊！
“就這……就這還不夠嗎？”白驚瞪眼問道。
“就這就讓你們受不了了？”
雁南睥睨的看著兄弟們，端坐的穩穩的，手指頭輕輕敲了敲桌上的卷宗：“的確出乎預料之外，的確是值得生氣，但是……也不至于天就塌了吧？”
封獨臉上肌肉抽搐。
不可置信的看著雁南。
他絕對不信雁南的涵養居然能比自己好這么多！
但，怎么看，雁南都是那副鎮定自然，胸有成竹的樣子。
甚至，眼中還帶著幾分冷冽的微笑。
“老五，以你看……如何？”封獨問。
“怒火攻心是肯定的。我也很生氣！”
雁南微笑道：“但是，神鼬教的實力，畢竟比起唯我正教來還是不值一提！就一幫小家伙倒行逆施，剿了也就沒事了。雖然都是自家子孫，但是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們的親情不會還在延續吧？我可提前告訴你們，就算延續也沒用啊！”
眾兄弟一起答應：“是。”
心中說不出的佩服。
五哥果然就是五哥！果然沉得住氣！
不愧是唯我正教的定海神針！
雁南從容自若說道：“更何況，之前咱們對付神鼬教，還多少有點沒有目標，無處下手，但現在，這線索，不就已經明了了嘛？看你們一個個的沉不住氣的樣子！”
眾兄弟羞慚：“五哥英明。”
雁南負手站起來：“任何壞事，都蘊含著好事。正如此事，雖然嚴重，雖然難以接受，但是，這未必就不是我們唯我正教撥亂反正，壯士斷腕的良機！”
“若是用這個機會將教中上下徹底清理一番，豈不是最大好事？”
“還有，這些神鼬教的，雖然去了神鼬教反而一個個成了天才，但是他們留在唯我正教的時候又有何用？不還是那幫廢材？”
“既然無用，殺之何傷？”
眾兄弟心悅誠服，連連點頭。
“都準備準備，平靜一下心緒，然后每人都拿出一份行動計劃來。”
雁南道：“大家現在腦子都亂，分開，好好清醒清醒，不過，此事封口令。若是泄露……你們自己懂得！”
“是。”
“都散了吧。”
雁南揮揮手。
眾人都站了起來，紛紛欽佩的看了雁南一眼，邁步往外走。
雁南突然皺起來眉頭：“畢長虹！辰孤！你們倆怎么回事？”
畢長虹和辰孤：“？？？”
雁南臉色已經有點發紫了，轟轟兩腳就將兩個副總教主踹倒在地，一腳一腳的狂踹，罵道：“兄弟們談事兒完畢，出門走路，理應先邁左腳才對，你們倆為何要先邁右腳？”
畢長虹辰孤：“……”
雁南一邊狂揍一邊說道：“你五哥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但你們倆先邁右腳這件事，分明是看不起我！”
說著就亮出來一根鞭子：“休怪我動用大哥的家法！”
于是就將鞭子舉了起來：“我可不是……”
畢長虹和辰孤慘叫起來：“啊啊啊……五哥……你別找理由了，直接打吧……”
話音未落，雁南的鞭子就真的落了下去，帶著嗖嗖勁風：“竟然敢藐視大哥家法！”
其他人在一邊：“……”
封獨抬頭看天，面如重棗，裝作啥也沒看到的抬頭看著天快速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紛紛白眼看天的紛紛溜走！
還真以為五哥沉得住氣了，嘖……畢長虹和辰孤真慘。
這挨揍的理由，當真是沒話說……
正午時分。
辰熙面如土色的從主審殿走了出來。
五局棋！
全軍覆沒！
而且夜魔這王八蛋居然還不準認輸！
必須要下到終局！
其中有兩局干脆被屠了大龍！
辰熙直接就懵逼了：夜魔的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原因是一進去夜魔就問了一句話：“你怎么來了？”
辰熙哼了一聲，道：“你剛回來我怎不能來。”
“你怎知道我剛回來？”
“之前來找你下棋都是拒絕！本人連露面都不露面，當然是替身！”
辰熙理直氣壯：“以咱倆關系，你還是下棋那么好的人，能不見我？”
原來如此。
竟然很有道理！
于是方徹拿出來最高水平與辰熙對弈。
霹靂齊發！雷霆俱落！
步步緊逼，十面埋伏，滿盤開花！
全程，辰熙都只能防守。
一直碾壓下去，碾壓破碎，碾壓成渣，碾壓成粉末……
這五局，直接將辰熙道心都干的破碎了，方徹指著他鼻子趾高氣揚：“以后，沒事就來找我下棋！好久沒過癮了！”
終于找到了封獨的樂趣。
辰熙鐵青著臉落荒而走。
沒事就來找你下棋？下個幾把！
你怕是想瘋了心吧！
老子現在對棋道已經是封心鎖愛了！
老子戒了！這輩子不下棋了……太他么傷自尊了……
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能在棋道上輸的這么慘，簡直是……
辰熙一直到回到了巡查殿，才偷偷躲在自己書房里吐了口血，喃喃罵道：“真特么草了……”
從方徹開始在房檐練功開始，封暖就一直在主審殿院子里沉默的感覺著，看著。
沉思著。
在方徹修煉完畢回去后，封暖也回到自己的房間，靜靜的沉默，沉思著。
眉頭緊皺。
眼神之間，有遲疑，有猶豫。
“夜魔，真的能護得住我？”
“封家這么久了，貌似對我真的就放任了？封云……有這么大的度量？”
“究竟，未來將是……何去何從？”
他想了整整一上午。
一直到，透過窗子發現，辰熙帶著人，斗敗了的公雞一樣離開了主審殿。
封暖還是有點拿捏不定。
但他終于站起身，想要去找夜魔。
正在思考到了怎么說話的時候，卻感覺空中煞氣凜然，氣勢如山。
陰森森的氣息布滿了天空。
陰魔帶著一股陰風寒氣，降臨主審殿。
隨后，是香風繚繞，魅魔隨在陰魔身后，也來到了主審殿。
人影一閃。
身材頎長削瘦的天王簫寧在非出現：“四哥，七姐？你們怎么來了？”
當初陰魔等人在護法殿有小團體排名，陰魔是排在第四，魅魔排在第七，而孫無天是老大。
而這個排名，沒有段夕陽的份兒。
當然也沒有寧在非的份，但卻不妨礙他隨大流跟著這么叫。
果然。
這‘四哥’‘七姐’的稱呼，讓魅魔和陰魔都有些感慨，陰魔陰森森的臉上罕見的微笑了一下，道：“我們來報案。”
“報案？”
寧在非臉都痙攣了：“您二位還需要報什么案？有啥事兒直接去干了不就得了？”
“你四不四撒！”
陰魔不客氣的罵道：“若是能自己解決，豈不早就自己解決了？這還用得著報案？”
寧在非只好點頭：“找夜魔大人報案嗎？”
“找你報案你能處理得了啊？”
陰魔瞪眼問道。
寧在非的臉又扭曲了：“我給大人通報一聲。”
“還用通報？”
陰魔不滿。
魅魔急忙道：“去吧，通報吧，我倆等一會。”
看著寧在非離開，魅魔一把拉住陰魔小聲道：“你說你啥也不知道，你強橫個毛？這里不是別的地方！”
陰魔有點懵，傳音：“有何不同？”
“呵呵……有何不同你以后就知道了，反正你聽我的就沒錯。”
魅魔翻個白眼。
隨即寧在非走出來，只見后面夜魔大人也迎了出來，熱情上前：“魅前輩，陰前輩……快快請進，兩位大前輩前來，主審殿蓬蓽生輝……”
“夜魔啊，你這模樣看起來真是越來越是英姿勃發了。”
魅魔哈哈一笑，看得出來跟夜魔非常親熱的樣子。
陰魔有些不解，啥時候你倆這么熟了？
微笑著點點頭，跟隨著走了進去。還很是刻意的收斂了一下自己的陰森氣質。
“上次相助復活，這次又眼看你在龍神殿立下大功……”
陰魔也變得會說話了。
“哈哈……都是在各位前輩護法之下……否則，我哪里敢放肆啊……”
方徹利索的親自沏茶既恭謹又禮貌，而且隱隱然，那主審官的架子，也是若有若無。
陰魔更是送出來一個空間戒指：“上次相助復活，乃是大恩，這段時間一直也沒機會表示感謝……”
陰魔居然開始送禮了。
顯然是魅魔的提醒。
方徹哈哈一笑：“陰前輩太客氣了。那都是晚輩奉命行事，前輩如此，可要折煞了晚輩。”
推拒之中，已經將戒指接了過來：“這真不好意思哈哈哈……”
魅魔差點沒忍住破功笑出來。
然后說起來報案的事情：“……幾千年前被謀害于萬靈之森，被守護者圍攻而死……還有毒魔，夢魔，水魔等等……需要報案，立案偵查……還一個公道……”云云。
方徹想了起來，頓時一拍腦袋就拿出來通訊玉溝通五靈蠱：“這事兒啊，我得跟祖師匯報匯報。”
然后陰魔才想起來：“對對對，孫老大還是你祖師！”
頓時就感覺更親切了很多。
這事兒其實方徹一直是奇怪的：夜魔乃是孫無天的傳人，而陰魔與魅魔乃是孫無天當年最好的兄弟妹妹。
但是這倆人對夜魔卻從來沒有因為夜魔是大哥的傳承的人而另眼相看過！
一點表現都沒有！
方徹根本沒明白，這是為什么？
按道理來說，這份香火情是無論如何都應該存在的吧？
但是這次試探，卻立即就表現出來了。
方徹頓時醒悟過來：用守護者的普世標準，來衡量唯我正教魔頭，那簡直是自己瘋了。
就如現在，若不是還要依靠夜魔查案子的話，所謂的香火情和復活恩，陰魔依然是不會有什么表現的……
但這卻不影響他對孫無天的尊敬！
而其中其實就少了一句話：孫無天的托付。
最簡單的說法：香火情是給孫無天的！
“祖師，今天陰魔前輩和魅魔前輩來我主審殿報案了，關于幾千年前你們被伏殺于萬靈之森的事兒還有……這事兒也是雁副總教主著令調查的……”
孫無天立即就回復過來：“終于開場了？”
然后道：“需要我回去不？”
方徹還沒來得及回話，就看到孫無天再次發來消息：“告訴陰魔，這個仇可以不報，但你小子的安全若是出了問題，我擰斷他脖子！”
方徹一臉糾結對陰魔：“祖師跟您說話……”
陰魔湊過腦袋來看了一眼，頓時哈哈大笑，道：“告訴孫老大，包在我身上！”
然后忍不住與魅魔對了一眼。
隨即再看夜魔的目光，就與之前不同了。
因為這個關系已經理順，而且得了托付，明確了地位。
這，就是傳承！
唯我正教這邊的人，與守護者那邊的人不同的地方是在這里，他們最實際，而且根本不掩飾：孫無天沒說，我幫了你，你不跟孫無天說，那我豈不是白幫了？
我又不是應該的。
我知道你是孫無天傳人，但是孫無天沒有說到我臉上，我就不知道！
想要讓我幫忙還不想欠人情？讓我自己主動做？天底下沒這樣的道理！
他們可以跟著孫無天出生入死，但是在這等事情上，卻不會。
而守護者那邊則是：額，你是某某某的后人啊，那我作為某某某的同輩朋友，當然要照顧一二。
這不需要某某本人說。
截然不同的生活與社會結構。
方徹忍不住想起了封獨。封獨就和陰魔這等行事不同……
按下心緒，起身對門外說道：“叫封暖來！”
封暖幾乎是立即出現了。
“大人。”
“嗯，兩位前輩來報案，牽扯陳年舊事，很多，很復雜，你來具體負責記錄，然后盡可能的記錄完整。”
“是。”
“此事，絕密！”
“是。”
事情交給封暖，陰魔與魅魔就跟著封暖去記錄了。
寧在非閃身進來，重新布置隔音結界。
“大人。”
“最近神京什么狀態，各位公子的最終養蠱到了什么地步了？還有別的事情，都和我說說。”
“好。”
寧在非開始介紹。
另一邊。
孫無天有點心癢難耐，給雁南發消息：“陰魔他們的事兒現在開始調查了？需要我回去么？”
雁南正在煩躁，沒好氣的道：“夜魔回來了，如今你這個替身也要回來？你覺得這合適嗎？！”
“我是擔心查不下去……”老魔頭訕訕。
“你放心吧，之前可能查不下去，但是現在……必定能查的下去的。”
雁南深沉的說道：“你就耐心等著吧，如果用得著你，會立刻給你發消息。”
“好。”
“無天啊。”
雁南很感慨：“唯我正教，現在正面臨前所未有的變局。恐怕真的會出現我都難以預料，甚至無法掌控的局面，這一次，恐怕真的會有機會，用得到你的恨天刀了。”
“懂了！”
孫無天沉沉回答：“恨天刀，饑渴已經太久了。”
雁南嘆口氣。
切斷了通訊。
隨后就離開了書房，來到了地下秘密大殿。
這里，眾位兄弟已經都在這里。
在各自有數了之后，又都回到在這里。
“這段時間內，絕密行動。先開始密查！”
“第一步，先查封家！”
封獨拿出來一份厚厚的名單。
“所有封家死的人的名單，都在這里。重點畫出來的，有二百七十萬……”
封獨面容都有些扭曲：“這么多人，怎么查！？”
“我讓隨云的人根據名單，先進行分析。你所謂的重點名單只是你以為的，隨云那邊圈出來的才是重點。”
雁南道：“在一圈調查完畢之前，唯我正教表面，連個波紋都不允許有！”
“先查死的，死的查明白，再查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