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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乘風望羽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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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著打來的拳頭,那虛影的身體在一瞬間凝如實質,身體表面浮現出了飄忽的蒼白色靈性之火。

  陳傳眸光凝注,只有洞玄觀層次的神之相格斗家,才能完全不依靠寄托軀體,僅靠神相就能進行與同層次對手進行對抗。

  只是沒有軀體的話,畢竟是不一樣的,而且面前這個也未必是神相的全部力量。

  而他的實力比起對陣克羅薩爾時又有精進,縱然此刻沒有進行各種爆發力量,可僅是常態力量已經差之不遠了。

  他的拳頭毫無回避打在了對方的身體之上,神之相的神氣之身是上下一體的,所以沒有哪個地方特殊的要害,也意味著無論攻擊哪個位置效果都是相當的。

  在拳勢的突進之下,對方外層靈性之火像是薄弱的紙張一般被瞬間撕裂,直接命中到那一層虛影之上,而在這一刻,大明光式的力量適時放出,這就形成了合力。

  那個身影連最后躲避的空間也是失去,只能正面挨下他這一拳,隨著拳頭轟然命中,

  底下的那一具身體仿佛碎裂的破布一般被撕碎,化落入那一片明光之中。

  陳傳懸浮在半空之中,拳面之上的光芒緩緩消退,他直起身影,身外的光芒也是收斂回來。

  如他所想,那只是分化出來的部分力量,就算被消滅了也沒有性命之憂,最多用點時間恢復。只有少數神相格斗家才會把力量完全聚于一處,大多數都是不會放棄這項優勢的。

  因為精神上的聯系,這里的情況對方本體應該是能看到的,他這一擊應該會給對方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不過值得一說的是,比起那位行為藝術家,這位的偽裝程度差得遠,至少那一位不主動暴露自己,或者不開口說話以及做出異常舉動,那幾乎是無從發現的。

  他掃了周圍幾眼,見再沒有異狀,朝鳴那邊也沒看到什么,就又一轉身,瞬間回到了之前站立的位置上。

  「處長——」

  袁秋原、秦青雀等人圍了上來,他們剛才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事情發展太快了,他們沒能反應過來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陳傳說:「沒事,剛才有一個敵人來過,我已經解決了。」

  他往地上看了一眼,剛才被他拿住那縷神氣在出擊前就掐滅了,只是在原地留下了一點散碎的晶屑。

  雖然不懼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但他不會輕視對方的力量。

  哪怕只是一個尋常的神之相格斗家,要是盯上一個人,那都是非常麻煩的,可謂防不勝防的,而當一個王座格斗家這么做時,那威脅性更上一層。

  還不止如此,這一次至少來了兩個,看起來是有一定針對性的。

  不過他總覺得,這里似乎有什么問題被自己忽略了,正想著的時候,上空的朝鳴又傳來啾的一聲鳴叫。

  他抬頭看過去,見是一架飛艇正從對方過來,遠遠看去,只有一一個黑點。

  等到逐漸接近,周圍的人也看見了,那名事務官員驚喜的說:「飛艇來了。」

  車內的電報員這時跑了出來,將一份譯文遞到他的手里,說:「處長,通訊恢復了,

  剛發來的電報。」

  陳傳接過來看了一眼,魯副團長發過來的時候,說是遇到了一點小問題,出發耽擱了,派出的人員會向他做出解釋。

  飛來的這艘飛艇涂著卡瓦圖亞的標徽,飛艇制造技術他們自己其實不具備,而是他們專門在大順公司訂做的,所以形制上還帶著一點大順飛艇的風格。

  逐漸飛近之后,上面的升降板緩緩落了下來,一個隨團的宋姓官員帶著兩名武裝護衛從里面走了出來,他來到了陳傳面前,行了一個禮,致歉說:

  「陳處長,魯副團長聽說你們來了,讓我們來接你們,只是之前卡瓦圖亞內部出現了一些混亂,停泊飛艇的泊錨塔受到了一些人的破壞,而對外信息聯絡也被緊急掐斷了,我們之前在等待泊錨塔的搶修,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陳傳說:「現在怎么樣了?」

  宋事務官說:「我出來的時候,已經平息了。」他又加了一句,「最近這一個月以來,這樣的事情已經出現好幾起了。」

  陳傳問:「情勢很嚴峻么?」

  宋事務官說:「其實我們到了之后,情勢已經比之前好上許多,我們之前,卡瓦圖亞的上層已經鼓起了聲勢,宣揚即將加入聯邦,還將據說是聯邦西岸派來的代表團隊迎接上了圖拉瑪山。

  這是近三十年來唯一一次讓聯邦人員進入卡瓦圖亞。

  魯副團長說,這是一次試探,也是一次造勢,他們以此營造出只要談判必然可以達成目的的假象,從而裹挾起所有人跟著他們鋪設的路去走。」

  陳傳頜首說:「魯副團長的判斷很有道理,聯邦的團隊構成人員你們弄清楚了么?確定是聯邦政府的人嗎?」

  宋事務官說:「雖然卡瓦圖亞某些上層不讓他們接觸我們,只是偶爾在一些宴會上露下臉。可通過我們安排的內線調查,差不多能確認,那應該是一支專業的委托團隊,其中有一些人是曾經當過聯邦的政務官員,他們和聯邦議員和上層官員比較熟悉。」

  陳傳了解了,這是一群政治客,不得不說,這些人確實很有能量。而現在這個情況,以這個身份前往卡瓦圖亞的確也是一步好棋。

  宋事務官這時看了看左右,向他詢問:「陳處長,是否現在上飛艇?」

  陳傳點了點頭,他踏上升降板,幾個護衛和勤務員發報員等人跟上來,還有另外一些護衛則是抓住垂下來的攀索,一起登上飛艇。

  用了十來分鐘,此行到來的人員全部跟著他登了上去,飛艇就背對著陽光,往位于最高處的圖拉瑪山飛馳而去。

  陳傳和宋事務官艇艙之內,后者說:「魯副團長一直試著積極接觸大祭司,雖然見過兩面,但是大祭司并沒有明確表態,一直在回避。」

  陳傳對此不意外,大祭司的話語權很重,做出決定就意味著整個祭祀團的表態。

  然而這事情必須謹慎,因為一旦表態就會使得矛盾無可回避,極可能將整個卡瓦圖亞都是撕裂。

  至于那位皇帝陛下,他沒有去多問,因為這位還只是一個幾歲大的孩子,完全就是因為血脈才坐在那個位置上,所以根本沒有問的必要。

  但是只要這位不表態,那就還有辦法扭轉。

  他目光透過舷窗,看向外面,在這個高度上,他已經能看到卡瓦圖亞的輪廓了,但因為儀式的原因,那里大部分被云霧所籠罩,只是看到在陽光照耀之下金色的圖拉瑪山。

  但那環繞在城市周圍的巨大蛇狀柱卻并不能完全遮住,這是古老的儀式柱,它們筆直的指向天空,頂端有著赤紅色的煙霧升起,形成了一團彩色的濃煙,而在里面,能看見一條若隱若現的巨大蛇影盤踞在其中。

  這巨蛇在轉動之間,偶爾能看到它身上那華麗的羽毛,每一片金綠色的鱗片似乎都是用玉石雕琢出來的。

  這是一條古老的羽蛇,也是所有初之民的保護神,出現在外面的是他的顯化形象,實際上他可算得上是初之民的大場域生物,如今他真正的身體則是承托看整個圣地,也是卡瓦圖亞能夠在聯邦壓力下堅持下來的重要支撐。

  陳傳看了一會兒,發現身上有一股腐朽的味道,顯然已經非常老了。

  有考據說這很可能是最早與初之民締結契約的交融地大型生物,他與初之民的命運息息相關,已經無分彼此。

  卡瓦圖亞畢竟不是交融地,如果得不到足夠的獻祭和供奉,那么它的力量注定會不斷衰退,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很難說還能護持卡瓦圖亞幾年。

  卡瓦圖亞的普通民眾可能感覺不到,但是祭司團一定是知道的,現在他們想要妥協,

  這很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不過具體的情況還要再看。

  飛艇飛行了一個下午后,在入夜之前終于進入了卡瓦圖亞,并在外圍的一座泊錨塔上緩緩降落下來。

  魯副團長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帶著汪童山在下面迎候了。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來自卡瓦圖亞的一位「皮帕里提」,這就是上等貴族顧問的意思,而這個人則是大酋長的顧問。

  在皇帝成年并正式加冕之前,只能被稱為大酋長,所以這個人的身份實際上非常高貴。

  在他身邊跟著一位圣地戰土,四百名全副武裝武土分列兩道,還有五十名初之民的神廟侍女捧著花盤等在那里。

  等陳傳從上面下來,立刻有一名美貌侍女上來他獻上了羽毛冠,和寶石手杖。

  魯副團長在旁說了一聲,陳傳了解了,手杖和羽毛冠這兩件東西在這里能起到界憑的作用。

  不過他不需要這個。

  這時他感覺到了一縷目光,就往遠處一座高大的石砌建筑上端望去,那里有一個穿著初之民傳統服飾的男子,他手拿一柄禮儀石斧,身軀非常雄壯,在看他的時候,眼睛里卻充滿了驚異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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