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在他指爪甩出來的那一刻,已經提先一腳端了上去。
他本來是坐著,然而從起身,抬腿,再到蹬出這一系列動作銜接流暢自然,
快到不可思議,對面的手還沒有到他面前,這一腳已經率先端在了其臉面之上。
這一腳分量十足,即便是以這個壯漢的體型來說,本也足夠將之端飛出去,
可實際上卻只是令他身體只是往后微仰,在那破損的表皮之后,居然露出了一排密集堅韌的人工異化組織。
隨即他面上露出了笑,可是他笑容才是露出來,人偶的腳面一翹,腳跟一個短促發力,又一股勁力頂在了其口鼻部位,使他頭顱不自覺向上一抬,本來準備做出的動作又是一僵。
緊跟著,人偶動作流利的抄起身邊的手杖,碎的一聲敲到了他的腦袋上,這重重一擊把他的打頭顱往一邊側去,能看到一些液體和破碎的皮膚組織飛濺出來,強烈的震動也使得壯漢暈眩了一下。
人偶將手杖一拋,在空中掉轉了一下,握住了杖尾一端,隨后手臂一帶,以杖柄勾住其頸脖,拖著那偌大的身軀往一側快速跑去,最后將對方的腦袋重重砸在了一邊的墻壁上。
因為這里就是提供給格斗者的住所,所以這堵墻壁是經過加固特制的,墻面能夠承受一定的力量,可即便如此,此刻仍是被重重砸了進去一個凹坑。
壯漢意識模糊了一瞬間,同時心里又驚又怒,前面連續幾次其實他都想好了怎么出手,怎么應對,然而無論他怎么設想的,無論下意識怎么掙扎,對方總是能比他快步做出反應,這就顯得他好像毫無反抗之力一樣。
比起處處被動,其實他更羞惱的是這種仿佛大人打小孩子一般的羞辱。
他現在因為是呈現跪趴的姿勢,并且大半個還陷在了墻壁里面,他所以立刻扭動起身體,同時反手去抓手杖,試圖將之拽住。
人偶卻是在他手接觸杖身前先一步將之抬起,隨后從一個側面角度敲在了其手腕關節之上,盡管里面有層層包裹著的植入物保護著,可是一股勁力卻是往里滲透了進去,并一路蔓延去手部和肩膀,那只手瞬間變得綿軟無力起來。
人偶這時從容一抬杖,稍微停頓片刻,杖頭以一道光滑的弧線下落,啪的一聲砸在了壯漢剛剛扭脫出來腦勺上,后者悶哼一聲,那挺起來的身子頓時又一個松垮,落了回去。
人偶沒有停手,舉著手杖對著他的后腦部位進行連續的敲打,每一擊都發出一聲爆響,連其后腦殼都凹了下去,最后終于不再掙扎了,噗通一聲落了下去不動,
人偶停下動作,凝視著下方,而正當他準備直起身的時候,嘴啦一聲裂開,
壯漢的脊背部位撕開了一豁口,有一個東西自里奇快無比的躍射出來,而就在距離他眼睛僅僅只有半指的距離位置,被他啪的一把抓住。
這東西在那里掙扎扭動著,在那里發出嘶嘶的聲響,
其看著并不大,也就是一個拳頭大小,如果蜷縮起來就是心臟的模樣,只是此刻前端有鉗狀的上下聘,一排尖銳的齒狀物,此刻正在那里開闔不定,并發出嘶嘶的響聲,手中也傳來強大的掙扎力量。
一般人驟然看這東西,可能會覺得十分驚悚,人偶卻絲毫不為所動,面龐上一點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他將這東西往地面上一甩,還沒待其重新掙扎跳起,杖頭啪的砸下來,要時將其砸爛成了一團碎爛的血肉。
見這東西沒了動靜,他又看了看那壯漢爆開的脊背,上去用杖頭一勾,將他翻了過來,使其整個人變的面朝上,再倒轉了一下杖身,將杖尾對準了他的喉嚨。
可就在這個時候,壯漢卻猛地一睜眼睛,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腕。
但是人偶絲毫不做理會,將杖尾對著下方猛地一戳,咔的一聲,直接將喉嚨戳了一個稀爛,壯漢的身軀一個劇烈收縮,隨后忽然松弛了下來。
不過抓住他腳腕的手仍舊沒有松開,他腳腕一擰,勁力發出,直接將手臂給震開。
他往外走了兩步,將杖身向外甩了幾甩,將上面沾染血漿和粘液都是甩掉。
此刻他感覺到了異化組織的活躍,這是因為與對手的戰斗也容易讓異化組織被迫提升強度。
而剛才這個人實力其實不弱,在第三限度里也算好手,然而在他異化組織的爆發之下,處處快其一步,導致這人直到最后也沒能發揮出真正的本事來,被他直接生生敲死。
現在他感覺到了,讓異化組織就這么退下去,剛才消耗的能量只是白白扔掉,那還不如往里再投入一部分,讓異化組織借看這個狀態借機催生出更多。
他點了下耳垂,聯絡上了一個交易平臺,沒去多看價格,自己所有的積蓄投入進去,換了一批營養膏。
因為感覺數目還不夠,所以他將一些比較價值高的戰利品充當抵押物,又借了一筆款,全部用來購買這些。
僅僅十分鐘之后,一輛運貨車開到,就將東西遞送到了他的手上。
他回來后立刻拆開包裝,飛快的將這些高能營養物全部吃干凈,對于倒在那里的壯漢戶體一點也不在意。
營養的投入,使得異化組織在原先基礎上持續生長著,并且不斷替換他原先的身體組織。
但這也代表著,他今后需要更高品質的營養物。
而公司對待他的態度,還有行動署對他的招攬,他已經知道自己無法在這個中心城待下去了。
需要換一個地方了。
他之前已經想過了,下一步就設法去交融地。
通過這么長時間執行委托,他了解到了很多信息,知道這個事情在聯邦不算太難。
因為聯邦鼓勵格斗者去交融地,只需要一張許可證就可以,他之前已經通過團隊搞到了一張。不過機密行動署是政府機構,他打死了這邊的人,肯定是不會讓他通過正經途徑進入的。
但好在他還有別的辦法可以考慮,比如通過一些教派的渠道進去。
想好之后,他決定立刻就走。
至于傭兵團,他不會有絲毫的留戀,一切都是以自身成長為目的,所以他直接用一個加密信息朝傭兵團發送了一個消息,讓他們設法離開,自己則收拾了一些必須要攜帶的東西,就迅速而果斷的離開了。
又是二十來分鐘后,幾輛車子開了過來,幾名雇傭團的骨干成員和離的較近的隊員來到了這里。
進入了房間之后,他們率先發現了那具壯漢戶體,隨后才注意到了旁邊被打爛的東西。
「這是什么鬼東西?」
那名光頭女子走上來看了看,她說:「這是國家某個實驗室產物,是一種仿交融地活化生物的異化植入體。」
說著,她戴上了手套,將那團爛肉拎起來看了下,又撥弄了一下,示意了一個細小部位,「看,這上面還有實驗室的編碼。」
其他幾名成員不由狐疑的看著她,他們緩緩散開,有人問:「你怎么知道這些的?你是政府的人?還是公司的人?」
光頭女子說:「別緊張。」她扔下東西,拍了拍手,站起來說:「我的確是公司派來的,但我對老大沒有惡意,我和他是同胞。」
「同胞?」眾人看了看她,剛才那人問:「你是大順的人?
光頭女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說:「這里不能留了,死的人是機密行動署的人,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來招攬老大了,這人應該是一個外圍人員,這次很可能是他單獨行動。
不過他一死,生物信號中斷,機密行動署馬上會發現,他們沒有來這里,那可能是追蹤老大去了。」
她眼神略復雜,「老大一定也是想到了,他不想連累我們,所以自己一個人先走了。」
眾人深以為然,這位老大每次委托都是沖在最前面,最難啃的骨頭都是由他來啃的,除了不怎么愛說話,其他地方確實沒得說。
「只是—老大為什么要拒絕?」有一個年輕隊員不解的說:「進入行動署不好嗎?」
「為什么?」光頭女子看了看他,似乎很奇怪他是怎么長這么大的。
她說:「老大的實力已經快要接近格斗家的界限了,而無論公司還是政府,
他們都會試圖把每個能成為格斗家的人控制在手中。」
那隊員不服氣的說:「那又怎么樣,給誰賣命不是賣?」
光頭女子不屑一笑,「你以為那些好處是平白給你的,給老大的那份協議你們難道沒看?那是需要定期從老大身上抽取異化組織和血液的,并且還要無條件參與和配合公司的生物實驗。
同時公司還通過這些樣本研發出一種控制藥物,一旦答應了,從此以后老大就只能受公司和聯邦政府的控制了。」
有人說:「那現在怎么辦,老大不在了,我們散伙么?」
光頭女子說:「隨便你們了,再提醒你們一句,早點離開。」說著,她轉身往外走。
眾人猶豫了一下,沒有攔阻,讓開了道路。有一名隊員問:「你去哪里?」
光頭女子頭腳下稍頓,說:「我去找老大,你們誰要愿意來就來,不過我先提醒你們,這一路上肯定少不了追殺,可要想好了。」說完她直接從這里離開。
看著她離開,有人開口說:「我跟定老大了。老大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扔下這一句話后,他扭頭就走。
雇傭團隊的剩下幾個人相互對視了幾眼,他們沒有說什么,但都是咧嘴一笑,隨后也一起跟上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