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生現在很慌,林仙兒一直盯著自己,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他。
林仙兒望著那熟悉的身影,回想起以前那一幕幕往事,再想想自身的處境,銀牙一咬開口道:“百曉生就是梅花盜。”
大家不由自主的齊齊離百曉生遠了幾步。
百曉生苦笑道:“我怎么可能是梅花盜?這種栽贓的法子,幾百年前已有人用過了。明顯是此女串通李默他們為李尋歡脫罪。”
阿飛厲聲道:“事到如今,還要狡辯,林仙兒已經什么都交代了,說你還串通心鑒偷取少林寺的秘籍”
心湖大師聞言臉色突變,袍袖一展,人也隨之掠起,穩穩落在百曉生后面,堵住了竹林唯一能離開少林的出口。事關少林傳承,就算阿飛所說是假,今日也要查證后,才能使所有人離開。
李默微笑道“心湖大師,少林最近可有丟失秘籍的事情?”
“去讓心鑒過來”心湖大師陰沉著臉對著那十八位僧人說道。
十八位僧人雙手合十對著心湖大師一禮,隨即匆匆而去。
心湖大師凝視著百曉生,目中寒光暴射:“這兩年來,本寺藏經已有七次被竊,除了一部耐平心經外,其余都是久已絕傳的武林秘籍。我本就心中懷疑是本寺中人所為,沒想到百居士也有參與。”
百曉生心中暗自叫苦,長長嘆了口氣,道:“心湖大師我們相交也有十年了吧?”
心湖大師道“十年零五個月。”
百曉生繼續道:“那期間可有矛盾?”
心湖大師道:“沒有。”
百曉生質問道:“那大師為什么就相信這些人的一面之詞,他們為了讓李尋歡這個梅花盜洗脫嫌疑,故意把一切往我身上引,大師這都看不出來嗎?”
聽到此話,心湖大師心中遲疑,畢竟與百曉生相交十年,百曉生又在江湖中威望很重。
李默冷冷的道:“你忘了少林丟失秘籍一事,江湖中可沒有收到風聲,這事若不是林仙兒所說,我們怎么知道?”
百曉生斷然道:“李尋歡既是梅花盜,他本人說是去塞外,但定是這幾年潛伏在中原,偷盜各家秘籍,又在前不久重出江湖。”
李尋歡無奈的瞅向百曉生,心中哭笑不得。自己不僅成了梅花盜,還在百曉生口中成了位處心積慮偷盜秘籍,潛伏下來又復出的梅花盜。
李默大笑道:“百曉生你覺得你說的自己信嗎?”
一旁阿飛悠悠道:“等心鑒過來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嗎?你忘了林仙兒可認識心鑒。”
百曉生狠狠盯著阿飛道:“你……”
他的聲音忽然中斷,就像是忽然被凍結在寒風里。
他已瞧見了心鑒。
心鑒已走進了竹林,從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林仙兒。他眼睛盯著林仙兒內心滿是歡喜,可看見林仙兒狼狽的模樣和滿臉苦澀的笑容,就知事情有變,趕忙快步上前,雙手合十朝心湖大師道:“不知師兄找我何事?”
心鑒剛進竹林一系列表現心湖大師都看在眼里,略有深意的看向低眉垂目的心鑒道:“師弟可認識林姑娘?”
心鑒的臉色突變,驚疑地抬頭道:“師兄此言何意?自從出家后,師弟我從未踏出少林半步,林姑娘之前是有交情,可之后未再有聯系。”
李默嘲弄道:“哦?這位心鑒大師剛入竹林,那一雙眼睛可就沒離開過這位林姑娘呀。”
心鑒嘴角一陣牽動,怒視李默道“你!那是好久未見友人,心里激動罷了。”
李默冷笑道:“身為出家人六根未凈,六欲未除,真不知你在少林學了什么,少林有……”
“咳咳”心湖大師打斷李默,對著心鑒道:“你可和百居士合謀盜取少林秘籍?”
此言一出,心鑒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兩片嘴唇緊閉著,眼神不由自主的飄向百曉生。
百曉生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豎起來,雙目滿是著威脅和殺機。
兩人目光交錯,心鑒連忙低下頭道:“我從未做過此事,求師兄明鑒。”
李默轉頭淡淡的看向林仙兒道:“該你說說了。”
林仙兒目光躲閃,眼神飄忽,內心極不情愿,但又想起了那日阿飛所傳達來自李默的威脅,只得說道:“幾年前百曉生找到了我,讓我幫他色誘少林的心鑒,成功后他幫我成為武林中公認的第一美女,我答應了他。只是沒想到心鑒這么好色,第一次見我就……,之后百曉生就拿此威脅他幫助他偷少林秘籍。”
李默道:“那梅花盜呢?”
林仙兒道:“二十年前的梅花盜誰也不知道是誰,現在的梅花盜是百曉生,他想借此挑起武林爭端。”
李默冷冷的道:“你也想借此滿足自己把天下江湖中人玩弄于鼓掌的快感吧,你們沒想到是我得到了金絲甲,也沒想到我名聲還不錯,更沒想到龍嘯云為了自己把李尋歡誣陷成梅花盜。那日讓阿飛傳消息,就想著你會來,你有了金絲甲,等李尋歡這件事結束,還可以再冒出個梅花盜,同樣的把戲再來一次。”
林仙兒認命般的點了點頭,她引以為傲的美貌這一次再也幫不了她了。
撲通一聲,心鑒跪倒在地,道:“師兄,我也是受了百曉生指使,被他所誘,才會一時糊涂。”
心湖大師痛苦的閉上雙眼:“阿彌陀佛,單鶚,少林待你不薄,你做出此等事來讓我怎能饒你。”
單鶚正是心鑒的俗名,心湖大師如此喚他,無異已不再承認他是少林佛門弟子。
單鶚渾身發抖,不斷對著心湖大師磕頭請求原諒。
李默走到百曉生身前道:“你可還有什么要說的?”
百曉生勉強笑道:“此事我認栽,但李默你記住只要我不死,今日之事改日必加倍奉還。”
李默沉默著,當眾人都以為他會出手時,只見他輕笑一聲轉身道:“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干忙。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趁閑身未老,盡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渾教是醉,三萬六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