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里陰森而黑暗,仿佛經年看不見陽光。長廊的盡頭是一扇很寬大的門,門上的金環卻在閃閃地發著光。
門內一位老人坐在一張寬大的太師椅上,飽經滄桑的臉色布滿深深的皺紋,兩鬢間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然蒼白。奇怪的是老人褲腳下是空的,不知是何原因,兩條腿竟已從膝蓋處被切斷了。
老人對面站著位女子,她身著黑色緊身袍上衣,下罩白色煙沙散花裙,發間斜插一支梅斑白玉簪,體態修長且妖嬈。此時只見她輕蔑開口道:“你是不是真把自己當大金鵬王了?”
“放肆!見王不拜,上官飛燕你應該跪下給我答話!”老人雙手緊緊抓著太師椅的兩側,神態間帶著說不出的高貴。
上官飛燕目如冷電,閃身便已近身,右手掐在老人的脖間,手間緩緩收攏。老人的臉色逐漸變得通紅,口中發出呼吸困難的聲音,雙手不斷擺動著想要掙脫。
“記住像你這樣的人霍休那還有好幾個,我不介意換個人來演。”
聽著上官飛燕冷冰冰的語氣,這一刻老人放下了所有的高貴,滿是血絲的眼中透著哀求之色。看著老人艱難的點頭,上官飛燕慢慢松開了右手,拿出懷中的手帕擦了擦右手,嫌棄的道:“真臟!”
老人大口喘著粗氣,一臉悲色,不敢有一絲不悅。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從角落傳來,上官飛燕急忙轉身看去,只見陰暗處走出一位背著長槍的男子。
“姑娘,好狠的心吶,他畢竟是個老人家”李默嘴角揶揄的說道。
“李默!”上官飛燕眼睛死死瞪向李默,咬牙切齒的道:“又是你!”
“見到老朋友不應該開心嗎?”李默慢慢走向上官飛燕,每一步落在青磚上,都發出啪啪的輕響,給人一種壓迫感。
上官飛燕手腕一抖,只聽‘嗖嗖’兩聲,細如牛毛的長針便朝李默飛去,李默腳下步伐不停,只是頭部稍稍一偏,便躲開了這兩枚飛針。
只見身后兩扇窗戶上出現了兩個細小的孔洞。
“飛燕針,小孩子把戲,如果只有這種程度的話,你今天走不出這個屋子了”李默在距離上官飛燕七尺處停住,眼皮一垂,右手拿下背上的長槍。
上官飛燕知道不是李默的對手,長睫毛微微顫動,眼中充滿了無助,楚楚可憐的道:“李大俠,我又沒招惹過你,你就放過人家吧。”
“哦?”李默似笑非笑的瞧著上官飛燕,槍頭朝下,暗藏殺機。
眼見此招對李默無用,上官飛燕臉色一變,森然的道:“你敢動手,霍樓主不會放過你的。”
“青衣樓可不夠,你怎么不說紅鞋子?這次你可沒上次運氣可以逃走了。”李默淡淡的回道。
聞言上官飛燕瞳孔一縮,身影向李默撲來,袖中短刀直取咽喉,李默不退反進,長槍奔著對方面門刺去。
兩人距離本就很近,上官飛燕本想出其不意,不料李默反應更快。面對近在咫尺槍頭只能硬生生的收住此擊,腰身一扭,向后躍去。
李默面無波動,幾乎在上官飛燕扭身的同時,長槍一轉,再次刺去。無奈,上官飛燕只能反手持短刀迎上這一槍,‘叮’的一聲,火花飛濺。
李默紋絲不動,上官飛燕被此槍力量擊的倒退數步。眼神一狠,電光火石間上官飛燕又朝李默揮出數刀,李默眼睛、咽喉、眉間竟數在刀光之下。
李默將槍橫架于頭頂,刀光砍在槍桿上,留下道道白印。腳下步伐一轉,撤身后退,拉開與上官飛燕的距離。雙腿下蹬,一招青龍獻爪式再次襲向上官飛燕。
上官飛燕躲閃不及,手腕一抖,短刀如暗器般飛離掌中,碰向槍頭,長槍攻勢一頓。她左手袖口又劃出一柄短刀,剎那間刀光再起。
“來的好!”
李默手中長槍揮舞,一道道凌厲的勁風在空中爆發,如閃電般掃向上官飛燕,層層槍影疊加看不清虛實。
上官飛燕寒毛炸立,徹底慌了神,手中短刀連連招架。只是力量上哪比得上李默,僅幾招后,短刀就被抽落,不等上官飛燕反應,長槍就已插入脖間。
“之前就看不慣你,來到此世還要看你反復橫跳”李默看著上官飛燕那死不瞑目的眼神,淡淡開口道:“為了寶藏手段歹毒,不殺你意難平呀。”
李默撇了一眼太師椅上瑟瑟發抖的老頭,蹲下身子放下手中長槍,撿起一旁的短刀走向這個假冒的大金鵬王:“大金鵬王你不用緊張,我只是向你借樣東西。”
“什…么…東西?我有的都給你。”大金鵬王惶惶不安的搓動著手指,渾身不停的發抖。看李默的腳步不斷逼近自己,心中恐懼如同怪獸般吞噬著他。
李默走到大金鵬王的背后,右手短刀搭在其頸上,輕聲細語道:“你的頭。”
只聽一聲刀鳴,刀身急轉,一圈血痕出現在其頸部。下一秒,在昏暗的光線下,一個圓狀物滑落在地。
……………
屋子雖陳舊,里面卻打掃得很干凈,布置得居然也很精致。但此時在屋內的兩人心情都不太美好,因為此地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大大小小的酒壇。
“你確定霍休就住在這?”花滿樓仔細聆聽著四周道:“這里連一只老鼠都沒有。”
陸小鳳臉色難看的回道:“他雖然有很多房產,但一般都會在這里。”
“我們來的一路又沒隱藏行蹤,他應該收到消息了。”花滿樓嘆了口氣道。
陸小鳳冷冷的道“看來是沒冤枉他。”
“那接下來去哪?”
陸小鳳蹙眉沉思一會道:“還記得在珠光寶氣閣時李默問閻鐵柵的話嗎?”
花滿樓眸光閃動:“你是說珠光寶氣閣后山。”
“李小白肯定猜到霍休不在此地,他又不好直接和我說,所以他才中途離開去辦自己的事。”陸小鳳眼睛越來越亮,對著花滿樓道:“霍休就是青衣樓樓主,珠光寶氣閣后山就是青衣第一樓!這樣一來所有事都能連起來了!”想著近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陸小鳳轉身便走。
“走吧,如果我猜的不錯,李小白應該在珠光寶器閣等我們了。”
……………
青衣第一樓內,一位老人正赤足坐在地上,用一只破錫壺,在紅泥小火爐上溫酒。空氣里充滿了芬芳醇厚的酒香,奇怪的是爐邊放著四個酒盞,可此地除了他闃其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