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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疆聽的是知其然卻不知所以然,對于王臨池傳授的符箓,他哪怕是再認真,學習進度卻也是極其的緩慢。
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為什么會發展到這個程度。
然而對面的‘王學書’反倒是對自己的進度很滿意,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可有感想?”王臨池開口問道。
裴疆卻是一臉懵逼:“這一道符,需要相應的時間禮、祭昭告天地,又需要各種材料,成一道符,簡直是難上加難。”
“倒也有捷徑,成了妖神的廟祝,那就能省略這些麻煩的部分。”
“否則你既想要這等好處,又不想腳踏實地,哪有他法?”王臨池一副不滿的模樣。
聽到這話,裴疆也是不由得一滯,好像有道理,這能夠屠神的力量,豈是那么好得的。
“先生說得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裴疆此時也是趕緊挽救,他確實是有點不知好歹了。
“嗯,此事也不怪你,若是換一個人,我便勸他去投妖神了,畢竟不用苦學也不用看天時,更無需收集各種材料,只需要卑躬屈膝當個奴仆就能夠獲得超凡之力,這簡直是值得不能再值了。”王臨池笑瞇瞇的說道。
這讓裴疆不由得有些汗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最終也只能唯唯諾諾的表示你說得對。
不過這么一打岔,他也絕了繼續往下問為什么這符箓能成的原理。
“符箓之道,是借助天地力,與妖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若是無符箓加持,人對上妖神,無異于人與天地對抗,可有了符箓,便是天地之間的對抗,這才能贏,因此你需要禮、祭昭告天地。”
“至于這材料繁雜,制造過程艱難,正是這些事情,才能夠讓拉近你與妖神之間的距離,否則人家廣布信仰,信徒眾多,你又憑什么能贏?”
王臨池開始進一步的忽悠,這么說其實也沒錯,只是原理被他模糊掉了,轉而就變成了另一種走向。
“如此說的倒是合理。”裴疆對此也是應了一句,雖說沒能問出來,但是王臨池給了相應的解答,哪怕這個解答他依然聽不太懂,但是卻明白了原來符箓是借天地之力。
“伱和我學了也有一月有余了吧。”王臨池平靜的問道。
“正是,先生。”裴疆應答了一句,有些疑惑,問這是打算干什么。
“也有個差不多的基礎了,該教你的我都教了,如今也差不多該走了。”王臨池突兀的說道。
這讓裴疆神色一變,你這未免也太不靠譜了點吧,這才教了個基礎,就要走了?
相當于給了他一把木劍,就讓他去殺妖神,且不提自己是不是對手,就這你就說教的差不多了?
在他眼里,符箓之道是一門高深的法門,沒有三五年都別想著入門,事實上一個月就讓他出師,未免太離譜了。
正打算再開口,卻聽見王臨池繼續說道。
“剩下的無非便是一些熟能生巧的禮、祭、繪符、開光等等一系列了。”
“正所謂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這本《符道真解》便給你了,內里記載了我所著的諸多符箓,夠你后續學習使用了。”
“若是能夠精通,哪怕是最頂尖的那些個妖神,也只能死于符下。”王臨池遞出了一本冊子來。
裴疆猶豫了,他沒想到一切發生的會是如此的突然。
“是,先生。”裴疆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余地,只能接過這本《符道真解》。
而后又開口問道:“那何日我與先生能再見上一面?”
“不知,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你來日若是功成名就,有心護住這太山岱廟祖庭便可。”王臨池一副大家有緣再見的模樣。
未等裴疆再開口,王臨池就消失了。
見到這一幕,裴疆沒有任何驚訝,這是符箓·挪移符的功效,能夠讓人悄無聲息的挪移至符箓距離范圍內的任意地點。
這等神符,制造出來也不簡單,極為的珍貴。
然而在王臨池這里,卻用作是趕路,也能夠看出來王臨池身上到底有多少符箓了。
‘剛才那一手,應該是芥子符吧。’裴疆不由得想起來王臨池從懷里取出了《符道真解》時的場面,納須彌于芥子。
一時間他也是有些艷羨,要是自己能夠有一張,那肯定是非常的便利,然而所需要的時間和相應的材料,讓他有些望而卻步,他想要制造出來,也沒有那么容易。
“罷了,還是先脫困再說。”裴疆把心思壓下,他其實心里也有些埋怨,王臨池既然能走,為什么不把自己一起帶走,以對方手上的挪移符,再帶他一人也是綽綽有余。
可惜,事實就是事實,沒有辦法改變。
他因此也只能自己想辦法。
若是他手上有相應的材料那就好辦了,以目前的時節,他還是能夠制造出能夠逃出的符箓。
然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材料,他就是有通天的能力,也沒有辦法,只能老實的等著合適的機會。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個時候,裴疆想起了王臨池與他說過的這么一句話來,對方說這是自己逃出生天的機會。
‘王侯將相并不是天生就是王侯將相。’
他在心里想著,這句話有什么意義?
反正在大珩的宣傳里,貴人永遠是貴人,賤民則一輩子是賤民,妖神則是至高無上。
所以很多人并沒有去深入思考這個問題過。
看著這大量的人牲,一時間,他似乎是抓住了某種靈光。
‘那我們就天生就該是人牲嗎?’裴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不,他不是天生的人牲,只是朝廷強迫他變成了人牲。
“從一開始,你們和我們,都沒有多少區別的。”
“難怪王先生會說,這是我逃出生天的機會。”
“這根本就不是所謂的逃出生天”
“是造反!”
深入思考后,再復盤這些時日所學,他發現,王臨池表面上教導他的是符箓之道,實際上教導他的是造反本事。
真正的符箓之道,是在他手中的這本《符道真解》里,所以對方才會走的這么云淡風輕,因為他真的已經教完了。
符箓是用來打的,能打就行,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可是造反,卻需要很多東西,而王臨池已經交給他了。
剩下的,自然就是靠他自己了。
離京都越近,他們的壽命就越短,所以想要活命,就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這些同為人牲的倒霉蛋里,拉出一伙自己的班子,殺出重圍才行。
“岱廟,確實是不一般。”
王臨池見到醒悟過來的裴疆,也是很滿意,對方有點類似于大智若愚的類型,如果有人給他承擔壓力,那么他就會表現出愚的那一面,不過這個愚不是愚蠢,而是表示他很會用人,完全不用自己思考,只需要把握好大方向和大戰略就可以了。
然而要是沒人給他承擔壓力,那么他智的這一面就會上線,王臨池剛離開沒多久,因為生存壓力的緣故,裴疆的智商上線,很快就整合了這些時日來王臨池傳授給他的知識,并且察覺到了王臨池的意圖。
甚至連當初隱性的造反攻略都給翻了出來,只是這攻略很粗糙,就只有一個大概的走向,細節之類的還需要他自己去把握。
不過要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那他這潛龍也就白瞎這份資質。
平臺王臨池給他搭好了,劇情也幫忙設定了,就剩下他自己登臺臨時發揮一下,只要發揮正常,那剩下的完全就水到渠成。
拉起了一支勢力后,裴疆也能夠借助著這支勢力,收集到自己所需要的符箓材料,以此來武裝武力,形成滾雪球的模式。
正常情況下,在裴疆一統天下之前,基本上不會出什么事情。
至于成事后是否會遵守諾言保護太山岱廟祖庭,王臨池也不在意,主要是借對方的手傳播他的符箓之道,而不是讓裴疆傳播李青蓮的符箓之道,這是先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