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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三章似乎又有人勾結匈奴、東胡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秦功

  “也不知何時才能解禁,封城如此之久。”

  “可不是,聽說都是楚魏燕三地士族,此前殺害丞相后勝一事……”

  “楚魏燕的士族,真是禍害……”

  酒館內,幾名身穿齊服的年輕男子,正在不滿的抱怨著,跟著領路的小二,便準備去酒樓二樓。

  然而隨著這幾名男子的話,酒樓內,從樓上走下來的幾名男子就不樂意了,只見身穿其他服飾的男子,頓時攔住去路,指著齊服男子便開始反駁起來。

  而齊服男子也不示弱,上了火氣,直言就怪楚魏燕這些外地士族。

  也不知是何人說了一句齊人無骨的話,剎那間,兩邊男子便打斗在一起,酒壺與木凳,全力揮打在對方身上。

  等城內巡吏到來之時,場面已經一片混亂,除去額頭都被打破不斷流血的士人,還有一些男子,在斷木之中,被打暈過去,不省人事。

  巡吏簡單的詢問過程后,便直接下令,把身穿其他地方服飾的男子,抓起來,而對于身穿齊服的男子,則直接不管。

  這一舉動,徹底讓被抓起來的男子,不斷掙扎怒罵。

  酒樓內外。

  無數百姓,無數士人、商賈,全都看到這一幕,隨后議論紛紛。

  一棟府邸內。

  白衍跪坐在木桌前,看著面前的山珍海味,還有一壺美酒,拿著筷子,美滋滋的吃著,時不時往酒爵之中倒酒,順便也給木桌另一邊的,倒上滿滿的一杯。

  滿嘴流油,大吃大喝的忙,憨笑著望向白衍,看著白衍給自己倒酒,除了笑便是笑,等白衍拿起酒爵,才連忙也拿起酒爵,與白衍一同飲酒,好不愜意。

  這時候,蕭何從正堂外,急匆匆的來到正堂之中,看著吃喝的白衍。

  “將軍!今日城內私斗,大大小小,已有三十余起!”

  蕭何說完,上前把竹簡交給白衍。

  白衍聽到蕭何的話,沒有著急接過竹簡,而是直接拿手在菜里撕扯一個雞腿,交給蕭何。

  蕭何一愣,不知所措的接過雞腿,看著白衍拿到竹簡后,打開看起來,目光看向一旁的。

  “既然有楚魏燕三地的士族,暗地里想要為自家子弟報仇,那便讓下面的官吏答應他們,另外,對齊國士族子弟下手重一點!若齊國士族上門,亦是如此!”

  白衍對著蕭何說道。

  “這?”

  蕭何拿著雞腿,聽著白衍的話,神情有些錯愕,兩邊都打?

  白衍就不怕出事嗎?

  “待齊地的士族找到你這里!到時候便想辦法,讓他們把家業土地數量,先吐出來一些!”

  白衍看著吃驚的蕭何,便收起竹簡,還給蕭何。

  不過還不等蕭何說什么,這時候正堂外,一名急匆匆的將士便來到正堂內,對著白衍拱禮。

  “將軍,東城有士族子弟聚眾私斗,被打死之人,共有三人,傷者過百!”

  將士對著白衍稟報道。

  蕭何聽到將士的話,神情一肅,滿是凝重的轉頭看向白衍,等待白衍的決定。

  “知道了!”

  白衍對著將士點點頭,隨即便讓將士退下。

  蕭何待將士離開后,看向白衍,皺起眉頭。

  “將軍,城內私斗,定是齊地士族與三地士族!如今死人,恐事情會引起大亂!”

  蕭何有些擔心,若是一開始,是在白衍的授意下,與荀朔派人挑撥城內士族的關系,那么此刻,隨著死人,蕭何擔心事情會脫離掌控。

  城內士族,可不是百人私斗這般簡單,要知道臨淄一地人口數十萬,若是引起所有士族參與進沖突的話,到時候士族中老一輩的人動手,可就絕非私斗這般簡單,怕到時,整個臨淄都要亂起來。

  “將軍,可否要抓人?”

  大口吃著肉,看向白衍問道,只要白衍下令,他立刻就能帶人,去把那些私斗的士族子弟給抓起來。

  “不急!”

  白衍面露沉思,隨后看向蕭何。

  “蕭何,你帶人去把參與私斗的士族子弟抓起來,切記,絕不能抓住他們為首之人……”

  白衍頓了頓,隨后方才繼續對蕭何說道:“發生此事,定會有士族坐不住,不乏會有人來此!命所有小吏,將此事在全城張貼!”

  白衍的目的很簡單,給少許士族足夠的利益,散播足夠的言論,挑撥所有對立的矛盾,發生不能和解的仇恨。

  當臨淄城內的齊國百姓,全都不再相信個人或者某個士族的言論,當臨淄城內的楚魏燕三地士族,全都抱團在一起,不再聽從個人或者某個士族的勸阻!任何反對報仇泄憤,主張放下恩怨的人,最終都會被當做叛徒!

  那時候,臨淄城內的士族,便不會聚集抵抗秦國,就連稷下學宮的大儒,都無法阻攔。

  “諾!”

  蕭何思索間,也意識到白衍還不曾滿意,連忙打禮點頭,隨后拿著雞腿與竹簡,轉身朝著正堂外走去。

  半個時辰后。

  白衍的府邸門前,浩浩蕩蕩的齊國士族數十人,便聚集在府邸門外,見到白衍出來時,一些身著綢衣,撐著拐杖的年邁老者,連忙上前,顫顫巍巍的對著白衍拱禮。

  “武烈君!還請武烈君,為吾等氏族做主啊!”

  “對啊!武烈君,還請武烈君為吾等齊人做主啊!!”

  伴隨著為首的老者出言,后面此起彼伏,絡繹不絕的聲音,不斷響起。

  “竇老!”

  白衍對著為首的老者還禮,昔日進入臨淄城后,白衍便在酒宴之中,認識這名老者,眼下看著這名老者,怒氣匆匆的來到跟前,白衍連忙上前,攙扶這名老者。

  “竇老,私斗一事,白衍已有所耳聞,竇老不如先讓其他人回去,人多眼雜,有何事,竇老且隨白衍入府相談!”

  白衍對著竇老說道。

  竇老聞言,連忙對著白衍點點頭,想到是這么個理,畢竟白衍是齊人不假,但是如今也是秦國官員,于是竇老轉頭,讓其他人先回去,自己與其他兩名老者為代表,帶著五名子弟,與白衍進府邸交談。

  府邸內。

  白衍讓徐師叫來侍女,端來茶水給竇老三人倒上,隨后便聽著三老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苦。

  “武烈君!楚魏燕士族,欺人太甚啊!來齊地臨淄鳩占鵲巢不說,還欺吾等齊人!當真可恨!!!”

  竇老氣得手腳都在打抖。

  木桌旁的其他兩名士族老者,也紛紛附和,隨后便讓身后五名身上帶傷的子弟,把事情經過,當著白衍的面說出來。

  白衍跪坐在木桌后,一邊喝茶,一邊聽著那些鼻青臉腫的年輕男子訴說。

  聽完所有經過,當得知死的三個人之中,有一人便是竇老的族人后輩,白衍有些詫異,隨后眉頭緊鎖。

  “如此過分!”

  白衍輕聲說道,神情似乎也在透露不滿。

  “竇老節哀,白衍也不曾想到,那些從楚魏燕三地前來臨淄的士族,居然如此大膽,聚眾毆打齊人!這光天化日之下尚且如此,那落日之后,豈不是想殺齊人,便殺齊人!”

  白衍說完,便轉過頭,讓帶上一些將士,跟著這些年輕男子,一同去抓人。

  “竇老放心,白衍定會作主!”

  白衍看著領命離開,便回頭安撫竇老幾人。

  府邸內。

  趙秋跪坐在涼亭下,直到日落,方才看到白衍送人離開院子。

  “方才尸埕、尸堰來過,似乎二人有些懷疑,最近城內的動亂與你有關,不過整件事你布局得太過隱晦,尸埕祖孫二人,也不確定。”

  趙秋看著白衍到來,輕聲說道。

  方才尸埕帶著剛來到臨淄的尸堰一同過來,不過由于最近城內發生的事情,得知齊地士族在與白衍交談,尸埕、尸堰祖孫二人,在涼亭坐了一會便先離開,說明日再過來。

  “走吧!”

  白衍得知尸堰已經來到臨淄,點點頭,隨后便讓趙秋準備動身。

  臨淄城內的街道上。

  白衍帶著徐師、趙秋乘坐在馬車內,聽著城外街道的議論聲,思索著接下來如何應對士族。

  在蕭何命人張貼布告時,竇老帶著數十人去府邸找他,這件事根本瞞不住沿途看到的百姓,更別說后面白衍特地讓帶領將士,去幫著那些士族男子去尋人、抓人。

  “將軍,到了!”

  不知過去多久,馬車外傳來馬夫的聲音。

  白衍等馬車停下來后,便帶著趙秋與徐師離開馬車,而在馬車外,便是外祖母與大舅父居住的府邸。

  府邸門前有六名仆從看守,見到白衍,連忙低頭讓路。

  等進入府邸之中,白衍便聽到小院子里傳來孩童歡愉的喊聲,來到院子后,便看到幾個孩童在互相嬉戲打鬧,而娘親、大舅母等幾個婦人,正在遠處的涼亭下,陪著外祖母閑聊。

  “小叔父!!!”

  幾個孩童中,小束兒看到白衍,頓時興奮的跑過來。

  而小束兒的話頓時便引來外祖母等人的注意,看到白衍,只見外祖母囑咐氏什么話。

  白衍揉了揉小束兒的腦袋,看著侄兒抱著自己的大腿,隨后便帶著小束兒,還有趙秋、徐師,來到外祖母、娘親等人面前。

  看著如今娘親、外祖母等人,全都穿著綢制服飾,也能在涼亭下吹風、飲茶閑聊,過上曾經不敢想的好日子,白衍每每看到這一幕,便覺得,無論在外面如何勾心斗角,如何累,這一切,都值得。

  “小舅母!”

  白衍與外祖母、大舅母等人打招呼后,便看向小舅母,曾經有過一面的范,而說話間,白衍特地抬手行禮。

  雖然僅僅見過一面,但白衍卻記得小舅母的模樣,畢竟那一次,白衍能看出,小舅父到底有多疼愛這個小舅母。

  涼亭下。

  范看著白衍給自己行禮,連忙站起身,手腳無措,不知該怎么給白衍還禮。

  在下蔡之時,谷起初并沒有把小外甥是白衍的事情,告知范,理由是,過早知道,未必是一件好事。

  等范得知昔日她喊衍兒的少年,便是秦將白衍,如今的武烈君,大良造時,整個人都懵了,看著笑得合不攏嘴的谷,范許久無法回神,最后還是谷不斷安慰,范方才緩過來。

  眼下,再一次看到谷口中的小外甥,家母最喜歡的外孫,范卻怎么都不敢如同上次那般,稱呼白衍為衍兒。

  看著一旁的家母,還有兄嫂與其他人,范有些局促。

  “一家人,不必多禮!”

  外祖母看出范的無措,笑吟吟的說道,隨后連忙囑咐白衍,以后一家人,便不要再行禮。

  此刻外祖母的老臉上,年邁的雙眼,依舊能看出有些紅腫,顯然由平安,還回到家,讓外祖母格外驚喜,而后哭得很厲害。

  或許在外祖母眼里,人到暮年,沒什么事情是能看到兒女全在膝下,更讓人開心的。

  “你這孩子,先去書房吧!你父親、小舅父他們,都在書房等你!”

  外祖母看著氏給范介紹趙秋與徐師,便轉過頭看向白衍。

  得知小外孫一直都在瞞著她有關谷的事情,外祖母也是哭笑不得。

  “那衍兒便先去書房!”

  白衍點點頭,看著外祖母與兄嫂筠寒等人,轉頭與趙秋、徐師,還有娘親氏交代一句后,便朝著書房走去。

  書房。

  白衍來到書房門,便看到父親、大舅父、小舅父,還有由、兄長都在里面閑聊。

  “仲弟!”

  水壽看到白衍,臉上頓時揚起笑意。

  白衍看著兄長笑了笑,隨后與父親、大舅父、小舅父打招呼。

  由拿過茶水,給白衍倒上。

  “你小子,真不知道此前你是怎么與嬴政接觸的!那日見到嬴政,差點沒把你小舅父的腿給嚇軟!”

  眾人閑聊間,由聽到白衍詢問去咸陽可還順利,差點沒忍住把嘴里的茶水噴出來,強行咽下去后,咳嗽兩下,神情心有余悸的看向白衍。

  由聽到叔父的話,也忍不住贊同的點點頭,叔父還好,雖然腿軟,但至少還敢說話,他是從頭到尾,大氣都不敢喘,褲襠都濕了一點點。

  也是見過一次秦王嬴政,由終于知道,為何傳言中,燕太子丹派遣的刺客中,秦舞陽見到嬴政,害怕得不敢行刺。

  由也欽佩白衍,當初白衍獨自一人去秦國,獨自見到嬴政,甚至聽說還差點留在嬴政身邊當中常侍,日日輔佐嬴政處理要事,由不敢想象那場景。

  “秦王乃是明君,何來嚇人之說!”

  白衍看著小舅父的模樣,笑著說道。

  谷聽到白衍的話,看向白衍的神情,滿是古怪,隨后搖搖頭,嘆口氣,正準備說話,一名將士,突然急匆匆的來到書房,走到白衍面前,把一卷竹簡交給白衍。

  看到這情形,不管是本想說話的谷,還是水壽、由、俁幾人,全都安靜下來。

  衍父看著自己的次子,從白衍來到書房內,便沒說過兩句話,但木訥的老臉上,眼神看向次子白衍,卻盡是自豪。

  如今衍父別無所求,只希望一家人能就這般在一起,不愁吃不愁穿,還能住在這么好的地方,有這么大的府邸,更別說,還有眾多仆從、侍女斥候。

  這段時日,妻子氏經常帶著兄嫂、大兒媳出去逛街買東西,曾經不舍得花錢買的昂貴之物,都買回家不少。

  “衍兒,可是發生何事?”

  俁看到白衍眉頭隱約有些微皺的模樣,不由得擔心的問道。

  “城內發生私斗,此事讓其他人去處理即可!這段時日私斗頻發,出門還需小心一些!”

  白衍收起竹簡,看向大舅父說道,讓大舅父別擔心。

  此刻,白衍不想讓大舅父還有父親等人擔心,故而沒有告訴眾人,竹簡里的內容,其實是臨淄城內已經有士族勾結東胡、匈奴。

  這個消息是月氏央金,命人送到雁門,再由雁門送來。

  書信中,原本東胡都已經答應月氏央金,一同對付匈奴,日后平分匈奴領地,可魏燕的士人,親自到東胡去勸說東胡王,告訴東胡王秦國鐵騎、邊騎的威脅,成功說服東胡放棄攻打匈奴。

  眼下,在北方,東胡部落隨時都有可能與匈奴勾結,聯合南下。

  “送去大營,交給宴茂!”

  白衍把竹簡交給將士,讓其帶去城外秦軍大營。

  白衍清楚,城內楚魏燕三地舊族,是想通過匈奴、東胡,逼迫他不得不率領鐵騎回北方。

  在白衍心里,數不清的將士,死在匈奴刀下,作為鐵騎主將,與匈奴的仇恨早已經不死不休,不管匈奴是否南下,只要有機會,白衍遲早也會領兵北上,哪怕有性命危險,白衍也要為報昔日的仇。

  那么多將士,還埋在北邊平野上,時刻提醒著白衍要報仇。

  但眼下。

  在北上之前,白衍最重要的,還是整頓齊地,面前的家人都在臨淄城,白衍不想北上的時候,家人身處的地方,還是一片混亂。

  既然得到消息,臨淄城內的楚魏燕舊族,不打算給白衍時間,那白衍也不會再給留給這些士族,多少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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