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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景騏之死,項燕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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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天亡楚啊!”

  峽谷之中,隨著天色變暗,即便是景騏擁有的親信,都是楚軍精銳,但面對秦軍士卒不斷圍殺、不斷逼進,最終也是力竭,逐一被秦卒殺死。

  當身邊僅剩十多個人時,景騏徹底絕望的站在雪地上,而此刻,所謂的雪地,已經遍地都是鮮紅的血水,還有滿地的尸體。

  望著四周的秦軍士卒,已經密密麻麻的把自己圍住,自知無路可逃的景騏,不想在死前受辱,故而直接拿起一把利劍架在脖子上。

  看著峽谷上已經昏暗的天色,感受著蕭瑟的寒風,景騏眼神內,似乎在這一刻,回憶著自己的一生。

  曾經做過的所有事情,不管助負芻爭奪王位,不管是殺了李園、太后一族,還是滅掉敵對士族,這些景騏從未后悔,景騏只是可惜,大業未成,暴秦未滅,在死前,沒有幫助楚國,戰勝強秦。

  “若白衍在齊國,為齊將,齊楚一同抗秦,那該多好!”

  這是臨死前,景騏腦海里最后浮現的一個念頭,隨后景騏便閉上眼睛,用盡全力拉動手中的利劍。

  峽谷內。

  在無數手持秦劍、長戈的秦軍將士眼中,所有人都看著那一個個渾身是血的楚卒中間,那個楚國將軍自刎倒地。

  隨后所有人便看到,那些不知殺了多少秦軍士卒的楚軍士卒見到那楚國將軍自刎而亡,互相對視一眼,全都下定決心一般,拿著手中滿是鮮血的利劍,追隨那楚軍將領一同自刎。

  眨眼間。

  不到兩息,方才殺得秦卒都有些膽寒的那十多個楚軍將士,相繼倒在血泊之中,躺在無數楚卒、秦卒的尸體上。

  整個戰場都隨著這一幕,而徹底安靜下來,落日后的微風,更冷一分。

  望著那些楚軍士卒的尸體,四周所有手持長戈、秦劍的秦軍將士,全都松口氣,緊繃的心弦終于得以放松。

  若是那些楚卒還要抵抗,說不定自己都要死在那些楚卒的劍下。

  到底是大人物的親信部將,每一個人,都當真悍勇無雙,今日若非被包圍在峽谷之內,換做在戰場上相遇,誰都沒有把握殺光這些人。

  “快,天快黑了,落日前,不許放過任何一處遺漏!”

  “當心!!你,用力一些!”

  嘯殺聲散去的戰場上,無數尸體遍布整個峽谷,寬闊的峽谷內,放眼看去,尸橫遍野,四處都秦軍將士在收集箭矢、長戈、利劍,一些秦軍將士也在搬運尸體,或是抬著受傷的秦軍士卒。

  而最引人注目的,當屬很多秦軍士卒,在將領的指揮下,在一些厚厚的積雪堆上,拿著長戈,不斷對著積雪下捅刺下去,每每拔出來時,都能帶出一些沾血的水,或者是血水。

  從山頂滾落的積雪,雖能沖散楚軍的防御,但也掩蓋住很多楚軍士卒的尸體,其中不乏一些楚卒還活著。

  將領們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也是擔心等會白衍來到山谷下,萬一被那些裝死的楚卒突然傷著。

  與楚人交戰,誰都不敢輕視楚人。

  秦人好戰、趙人善騎、楚人尚武,楚國也是天下游俠最喜歡的地方,這不僅僅是因為楚國律令,比秦國、趙國寬松,更多的也與楚國無數士大家族喜歡圈養俠士、門客有關,在這般楚國國情之下,自然而然,也滋養出楚人尚武之風、忠義之性。

  也是為何世人皆言,天下俠士,莫以楚眾,天下門客,莫以楚多,天下豪杰,莫聚于楚!

  就像方才楚將景騏身邊的那些親信楚卒,便是非常勇猛,在被包圍的情況下,不知殺死多少秦軍士卒,幾乎把秦軍士卒都殺得心生膽寒。

  至于他們對景騏的忠心,從最后追隨景騏一同自刎便能看出。

  “將軍!”

  “將軍!!”

  一名名秦軍將領看到白衍騎馬帶著一眾秦軍將士到來,連忙拱禮。

  白衍點點頭,目光看著周圍那些補刀的秦軍將士,隨后看著遠處,一名將領急匆匆的把景騏的頭顱拿過來。

  “將軍,楚將景騏的頭顱!”

  將領對著白衍打禮后,便舉起景騏的頭顱,看向白衍。

  “把景騏尸首,連同昌文君的頭顱,一起送去給項燕、昌文君!”

  白衍看著景騏的模樣,回想第一次在雁門,見到景騏之時,彼時景騏還與昭毋尚一同在善無城內的府邸中,與他飲酒。

  對于景騏,白衍十分敬佩,作為熊負芻的門客,景騏親手幫助熊負芻,除掉楚王熊猶,除掉李園、太后一族,作為楚國大臣,景騏一手幫助自己的君王,奪回失去的王位,而作為楚人,景騏更是親自領兵上戰場,與楚將項燕一同抵擋秦國大軍。

  在昌平君、昌文君背叛秦國的事情中,白衍不知道景騏在其中做了多少事,但就景騏一人而言,景騏這輩子都無需再有遺憾。

  “可惜,早在吳起被楚國士族聯合,殺死在楚國之時,楚國就已經注定輸了!”

  白衍心中想到,收回目光,騎馬轉過身,看向章愍、楊彥、宴茂。

  “章愍將軍、宴茂將軍,楊彥將軍,你們三位,立即統領所有鐵騎將士,在楚國大軍沒反應過來之前,突襲楚軍大營!”

  白衍對著三人下令道。

  突襲秦軍要地鐘吾城,想要奇襲,從而斷掉秦軍所有退路,景騏、昌文君帶的都是精銳,而此時楚軍大營那里,留下的楚軍士卒,絕大部分都是數月前,方才征調的楚人、楚國百姓。

  這時候鐵騎、邊騎,以及其他部曲的騎兵,全部突襲楚軍大營,定能乘勝追擊,一舉擊潰楚軍,從而解決北邊之圍。

  “諾!”

  “諾!”

  楊彥、宴茂聽到白衍的命令,并不覺得奇怪,早在白衍沒有讓邊騎、鐵騎參與圍殺楚軍之時,他們二人便猜到,只要得勝,成功圍殺楚軍后,白衍定要突襲楚軍大營。

  故而眼下,二人都沒有意外。

  不過章愍聽到白衍的命令,卻是愣在原地,作為領兵數十年的老將軍,章愍如何不知,這時候領兵突襲楚軍大營,立功,乃是輕而易舉。

  想到這里,章愍深吸一口氣,看向白衍。

  “諾!末將遵命!”

  章愍抬起手,對著白衍說道,語氣之中,飽含感激。

  鐘吾城。

  寒冬下的鐘吾城,在夜色中,除去城頭上隱約走動的火光,以及城樓處點燃的火把,放眼城內,在一片漆黑之下,也僅有寥寥一些光亮。

  “開城門!!”

  城梯上,一名秦軍將領,帶著兩名手持火把的秦軍將士,急匆匆的走到城門內,對著看守城門的士卒說道。

  在秦軍將領的命令中,城門緩緩打開。

  隨即,在漆黑的夜色中,清楚的看到城外無數手持火把的秦軍將士,紛紛進入城內。

  鐘吾城內。

  與所有酒樓一樣,夜不熄燭的還有鐘離氏的府邸。

  此刻正堂中,鐘離郝、鐘離川,還有其他鐘離氏的族人,全都聚集在一起,鐘離川更是來回走動,神情滿是焦躁不安。

  這時候,院子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到動靜,所有人都心神一稟,就是很多鐘離氏的年輕子弟,還有鐘離姬等士族女子,原本有些困意的臉上,也紛紛打起精神。

  所有人都清楚,在他們幫助秦國后,并且把族內私兵全部交給白衍,他們一族已經沒有退路。

  白衍勝,他們便能繼續在鐘吾城,享受富貴,白衍若是敗,他們一族必須要立即離開鐘吾城,不管是去齊國,還是燕國,甚至是秦國都好,總之絕對不能留下來。

  “君子,君子!!大勝,秦軍大勝,白衍統領秦軍,斬殺楚軍七萬余人,斬殺楚將景騏、昌文君!”

  一個家仆急匆匆的來到書房內,喘著粗氣,對著鐘離郝等人稟報道。

  聞言,鐘離川瞪大眼睛,看向仆人。

  “當真?”

  鐘離川說話間,語氣都有一絲顫抖,直到看到家仆再次認真的點頭,說秦軍已經大勝歸城,鐘離川方才徹底松口氣,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

  正堂內,其他所有鐘離氏的族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是面色一喜,滿是激動的看向彼此。

  大勝!

  太好了!秦軍大勝!!!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族人可以繼續在鐘吾城,享受著榮華富貴。

  “好好好!”

  鐘離郝也是激動的站起身,與鐘離川對視一眼后,轉頭看向父親。

  “吾立即去恭賀白衍!”

  鐘離郝對著父親說道,另一邊,鐘離川這時候也回過神,連忙點點頭。

  “吾也去!”

  鐘離川看向其他長輩說道。

  當初白衍幫助他們這一支系奪取鐘離氏,他們也是硬著頭皮,別無選擇,只能歸降白衍。

  后面李信兵敗的消息傳來,緊接著就是項燕、景騏,已經統領楚國大軍,想要把白衍以及所有秦軍,全部圍困在楚東,那時候得到消息的他們,心中萬念俱灰,絕望之際,甚至都已經做好,白衍一旦兵敗,立即讓族人離開,他們兄弟二人留下與白衍一同抵抗楚軍的準備。

  不曾想,白衍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驚喜,把他們從萬念俱灰中,拉出來。

  項燕、景騏想要把白衍圍困在楚東的打算不僅沒有成功,反而被白衍利用秦軍叛將,利用楚將景騏、昌文君的急切,領兵去埋伏楚軍。

  眼下,更是成功的斬殺景騏、昌文君二人。

  面對大勝的白衍,并且還殺了一直讓他們想起便害怕的景氏景騏,他們兄弟二人怎能不去恭賀一番,即便此時已是夜深。

  “去吧!記得給白衍將軍,多帶賀禮!”

  “對對對!汝二人速去恭賀白衍將軍,如此大勝,可與白將軍說,明日吾等,可在鐘離氏府邸,為白將軍設宴慶功!”

  不管是鐘離郝的父親,還是其他族中長輩,聽到鐘離郝、鐘離川的話,都紛紛點頭,看似他們是長輩,但實際上,鐘離氏若有重要的事情,都是鐘離郝兄弟二人做主。

  畢竟是鐘離郝兄弟二人不斷奔波,一直堅持著,他們這一支族系,才會有這一日。

  正堂內。

  鐘離郝兄弟二人,點頭后,連忙轉身離開,不過就在這時候,鐘離郝突然注意到鐘離姬那渴望的目光一直望著他,想了想,便開口,讓鐘離姬一同前去。

  城守府。

  書房中,白衍在燭燈下,打了一個哈欠,忍著困意,拿著筆墨,在竹簡上,書寫給咸陽的消息。

  不僅楚王負芻的心腹,景騏已經被殺死,就連背叛秦國的昌文君,也已經砍下首級,送去給昌平君,這件事情白衍自然要書信送去咸陽。

  景騏兵敗,楚國想要包圍秦軍在楚東,便再無可能。

  待秉冬過去,冬雪消融之際,便是楚國亡國之時,而那時候,這里的危機也隨之消失。

  拿起一旁的木杯,喝著一口茶水。

  白衍看著竹簡上的內容,確認無誤后,這才放下竹簡。

  “將軍,府邸外,鐘離郝、鐘離川求見!”

  一名親信,這時候來到書房內,對著白衍稟報道。

  白衍聞言并沒有意外,畢竟參與圍殺景騏、昌文君的秦國大軍中,其中便有數千人,是鐘離氏的私兵,秦軍回城,鐘離氏自然也就知道消息。

  “帶進來!”

  白衍輕聲說道。

  親信領命,轉身離去,沒多久,便在外邊的夜色中,一路帶著鐘離川、鐘離郝兄弟二人到來。

  “恭賀將軍大勝!”

  “恭喜白將軍!!!”

  鐘離郝、鐘離川兄弟二人一臉喜色的來到書房內,對著白衍道賀。

  白衍起身,笑著拱手還禮,隨后也注意到鐘離郝身后打禮的女子,心頭一轉,便猜到鐘離郝為何會帶著女子過來。

  想到這里白衍有些無奈,不過幸好也不是第一次,當初不管是在秦國平陽,或者是咸陽,甚至是在雁門善無城,都有諸多士族,會把族中女子帶到他面前,要送他為妻為妾。

  那些士族之中,也不乏一些像鐘離氏這樣的大族,更有一些是與他有關系的官員、將軍之女,如同比眼前這女子,還要美一些的暴氏暴彨。

  想到暴彨,白衍不由得想起,在雁門的暴氏。

  也不知道,她與她父親,有沒有見到自己的族人。

  “將軍,此地夜深不乏風寒,不如前去吾府,吾命侍女,以及姬兒,為將軍熱酒驅寒!”

  鐘離郝注意到燭燈下,一卷竹簡放在木桌上,隨后看向白衍,輕聲詢問道,看了一眼身后的鐘離姬,鐘離郝眼里,他已經說得如此明顯,白衍不可能不知道他話里的意思。

  “楊彥將軍等人,已經領兵突襲楚軍大營,如今消息尚未傳來,事關戰事,白衍不敢怠慢,更不想徒勞驚擾他人,還請二位見諒!”

  白衍聽到鐘離郝的話,回過神后,拱手婉拒道,隨后看向一臉失落的鐘離姬,拱禮。

  鐘離郝與鐘離川聽到白衍的話,有些嘆息的對視一眼,但隨即對著白衍點點頭。

  “那明日吾二人,在府邸設宴,慶賀將軍大勝,不知將軍……”

  鐘離郝再次看向白衍說道,詢問白衍明日,可都去府邸飲酒。

  “白衍卻之不恭!”

  白衍想了想,對此并未拒絕。

  鐘離郝、鐘離川聞言,這才松口氣,雖然白衍對鐘離姬似乎沒有想法,有些可惜,畢竟鐘離姬是他們鐘離氏一族的女子,但可惜歸可惜,并不妨礙他們鐘離氏會一直親近白衍,白衍只是對鐘離姬沒念頭,但不代表他不喜歡女人,再找一個美人給白衍便是。

  在鐘離氏一族,的確找不出那種讓人心醉的大美人,但只要不考慮鐘離氏在內,對于如今坐擁無數財富土地的鐘離氏一族而言,想要找到那樣的美人,并不難。

  遂陽城。

  在一座府邸內,書房中,項燕滿是憤怒的站起身,看著一臉面色蒼白的巫師。

  “此前汝親口言其毒,能解!為何眼下眾多將士還有嘔吐之狀?”

  項燕此刻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禤曹。

  當初項燕就擔心,楚軍將士吃下那些糧粟會出問題,畢竟終究是被浸泡過的毒藥,若非后面禤曹再三保證,項燕哪怕燒了那些糧粟,也不會讓楚軍將士拿來吃。

  眼下倒好,將士們吃下那些糧粟后,已經中毒兩日,嘔吐之人數千,乏力難受之人上萬。

  而禤曹嘴里所謂能解之毒,兩日過去,根本不見其言中之藥效,就連禤曹自己,如今都中毒難解。

  “大將軍……”

  年邁的禤曹,此刻自然也看出,項燕眼中的憤怒,然而眼下,禤曹整個人都在發懵。

  毒的確是他祖傳下來的毒藥,不僅用過數次,就連他,曾經都親自吃過,隨后也親自解毒,眼下他也不明白,為何此番中毒后,用解藥都不管用。

  “無論用任何方法,必須要醫治好那些將士!”

  項燕閉上眼睛,壓抑著心頭間的怒火。

  此時項燕十分懷疑,糧粟會不會是白衍動過手腳,并且藏起來也是白衍故意為之,但不管此前詢問禤曹,還是將士中毒后詢問禤曹,禤曹都是搖頭,說并未發現絲毫其他毒藥。

  “將軍,糧草已經送來了!!!”

  一名楚國士卒,急匆匆的來到書房內,對著項燕稟報道。

  項燕睜開眼睛,聽到糧草送來,這才松口氣,有糧粟便好,雖說有上萬將士中毒未解,但此刻他麾下,依舊有絕對的兵力,圍攻秦軍。

  遂陽城內。

  伴隨著無數身穿布衣的楚國百姓,運送著一輛又一輛裝滿糧粟的木拖車入城,在楚軍士卒的看護下,糧草源源不斷的送往城內。

  這時候,一輛十分精致的馬車,在上百名楚國騎兵的護送下,也隨著糧草進入城內。

  “我說贏大人,等會切記,安心留在本公子的住所內!勿要被人發現!”

  公子熊奇感受著馬車的微微搖晃,對著一旁的贏侃說道。

  此時熊奇也是真心佩服贏侃的膽子,連楚軍大營這里都敢獨自前來,此番不管能不能說服一些楚國將軍,對于贏侃的膽氣,公子熊奇都要拱手贊嘆。

  “公子放心,贏侃自然不會擅自亂來,事關我秦國白衍將軍生死,贏侃又怎敢亂來!”

  贏侃嘆一聲,對于公子熊奇的不放心,滿是無奈。

  若非考慮到楚軍大營這里,領兵的楚國將軍態度十分重要,贏侃也不會冒險來到這里,要知道此刻在遂陽城內的,不僅僅有楚將項燕,還有秦國叛臣昌平君,說不定還會遇到昌文君或者景騏。

  在這樣的情況下,贏侃別說不敢拿白衍的性命開玩笑,就是考慮到自己的性命,都要小心翼翼,等待熊奇找到機會,私下里請那些將軍在府邸會面。

  在壽春,王上已經十分著急,萬分擔憂白衍的安危,已經連續送來兩封書信,籌碼也不斷加大,贏侃知道絕不能再耽擱下去。

  此時在楚東的秦國大軍,早已經斷了糧草輜重,面對楚國大軍的包圍,別說遠在咸陽的嬴政擔憂,就是贏侃也知道,多拖一天,白衍便會更為危險數分。

  “不亂來就好!”

  熊奇聽到贏侃的話,點點頭,眼下也只能相信贏侃。

  伸手掀開布窗,熊奇就看到,街道上,到處都是楚軍士卒的身影,無數楚軍士卒,手持長戈巡邏著。

  想到此前白衍領兵在這座城邑,硬生生抵擋住大將軍項燕,統領楚國二十萬大軍進攻,熊奇便是松口氣,在朝堂上,得到消息的父王,終于沒有再怪他。

  看吧!不是他領兵不當,為白衍所擊敗。

  而是白衍領兵太厲害,怪不得他,看看大將軍項燕,李信統領二十萬秦軍,都能擊潰,盡數斬殺,結果在白衍這里,面對一個遂陽城都無法攻下,要知道白衍在城內統領的秦軍,還是由魏人組成的降卒,而昔日白衍領兵攻打他的,可都是秦軍精銳,不是鐵騎,就是邊騎,哪一個不是昔日威名赫赫的秦國精銳。

  半個時辰后,

  正當熊奇抵達城守府邸之時,正當楚國大軍源源不斷的把糧草,運送到城內,就在遂陽城外十里外,幾個楚軍斥候然發現,遠處官道上,幾名秦卒騎著戰馬,駕馭著一輛木拖車,急匆匆的行駛而來,當看到他們后,秦卒停下來后,直接轉頭離開。

  起初,幾個楚軍斥候看到秦卒,心頭一驚,然而當看到秦卒離開后,一臉疑惑。

  不知道秦卒的目的,幾名楚軍斥候想了想,還是騎馬上前,當看到被秦騎遺棄的木拖車上,放著一口棺槨,楚軍斥候滿是疑惑。

  秦卒這是為何?

  正當疑惑間,突然一名楚軍斥候騎馬來到木拖車后面,突然看到一個血淋淋,滿臉蒼白的頭顱。

  “這是何人?快去稟報將軍!”

  楚軍斥候不認識頭顱的主人,但眼前這一幕,已經讓楚軍斥候意識到不對勁,既然是秦卒送來,那定然不是一般人,隨后連忙讓一個斥候,回去稟報將軍。

  看著身旁一名斥候士卒轉身離去后,說話的斥候壯著膽子翻身下馬,爬到木拖車上,想了想,看了看其他斥候一眼,見到其他斥候士卒心領神會的拔出佩劍,這才一臉凝重的看著棺槨,彎下腰,伸手緩緩推開棺槨。

  當棺槨內,一具尸體引入眼簾楚軍斥候的眼簾時,下一刻,楚軍斥候頓時瞪大眼睛,一臉驚駭的模樣,滿臉煞白的不斷后退,緊接著,整個人都摔落下木拖車。

  “快稟報將軍,景騏將軍,被人殺了!”

  在其他楚軍斥候皺眉疑惑的目光下,倒地的楚軍士卒顧不得疼痛,滿臉驚恐的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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