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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齊王的懵逼,白衍的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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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田鼎心中,滿是自責,悔恨交加,感受著眾人的目光,甚至有些抬不起頭的感覺。

  曾經白衍若是怪他、罵他,甚至報復于他,這些都會讓田鼎好受一些,而偏偏白衍不怪他,甚至連只言片語的斥責都沒有,這讓田鼎,仿佛在心中留著一根刺,讓田鼎除不掉,也拔不出,更無人能訴說。

  每當看到齊王建談及白衍一臉渴望的模樣,每當看到同僚,滿是惋惜白衍不回齊國之時,田鼎心底間的難受,唯有田鼎一人體會得到,其中苦澀、自責,更是讓田鼎惶惶不安。

  如今說出來。

  仿佛如同解脫不少,輕松一些,也讓田鼎好受不少。

  “這……”

  齊王建懵了,聽到田鼎的話,從未見過白衍的齊王建,完全有些發懵,白衍,居然不恨田鼎,這,這讓人如何敢相信。

  在齊王建的目光下,在麗妃,乃至媯嬋都皺眉好奇的目光中,田鼎看向一旁的公子升。

  “白衍為人,公子曾在遂陽城見過,公子應當明白!”

  田鼎說道。

  公子升此刻早已經呆若木雞,聽到田鼎的話,還沒從一間間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從回過神,看到父親望過來的目光,本能的點點頭。

  隨后便把曾經見過白衍的感受,包括那些降秦沒數月,便愿為白衍出生入死的魏人一事,說了出來。

  回想在遂陽城的一幕幕,如今聽著宗伯田鼎的話,公子升腦海里對白衍,再一次有了更為清晰的直觀。

  “白衍不恨田鼎!”

  齊王建沒見過白衍,但是看著心性高傲的長子,回想白衍之時,眼神都滿是閃爍,言語間滿是推崇的模樣,也終于相信族兄的話。

  看著族兄田鼎的模樣,齊王建也清楚,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族兄也從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如此悔恨的面龐,上一次族兄露出如此表情,還是亡妻已故的那幾個月里,鎖在府邸內數月不出家門。

  聽著族兄田鼎在長子的話后,把后面白衍的事情,沒有絲毫隱瞞的說出來,齊王建其實也猜到族兄的心性,是想挽救曾經的悔恨,否則白衍哪怕回齊國,族兄也會心懷愧疚,而隨著田鼎的話,一件件事情全都由田鼎說出來,齊王建算是終于明白,為何族兄一直要親自去勸說白衍回齊。

  “即使如此,那也不怪族兄,只是希望族兄日后有事,能與寡人說出來,否則寡人還是齊王?族兄眼里,可有齊王?”

  齊王建聽完田鼎的訴說后,怒氣消散,訓斥一句后,也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

  麗妃這時候也感覺到,齊王建的怒意明顯已經消散,看了公子升一眼,見到公子升還一臉恍惚,神若呆滯,不知在想什么。

  見狀,麗妃只能看向媯嬋。

  媯嬋心領神會,隨后走去田鼎身邊,攙扶田鼎起身。

  “族兄起來吧!”

  齊王建看著田鼎,也用不滿的語氣,說著一句,待田鼎起來后,齊王建便急忙再次詢問田鼎。

  “那白衍的族人,可在何處,寡人要親自登門,去見白衍的族人!”

  既然弄清楚族兄為何要隱瞞白衍的事情,那么眼下,最為重要的,便是拉攏白衍回齊國,而既然田鼎都無法說服白衍歸齊,那齊王建便決定,親自去拜訪白衍的族人,希望白衍的族人,能看到他的誠心實意,為他勸說白衍回齊國。

  “回王上,白衍不歸齊國,其因便在此!”

  田鼎看著一臉趙姬的齊王建,輕聲說道。

  齊王建聽到田鼎的話,皺起眉頭,不明白田鼎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王上可知曉,為何白衍在齊國,立下赫赫戰功,為秦將,獲封地,而從始至終,白衍皆以白姓示人,而不歸其姓!”

  田鼎看向齊王建。

  若是曾經,田鼎一定會把白衍的來歷告訴齊王建,讓齊王建去見一見老婦人,讓齊王建這個整個齊國的國君,親自去那個水村的村子,見一見那對夫婦,也讓那些所有嘲笑過那少年的村民,都看一看,齊國君王,齊王,都親自去村子登門拜訪。

  可在遂陽城上,白衍說的話,田鼎歷歷在目。

  田鼎不敢篤定白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此前,這個夢,卻讓白衍真的依照夢境,尋到埋藏數十年的九州鼎,數十年啊!那巨樹的根,都因為九州鼎而形成獨特的樣子,而被嬴政命人帶回咸陽。

  若白衍的話,是真的。

  那么齊國復國,必須不能缺少白衍,并且那時候白衍的作用,要遠遠超出白衍此時回齊國的作用,若嬴政為天下共主,那待嬴政之后,那時候的復國,事成,齊國便是坐擁天下之齊國,而非獨處一隅,在秦楚之間生存的弱齊。

  而雖然沒有見過嬴政,但王上從媯嬋哪里,并不知曉白衍的來歷,顯然嬴政也對白衍的來歷有所隱瞞,并未告知他人。

  這也讓田鼎有了選擇,可以不說,至少眼下不說。

  “嘶!這寡人倒是沒注意!”

  齊王建聽到田鼎的話,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的確,為何白衍如今功成名就,卻還是以白衍之名,這是怎么回事?為何白衍不復其姓?

  媯嬋、麗妃這時候也注意到這件事,一個念頭突然浮現在二人的腦海里。

  “田鼎若是沒有猜錯,白衍,多為棄嬰,為恩師收養!”

  田鼎抬起手,對著齊王建拱手道,告訴齊王建自己的猜測,也是如此,故而白衍無名,卻有一身才學,為人不驕、胸懷坦蕩,善于領兵。

  “族兄也不知,白衍的來歷?”

  齊王建聽到田鼎的話,這下徹底傻眼起來,他本以為族兄也知曉白衍的來歷才是,想到這里,齊王建看向田鼎身旁的女兒,媯嬋。

  看著女兒的模樣,齊王建這才明白,女兒顯然也是猜測,族兄是知曉白衍的來歷。

  鬧到這時候,齊王建才清楚,自己對族兄,也有一些誤會。

  “那族兄可知曉,白衍的恩師是何人,寡人愿意,親自登門!”

  齊王建只能退而求其次,看向田鼎,此時齊王建也不抱有多大希望,若是無名無姓,那還真不好查,更別說其恩師是何人。

  然而正當齊王建有些心灰意冷,不抱有希望之時,卻突然看到,田鼎拱手。

  “田鼎已經查出白衍師承何人!”

  田鼎說道。

  一番話,讓原本失望的齊王建,瞬間瞪大眼睛,再次激動起來,而公子升則張著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身旁的宗伯。

  什么情況?

  怎么宗伯什么都知道,此前卻什么都不告訴他!!!

  不是,若是宗伯說知道白衍師承何人,那他也就不會那么著急,直匆匆的去見白衍了,他又不是傻子,若是知道白衍恩師,他肯定會先去拜見其恩師,至少也要求得一封書信才是!

  宗伯誤我啊!!!

  公子升一臉苦澀,眼中滿是幽怨的看向宗伯田鼎。

  而這時候,田鼎卻無視公子升的眼色,在齊王建的目光下,在一堆亂物中,撿起被齊王建弄到地上的毛筆,還有一卷竹簡,隨后在上面寫了兩個字,收起竹簡后,交給齊王建,讓齊王建一人看。

  麗妃見狀,看到田鼎的眼色,想了想,還是懂事的退到一旁,麗妃清楚,既然田鼎開口,就算她不走,齊王也會讓她離開。

  “什么!!不可能!!!”

  齊王建打開竹簡后,看到上面‘田瑾’二字,整個人都站起身,一臉震驚的看向田鼎。

  田鼎卻是一言不發的看向齊王建,這個態度,也是在告訴齊王建,這件事情是真的,白衍的恩師,真的是田瑾!

  當初齊王建下令處死,并且滿門株連的齊國大臣,田瑾。

  “此事還有何人知曉?”

  齊王建終于明白,為何白衍不愿回齊國,為何田鼎要偷偷把白衍的恩師,只告訴他一個人,連齊妃、公子升、媯嬋,都不能說。

  田鼎把白衍趕出齊國的事情傳出去,白衍不回齊國,齊國內無數士人,文武百官,都會罵族兄田鼎誤國,太過霸道,很多希望白衍回齊國的士人也會紛紛不滿族兄昔日之舉。

  但若是白衍是田瑾之徒的事情傳出去,那么齊國百姓,齊國士人,還有文武百官,又會怎么看他,當初他下令誅殺田瑾,滅田瑾一族之事,就已經不顧百官諫言,讓百官心有怨言,若是得知白衍是田瑾之徒。

  “王上!王上!!!”

  田鼎還未來得及回答齊王建,這時候就看到,老宦官急匆匆的來到書房。

  公子升、麗妃等人還在疑惑田鼎為何不能把白衍恩師說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老宦官一臉喜色的走來。

  “王上,湛氏求見王上,說是其孫湛詔,已經尋到騎牛老者,并且已經帶回筆跡,去田府鑒別過,已經確認無誤,言及模樣,十分相似,就差見到本人!”

  老宦官對著齊王建拱手稟報道。

  一番話。

  如同驚雷一般,瞬間讓一臉蒼白的齊王建,再次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看向宦官,麗妃、媯嬋、公子升,甚至田鼎,都滿是意外。

  “什么?找到騎牛老者了?”

  “居然找到那老者了!”

  不管是媯嬋,還是公子升,都明白那騎牛老者的分量,到底有多重,當初竹簡問世之時,別說他們齊國無數人在尋找,就是其他諸國,不管燕國、楚國、魏國、甚至齊國,也都派人不斷尋找那老者,沒想到所有人都苦尋無跡之時,居然被湛氏找到。

  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怕是足以引起轟動。

  媯嬋看向老宦官,突然想到嬴政也在找,并且此刻上卿茅焦、姚賈,還有司馬興將軍,這幾位大人都在齊國臨淄。

  這騎牛老者的消息,恐怕也會讓嬴政著急起來。

  “千真萬確!王上可否要召見湛氏?”

  老宦官看向齊王建。

  “快快快!快召人入殿!!!”

  齊王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急忙開口督促老宦官趕緊把人帶進來。

  田府。

  田鼎方才回到府邸,就見到長子田琮,還有三子田賢在院子等著他,見到他后急忙上前,關心的詢問齊王可否有怪罪。

  田鼎見狀,便把事情完整無誤的告知這兩個兒子。

  畢竟老婦人還有水村的事情,兩個兒子也都知道,必須要讓這兩個兒子,知道前因后果。

  “齊王沒有怪罪便好!”

  “幸好!不過父親,為何不告知齊王……白衍家人之事?”

  田琮、田賢得知齊王沒有怪罪,正松口氣,田賢看了看四周,見到沒有人,于是好奇的看向父親。

  在兄弟二人眼里,若是齊王能親自屈身去那水村,登門拜訪,這定會引起轟動,不僅給足白衍的顏面,也變相給白衍出一口氣,讓昔日那些嘲笑白衍的村民,還有其他村子的村民,讓所有人都好好看一看,當初他們嘲笑的少年,如今齊王為求歸齊,不惜親自登門拜訪。

  說不定有齊王的這般舉動,會白衍的父母,還有外祖母,見到齊王的重視,愿意勸說白衍回齊國。

  “此事有變,日后再告知汝二人,煙兒在何處?”

  田鼎沒有著急把白衍在遂陽城說的話,告知田琮、田賢,田鼎深知事關重大,白衍的話,一個字都不能傳出去,眼下當務之急,是見到煙兒。

  “在后院!”

  田賢不明白為何父親不讓齊王去見白衍的家人,聽到父親的詢問,看著父親著急的模樣,便連忙說道,隨后與兄長一同帶著父親,去后院找小妹。

  后院布滿白雪,不管是庭院,還是涼亭、屋檐,到處都是白雪覆蓋之景。

  兩堆砌的雪人正在寒風中立著,一個可愛的雪人目光看著天,背著一個雪人而立,另一個雪人則在后面默默注視,手里還拿著一卷竹簡。

  走廊下。

  田鼎父子三人,很快便順著涼亭,路過院子,隨后來到田非煙的書房,方才推開房門,一股暖洋洋的氣息,便迎面而來。

  看著木桌上還放置著熱騰騰的食物,而木桌旁的少女身穿白狐裘,看著竹簡。

  “煙兒!”

  田鼎嘆口氣,看著少女望過來,放下竹簡,那傾城的俏臉上滿是笑容,田鼎再多話,也一時間不著急說,而是看了看火爐,看著侍女有沒有忘記添加炭火,隨后又看著女子身上的白狐裘,今年有沒有變小了一些。

  她母親走得早,他這個做父親的,最擔心的,便是早早沒有母親心疼的她,會在冷天被冷著。

  “父親!!”

  田非煙看著父親,乖巧的上前,拉著田鼎的手,似乎沒感覺到田鼎的手冰冰涼涼,拉著田鼎就去坐在木桌旁。

  “告訴父親,那湛詔所尋到的老人,是否真的是你見到的老者?”

  田鼎方才坐下去,便看向女兒,皺眉詢問道。

  給女兒書信的老者,事關重要,這件事情決不允許開玩笑,田鼎了解女兒,他擔心女兒因為他,方才故意撒謊。

  他把白衍趕出齊國的事情,不久后,便會傳遍臨淄城,到時候無數人都會知曉,是他田鼎一己之私,才導致齊國失去白衍。

  田鼎能預料到,世人會如何怪他,同僚會如何憤慨,百姓會如何言論。

  這些都無法改變。

  但若是騎牛老人被找到,那便會把世人的注意力,在極短的怨言中,轉移到神秘的老者身上。

  所以田鼎回府后,方才第一時間來找女兒。

  “字跡毫無差別,王上應當也看過才是,父親沒看嗎?”

  田非煙聽到父親的話,皺眉說道,看著父親有些不信,有些不滿的說道。

  “煙兒!”

  田琮忍不住開口。

  看著小妹,田琮清楚,方才父親被齊王訓斥,面對齊王怒火,父親寧愿隱瞞齊王,也沒有把小妹牽入白衍這件事情中。

  為的就是害怕小妹被卷進來后,不僅僅齊王會利用小妹,就是楚國、齊國,也不會坐視不理。

  父親想盡辦法,想要讓白衍回齊國,若非擔憂白衍報復,弄巧成拙,方才沒有逼迫白衍的家人,而唯有小妹,是父親從未動過一絲念頭的人。

  小妹若有事情,真的不應當再瞞著父親,瞞著他們。

  “都說了,僅聽描述很像,但是要見到本人才能確定,是不是著書給女兒看的老人!父親與兄長詢問煙兒,還不如讓湛詔去把人帶回臨淄,讓女兒見一見!”

  田非煙聽著兄長的話,低頭看向一旁,有些倔強,似乎有些委屈、生氣。

  田鼎、田琮二人見狀,嘆息一聲,的確田非煙說了要見到本人,把人請來臨淄才知道。

  “唉,希望是著書給煙兒的老人!”

  田鼎臉龐浮現一絲勞累。

  “賢兒,過幾日,你隨湛詔一同去拜訪那老人!請求那老人前來臨淄!”

  田鼎囑咐道。

  “是,父親!”

  田賢聞言,點點頭,不過卻不著痕跡的看向小妹一眼,看著田非煙低頭看著門外的模樣,田賢猜測到什么,卻也清楚,小妹做得沒錯。

  走一趟不難,難的是讓父親與齊王,能如愿見到那老人!

  想到這里,田賢有些惋惜,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找到那神秘的老者。

  這時候一名侍女端著暖茶進來。

  田賢沒有注意到,田非煙的目光,透過打開的房門,美眸遠遠的看著,院子里那個拿著竹簡的小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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